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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们不熟,大多并不是我们这个院子里的子弟,他们中为头的就是那个叫周硕的小黑胖子,倒是和我从小玩到大,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了一种疏离感,感觉一下子亲热不起来。
我抬了抬手,算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千军,好长时间不见,也不见你来找哥们儿玩,这是刚从南边前线凯旋归来?”
带着股玩世不恭的亲热,打着随随便便地招呼。周硕就是这么一个卵人,个子不高,脸盘肥圆,一身的肉,斜着身子懒散地靠着轿车,处在人群的中心位置。
“出了段时间差,放假回来看看,什么凯旋不凯旋的,我的仗早打完了。”
我也是笑着回答的。入乡随俗,和这些家伙讲话,就是要带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劲头,他们就吃这套。
“这话我爱听,你跑去打安南鬼子还tmd混个二等功回来,害我被我们家老头子数落了半年,我跟老头子说:你们混得好,可都tmd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才是咱周家的种,我混得不好,是因为咱们周家的种有问题。”
“你这不是作死地找抽吗?”
“可不是嘛,打得我三天下不得地,都是被你害的。来,我给诸位介绍介绍,这就是我哥们,林千军,现在是在部队里混,精英中的精英。”
大院里的孩子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嘴上还是有个把门的,知道不把我所在的单位说出来。但是考虑到周胖子被家里老爷子打得三天不下地,估计这嘴上把门的力度也有限。
“就一小参谋,算不上什么精英。”
“小参谋也比我们这些草民强啊。”
“你们干什么呢?”
我把目光从周硕身上移到周围的五六个人身上,算是再认了认人,有两个还有点印象。
放假嘛,就是放松,我也不想找事,倒是希望能化解一下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这种不协调、不融洽甚至有些隐隐对立的气氛——看他们那一双双眼睛。
“我们不就是瞎混混?钻钻空子,搞点儿小钱花差花差。”
“别乱折腾了,找点正经事儿做做吧。”
“得、得,我就一草民,不用给我上政治课了。你要想买什么小车、彩电,要找漂亮女孩子玩玩,找我,要想跳舞,全京城哪有场子,我门儿清。”
“那谢谢你,有需要我就来找你,你们让让,我们好进去。”
“好嘞!都死开点,站好,站好,恭迎林大人回府。”
话不投机半句多,想要和他们进行下正经的谈话都是徒劳的,他们就是一帮作死的惹人生厌的顽主。顺着“蝴蝶”指点的看破时间长河的目光,可以看到他们的头上都顶着“官倒”、“汰渍”的光环,将来不是锒铛入狱,就是声色犬马、脑满肠肥,就看各人的造化了,但他们和我走的不会是一路,没有必要再和他们扯下去了。
“等一下!”
眼看就这样散了,没想到还要节外生枝。
陈观水叼着根烟从我身边走了出来,犀利的目光在他们中扫视了一下,顿时罩住了全场的气场。
“刚才是哪个混蛋胆子肥,敢在背后嘀咕我陈观水的,出来让我认识一下。”
“呵呵,观水哥!我周胖子啊,弟兄们真的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观水哥在京城里威风的时候,我们都还在穿开裆裤呢。。。。。。”
陈观水只是冷冷地笑着,一手拿烟,一手还在奔驰车闪亮的漆面上轻柔地抚摸着,看着周胖子眼角直抽抽,拼命地在说好话套近乎。
我只要静静地看着陈观水在那装着就好,周胖拉我帮忙说话,我也不搭话,不跟他们参合。
等到陈观水玩腻了,收下了那伙人的道歉,还把周胖子敲得脑门直冒汗才放过了他们,不然这帮纨绔子弟都知道,军委一干所的陈皮哥要是发起飚来,那是起码要一位大将级的老辈子才镇得住的。他们能有央求那种级别的老辈子的面子吗?没有!所以他们必须要认怂。
闹完了,临走的时候我多了一句嘴。
“胖子,谢三红呢?他最近在忙啥?”
其实也是闲的,看着周硕吃瘪还是不忍心,找句话来开解一下,问下双方共同认识的朋友的近况,不让场面那么沉闷。
“三种红色那厮啊!你老这是在哪个洞里窝着呢?还不知道啊,他呀,在监子里看着呢,圈子里都知道了。”
“嗯?咋了啊,他。”
这下倒是把我胃口钓起来了,要问个究竟。
“他这下闹大发了,他不是爱在朝阳区那边搞舞会吗,结果一下子被群众给举报了,公安便衣过去敲开门一看,尼玛,全都光着屁股呢。这不,给逮进去了。他家里丢不起这个人,说要关他几天吃点苦头长长记性,结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天天在监子里啃窝窝头呢。”
周胖子挤眉弄眼地说完,傍边的人也跟着发出一阵*的哄笑。
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离家还有一点距离,我突然想跟陈观水说点什么,于是放慢车速,砖头一看,结果看到陈观水好像也正想要跟我说话,两个人碰到一块了,都笑了起来。
“你以后跟周胖子他们走远一点,这些人不地道。”
“嗯!我省得的,你以前要是干过啥坏事,辜负了别人什么的,也得赶快把屁股擦干净了。”
“耶!你也听说了啊,可以啊,看不出来啊,党国心腹啊!”
“别!我就一打杂的,跟你怎么能比,你问我什么我都不知道的。”
“承你的情,事情总算是消停了,还没开张呢,就来这么一出,真的是闹心得狠哪。”
“等开了两会你们就走马上任了,还没提前恭喜你呢!”
“别捧我就好了,刚才敲的好处分你一半。好你个小林子,你这是话中有话啊,什么叫干过坏事,辜负了人家,你把我当成是三种红色那种人了啊?你找打是不是?”
说说笑笑,车子就到家门口了,近乡情怯,我们就没斗嘴了,严肃下来,准备回家。
第七十一章 还是说点别的什么吧()
有前途的单身男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年纪,必定要给他寻妻觅偶,这是一个举世公认的真理。
这个真理早已深深扎根于人们的心中,所以每当这样的一个男子初到某地,左邻右舍即使对他的感受和想法还一无所知,也总会把他视为自己身边认识的某个女孩所应得的一份大好前程。
陈观水同志所遭遇的就是如此的一个真理。
那是我的亲妈啊!看到几个月没回来的儿子回了家应该很激动的是吧,应该说黑了、瘦了,又没好好吃饭,我已经做好了听那熟悉的唠叨的准备了,可是这气氛一下子不对啊。
当我悄悄把母亲拉到一边,看到陈观水在陪着家里老爷子下象棋下得鏖战正酣,就向她老人家简明扼要地解释了我可能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的原因。
“妈,跟您汇报个事?”
“啥事啊?鬼鬼祟祟地,有话快说,妈还要去给你们做饭呢。”
“我们可能在家里待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过一会家里还会来客人,您可得配合着点啊。”
“咋回事啊?不是说你们有四天假吗?怎么回来了就打算要走呢,这不坑人吗这是。”
“不是的,妈您别急,你听我给你解释。”
于是我就把其中的道理跟母亲说了,我们俩虽然一起有四天假,但这假其实很大一部分是我们那个新单位放给陈观水的相亲假。
因为他们家的老太太已经闹到了公安部,连我们单位的首长都顶不住了,这不,紧赶慢赶地把他放了出来,相信陈观水应该很快就会要被他家老太太抓回去安排相亲的,而他现在,还对这将要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因为单位里的制度规定了,陈观水走到哪我就要跟到哪,所以我就要搬去陈观水家和他一起住,而且更让我尴尬和不好启齿的是,就连他陈观水相亲我都要跟着一起去。
喂、喂,老妈的表情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地生动起来了啊,就像是从黑白照片一下子就进化到高清晰度的彩色照片一样了。
然后妈妈又悄悄把奶奶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奶奶的眼睛里也散射出耀眼的光芒了。做媒人和做母亲是女人的两个基本欲望,钱老先生真的是诚不我欺。
也许妈妈做了我的母亲几十年有点厌倦了,所以对给“了不起的陈观水”(母亲评语)这样一个像钻石一样闪亮的男人做媒迸发出浓烈的兴趣。
以至于在吃饭的时候,陈观水就被我母亲、我奶奶的热情所包围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就成了餐桌上的主要话题了。家里的老林就是被烦到要拍桌子,还是给两位女干部给镇压下去了,只好郁闷地跑到沙发上去看报纸。妈妈还把自己科室的大合照拿出来,给陈观水一个一个地介绍自己手下的小护士。
好在陈观水的耐心是极好地,知道自己是在我家里做客,很有礼貌地做出倾听的样子,体贴地应对着,顺着长辈的话在做捧哏,虽然都是婉拒,但并不让人觉得生嫌,倒是让两位业余水平的媒人大人越发地对这个孩子越看越喜爱了。
妈妈做了的最没有节操的事情被我发现了,她居然偷偷在跟陈观水的家里通风报信。
“喂,云阿姨吗?我是淑芬啊!对对对,观水在我们家呢,挺好的,不麻烦,不麻烦,很听话的一孩子,比我们家千军不知强哪去了,知道,知道,您请说,好的,好的。。。”
见我在偷听,老妈挥挥手赶苍蝇一样地赶我走,然后转过身去又双手掐着个话筒在那密商大事去了。我才懒得听那些事儿呢,只是心里为陈观水捏了一把汗,好在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妈妈忘记了我还没有女朋友就好。
第一天平安无事,这是属于我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我哪都没去,就是在家里陪爷爷奶奶和母亲,父亲还在部队没回来呢。家里人很理解,一点都没有问我工作上的事情,陈观水留在我家里做客,还好,他居然也老老实实地呆在客房里,没有闹着要出去玩。
第二天起来洗漱了吃早饭,妈妈就频频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直到门铃响了,妈妈急忙跑出去开门,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该来的总要来的,这样吊着大家都累。
估计陈观水这么多年的情报生涯不是混饭吃的,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看见他那气场十足的亲奶奶气定神闲地走进来的时候也毫不惊诧,只说了一声:等我一下。回楼上拎起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包,然后礼貌地跟大家告了别,站在了奶奶面前提了三个条件。
林千军要全程陪同,这个是单位的规定;开单位的车,不坐她老人家的配车;这种事情看缘分的,不能逼他一定中意哪一个。
云老太太都笑眯眯地答应了。
随后三天,就是陈观水的相亲之旅了。老太太给安排得井井有条,有非常严谨的时间安排,时间、地点、人物、身份介绍、家庭背景,统统都装订在一个文件夹里。
老太太跟着主席战斗了一辈子,也是坚定地认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所以她老人家安排的每个相亲对象都是千挑百选出来的,每个都是够资格可以做他们陈家的孙媳妇的。
相亲对象一共六位,分别是一至六号,我陪着陈观水每天出入于创建于1954年的莫斯科西餐厅、和平饭店、后海公园、首都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和各式各样的女孩子见面,有的以前大家就认识,没想到现在还没嫁人的,有的还是第一次见面。反正我就装作是陈处长的司机,负责给他开车,还装模作样地开开车门,做出一副小跟班的样子给他撑面子。
好在姑娘们来相亲,大多都腼腆地要带个朋友一起来,所以倒也不是很无聊,陈观水也很坦荡,一付积极主动的样子,他本来就是花丛中的老手,倒是搞得场面也不沉闷,姑娘们笑得蛮开心的。
姑娘们条件都不错,对陈观水也大都很满意,但陈观水却一个也没表态,估计是心里对相亲还是排斥的,但那是他的事,与我没有多大关系。
这三天和我有关的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是二号姑娘是某位中央首长的亲孙女,她没看上陈观水(喜闻乐见),但是陪她一起来的表妹居然认为边上那个男人不错(也就是我)。
人生何处不相逢,在北京饭店里相亲吃饭的时候遇见了刘澜了,就是以前在院子里一起长大的一个女孩子,她刚从外面留学回国了,遇见了打了个招呼,她有事要忙说了声以后再联系就走了,倒是让我怅然了一会,害得被陈观水笑。我就笑他无法给女孩子们留联系地址,难道留信箱?还是留国安部?留军干所也没有办法找到我们,即使真的相中了也要牛郎织女一阵子了。
讲正事!放假到了第四天中午了,陈观水总是要出点幺蛾子才对得住他的名声,比如说现在。
“千军,去日报社。”
“不对啊,约好的是和五号去红楼电影院看电影的,失约可不好吧。”
“五号临时有事,打电话来取消约会了。”
“我怎么不知道啊!”
“要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啰里啰嗦的不干脆。”
“咳咳,我怕你奶奶。”
“你不说,我奶奶怎么会知道。”
无聊对话省略一二三,反正最后陈观水还是说服了我,而且万一穿帮了还需要我去背黑锅,说是为了工作的原因不得不为之。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千军,我是一个爱好文学的青年,我有个笔名叫做卡巴树,还记得吗?我曾经在日报上发表过一篇短篇,叫做危险,让孩子走开,据说在社会上还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在歆县的时候我们遇见了日报社的资深编辑秦晴老师,她告诉我有很多读者给我来信,信帮我收在她办公室里了,所以这次放假正好有时间,我就要去找秦晴拿我的读者来信,而不是陈观水要去找秦老师有什么私情,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信了。
反正陈观水见到了秦老师,两个人就跟老情人闹别扭似的在那拗来拗去的,我的牙都酸掉了,我还是忙我的正事,就当他俩不存在,开始拆阅那些写给我的信。真的有一扎信是写给我,不,是写给卡巴树老师的,都是日报的读者关于那部的意见,秦晴真的不错,都一一帮我收好并捆扎好了的。
有的读者把见义勇为作为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连碰都不能碰一下,认为“我的”是否定见义勇为中所包含的正义、向善和胸怀他人等精神内核。有的人从中小学生守则讲起,洋洋洒洒把我批判了一通,有的人和我抠字眼,认为我是助涨惟我独尊、集体观念欠缺和社会责任感淡薄等社会疾患。
当然,也有几个读者认为无论从实际效果来看,还是未成年人本来就是社会应当给予特殊保护的对象来说,孩子们既不应当负有舍身救人的法定义务,也不负有舍身救人的道德义务,所以呼吁了社会多一些科学和理性,少一些盲目和狂热,是近年来少有的敢讲真话的一部非常难得的好。
我有点脸红了,因为书不是我写的,但是我不能说,只能是我写的了,所以我也就要真的很认真地对待这些读者的来信。
再接着看几封吧,反正陈观水还在和秦晴在那边黏黏糊糊的,其中一定有什么暧昧的故事,但关我什么事呢?
但是我目光一凝,定格在其中的一封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