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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他的,一个她的。
她没结过婚,s市的民政局在哪她至今还不知道,更别提结婚要填的表格,她想象不出表格里要填什么信息。只能预想着,在表格末端,他们做最神圣的签署。
那是个承诺,也是个勋章。
片刻后,她软了语气,带了点妥协的意味:“结婚是很简单,可婚后”她一顿,忽然有些害羞。
直到此时,她才发觉,这个提议真的太仓促了,她连半点准备的机会也没有,甚至连结婚这个词都还在熟悉当中。
“和现在没什么不一样。”温景然低声笑起来,揽住她的腰托抱起她,让她坐在置物台上干燥洁净的地方。
他俯身,双手撑在台侧,和她平视:“厨房里有烤箱,你有兴趣的时候可以烤烤饼干,做些甜点。也不用做什么家务,每周有固定来的小时工。我的收入可以全部交给你把控,有必要,我们可以签个婚前协议。”
“家里的大小事你都可以做主,不想做决定,那就我来帮你选择,替你做决定。”他低头,用鼻尖轻轻地蹭着她:“还有什么?”
话落,他又自问自答地补充:“结婚后,可以就住御山,离老师和华姨近一些。婚房你想再置办一处也没关系,喜欢哪里由你定。”
温景然的手扶上她脸侧,温热的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的摩挲着,近乎承诺的耳语:“如约,我敢把我拥有的全部都给你,你敢不敢嫁给我?”
这句话就像是风雨来临前,乌云间的闪电,横空落下,把她最后一丝顾虑也消磨得一干二净。
顷刻间,大雨磅礴,她满地的迷茫疑惑皆如尘土,被这场雨势清扫一空。
他近在眼前,她抬起眼就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珠里,那琥珀一般纯净的色泽。此时,那眼底倒映着她,倒映着一个占据了他全部视野的她。
这种占据,忽然就让她觉得很心动。
满心满眼。
最初恋爱时,她怀揣着这段感情终有一天会败给现实的消极。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冲破自己心里的枷锁去正视这份感情时,她竟敢为毫无所知的前路飞蛾扑火。
她不去想会不会重复自己父母的老路,也不想去探查他到底有多爱自己,仅仅为了自己,为了不想失去他,她都无法抗拒。
那就在一起吧。
应如约的脸颊被他摩挲得发热,她握住温景然的手,难掩羞赫道:“其实我有很多缺点,性格除了温和就只剩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蛮横固执,我觉得我老了以后一定不可爱。”
她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他的双眼,继续道:“我做这个决定虽然没花多少时间考虑,但应该不会后悔了。既要同舟前行,那就共济风雨。”
她虽然柔弱,但并非不堪一击。
既然决定在一起,她就绝不会仗着他的喜欢肆无忌惮。
她握住他的手腕,男人的手腕和女人的很不同,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她轻轻的握住,紧张的到掌心微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腕骨上,微微用力:“那就结婚吧。”
她的声音柔软又不失坚定,暴露在他眼前的那双眼里,一片赤诚。
86()
他站在时光深处86
“那就结婚吧。”
应如约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忍不住唉声叹气地把自己埋得更深些。
她就这么答应了
就这么答应了!
没有鲜花;也没有钻戒只是他提出求婚;她稍一考虑就答应了!
到底哪来的勇气;就这么把自己给交出去了?
藏在棉被里的呼吸炙热又潮湿;应如约喘不上气来;手脚并用地掀开被子探出头来;目光落在天花板上,蹬着腿深呼吸一口气后又把自己埋进棉被里。
啊啊啊啊啊啊,要命了!
怎么善后啊!
甄真真半夜被电话吵醒时;简直生无可恋:“大小姐,有什么事非要挑深更半夜跟我说啊。我又不扫黄,不接凌晨的举报电话。”
应如约失眠了大半宿;声音比甄真真还困顿:“我睡不着。”
甄真真闭着眼;缓了几秒钟,手肘撑着床板坐起来;靠着硬邦邦的床头;哼唧了一声:“好好好;你说;我听着。”
真要说?
应如约咬唇;犹豫了片刻:“我好像要结婚了。”
甄真真:“”电话里顿时死寂一片。
甄真真的呼噜声瞬间被吓没了,她睁开眼;胡乱地用手扒了扒那头短发,整个人刹那间清醒了:“等等;好像?什么叫好像?”
等应如约把来龙去脉都说一遍;甄真真恍然大悟,她嗤了一声,酸溜溜:“也没有很突然啊,你跟温医生都认识十年了,互相喜欢也有好几年了吧。要不是你那倒霉的脾气,你们两早就孩子都满地跑了”
她顺手从床头柜上开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道:“你自己不也说了嘛,复合以后,我温医生就没少和你暗示结婚这件事。我男神这么有行动力,你个当事人也答应了,至于为了这件事睡不着嘛!”
水有些凉,从喉咙里滑过时,就像是吞了一块冰。
甄真真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忽的灵光一闪而过,她裹缠着被子,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是想反悔吧?”
反悔?
那倒没有。
应如约一整晚翻来覆去,纠结这郁闷那的,但唯独没有想过反悔。
虽说答应结婚是一时冲动,但冷静下来,她除了思考结婚会碰到的问题和麻烦以外,还真没有这种念头。
“过年要跟他回a市见他的家人。”应如约叹气:“你说他爷爷会怎么看我?结婚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没得到温家长辈首肯,就私自结婚,老爷子对我的印象肯定不好,说不定还会质疑我的家风和教养。”
甄真真“啧”了声,恨不得拿大锤敲醒她:“你们证还没领呢,你现在只是答应结婚,温医生虽然对他家的老爷子先斩后奏了,但应爷爷那关他想糊弄过去?没门!”
“你现在别管温家老爷子怎么看你,你嫁的是温景然,温景然!有什么事是我男神搞不定的?”甄真真掩唇打了个哈欠,嘟囔:“瞎操心。”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把应如约哄去睡觉,甄真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好半天,翘着唇角笑起来:“笨蛋。”
她缩回被子里,捂着被夜色吹凉的肩膀哆哆嗦嗦地翻出温景然的手机号码,想说些什么,删写了大半天,都觉得不太合适。
她拧眉,盯着手机上短信编辑页面老半天,恶狠狠地竖起眉毛,用手指着那串号码,威胁道:“你要是敢对如约不好,小心我收拾你啊!”
温景然气场太足,要是站在他面前,甄真真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屏幕,一片漆黑的夜色里,她弯着唇角,格外得好心情。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隔日上班。
小胖明目张胆地从甄真真的餐盒里夹走了两个小笼包子,却不见甄真真横眉竖眼地抠他嘴让他把小笼包子吐出来,很不习惯又格外忐忑地主动把自己的小笼包子还了两个回去。
他觑着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的甄真真,小心翼翼地问:“甄姐,家有喜事啊?”
甄真真抿着豆浆,一双眼睛都笑眯了起来:“我好朋友和男神要结婚了算不算啊?”
小胖:“”
等等,男神和好朋友结婚了,不应该悲伤逆流成河吗?
——
应如约一夜没睡好,青黑着双眼去上班。
沈灵芝在科室门口碰到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小别虽然胜新婚但也不用这么不知节制吧?”
应如约被她打趣,连红个脸的力气也没有,捧着在医院门口买的咖啡小口抿着,嘀咕:“哪有什么小别胜新婚”
她把纸杯揉成一团,打起精神:“我去手术室准备手术。”
第一台手术是儿外的,小儿疝气,慢诊手术。
应如约前一天做的术前访视,小病人刚满6岁,说起来和s大附属医院的渊源很深。病人当年早产,就出生在s大附属医院,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虽然年纪小,但格外懂事,无论是教养还是习惯,都让人刮目相看。
病人的主治医生是刚当爸爸不久的年轻医生,父爱泛滥,整台手术都在大谈育儿经和当新手爸爸的心路历程。
医护人员中不乏已经当父母了的,一聊起孩子滔滔不绝。
但话题不知怎么的,忽然一转:“我怎么也没想到周医生当了爸爸以后会从高冷人设直接崩成大啰嗦你们是不知道,周医生一有空就要拿出手机看看他家宝贝儿子,没事就打电话问问宝宝怎么样了,在干什么啊,喝奶了没有啊简直了!”
有人笑起来,目光忽然转向应如约,打趣道:“说起反差,我们应医生也是啊。我听说应医生是制服控啊,学医是因为学生时期就喜欢医生制服应医生看着这么文静温和,没看出来还有这癖好?”
应如约正记录数据,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呼吸机工作的频率声里她抬起头来,目光沉静地看了眼刚才说话的护士。
众人皆噤声,面面相觑。
手术台上的气氛忽的一凝,有些尴尬。
数秒后,还是周医生笑起来,缓和气氛道:“我也喜欢白大褂啊,你瞧瞧这手术服,帽子是绿的。”
有人先笑起来,接着七嘴八舌的,很快就把刚才的话题掩盖下去。
应如约收回视线,目光在记录本上微微转了转,又留神看了眼垂眼立在周医生身侧的那个护士,这才移开目光,继续忙自己的。
一整天,除了吃饭时间,她几乎都待在手术室里。
从早上儿外科那台小儿疝气开始,一台骨外慢诊手术,两台急诊等忙完,她累得连说话力气也没有,和小邱交完班,迅速冲了个战斗澡,打卡下班。
温景然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应如约生怕他久等,一路小跑,等坐上车,气喘吁吁,半天缓不上劲来。
“是不是等了很久?”她接过他拧开瓶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气息终于渐渐平稳。
“没有。”温景然轻捏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耳廓:“比起等你开窍,这点时间实在算不上什么。”
他的指腹温热,几下摩挲就把她的耳廓揉得发热。
耳根那一处,本就薄如蝉翼,那点温度就像是火烧一般,撩得她耳根发软。
应如约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牵在手里:“别摸我耳朵。”
话落,不止被他揉红的耳根,就连她的脸侧也开始渐渐漫开绯色。应如约连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直视着车窗外,小声嘟囔:“去哪吃饭?”
有正事要做,温景然没再和她开玩笑,沉吟片刻道:“应家。”
应如约几乎是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图,惊讶地转头看他:“你是打算”
车汇入主干道,淹没在灯河里。
嘈杂交汇的车流声里,温景然仍旧捕捉到了她语气里那几不可查的犹豫和忐忑,车速微缓,他侧目看她,放缓了语速,低声道:“有问题吗?还是觉得今天不太合适?”
应如约摇头,视线落在远处一片飘红的尾灯上,咬着唇,没说话。
——
到家时,夜色微深。
知道温景然和应如约要回来吃饭,华姨特意晚些下的厨房。等一盅汤煲完,正好听到玄关的动静。
临近过年,天气越来越冷。
老爷子午时晒着太阳睡了整整一下午,傍晚醒来后,就一直裹着薄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新闻。
听到院子里的引擎声后,才懒洋洋地迎出去。
可开门一看到温景然牵着应如约,一手拎着上门礼时,脑子懵了好一会,才在华姨疑惑的“怎么不进来”里,偏了偏身子让出路来。
华姨盛了汤端到餐厅,眼看着老爷子负手闷闷不乐地走进来,还有些奇怪:“怎么看着不高兴啊,是不是饿过头了?”
老爷子觑了她一眼,没吭声。
他盘算着把应如约嫁出去是一回事,可真的等到温景然提了上门礼,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这种情绪强烈到,连带着平常看着格外顺眼的温景然都有些碍眼起来。
倒是华姨,在知道老爷子闹什么情绪后,笑着推了推他的手臂,格外热情地把温景然迎进来,边支了应如约去厨房拿餐具,边附耳提点温景然道:“吃饭时就什么都不要和你老师说了,如约是他心尖血,你得稳住了。”
温景然来时早就考虑到了,颔首道过谢后,随应如约去厨房拿餐具。
应如约从刚才看到老爷子倏然变了脸色后不安到现在,等看到温景然走进来,忙压低声音问他:“华姨跟你说什么了?”
她挨的近,脱去外衣后,身上沐浴后的香气似有若无地飘进他的鼻端。
温景然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眼,握住她的小臂拉近她,修长的指尖点在她的眉心。
他的触碰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指尖刚点在她的眉心,她紧蹙的眉头便倏地舒展开。此时她才发觉,她维持这幅表情已经很久了,久到眉心都皱得隐隐作痛。
她抿了抿唇,有些抱歉:“我有点担心。”
“我知道。”他曲指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压低声音,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今晚月色好,等会带你去看海。”
他一句话,轻而易举抚平了她心底弯弯绕绕,不可言说的诸多情绪。
应如约的心忽然静下来,她点点头,“嗯”了声。
本该热热闹闹的一顿晚饭,老爷子吃的心事重重,七分饱就放了筷子。
华姨见老爷子有话要说,正要避开,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应老爷子打断:“你就坐在这。”
华姨端起了碗,复又放下。
“你照顾如约这么多年,早算我们自家人了,这种时候何必见外?”老爷子目光落在温景然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我想你是有话要跟我说。”
温景然颔首,他的目光清澈,仍旧如同少年时那样,满怀初心:“我要娶她。”
眼前一身白色衬衫的人,音容都和十年前他初识的那个温景然重叠起来。
十年前,应荣臻在邮箱里收到一封温景然的邮件,他想选择他为导师,在复试之前,先发了一封附着他个人简历的邮件和他认识。
应老爷子对这位学生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对任何事都仿佛很有把握,势在必得。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从不存在什么能够难倒他的问题。
从温景然第一次叫他老师起,他就知道,他的这个学生,会是他这一生最得意的徽章。
这往事啊
应老爷子低头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转头把问题抛给了应如约:“你呢,怎么想?”
应如约被问了个猝不及防,目光在老爷子和温景然身上来回转悠了两圈,涨红了脸,语速飞快:“我已经答应了。”
老爷子拿起茶杯的动作一顿,目光微深,颇有深意地瞪了温景然几眼,语气加重:“他没逼你吓唬你吧?”
应如约:“”
“咳。”她轻咳了一声,头也不敢抬,总觉得往常这么严肃板正的老爷子和她谈论这个话题让她格外害羞。
她摇摇头,那张脸又红了红,在润泽的灯光下,犹如煮熟的虾球,她含糊地否认:“没我心甘情愿想嫁给他。”
最后半句话,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