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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出发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高速两个多小时,晚上九点才能到l市。
当夜赶回是不太可能了,外婆家又没有客房,应如约一上车,忙着给温景然定附近的酒店,连着挑了好几家,等到服务站休息时,递给他让他选择。
温景然没接,他目光在她手机屏幕上扫了眼,毫不避讳后座的向欣和外婆,说:“离你最近的就好。”
应如约怔了一下,点头:“哦。”
正忙着脸红,又听他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景区内车进不去,住太远麻烦。”
应如约:“”
“哦!”
到l市时,晚上九点半。
安顿好外婆,应如约领温景然去附近的酒店入住。
景区内没什么像样的酒店,大多数是民宅或客栈,但胜在l市古镇的景区比较完善,客栈大多数干净整洁,入住体验优质。
穿过两条小巷后,温景然有些质疑:“这么远?”
“就快到了。”应如约指向不远处亮着灯,临河的露台:“最近的只有一百一晚特别简陋的房间,除了无线什么也没有。”
回身时,应如约看了眼他已经换了一套的大衣,捏住他的袖口,问:“等你回来,找一天去夜跑,或者骑车也行。”
温景然格外自然地贴着她的腕骨牵住她,答应得毫不犹豫。
古镇的夜晚,潮湿又冰凉。
远处有乌篷船划开河水的声音,隐约的,还能听见船夫用本地的方言朗着童谣。
青石板铺就的路有些凹凸不平,长长的巷子见头不见尾,像是永远走不完一样。
应如约在一盏朦胧的红灯笼下,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突然啊就有一堆想跟你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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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81
这个念头像永远不会枯竭的活水。
她开始憧憬凌晨能和他一起去影院看一场首映;商业片也没有关系;她单纯想体验和他一起期待一起做最先看完一场完整电影的人。
也想在六月夜晚的八九点;去离s市最近的大海;车从堤坝入口驶入;穿过长长的堤坝;可以坐在车里打开天窗听海浪;也可以牵着手坐在高高的堤坝上看漫天的星辰。
有机会,要一起去旅游,短途的长途都没关系;只要和他在一起,坐一趟夜航,坐一趟轮渡;漂洋过海。
所有的事;都非他不可。
换一个人来,就哪里哪里都不对劲了。
被她勾住的小拇指缠着她的指尖圈住了她的手腕;温景然慢条斯理地扣住她的手指;那双温凉的眼睛在灯笼的光影下;弥漫开说不出的温情。
临河越近;离古街旁湿漉漉的河间水雾也越近;鼻尖能嗅到这条年迈河流的水气,也能嗅到古城夜色的寂静。
怕她冷;温景然揽着她的肩把她拥进半敞开的大衣里,后背立刻就被他的体温熨帖得暖意融融。
他难得轻佻;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蹭了蹭;在这夜深人静的小巷里,转过她的下巴,低头亲吻她的唇角:“你一直在我每件事的计划里。”
——
这次回l市,时间紧迫,行程仓促。
温景然下午四点回a市的航班,应如约下午五点要准时和沈灵芝交接值夜班。
最迟动身,也在午时。
向欣送两个人出景区,到桥头时,温景然贴心地给向欣应如约留了说话的时间,先去取车。
还不是旅游旺季,来来往往的游客却络绎不绝。
向欣牵着她到略微僻静些的河岸边,替她拢了拢松垮的围巾,目光在她脸上兜转了好几圈,笑起来:“这次你回去,又要许久不能见了。”
应如约垂头不语。
“我打算慢慢放下医院那边的工作,如果每天还是很忙,我也打算辞职,外婆这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的。”她的手指从她额前拂过,五十出头的人因保养得宜,并未显得特别老态,就连手指也依旧纤嫩。
“医闹的事,你和景然都要放宽心。如今医患关系紧张,但真正袭医的事仍是少数。做好医生的本分,该柔软的时候不要刚硬,该坚定的时候不要软弱。应家世代医者,传承的就是这身风骨。”
向欣从未和她说过这些话,她通常对如约的态度都是放任自由或漠不关心的。很多时候,应如约甚至觉得,她的存在于向欣而言都是可有可无,不过碍于血脉,不得不接受她。
可从那天老爷子把那张银/行/卡交给她起,她才发觉,这么多年,她太固执于自己所看见的,而忽略了很多很多她该注意到的事。
关于温景然,也是这样。
她心里拧巴的那个结,也许就是在向欣和她道歉那晚渐渐解开的。
向欣的性格内敛含蓄,许多事她更习惯忍耐。行事作风上,没少因为这样的性格吃过亏。
昨晚辗转难眠时,满腹都是要警醒她的话,可临了,在这纷杂的街头,她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相顾无言片刻,向欣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们去路口等等景然,他也快来了。”
应如约轻轻“嗯”了声,主动牵了她的手,沿着河岸石堤走到路口。
温景然已经等在路口了,不知道等了多久,指尖那根烟也燃了大半,看着她和向欣走近,这才不慌不忙地碾熄烟头,下车来迎。
还有段距离,向欣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如约的手背,低声提醒:“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千万别错过。”
这么明显的意有所指,应如约想忽略都难。
她抬眼看向和她仅隔着十几步距离,正穿过人群徐徐走来的男人,轻轻的“嗯”了声。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错过了。
——
l市老城区有一条直通高速的通道,几分钟后,车从高速收费站取了卡,返回s市。
返程的高速路上人烟稀少,一段路难得能见几辆私家车,或是笨重的工程车或是两个城市间直达的大客车。
两岸是层层叠叠的远山,昨夜后半夜刚下了一场雨,天光虽明,但山顶缠绕着云雾,远远看去,云山雾绕。
此时虽是寒冬,山体也翠绿似碧玉,格外赏心悦目。
再美的景色,若是连续看上十多分钟难免也没了惊艳。应如约掩唇打了个哈欠,转头看了眼专心开车的温景然。
生怕他犯困,强打起精神和他聊天。
这会就得感谢两个人相同的职业了,不用谈及理想和信仰,一台同台搭档的手术,从病例到恢复情况就能聊上一会。
等从病人聊到沈灵芝不久后的婚礼,原本只是陪她聊天的人忽然认真起来:“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应如约愣住。
他们不是在聊沈灵芝的婚礼吗?怎么话题突然就跳跃到她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了?
更何况,别说他们刚复合没几天,就加上之前地下情的时候,也没恋爱多久吧?
她正思绪翻涌,不知怎么回答时,他却低笑了几声,声音低沉:“我随时都可以。”
应如约:“”
她觉得自己可以去知乎回答一下“男朋友总撩你是什么体验”这种类的问题,光举例她就能写一篇长篇的论文,不论内容,光是字数就能以压倒性的胜利拿到最多的点赞。
——
到s市国际机场时,正好是下午两点三十分。
车停在临时停车场北面,相比较其他方位的停车场,北面露天没有遮挡的环境以及远离任何一座直达机场大厅的电梯。
停好车,温景然下车后,目光落在车身上停留片刻,拉住绕过车头急匆匆要赶去机场大厅的应如约。
他的指腹温热,搭在她手腕的内侧,微一用力,把她拉回来。同时,他拉开车门,打横把她抱进驾驶座。
突如其来的举动。
应如约被放在宽敞的驾驶座上,还有些怔忪:“我时间充足,可以陪你到安检。”
他离开几天,相比较停在地下停车场积灰不如给女朋友。
他倾身,探进车内,拉过安全带俯身靠近她,目光还和她对视着,安全带已经“咔哒”一声,轻轻扣合。
“上车后,先寄安全带。”温景然握着她的手放在一键启动的点火按钮上:“脚踩住刹车。”
应如约乖乖听话,踩住刹车后,只见他落在她脚上的视线收回,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握着她的手指启动汽车。
“路虎的挡把启动后会伸起来,旋转式。”他边说边带着她的手指去触摸档位:“车灯按钮在这,这里切换远近光灯,前车太慢或者挡道除了摁喇叭以外还可以闪车灯提醒车主。”
他教得认真,除了口述,还会示范几次:“车内系统在这里,倒车”他忽然顿了顿,抬眼看她:“车做过改装,六个摄像头,倒车影像是上帝视角,方便你上手。”
应如约直到现在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反手握住他的:“你是打算?”
话没问完。
温景然倚着车门,好整以暇道:“起码我不在的时候,没人可以以送你回去的借口约你一程。”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示意:“我们抓紧时间,嗯?”
他的声音低沉温厚,故意带了几分戏谑,那上挑的尾音撩得她忽然就面红耳赤。
应如约忙移开眼,默念了数遍“不能耍流氓”才勉强稳住心神,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继续。”
“这是空调调节”
“悬架高低就是升降车身,平地公路暂时用不到。”
“驾驶模式在这里切换”
“雨刮器有自动模式,手动操作就旋拧”
“车内外气温差,车内容易起雾,这里”
他教的耐心,考虑到她平常会用到的功能一一做了解释。最后教完,立刻放手,挨个做了简单的考问。
等结束,应如约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不知何时出了汗,有些湿腻。
她熄了火,关上车门后上锁,绕着这辆车走了一圈,再在他面前站定时,弯了眉眼问:“我出师了吗?”
“还没有。”温景然牵过她,沿着通道去最近的电梯:“今天时间有限,教你的只是基本功能。”
“储物盒里放了油卡,加油用卡就行。”他努力回想着,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告诉她的。
“你当初怎么会想着买路虎?”应如约被他牵进电梯,看他按下楼层键。
“越野车能去很多地方。”温景然收回手,一手插在兜里,淡声道:“寻常车到不了的地方它能去。”
他喜欢山地,喜欢江流,喜欢大海,只是平时真的太忙,很少有时间让他真能驾车去体验。
电梯到达机场大厅,安静的空间忽然被人声拉扯向现实。
电梯门缓缓敞开,温景然的视线落在她被光影渲染得忽明忽暗的目光里,忽的笑起来,笑容和每次不怀好意时一样带了几分痞气。
他压着声音,覆耳道:“揽胜的后座很宽敞,非常适合”
他的气息压下来,暧昧的,温凉的,一本正经的:“车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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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82
车、车震?
应如约受惊不小;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奇奇怪怪的画面;以至于陪他取了登机牌;被他送到刚才上来时略显偏僻的西北角直达电梯口时还没及时反应过来:“不去安检吗?”
“时间来得及。”温景然按下电梯下行键;人来人往的电梯口;他格外自然地曲指在她脸侧轻刮了下;含笑道:“回去的时候可不能这么魂不守舍了;嗯?”
又是故意的
应如约被调侃得有些囧,随即气闷。
也不知道怪谁?
明明话题那么健康正能量的讨论着他买车的原因和方向,他偏偏要说一些引人遐想的话。
电梯很快到达;应如约抬腕看了眼时间,催促他赶紧去安检,迈进电梯前;又被他捉住手腕拉回来。
应如约没站稳;被反作用力拉得一个踉跄。
温景然抬手托了一下她的腰侧,扶稳她。
短短一瞬;周围一起等待电梯下乘的人已全部迈进了电梯内。其中一个站在电梯按键附近的年轻女孩;轻笑着格外贴心地替她按住了电梯开门键。
温景然歉意地笑了笑;示意:“我女朋友坐下一趟;谢谢。”
他微微颔首;眉目温润。
电梯里的人皆善意地笑了笑,电梯门很快关合。
应如约被他握着手;指腹滚烫,也不知道是谁的体温;渐渐攀高。
“五点多就能到a市。”温景然垂眸看着她;交代着完全无关紧要的话:“落地后我会给你发短信,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回我。”
“夜班交接后先去附近吃早餐。”顿了顿,他提醒:“太累就不要开车,我会担心。”
应如约乖乖点头。
温景然唇角微动,想笑:“走吧,下一趟电梯来了。”
他话音刚落,电梯的到达声响起,应如约转头看了眼,反手握住他的腕骨,另一只手在他手臂上微微借力,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蹭了一下。
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又格外灵活。
做完这些,她立刻松开手,往后退离了几步,有些羞赫又有些小得意地看着他:“我走了。”
她退进电梯。
电梯门很快在温景然眼前缓缓闭合。
手机嗡鸣声响起,温景然接起来,微凉的手指在唇上轻轻一抹,仿佛还能感受到她亲吻时的温度。
他勾唇,笑得无声又勾人。
——
时间不早,应如约直接开往医院。
车上了主路,她留意着前后的车流,精神高度紧张。以至于有一件棘手的事,直到她把车开进医院停车场才发现。
s大附属医院的医护人员,只有温景然一个人开的是路虎。他的座驾,光是那车牌号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倒背如流
她就这么大喇喇地开着他的车进出医院,是不是有些太嚣张了?
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应如约硬着头皮把路虎车开进停车场,人来人往的下班时间,她只能尽力找一个不那么显眼的停车位,匆忙停了车,逃也似的奔进医院。
a市下雪,导致航班延误。
将近晚上八点时,温景然的航班进场。
温景梵亲自来接,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等了半个多小时,总算看到披着夜色徐徐走来的年轻男人。
温景然上了车,车内暖气充裕,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意。
他脱下外套,正想抛至后座,一转头,对上温老爷子幽深又沉郁的那双眼睛。
他刚扬起的笑容微僵,外套挽回手弯处,低声唤道:“爷爷。”
“回来就好。”温老爷子拄着拐杖轻敲了敲温景梵的椅背:“先回去吧,饭菜都要凉了。”
从停车场驶出,汇入a市的各条车路皆车满为患,放眼看去,满目红灯,交通堵滞。
龟速往前挪了数十米后,终于能看见远处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哨声响起时,几乎停滞的左转车道渐渐放行,秩序井然。
“s市比a市暖和多了吧?”温老爷子低咳了几声,空气有些闷,他降下车窗透了口气:“a市今年第三回下雪了。”
夜色已深,下着雪,天色暗沉得如同泼了墨的画卷。
雪花洋洋洒洒地从半空坠下,下得密集又缓慢。
雪落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就被车内车外相距甚大的温度差融化成了水,被雨刷毫不留情地拖拽而下。
耳边有或远或近的喇叭声,或急促或绵长,交织在一起,一片混乱。
温景然的眼睛被前方迷你的尾灯映衬得鲜红一片,他把玩着手机,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