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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张自立问道“又有人来了?”莫辰点点头“嗯,好像是本家儿的大少爷。”
孟歆瑶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她要怎麽处理?要不要把店家喊过来?”
咔嚓一声脆响,众人一惊纷纷寻声音望去,陶瓷的盘子在地上摔的粉碎,碎片上散落着包子。郑义站在门外,双手还保持着端盘子的动作,愣愣的看了莫辰他们一眼,随即匆忙跑下楼梯,一面惊慌的喊道“杀人啦!~~”
“喂!你听我说!”张自立匆忙追出门去,王磊翻了个白眼,之前只听展鹏学过郑义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本尊比形容的版本还要夸张好几倍,没给郑义颁发个影帝奖,真是对不起他。
莫辰没有去追郑义,反而凑到尸体身边,在尸身上摸索。没一会儿的功夫,楼梯传来吱呀吱呀被踩的响动,郑义被张自立扯了进来,跟随而来的还有方才的那个徐伯。徐伯据郑义说,是本家的大管家,方才听见郑义的喊叫声,赶过来查看状况。
还没凑近尸体,徐伯一眼就认出了是谁,他大喊一声“孙妈!”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们这群杀人犯,今儿谁也别想走!等着官面儿上来人,收拾你们吧!”郑义挣脱开张自立的拉扯,浮夸的叫嚣道。
“小郑!”徐伯呵斥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乱说话!”
“就是!人压根儿就不是我们杀的!你凭什么冤枉人!”王磊适机呛道。
徐伯说,孙妈是服侍他们本家二太太的贴身老妈子,一向与二太太感情甚好,前儿二太太过世,许是一时想不开,仆随主去了。
在莫辰几人的帮忙下,按照徐伯的意思,暂时将孙妈的尸体,抬到了一楼材房,后事还得等天亮,问过主人家才能定夺。忙完孙妈的事情,徐伯差郑义给莫辰他们送了些吃的、茶水,“大晚上的令你们受惊了!”徐伯说。
“徐伯您太客气了!”王磊乐颠颠的拣起一块糕饼塞到嘴里“您人真好,不像某些人,连口热水都不给。”
“你!”郑义有心发作,碍于徐伯在场,有把快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背着徐伯对王磊恶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徐伯退到门口“那你们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先回去了!”
众人纷纷向徐伯致谢,郑义跟着徐伯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哗啦一声响,紧接着嘎嘣一声,锁头扣上的声音,莫辰顿觉蹊跷,忙去推门。就听门外郑义叫嚣似的呦呵“在里边呆着吧!杀人凶手还想逃走,门儿也没有!”
“C!这老王八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王磊气急败坏的丢开糕点,砰砰砰狠命的拽门。莫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用的,门被他们锁死了!”
“那怎么办啊!”突如其来的变化,令王磊瞬间感觉到了什么叫“人最善变”,方晓雪靠在床边,冷哼了一声,讽刺道“求求你的好徐伯,让他赶紧放你出去!”
“你!”王磊一时语塞,呼呼的生着闷气。
从徐伯一登场,莫辰的脑海中便浮出了他的信息,玩家——徐耀华。从刚刚近距离的观察,不难看到,徐伯本身并没有多大年纪,大约是人物的需要,他的装扮以及面容,刻意做了修饰,使得他本人呈现出一副老者的模样。
莫辰自己的信息,是他扮演这群学生的老师,要带着他们返乡,途径此地需要借宿也是剧本的安排,所以他们照做了。到此,便没有其他多余的信息,但是从郑义、徐耀华,接待大少爷来看,他们似乎早就知道大少爷是谁,或者是长什么样子,大少爷会在什么时间回来,而早有准备。不然,徐耀华也在大少爷刚一进门,便很快出来迎接,毕竟现在的时间设定,是在晚上,常理讲,所有人现在应该都在睡觉才是。
那么把莫辰他们关起来,也就是剧本上所需,而不应该是徐耀华、郑义,单纯为了整他们自作主张。
想到此处,莫辰异常镇定,让大家稍安勿躁,他对众人说道“咱们可能被人抓包了!”
“抓什么包?”王磊不解,问道。
第五章 红门客栈 (五)主家旧事()
莫辰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众人,从孙妈的尸体僵硬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不久,当然他也不是法医,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测。如果尸体放置时间久了,就算是外行人,也知道,尸体上会出现尸斑,以及散发出腐烂难闻的气味,但是这些现象都没有出现在孙妈的身上。
“徐伯刚刚不是说,她是给二太太殉葬麽!”王磊忽然想起徐伯的话,方晓雪呛道“不那么骗你,你难道会乖乖待在这里等着他把门锁上?”
一次两次王磊忍了,方晓雪这个丫头真不愧是遭万人恨,活该大家都冷落她“你聪明,你心眼儿多,还不是也一起被关在这儿了!”
“不要吵了,听先生说!”张自立大声呵斥。
莫辰继续分析,本家二太太刚刚去世应该是真的,再怎么说,徐伯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敢拿主人家的事情开玩笑。不过莫辰仔细检查过孙妈的尸体,脖子上留有指甲的抓痕,而且孙妈的指甲几只已经断裂,说明她在死前经历过非常痛苦的挣扎。虽然说吊死的人,因为死法痛苦,最终反悔想要放弃,挣扎也很正常,但是哪个会抓自己脖子侧后面的绳索?在孙妈的脖子后侧面,留有两道很深的指甲抓痕,这令莫辰不由猜想,是有人从后面勒住孙妈的脖子,为了抓挠身后的凶手,所以她才无意间抓伤了自己脖子的后面。而且,孙妈的后脚跟有摩擦的伤痕,但是袜子却是干干净净的,像是有人杀了孙妈之后,刻意伪装成自杀,给她穿好鞋袜。
“假设你的猜测是对的,孙妈被人伪装成自杀,那么徐伯又何必栽赃是我们杀人?”陈岑觉得莫辰的猜测有些说不通,照莫辰的猜想,徐伯岂不成了事先就知道孙妈并非自杀?难道凶手是他?
莫辰想了想说“我在想,也许凶手一开始是想将孙妈伪装成自杀,但是偏巧我们的到来,改变了凶手的计划,为了保险起见,他干脆栽赃给我们,这样如果官面儿上来人,检验出孙妈实是他杀,我们就成了顶包的凶手。”
“所以,凶手是徐伯?”孟歆瑶问道。
莫辰顿了顿“不好说,也许是,也有可能是想包庇真正的凶手,总之,现在我们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把事情弄个清楚。”
“你说的简单,我们要怎麽出去?跳窗吗?”方晓雪又开始给众人传递负能量。
“咳咳!”门外传来轻轻两声干咳,莫辰凑近门边,透过房门的缝隙看向外面,竟是郑义举着一盏微弱烛光的蜡烛。
郑义在门外低声说道“我可以帮你们出来!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C!”王磊低声咒骂,刚刚要不是郑义大声吆喝,他们也不至于被徐伯关了起来,现在又跑来装什么老好人!
莫辰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刚刚是我莽撞,我向你们道歉,但是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作为交换,我放你们出来,怎么样?”郑义透过门缝儿,低声说道。
房门锁头的钥匙,在徐伯的手里,郑义可没办法将锁打开,不过他倒有自己的办法,拿着把趁手的工具,将门别上的钉子逐一卸下。这样一来,门既可以打开,放莫辰他们出来,把门关上看起来又是封锁的样子,如此可以防备徐伯突然来查,莫辰他们方便返回屋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门打开,郑义并没有立刻放莫辰他们出去,而是现将自己的“请求”说给莫辰等人。
郑义是最近刚刚被雇佣来的伙计,对主人家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太多,东家姓钱,家主人称钱老爷,不过他在郑义来这儿的前几日,突然过世了。徐伯跟郑义说过,钱老爷日前出门去临县收账,回来的途中遇到的山匪,家里派人去迎的时候,接回来的却是钱老爷的尸身,人早就丧命在匪徒的手下,身上的金银细软也一并不翼而飞,同行的几个伙计也不幸遇难。
家主没了,钱家所面临的问题,除却财产分割,便是继承人的问题。钱老爷生前纳有两房夫人,大夫人早先为钱老爷生下一子,也就是莫辰刚刚看到那个秃头大少。少爷钱天龙,因为刚出生时有算命的先生为其看过命,说他命里带煞、命硬,少则克妻女,上则克父母。于是,钱大少爷便被钱老爷命人送去了庙里,出家当了和尚,说是待等他成人之后,再还俗回家,晌时,受到神佛的礼化,也就影响不到家人了。只是没想到,还没看到大少爷回家,钱老爷却先去了。
钱家大少被送去庙里的后两年,两位夫人几乎同时怀有身孕,这令钱老爷非常欣喜,也将原本大少克命一说抛至脑后。本以为祖上积德,钱家这代定会人丁兴旺,却不曾想,大夫人命薄产下一死婴,令钱老爷悲痛欲绝的是,这名死婴还是个男孩,钱家的小少爷还没有睁开眼睛见见这个花花世界,边匆匆去了。而二姨太桃花,却不争气的生下一女,不过这对刚刚丧子的钱老爷来说,也还算是一种安慰,毕竟富贵人家,女儿也是掌上明珠,定会好生对待。可惜的是,大小姐出生未足月,竟生怪病,面色惨白,双唇发紫,不久也夭折了。钱家差郎中来看过,说大小姐这是胎里带的病,大抵是二姨太在怀小姐的时候,不慎服过类似怀胎的药,但是因为计量不足,所以小姐才平安落地,只是受药剂影响,她却不能长大成人。
在这大宅门里喜怀有孕,二姨太怎么可能不愿给自己争夺一席之地,不用说,这定是有人暗中搞鬼,而这搞鬼之人,任谁来看都是钱家正房夫人的嫌疑最大。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夫人有关,加之夫人也刚刚丧子不久,正日愁闷甚至卧病在床,即便二姨太闹过钱老爷许久,最终这事还事不了了之。时间一久,两位夫人便也没人再提及,此事,也就成了下人们背着主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六章 红门客栈 (六)母子冷漠()
郑义的话还没讲完,王磊就提前打起退堂鼓“人都死了那么久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查出当年,是谁害了钱小姐的?这根本没法查!”
张自立用胳膊肘怼了怼王磊,要他闭嘴,继续听郑义说,这可是难得的剧情背景介绍,错过了,甭说要逃离主题,该怎么前行都没方向。
钱老爷遇难后,尸体被人抬了回来,钱家上上下下忙碌起钱老爷的后事,谁知前日夜里,二姨太桃花竟然吊死在钱老爷灵堂的棺木前。二姨太的脚边掉落着她生前最爱的金丝白绢手帕,上面写着两行绣字“得成对目何辞死,愿为鸳鸯不羡仙。”所以,忙事的下人猜测,二姨太与老爷情深义重,定是因为钱老爷的离世,备受打击,一时想不开,便随他去了。
钱夫人差人弄了口上等的棺木,放在了老爷的棺木旁,将二姨太暂时安放,待等大少爷归家奔丧之后,再一并下葬。
可是二姨太刚刚去世,怪事便接连开始了,起初是有当班的下人,夜里打更的时候,在二姨太的房间外听到了戏曲歌声。二姨太在没被钱老爷娶进府宅之前,是个混江湖的戏子,钱老爷生前,最爱的便是她那银铃般的嗓子。
一时间,钱家上下人心惶惶,但是夫人下令呵斥他们不准胡说八道,此事也就没有外传出去。没想到,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先是有下人攀高干活的时候,被人从房上推了下来,险些摔死,回眸去寻的时候,身后根本没有人。如此之类频频不断,直到最近,钱家开始莫名的有人失踪了,像是莫辰他们刚刚看到的孙妈,她也是日前刚刚不见了踪影,没想到,竟死在了营生的客房这边。
“为什么不去报官呢?”莫辰问道。
郑义像是听见了可笑的事情,白了他一眼“怎么报啊!钱家在这奉天城一带,虽算不上官门大户,生意也算的上是风生水起,那可是要脸面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光顾钱家的买卖!”
莫辰点点头,确实,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钱家闭门封锁消息也属人之常情,他接着问道“所以,你要我们帮你查,最近这些怪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义打了个响指“必须必的,不查个清楚,我得整天提心吊胆的。万一哪天轮到我头上……”
“那你干脆辞了这份工,不就好了!”王磊说。
郑义无奈的撇了撇嘴“来之前,光听招工的说月饷丰厚,现如今跟东家签了卖身契,想走都走不了了。”
莫辰思索了片刻,问道“主人家住在后院?”
“嗯!从一楼的柜台后面绕过去,有个小门,出去就是院子,过了院子就是东家住的房子。”郑义说。
莫辰回头看了看孟歆瑶,孟歆瑶的脚踝仍旧肿胀的老高,莫辰转而对陈岑说道“你留下来照顾小孟,可以吗?”
陈岑点点头,莫辰的目光从方晓雪的脸上扫过,后者的脸上略微划过一丝尴尬,不过莫辰并没有同她说话,这种想尽一切办法只为皮囊变美,却使内心转恶的女人,他才没心情搭理她。莫辰叫上王磊、张自立,随同郑义走出了房间。
郑义蹑手蹑脚的带着莫辰三人,绕过一楼的柜台,走了没多远便看到,那里果真有扇小门。门外暴雨依旧,电闪雷鸣之下可以看清楚,从客栈前厅这边通往后院主家,是个看起来非常敞亮的庭院,庭院里设有假山、盆景、鱼池等等室外装饰。看的出来,钱家的家势还是颇为殷实。
沿着庭院两侧的围墙,分别建有回廊,用以雨天方便来往与前厅后院之间。郑义指着后院的三层建筑,对莫辰说道“一楼是管家徐伯住的地方,还有东家用餐的客厅,下人们一般住在我那,侍候夫人的女眷住在一楼的背面的房子里。老爷夫人的房间分别在二、三楼。”郑义顿了顿“哦,还有还有,一楼侧厅现在临时改成了老爷的灵堂,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不要去了,怪渗人的!再说,撞见守灵的人,就完蛋了!”
“那房子还有其他出口吗?”莫辰问道。
郑义摇了摇头,王磊一脸黑线“那我们一进去,不就被逮到了!还查个屁啊!”
郑义耸了耸肩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啊!”
“C!”在王磊的骂声中,郑义转身走回了前厅。
“办法都是人想的,走吧!”莫辰拍了拍王磊的肩膀,贴着墙边率先走进后院。
围着主人家的房子绕了一圈,莫辰停在了小楼背面的拐角处,两道人影在烛光的映衬下投射在窗纸上,莫辰记得郑义刚刚指引过,这个位置应该是钱家老爷灵堂的位置。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着,我的亲娘,您生我不养我,也就算了。如今老爷子出事了,是您自个儿差人找我回来的,现在我回来了,您还怀疑我的身份?您觉得这事儿,说的过去麽!嗯?”语气咄咄逼人,从声音听的出来,说话的人正是那刚刚赶回来奔丧的钱大少爷,不过他怎么这么跟自己的母亲这么说话?莫辰心中疑惑,于是躲在窗外,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个沙哑的女声接着响起,那声音像是嗓子被利器所割,伤口恢复后不敢用力说话,气息微弱,听起来格外阴森。从方才钱大少爷的话中判断,说话的女人,应该就是这本家的大奶奶,钱夫人。
钱夫人幽幽的回应,言语中却未显示弱“钱家家大业大,企图谋夺钱家产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