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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千寻应了声，相比曼妮的意外他倒是显得异常淡然。
“陆先生是来买画？”原本是自己主动搭讪的，可正对面前的男人她莫名的紧张。
“陪朋友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她莞尔笑了下，有点羞涩。黑白分明的眸似乎在这样周围的摩梭情歌氛围里不知道看向哪边。
篝火晚会早已经继续到如火如荼，高高的篝火堆里木柴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曼妮听到不远处的摩梭女孩儿正在唱歌，清甜的嗓音，半晌后又有摩梭的小伙儿来对唱。
看这场面完全像是摩梭的‘阿夏’婚，走婚古老的传统在摩梭人里依旧保存着——
她来之前听三哥钟凯告诉她：摩梭语阿夏，其实在他们当地的语言里是情人的意思，更是永恒情人的代称。
这种古老的民俗种说不出的浪漫——
有身穿红缎的摩梭女孩儿过来邀请她唱情歌，被很多人注视后她连连摇头，显得有些腼腆。
可这女孩儿像是不太擅长拒绝，慕千寻看着她被当地人围困在一起——
单纯的女孩子不会拒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后退了几步被迫被人群挤到了她身边……
女孩子还在唱着甜美的情歌，绕着篝火的舞蹈人挨着人手牵手向这边走过来，曼妮被簇拥的人群拥挤，烟花齐齐绽放的瞬间，不知人群中哪个纳西姑娘笑着有意将她向对面一把推过去——
曼妮本身就没有意料到，脚下一个不稳，摇摇晃晃地就向对面人的身旁倾斜了过去，几乎是出自于人自救的本能她伸手扯住了对方的衣角……
再抬头的瞬间，就撞入了一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瞳——
火光跳跃间，映衬着面前这张男人的脸越发冷峻，尤其是他侧脸的轮廓精致又分明……
对方的淡然，眼神里深邃和追摸不透的神色，让曼妮扯在他衬衣上的白皙手指又扣紧了几分。
当四周想起纳西姑娘的窃窃笑声，才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是何等糟糕的一个场面——
她整个人因为踉跄几乎是直接跌落在对方怀里的，尤其是两只手还死死地扯着对方的衬衣，薄薄的绸缎衣料下，她身体的柔软近似贴合在他的胸口上……
这姿势太暧昧了，曼妮蓦地脸烧起来，近似触电似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周围纳西姑娘的笑声和小伙的口哨，让她羞窘的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她慌乱的想要自己站好，连道歉都来不及说就因为下一波对歌的拥挤场面，被人群推搡的和身边的男人靠的更近，甚至像是紧紧的贴在一起的……曼妮脸红着，完全陷入不知所措的尴尬——
这次少数民族纳西的红绸衣裳，搭配的是刺绣肚兜，没有办法穿内衣……他们靠的这么紧，曼妮觉得对方一定能觉察到，脸上的温度再不断飞升。
等她快要被人群挤出去的时候，曼妮感觉自己腰上有股力道支撑住了自己，让她再也不会被流动的人群所干扰——
隔着衣服，感觉到对方扣在自己腰上的瞬间，让她铭感的颤了颤，对方是出于好意适当的帮了她，可现在的局面她没办法拒绝——
人群涌动间，腰间那只支撑自己的男人的大手，让她彻底幸免于难。
靠在男人的怀里，她听到有纳西族的小伙儿调侃他，“先生，看好自己的‘阿夏’，可别让她跑了，今晚上还要她陪你呢。不然晚上可要一个人寂寞了……”
这是当地的民风浪漫情调，曼妮却被这直白的**话弄得尴尬不已。
连看一眼慕千寻的勇气都没有……
慕千寻低头看到她连耳垂都红透了，带着淡淡的粉晕，确实和千信说得一样，她很干净，纯粹到一尘不染。
只是——
想到其他的事情，慕千寻的瞳仁暗了下去。
“陆先生……”
怀里的女孩子还是很尴尬，带着点抱歉的眼神望着他，让他顿时觉得无奈。
“他们的地方特色而已，没必要纠结为难。”
曼妮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搂着自己腰的男人，很感谢他为自己解围，但又因为和陌生男子靠在一起显得窘迫的厉害。
咬着自己嘴唇，她侧过脸去。
夜风很凉爽，慕千寻从自己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女孩子白皙的侧颈线条，被她轻咬的粉嫩水润的的唇会让人想到适合接吻。
这个女孩儿真的很漂亮，她是耐看型的，不会一眼惊艳，骨子里的东西却很吸引人。
钟繇很晚才来，来了就被当地的姑娘和小伙儿拉去灌酒，好在她酒量好，只是找起曼妮来有些费劲。
“繇繇，小曼子呢？”钟凯在人群里问她话。
钟繇不耐烦道，“我不也正在找，我……”话说到一半，看到不远处的一幕钟繇愣住了，大吃一惊的拍了下钟凯的肩膀，“卧槽，三哥那不是小曼子吗？怎么让一男的搂着她的腰，她这可是婚外情，让慕家知道她必死无疑。”
一边联想后果，钟繇一边嗫喏，“丽江是什么鬼地方，这艳遇真的是跟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我们不能看小曼子犯错误啊哥。”
“……”
“她今晚不是‘阿夏’么？”
“那更吓人，一会儿说不准都被弄上牀了，我过去看看。”
钟凯：“……”
晚上人群簇拥拥挤，等拥挤渐渐散开后，钟繇上前看见曼妮却已经不见了慕千寻的身影。
一上来她就问，“那男的呢？”
曼妮疑惑，“什么男的？”
“你别装傻就刚才搂着你，摸了你，抱了你，还快跟你亲到一起的男的是谁，老实交代。”
“……”曼妮摇头，“我就是游戏中被纳西族的小姑娘算计了一小下，陆先生帮我而已。”
“帮你？抱着你都快把你身上摸了个遍，都能摸出三围了吧。”
想到刚才确实靠的太近，曼妮脸红了下，又佯装镇定的看着钟繇，“学点好，跟沈世钧待太久了你，小心三哥揍你。”
一眨眼的功夫等她再回头，却已经不见‘陆’先生的身影。
……
因为民风的热情晚上闹了很久，有些参展的艺术家们久久不愿散场，慕千寻提前离开，他单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拿着房门的门卡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察自己锁骨前的清凉，低头的瞬间忽然看到自己领口下的第三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了……
忽然一张干净纯粹的脸浮现在他眼前，摇摇头他直接打开房门。
却在不到十分钟后，听到敲门上，原以为是侍应生，没想到打开门后看到的是今晚哪个靠在他怀里无措的女孩儿。
他换了浴袍，不同于白天的冷峻带点慵懒。
“陆先生——”她看向他。
还没说话就被他直接打断，男人抽着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间，问她，“怎么，今天晚上真的想做我的‘阿夏’？”
曼妮蓦地脸烧起来。
《许你漫漫情深》012（）
……曼妮蓦地脸烧起来。）
“我其实是来，为了把这个还给你。”
慕千寻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摊开自己柔软白皙的掌心，一颗钴蓝色的钻石纽扣缱绻在里面。
不觉得钴蓝钻闪耀，相反觉得她肌肤很白嫩。
这样酒店深夜，气氛朦胧而暧昧。
曼妮努力找着话题克服尴尬，“这枚纽扣很漂亮，尤其是它的颜色。”
钻石她不懂行，所以只能从色彩入手了。
却万万没想到再她说完这句话后，对方看着她直接回了句，“既然你喜欢就送你好了，晚安。”
他没有接她掌心里的纽扣，起身准备关门，却被一双白皙的小手撑住了房间门，“这不太好，陆先生。”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帮她的人是对方，自己怎么能够还收他的钻石。
慕千寻看她一眼告诉她，“你不用在意，我不会钉扣子，所以留着也没有大的用途，既然沈小姐喜欢就成人之美。”
“我会钉扣子，我可以帮……帮你来做。”
曼妮大脑下意识的反应，等想要后悔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你会？”
男人笑了，沉沉冷峻的脸多了份平易近人。
曼妮咬唇，原本潮红未退却的笑脸现在更加红晕肆虐……陆先生虽然帮过她，可也是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帮一个陌生男人钉扣子这暧昧的话，她是怎么不经思索说出来的。
“不——”她连口否决，“陆先生要是觉得不方便，其实就算我多话了。”
房间的门是半开的，曼妮说话间男人已经从室内取了刚换下的衬衫给她，“麻烦你，谢谢。”
“好——不用谢。”
他的意思是……？
来不及细想，面前的男人绅士的给她道了句，“晚安，好梦。”
曼妮怔怔看着在自己眼前关上的房门，手里的那件衬衣像是那灼烫到她的掌心似的，让她看着这件衬衣莫名出神。
一时失言，终究酿成大错？
难不成她真的像是钟繇说得在丽江有了艳遇？
摇摇头，她摸了下滚烫的脸颊，一边向外走一边伸手扇动着夜晚的冷风试图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酒店大厅。
钟繇看着恍惚的下了电梯的曼妮，看着她抱在手臂里的男士衬衫，啧啧了好几声，又拍她肩膀，“进展挺快。”
“你别误会，我只是……”
“我懂。”
曼妮看着钟繇暧昧的笑，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的错觉。
“不过小曼子，你可要记住你是个有夫之妇，艳遇是丽江特色，但别把特色当真感情，否则被对方带上牀，有你痛哭的时候。”
有夫之妇？
曼妮摇摇头，没人比她更清楚，她不是真的嫁人，不过是对方的一个摆设。
……
她还记得被家里登记了结婚证的那晚，她颗粒未进的画画。
白天黑夜不知道，直到在画室里睡过去，一通电话打进来。
开口就问：“沈曼妮小姐？”
“是——我是——”
对方嗓音有些暗哑，像是正抽着烟。
“以后即便你是慕太太，但有完全的人身自由，互不干涉，可以做到吗？”
曼妮再思绪混沌，也知道这位大概就是要和自己‘结婚’的丈夫。
年轻的女孩儿握着手机，白皙的面颊涨的通红。
她有种羞辱感，从这个男人冷漠的说话语调，和对她的漠然。
让自己觉得对方正在用语言欺辱她——
就是这通电话让她对那位素未谋面的‘丈夫’心生畏惧和厌恶。
抱着怀里的这件衬衣，曼妮觉得仿佛陆先生的东西是有温度的，很温暖。
《许你漫漫情深》013（）
……曼妮觉得仿佛陆先生的东西是有温度的，很温暖。）
那晚她回到自己房间以后，那副没画完的画还放在露台上，她拿起画笔勾勒了几笔又丢在桌面上，最终视线落在衣架上的男子西装上衣上——
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在发酵……
第二天，是集中为画展后拍卖会。
曼妮看到很多老师的作品都有用作这次慈善的拍卖，这次的联展活动空前，钟繇陪着她将昨天没有看过的作品逐次细细观察——
等她们在一幅油画作品前面停下来，钟繇碰了下曼妮的手臂，“曼子，你看那是不是艺术批评家郑南华先生？”
曼妮回头看到了一众艺术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确实是艺术界有名的批评家。
她曾经在法国的一幅卷轴画就是凭借这个男人和几个业界有名的批评家推选的，她爸爸的为数不多的年轻朋友，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
钟繇视线没有离开那边，“曼子，我一直以为郑南华最起码也有五十好几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看样子不过三十多岁，三十多岁成为有名的艺术家倒是不难，成为艺术批评家的倒是少见。”
曼妮在弗洛伦萨小的时候看过国内这个男人在批评界写的艺术论文，算得上很良心，学术到位，并不像有些人只为了利益不符合常理的恣意吹捧。
“沈小姐——”
钟繇看着对面人群散了直接向他们走过来的郑南华完全目瞪口呆。
“郑先生。”
曼妮颔首，她爸爸的朋友她不太擅长打交道。
“沈小姐来看画展，有新作品？”
环视了一周最终男人将视线定位在那幅《弱水》的近现代绘画上，浅笑了下，“沈小姐最新的作品越来越有意思了。”
“过奖了，其实很一般。”
虽然这个人在艺术市场上大力推崇过她的作品，但是曼妮并不喜欢和他过多闲聊。
很明显郑南华是艺术市场上首屈一指的大咖，曼妮不想和他闲聊，自然有层出不穷的人凑过来和他说话。
钟繇见曼妮走远，略带歉意的和郑南华笑笑，随后直接自曼妮的背后追了上去。
“喂，走那么快干嘛？”钟繇瞪着她。
曼妮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不太喜欢那样的场合。”
那些所谓的艺术家平日里高高在上，自恃清高不凡，但是在面对能把画作推向市场的郑南华时，一个个变得犹如摇头摆尾的哈巴狗。
那样的低姿态……
曼妮不知道自己的同行们有一天为什么都会变成这样？
后来她又想：为谋生，为生存过活，那些人其实没有错。
‘错’的人，‘病’的人一直是她。
是她看不清这混沌世道，所以成了青年艺术家里的‘非主流’。
钟繇一边追她一边在她身后骂她，“你傻啊，那可是郑南华，谁见了都巴不得和他攀上点关系，你跑这么快以为身后有狗追你呢？”
曼妮转身，看着身后追自己的钟繇，突然笑了下，“是，的确有小狗追我。”
“切——小狗你骂谁？”
钟繇瞪着她，“你就不懂事吧，谁不知道我们的圈子里，所有的作品满足有意境、画家有功底是必要的，想要叫上价不都得靠他们这些艺术评论家来推。郑南华可是金口玉言，他推向市场的作品就没有不大火的。你怎么认识他的？既然认识，为什么不……”
曼妮任由着钟繇一边追她，一边在她身后絮絮叨叨，脸上总有种漫不经心的笑意。
“沈漫妮你就不听好人劝吧，你见过现在有什么作品不靠批评家不靠炒作推崇大红大紫的？”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顿了顿，淡然一句，“怎么没有，四年前在国内外艺术市场上引起轩然大波的《红与蓝的构想》，还有人物抽象《卡翠娜》，不都没有炒作，是很有名的好作品。”
“又来了……”钟繇包着手臂瞅她，“一说起‘陆俨’来就没完没了，他都退隐江湖那么多年了，早不在我们圈子里混了，你还提他。”
在钟繇的概念里：陆俨在他们圈子里属于早期的前辈。
为人低调，以至于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了作品，让任何喜欢他作品的人都无处可寻。
不过他确实是那种：退隐江湖多年，但江湖上还有他传说的男人。
只是，那样少年早成的艺术家，并不是他们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小有成就的小曼子都不够格，更何况是她呢？
根本不敢多想。
……
……
展览不过是这次联展的一部分，最主要的是这次的晚上慈善拍卖会。
曼妮原本不想参加这样的竞价场合，但是钟繇偏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