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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脚踹开被自己推到前头探路的梁冬燕,想也不想对着侧卧在毛塌上的那人就是一刀!
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榻上那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一颗脑袋便已经滚落在地上!
不同于扭过头去,面露不忍的梁冬燕。
二当家一步上前,极是狂热的将那颗脑袋拎起,刚想挂在腰间拿回去领赏!
可仔细一看却不由发出一声惊疑!
“怎么是她?!”
说着他愣了一下,常年出入陈公府邸,这个陈公曾赏他享用的美姬,他怎么认不出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二当家瞬间面色难堪至极!
他迅速起身一脚踹开了塌上尸身!
随着尸身移位,一根黑中泛青色的短驽直冲他面门而来!
甚至还来不及避闪,就被那驽箭直直射入眉心!
满面怒意未散,就见二当家那庞大的身躯一僵,接着——轰然倒地!
帐中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梁冬燕倒先反应过来,迅速上前一步,把手指凑到那二当家鼻下一探
没,没有生息了!
梁冬燕面色惨败,心头惊恐之下,险些跌坐到地上!
陈大老爷的心腹死在这里她青云寨日后该如何立足?自家兄长该如何向陈公交代?!!
然而来不及多想,帐外突然传来弟兄们的惊呼,让她迅速反应过来!
面色巨变,猛的冲出大帐!
一边高喊一边向外跑去!
“中计了!快撤!快撤——”
话音未落,就听数支带着火光的鸣嘀,带着尖啸声飞上高空,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营中帐上!
被泼了酒的帐子本就易燃,随着一支支带火的箭矢射在帐上!
不过瞬息这大营之中已是火光冲天,随着周遭喊杀声起,梁冬燕面色惨白!
哪里还不晓得,这是进了人家的埋伏?!
她有心想整合人马,先闯出去再说!
可来自陈府的二当家一死,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私兵又怎会理她?
瞧着那些人瞬间翻脸,强行夺了他们手中仅有的几匹马,便朝后营出口冲出!
青云寨的诸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眼巴巴盯着梁冬燕,指望她来拿主意!
生死关头自家兄弟却被抛下,她如何会不恼?
可现在哪里是出头的时候?!若能逃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就在她打算带弟兄们一同往后门突围之时,却见自家寨中几个老油子嘿嘿一笑低声道:
“姑奶奶,咱别去那边!之前顺子他们过去瞅了,那后门前头挖了好大一条沟儿!那些大老爷跑过去也是个死,咱别和他们掺合!”
不同于弟兄们的幸灾乐祸,梁冬燕此时心中格外沉重,人家能连后头的沟儿都准备好,还不是算准了他们会往那送死去!
如今只有前营那一个出口,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呢!
今晚想要活着回去,怕有些难了!
真想着她突然吸吸鼻子,皱眉有些奇怪道:“这是什么味道?
”
青云寨来的几个大汉都有些懵了,听她这般问,还是乖乖的也跟着嗅了一下!
其中有个汉子,极欣喜的连吸了几大口,陶醉道:
“好浓的酒香呀!”
梁冬燕嘴角一抽,有些无奈!刚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了二当家之前自夸的,那些下了好料的酒菜!
瞬间心下一凉,忙吩咐所有人掩住口鼻!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那个凑在帐边嗅了好一会儿的汉子,突然两眼一翻昏睡过去!
一时间梁家小妹只觉欲哭无泪!
而营地外高石上的军师老先生,目露担忧的看着远方,在夜色中隐隐约约的高大城楼。
定了定神,他低头转向火光冲天的大营,向来温和的眼中杀机毕露。
低声道:“不留活口。”
第一百零七章()
夜晚呼啸的山风;和这满山喊杀之声,令身陷西雍大营中的梁冬艳等人愈加惊慌起来!
这大营烧得太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跟在身后的兄弟们便已经去了大半,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只得趁那些世家私兵硬闯出营的时候,想方设法跟着一同混跑出去。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那大营外的高石之上,被她在心底臭骂许久的西庸军统帅坐下军师,正冷眼看着她们这些好容易才奋力杀出之人!
随着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火箭带着尖利的呼啸不断射入营中,几乎布成天罗地网;一时之间这些好容易逃出来的人又不知折损了多少?
有些其他人的对比;即使不通武艺,军师倒也能看出;下头那女子虽然长得其貌不扬;可以这一手功夫倒也不俗!
侍立在军师身侧的季倧;白日里能得脱颖而出;靠得不就是他这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瞅了瞅军师的脸上并无怒色;他便试探的出言道,“先前斥候有报,这青云寨大当家一法使得极好,其亲妹也得了几分真传!现在看来,那女子许和青云大当家有几分干系。”
他原想说这女子应就是那青云寨大当家的妹子,只是他为人极圆滑,尚未肯定之事,他也绝不会把话说死!
军师听了这话面上并无甚意外之色,只是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慢吞吞的反问道,“季小哥有何看法?”
季倧心中大喜,他心思灵敏,怎会看不出来?军师于他隐有栽培之意。
当即思索片刻,沉声道,“魏城以世家为主,平日里就算欺压百姓,官府中无人敢管!”
“反倒青云匪寇和那归元教众,在民间尚有几分声望,然归元教虽看似受百姓拥戴,可行事手段极是龌龊。想来都督定然不屑与之为伍,而这青云匪寨却是不同,平素里道有仁义之名,若是操作得当,应能为都督所用。”
想不到他竟能说出这么多,其身后同袍都面有差异之色。
军师闻言捻须而笑,却也没有直白的去评论他这看法究竟对是不对!
他凝视着下方拼命杀出营地的梁冬燕,眯眼淡声道:“捉活的。”
季倧愣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面上一喜,迅速抱拳领命:“是!”
火光几乎映红了这半片夜空,那成片的火箭刚一停!
勉强算闯出来的梁冬燕还来不及喘息,就见不远处那山坡上,与营外从两侧突然冲击而出的许多早已埋伏好的军士。
短短时间内竟已杀到他们面前,甚至根本来不及组织弟兄们起来拦截,就在瞬间被冲的七零八落。
一些刚冲出大营被喊杀声和大火惊的四下逃窜的世家私兵,猛然间看到自个唯一的后路上,竟有这么黑压压一群西雍军士兵冲出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没有人想到拿起身上的弓箭射击!
当然,即使拿起弓箭也是徒劳,由季倧所率的队伍冲击速度实在太快了,一愣神间就到了眼前,手中的马刀也挥到了身前。
许多人甚至都忘记了逃跑,在这些人恐惧的眼神中,西雍军士手中那长长的马刀,便已经落了下来,四溅的鲜血中,一些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倒地而死!
另一些反应稍快的人,想转向逃跑时,也被锋利的马刀砍翻在地,或者被飞奔的战马撞倒在地上!
看着迎面斩来的马刀,梁冬燕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而山坡上的军师,瞧着越发漆黑的天际,目光中亦隐隐有些担忧之色。
若不趁此机会拼力拿下这青云寨,待那些个世家匪寇们反应过来,只怕形势危矣!
而没人知道,与此同时远在大燕城外,问道山上的萧家老祖宗所隐居的竹舍之中,依旧灯火通明。清幽哀婉的箫声伴着这晚间瑟瑟山风,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一曲罢,提灯守候在山间的年长婢子,抬眼含笑瞧着那随贯穿整个磐燕郡的沧澜江水,漂游而来的小小竹筏,由远及近!
江中的竹筏驶得极是平稳,那竹筏之上,一位发髻高挽,广袖飘飘的美妇人拈萧而立。
她身后那风仪出众,长腿高挑的俊美青年,正不紧不慢的操纵着竹筏缓缓靠岸。
瞧着那竹筏缓缓靠近,那提灯的婢子欣喜地把宫灯递给身后小婢,便上前一步,冲那青年盈盈下拜之后去扶自家主人:“夫人可算回来了,萧氏遣人尚候在厅中求见夫人!”
见她如此,萧家老祖宗面上悠然之色微顿,下了竹筏之后方回身看向青年,“林小郎可要进屋中歇上一歇。”
听了这话,那青年淡漠的脸上,倒露出一丝笑意。然而他并没有答应萧家老祖宗的邀请,行礼之后便泛舟而去了。萧家老祖宗目送他的竹筏渐渐飘远,这才把目光转向身边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婢子,似笑非笑道:
“说吧碧蓉,来者是谁?”
这婢子并不悚她,反倒是盈盈笑道:“除了那位,还有谁会这般躲躲藏藏的来拜见夫人。”
“那倒也是,”萧剑老祖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眼中笑意却也渐渐散去,她举步不紧不慢的跟在带路的小婢身侧,朝着远处自己所隐居的竹舍走去。
自家主子心里头为甚不舒服,那婢子如何不晓得。只是主子的家事,岂是她这般区区婢子所能置喙的?因此只得轻步跟着,一路无话。
等到了竹舍外头,瞧着那前来传信的侍从跟着主子一路进到厅中,这名叫碧蓉的婢子便指挥着其他小婢远远退开,而自己却守在外头,不让旁人靠近。过了许久,不知道自家主子和那人说了什么?
只听屋中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声响,碧蓉皱眉,暗忖那侍从会不会对主子不敬,想到这这里便有些惊慌了,她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借口闯进去看看!
就听自家主子惊声道:“那孩子当真是彭氏遗孤”
“千真万确。”
听到这话,碧蓉也是一惊!
而竹屋之中的萧家老祖宗,却也有些失态了!
她跌坐在竹椅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匍匐在地上的侍从气势逼人!
叩着茶盏的指骨微微泛白,她沉默了许久。
直到那侍从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心中惶恐得连带额间也是冷汗淋漓!
她才缓缓发出一声轻叹,眼中似有泪意闪动。
“二郎要做甚么,我这做母亲的也管不得他然不说别的,千万要护好小郎莫要莫要让吕家人晓得他的身份”
那侍从似没料到老夫人竟会这般反应,顿了顿才继续低声道:“太妃可要见见少主?主人说少主和王爷当真是生的像极!”
萧家老祖宗轻哼一声,凤眼一挑,看的那侍从心中一抖,冷声道:
“你家主人甚么谋算,我虽不说却也晓得!别的我也没甚么心思去管,可若是牵连到那孩子身上,就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给他留些体面了!”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那是侍从惊恐之下,慌忙连连叩首请罪!
虽说这反映并不如自家主子所料那般,可到底老夫人怎么说也是主子的生身母亲,若是惹恼了她不说自己,便是自家主子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见他害怕,萧家老祖宗面色稍缓,随意问了几句便打发他离开了,然而她自己却一夜未眠。
待碧蓉进来伺候时,便瞧着自家主子卧在倚上,有些怅然的通过小窗,看着渐渐开始褪去墨色的天际。
见进来的是碧蓉,这才收回目光,定定的瞧着这比起当年居所不知简陋了多少的竹舍。
恍惚了半晌,声音有些干涩的低喃道:“碧蓉,我想见见那个孩子”
第一百零八章()
刚过正午时分闷热的喘不过气来;山间碧树成荫,可这般又闷又热的烈日之下,坐落在谷中的青云寨;也像进了热锅上的大蒸笼一般。
虽然山寨中还有光着膀子到处行走的小喽啰,可这气氛却格外凝重。
往日那些最不耐烦听当家唠叨的大老粗们;此刻也全都挤在寨中这小小的议事厅中,就是钟爱在空地上舞刀弄枪的大当家也是其中之一,他本就身的高大健壮,一张脸虽说在这群山匪之众里,也算得英武不凡。可这皮肤却着实黝黑了些。按照时人以貌取人的特性;不怪他坐拥诺大山寨,在陈公眼中却也不如他随意打发来寨中的一个小厮看顺眼些。
若他非寨中皆以他为首;只怕陈公早恨不得找个人把他顶替了才是。
而此刻这位身材魁梧的汉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厅中。这议事厅狭小,挤了这么多大老粗;一时间那味道熏的人头疼!
但当然梁大当家;又哪有心思去想这些。沉默了许久;下面弟兄们也愈加吵的厉害。平日里最沉默寡言的大当家义弟;今日忍了又忍;终于按捺不住,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怒道:
“吵什么吵?那西雍来的混子还没打进来呢!大哥还没说话,哪轮得到你们在这瞎嚷嚷!”
“咱们寨里一个晚上就失了大半兄弟,那些西雍来的混子打进来也是早晚的事,要知道会这样就不该让大哥听那二当家的屁话!”
下头有人不阴不阳地接了一句,厅中一静。
接着乱哄哄的人群中站出一个大汉,他目光凶狠的望了一眼那说话的人,再转头望向着大当家嗡声嗡气的说道:“当家的,就给咱们拿个主意吧!究竟是打还是降,咱也来句准话。”
而梁大当家没吭声,只是眉头紧皱,着实苦恼。
是打是降这也实在令人拿捏不准,昨晚上派出去的人一个没见回来不说,今个天还没亮这山寨外面已经被西雍军围得水泄不通!
每隔半个时辰,就有军士不断在外头喊话招降!
寨中少了大半弟兄,脾气急的弟兄擅自出寨小战几场,全都败给了外头西雍军出来的小将!
大当家无奈,只好让人挂出了免战牌,寨中人心浮动!
眼下这一喊更是让弟兄们坐不住了,全都挤到大当家这,就指望他能拿个主意。降还是打?!
大当家嘴里发苦,他能有什么头绪?当初若非陈家逼迫青云寨和西雍浑子硬碰硬,李先生也不会撑着病体去忽悠陈公出这么个注意!
现在人家不但没被灭个干净,还打上门来了?!
山里没地,粮食也大多从外头采买。要是那西雍军虚张声势倒也无妨,可是若魏城中,陈家已经扔出他们青云寨做替死鬼!
这麻烦就大了
正想着就听外面冒冒然闯入的小喽啰来报,“大当家不好了,有浑子上山挖咋们水源!”
还没等梁大当家反应,本来紧紧盯着大当家做决定的诸人,都有些不耐烦了,靠着近的一个黑脸大汉想也不想,上前就给了那小喽啰一耳光,骂道:
“屁大点事你嚷嚷什么?”
这小喽啰年纪不大,也就十二,三岁得样子。寨子里伙食简陋,上头的大哥没吃饱,下面这些做小喽啰的就更难吃得上几顿饱饭。
所以生的骨瘦如柴,这会儿突然挨了一下,登时只觉得两眼昏花,两只耳朵都被抽的嗡嗡直响。
脸马上就肿的跟馒头似的,他声音一梗,面露委屈。
就算有心想辩解,此刻却不敢再说啥。
寨子里凶人多,谁晓得要是惹哪位大哥不高兴拔刀给他来一下,也够他受的。
因为寨里有李先生带人引下来的水渠,所以这些人也从未想过饮水问题。梁大当家却不同,当初引水渠时李先生就同他说过,此寨建在山坳之中,然而沧澜江分支,水流湍急,更是自寨侧而过。
若有一日他们垒起的河道有损,急流泻下……那这寨中必会被淹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