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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超喉结滑动,说不出任何话来。
谢云抬起下颔,水珠顺着脖颈向下,汇聚在深深凹陷的锁骨里。他的神情略显刻薄又不怀好意,但偏偏在他身上,又有种**不经的,令人完全移不开目光的吸引力。
“如何?”谢云笑着问。
单超用指节死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倏而伸手绕过肩背,把谢云从水里一把抱了出来!
溪水四溅,河岸枯萎的草地上满是湿迹。单超甚至没有去附近荒废的别院找个空房,两步就来到了溪水边的假山石洞中,把谢云按在了粗糙的砖地上。
撕扯衣物的过程简直混乱不清,就像八年前山洞里错乱的一切,在巨大的感官冲击面前留不下任何清晰的印象。谢云牙关紧咬,面孔看上去有一点僵硬,在单超雄健的身体裸|露出来时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他沙哑地“啊”了一声,感觉后|**仿佛被沙砾粗暴地揉了进去,但那其实是手指而已。
“你稍微稍微慢一点”
谢云一手反掐身侧的地面,忽然手指在荒草中深深一拧,甚至留下了几道清晰的印痕——那是单超又加进了一根手指。
单超不答,手指不断出入,低下头来吻他,气息颤抖剧烈,简直要把纠缠的唇齿都吞咽下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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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一哆嗦,从昏沉中恢复了意识:
“什么时辰了?”
“别动,”单超冷冷道。
单超把谢云抱在怀里,用布巾浸了水擦洗身体,裹上厚袍,又在他额头上垫了块冷布防止发热。谢云推开他勉强坐起身,环顾左右,才发现这竟然是自己在北衙的值夜之处。
谢云常在宫中住宿,因专门隔开了一个小小的单间,仅放着简单床榻桌案。眼下正值年节,北衙轮值本来就少,更兼现在所有人都赶去东宫救火了,外面更是空荡荡的一点人声也没有。
傍晚暗淡的天光穿过厚厚窗纸,为内室简单陈设盖上了一层深灰色的纱影。
谢云低头一看,原本呼之欲出的刺青已经完全褪去,而肩颈上则布满了噬咬留下的青青红红的痕迹。
“”谢云神色有些紧绷,半晌才从鼻腔中轻轻一哼,没有出声。
“想什么呢?”单超保持着刚才半坐在床头的姿势,一条长腿蜷在榻上,顺手把拧干了的布巾丢回水盆,戏谑道:“你在想,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是么?”
谢云:“”
单超从背后把缀了雪白毛边的外袍裹在他身上,又把头发从衣襟里满把捞出来,仔仔细细扎成一束。他的动作非常认真,神情专注,英挺的眉心微锁,仿佛在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片刻后将发带打成结,打量半晌又不满意,拆下来重新打了个蝴蝶扣。
“好了,”单超道,探头在谢云鬓发上亲了亲。
“这一次,”他忽然又开口道,虽然声音竭力保持平静,却掩盖不住微许的紧张:“是不是比上次稍微嗯?”
谢云侧过脸,眼梢弧度眯了起来,不动声色的目光从单超脸上缓缓扫过。半晌他唇角懒洋洋一挑,同样戏谑道:
“边关窑子挺便宜的?”
谢统领终于报了“权当被狗咬”之仇。
单超起身披衣,走到内室门边,推开门要出去。但离开前脚步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谢云,说:“我没有”
不知为何他又把解释的话咽回去了,自嘲地笑了笑。
“我去紫宸殿复命,”他温柔地道,“你先歇会儿,等我来送你回府。”
第79章 羽林()
然而谢云并没有等单超来送他,单超也实在没来得及赶回去。最新最快更新
东宫走水,毁坏严重,宫内一片人心惶惶。当晚范履冰、刘祎之等皇后党人提出,都是因为圣上屡次表示要禅位太子,才致使上天降下警示,酿成了东宫失火的灾祸;而戴至德、张文瓘等东宫党人严厉反驳并提出了刺客一说,紫宸殿里闹成了一团。
皇帝连惊带吓,又听见“刺客”二字,当即险些背过气去。
众人慌忙宣召御医、诊脉开药,鸡飞狗跳了大半晚,圣上才终于不紧不慢地,在众人望眼欲穿的目光中悠悠醒转。
醒转过来的皇帝既没有支持皇后党,也没有支持东宫党。他先把“妄议天子家事”的范履冰、刘祎之拖出去打了十大板,然后罚了“危言耸听”的戴至德、张文瓘三个月薪俸;于是皇后和太子脸上都各被抽了一耳光。
被打蒙了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皇帝金口玉言下旨:忠武将军单超救驾有功,赏怀化大将军衔,赐金百两。
这一套政治太极拳打得堪称老辣,刹那间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同一个疑问:咱陛下刚才是假晕?
他们怀疑得早了。紧接着皇帝又发了道令所有人更反应不过来的圣旨:
将太宗年间设置的玄武门左右屯营,从屯卫中分出单独编制,改称左右羽林军。
羽林军交予最新上任的怀化大将军单超率领,从此专门负责拱卫皇城,不得有误,钦此。
——打压后党东宫,扶持驻京兵权,突然削弱了北衙禁军的势力范围,彻底改变了皇城拱卫军的结构。
连单超自己都意外地愣在了殿上。
紫宸殿内一片沉寂,刚才还脸红脖子粗恨不能当场打起来的两方人马,此刻都不约而同地静了。
“死了,”明崇俨轻声道。
灵鸾宫宝殿内,金身佛像香案蒲团,泛着青光的砖地一望无际。
透过高耸的格子窗棂,远处天穹高阔,隐约可见大明宫连绵不绝的重檐飞峻。
明崇俨一挥手,弟子躬身行礼,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
大殿内空空荡荡,明崇俨双掌合十,闭上双眼,低低念诵着谁也听不明白的经文。半晌窗外苍穹中无声无息掠去一只飞鸟,明崇俨倏然睁开双目,神佛从香雾缭绕中低头俯视着他。
“谢统领。”
谢云双手抱臂,身影如鬼魅般立在光影交界处,继而上前站在明崇俨身后,抬头冷冷打量着佛像:
“好久不见明方士,别来无恙?”
明崇俨头也不回,说:“谢统领嗓音有些哑,别来无恙?”
自从八年前泰山封禅之后,帝后二人对明崇俨的信任就日益剧增,甚至在皇城内修建了灵鸾宫供其作为清修之所,时常询问鬼神之道。
明崇俨也知道重臣名儒容不下一个方士指点朝政,于是很自觉地隐居在灵鸾宫内,轻易并不出来,算算时间与谢云已大半年没碰过面了。
谢云没接嗓音微哑的茬,问:“明方士刚才念的是什么经?”
“不是经文,几句祝祷而已。”
“哦?为何祝祷?”
“方才听说谢统领未婚妻不幸离世,送别几句,略尽心意罢了。”
片刻的静默后,谢云一只手轻轻落在了明崇俨绷紧的肩膀上:
“你知道妙容是怎么死的么?”
明崇俨身体有些奇怪的颤栗,谢云悠悠道:
“传说黔州荒原有种植物名唤‘缚龙草’,其味清香,挥之不去。数十年前青龙氏族从黔州千里迁徙,就是因为发现了缚龙草能够强行诱发开印,甚至令人透支气血,力竭而亡的可怕后果。”
“我以为这种植物已经灭绝了,谁知数日前东宫走水,内室中竟然飘出了缚龙草的味道。”
“”明崇俨苦笑了下,说:“那谢统领又是如何躲避开印的呢?”
——砰!
明崇俨身体被迫转了个圈,仰天栽倒在地,咽喉被谢云居高临下地死死掐住了,剧痛和窒息令他眼前阵阵发黑。
“我想来想去,”谢云轻声说:“这世上知道缚龙草的凡人,大约只有方士你而已。”
“我不知道!”明崇俨挣扎着高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铿锵一声太阿出鞘,剑锋紧贴着他的脸刺进地砖,杀气甚至在脸颊上直接破开了一道血痕,谢云冷冷道:“你发誓?”
“我发誓!”
“方士!”“什么人?”“大胆,快住手!”
灵鸾宫弟子们听见动静,纷纷冲进殿门。然而下一刻,太阿剑拔地而起,谢云悍然翻腕向身后一挥,无形的剑气化作巨浪,将弟子们当胸横推了出去!
惨叫声纷纷传来,谢云一把拎起明崇俨,就像拖着个小鸡仔似的大步向外走。明崇俨被掐得面色青紫,愤怒无比地挣扎:“放手!真的跟我没关系,谢统领!——”
“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回凉州关山,向整个青龙氏族解释杨妙容的死,他们自然有很多办法能相信你。”
明崇俨面色剧变,下一刻忽然凭空变作了无数漫天飞舞的黑鸟,哗然冲向后堂。
锵!
一柄从天而降的利剑直直刺进鸟群中,明崇俨狼狈不堪地现出原型,鼻尖堪堪停在剑锋之前,险些被削掉了半张面孔。
“怕什么?”谢云嘲道,一拳把明崇俨揍翻在地!
明崇俨根本连躲闪都来不及,满耳朵嗡嗡轰响,只觉得自己满嘴牙都差点迸出去。等他从剧痛中稍微恢复神智,就发现自己仰天摔倒在地,胸口被谢云单膝抵住,力量之大几乎能把他的肺活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
“”明崇俨满头满脸是血,仰视着谢云冰冷俊秀的脸,勉强苦笑道:“你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忽然胸口一冷又一痛,是谢云反手割断了他的衣袢,左胸鲜血从剑锋下迅速满溢出来。
“谢统领美人如画,若是有兴致的话,在下情愿自荐枕席,何必如此啊!”
啪地一声亮响,明崇俨脸被活生生打得偏向一边,四道指印立刻充血浮起。
“在下真的啊!!”
又是一巴掌,这下两边指印齐活了,想必片刻后明方士的脸就能肿得跟猪头一般。
“饶、饶命!统领饶命,”明崇俨语无伦次求饶:“打人不打脸,看在你我同朝为官,都是别人手中棋子的份上”
他的声音倏然顿住,因为太阿剑尖正死死抵住心口,再往里半分就能活生生把心脏从他的胸腔中挖出来。
“有的棋子能走到最后,有的半途就会粉身碎骨。”谢云俯下身,几乎平行停在明崇俨惊惧的视线上方,缓缓道:“看来你是想当被牺牲掉的那个了。”
明崇俨眼瞳微微颤抖,无数利害关系从脑海中掠过,最终化作了此刻抵在自己心脏前冰冷的利刃。
“我不知道。”他终于艰难地开了口。
明方士语调嘶哑变调,全无往日风流倜傥的神采:“我不知道死的竟然不是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太阿剑终于从他胸前缓缓抬起,鲜血从剑尖怦然坠落,同时映在了两人互相对视的眼底。
“问你要缚龙草的,”谢云缓缓道,“是太子自己,还是皇后?”
禁军统领府。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谢云抬脚而入,忽然又站定了。
一个冷峻利落的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扶手椅里,抬手将书翻过一页:
“既然是回自己家,为什么要翻墙跨院,行踪诡秘不肯声张?”
“怀化大将军。”谢云毫不掩饰地嘲讽了一句,走到桌案前,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这是我的椅子,滚起来。”
单超注视他片刻,竟然真的合上书,起身移开半步,微笑着打了个“请”的手势:“我错了,师父,抱歉。”
“寒舍外那日夜围府监视的羽林军也是走错了路?”
“那是保护。”
“陛下令你调查东宫走水之事有无背后主使,你在这保护我干什么?”
“你的性命比太子重要。”
谢云上下打量单超半晌,忽然饶有兴味地捏了捏下巴:“另一半羽林军不是去围太子了么?看来在你心里太子的性命跟为师一样重要啊。”
这次单超无话可答,终于认输般摇着头,笑了起来。
“围住太子的那一半羽林军也是为了保护你不犯下灭门重罪的所以权当都在保护你,可以吗?”
谢云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戏谑般摇了摇,然而眼底没有任何笑意:
“你担心我在东宫发现了妙容为何突然开印的秘密,冲进宫里去当场把太子一剑杀了?”
单超不答,面上神情分明是默认。
“大将军,”谢云嘲讽道,“我在漠北抚养过你,回京后教过锦心,把马鑫从天牢里捞出来之后也悉心过他好几年;其他北衙禁军子弟,林林总总不可计数,萍水相逢的师徒之谊大概也数不过来。”
“——这些人里,最蠢的就是你。”
单超刚毅的薄唇微微抽搐:“为何?”
“没事。”谢云坐进扶手椅里,顺口道:“最愚蠢的徒弟往往更得师父欢心,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
单大将军:“”
单大将军吸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谢云懒懒道:“还记得贺兰敏之么?”
这个人名已经太遥远了,单超稍微反应了下,才狐疑道:“记得。”
“三年前皇后生母杨夫人过世,贺兰敏之克扣丧葬金银中饱私囊,事发后被流放韶州。后来皇后不解恨,又令人送去了毒酒、匕首和白绫,逼他自缢而亡,朝中与他交好的一众士子也大多被流放去了岭南。”
“”
单超正思忖这个人名为何会忽然被提起来,就只听谢云又道:“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年你曾经问我,为什么贺兰敏之同我百般不对付,甚至不惜使用各种手段,多次刁难构陷”
单超心说那不是因为你亲自出马,把人暴打一顿后扒光丢在了教坊门口么?
谁知谢云话锋轻轻一转,又提出了一个单超多年未曾听闻的名字:
“因为尹开阳。”
第80章 暗涌()
“尹开阳?”
“唔。”谢云把刚才单超翻出来的书轻轻拍回案牍上,悠然道:“我第一次见到贺兰敏之就是在暗门,他是被武家人送给尹开阳的。”
单超一开始没理解送给尹开阳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心中升起荒谬之情:“被他家人?”
“贺兰敏之生父早死,他母亲韩国夫人武氏和妹妹魏国夫人贺兰氏,母女俩都是咱们当今圣上的宠妃,武氏还生了现在的雍王李贤。”说到这里谢云似乎也颇感有趣:“——不过那是后话了。在那母女俩得宠之前,早在当年皇后刚从感业寺回宫的时候,因为后宫倾轧严重的缘故,地位性命都不稳固,圣上对暗门又甚为倚重”
“武家应该是对尹开阳的喜好有所误会,就送了少年时代的贺兰敏之给他,以求庇护和结盟。”
单超彻底无言。
谢云却对权力巅峰这些淫|靡混乱的事情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很有意思:
“其后数年间,贺兰敏之一直是联系皇后和暗门势力的关键人物,在京城中声势颇盛。在尹开阳率领暗门潜入江湖的那几年里,他还算是韬光养晦;泰山封禅那一年尹开阳重回长安,暗门再次掌握权力,贺兰敏之就又跳出来了,甚至连皇后都深为忌惮。”
单超问:“这跟他处处针对你有什么关系?”
谢云挑眉看了他一眼,笑道:“因为贺兰敏之当年在暗门碰见我的时候,对我与尹开阳的关系也颇有误会。”
两人对视良久,单超眼底带着迟疑,谢云却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眉梢。
“误会?”单超终于问。
谢云眼底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