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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拍开他的手,满心酸涩愣被他这举动给闹得淡了许多。
正想开口,却听外面街道上隐约传来一阵阵唤自己的声音,由远及近
姜婵一懵,抬头看向彭盛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心中却也猜到,想来彭盛在之前就已听到族中几人都在找她吧。
所以才会突如其来的道别!
这时候的彭盛却慢慢放开她来,姜婵咬唇望着他,心中似有万语千言却都梗在喉间,说不出一个字。
明明知道唤她的声音都有些陌生,想来是族中护卫。初来此地万不可,莽撞坏了自己名声。
可姜婵仰头细细的看着时隔五年,如今竟比前世还要俊美灼眼,风华无双的彭盛。
笑得眉眼弯弯,却终究说不出让他回避之言,甚至有些放肆的想毁了那便毁了罢!也省了她满心愁绪,苦煞了自己。
只是此时彭盛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他一双狐狸眼晶亮晶亮的望着姜婵,慢慢的他灿然轻笑。
这一笑恍若春风拂面,能让人听到渐次花开的声音。
把那隐隐藏于眼中的落寞,全都一扫而空,独独刻下她的身影。
在护卫找来的瞬间,他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屋檐外的大雨之中。
姜婵愣愣的追了两步,站在他消失的地方,任由瓢泼大雨打在身上,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
“姑娘在这里——”
随着远处一个护卫的高呼,姜婵这才收起面上怅然之色,抬头望去。
却见一群人焦急的向自己赶来,刚才那场重逢似乎真的像她自己所书的那般,恍若大梦一场。
都被淋了一身雨,即使回去之后喝了好一碗姜汤十八娘和二十娘却都半夜烧了起来。
好在姜婵本就身体不错,缩在彭盛怀里一身湿衣服也被他用内力给烘干了。除了最后跑出来被打湿了衣服,却也没什么事儿。
只是姜婵缩在太夫人特地安排出来的青阳院里却懒洋洋的丝毫打不起精神。
太夫人只当她也有些受寒,不光令姜婵好好在院里养着,还每日打发人来陪她解闷。源源不断的补品更是接踵而至,弄得族中即使好多人不曾见过姜婵,却也晓得她极得老太爷、太夫人看重。
本因为她并非在族中长大,而生起过轻视之意的小一辈姜家旁支子弟都不由安分了起来。
直到
萧家那位问道山上隐居老祖宗召见的消息传来,使得姜婵这个名字再次被姜氏一族甚至虞萧两家所知晓!
这是萧家老祖宗时隔这么多年,头一次亲自召见小辈。跟何况还是个初至磐燕,从北地来的小辈?
不说别人,就是极其看重姜婵的太夫人面上安抚下族中几房吃味儿的夫人,自个心里也有几分疑虑。
不过等想到自己那位远在青云郡的老妯娌,和萧家老祖宗的关系也就释然了。
说起萧家老祖宗,却是整个磐燕郡世家无人不晓的人物。
当年萧家三位姑奶奶冠绝天下,却闹出一桩丑事,牵扯谁不好偏偏牵扯到了那时候的萧家大姑娘萧合身上。
原来那一代的虞家家主少年时就有个外室宠爱至极,却因为身份太过于低微不堪为正妻。
便在坐上家主之位时,求娶了萧家家主的亲妹妹,那时候的萧家嫡姑娘。
刚娶了正妻,没出一年就把心爱的外室迎进门来聘为贵妾。
这下子千娇万宠大的萧家嫡姑娘即使再倾心于自己的夫君,却哪里还忍的下去?
可偏偏正值前朝末年,天下动乱将起来。为了不拖累兄长却还是咬牙忍住了,哪里想到那贵妾产下一子,而自己的小女儿却险些溺亡,一怒之下泣血而亡。
临终前令忠仆偷偷叫小女儿虞氏阿合带回萧家,萧家族长怒极。
若非那虞家家主知晓之后,愧而拔剑自刎,萧虞两家早已反目成仇。
只是虽然虞家族谱未改,可从此世间再无虞氏阿合,只有萧家大姑娘萧合。
不过这萧氏阿合却生的极是出色,当年名闻天下的萧氏三姝,从二娘执意下嫁王氏弃子,导致整个磐燕郡世家都是一片哗然。
惊赞者有之,斥骂者有之
若非大姑娘当机立断嫁给当时鼎盛一族的彭家家主,萧氏一族贵女的身份恐要大打折扣。
后来三娘嫁入姜家,而大娘萧合已产下一子,也就是后来险些的了天下,却惨死于途中的定南王。
吕氏一族虽得了帝位,却到底不敢对这位老夫人不敬。
不说她身后站着的是自己先主旧部,更有因为她才站出追随定南王造反的五大世家。
先皇虽然亲封了太妃之位,可对于磐燕郡世家而言,他们唤得最习惯的还是一声老祖宗,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已。
也是这位奇女子才会在夫君亡故之后,却亲自教养出那般英明的君主。
在这样转瞬生死的乱世,即使是比之普通人更有自保之力的世家,也渴望着一个英明而强大的君主。
所以决心追随过定南王,却在大业将成之际毁于一旦。
他们用过极其惨烈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悲愤,却到了最后在天下大势面前彻底溃败。
即使勉强承认了吕氏一族的帝位,但他们亦选择了退回磐燕郡,与京都相峙,固守着最后的骄傲。
既非我良君,那便甘以一死,绝不认二主。
第八十九章()
第一章
夜色已深,繁星点点;弯月如勾。风吹过竹林的疏疏声;令人辗转反侧。
房中帘帏飘飞;纱幔乱舞。那如妖如月的谢家小郎敞着衣裳;披散头发;表情凝重。眼睁睁地望着前方出神,纱窗外随风摇荡的苍劲翠柏;疏疏竹林。谢小郎君任由贴身婢子洗沐更衣,身后婢女已将侍寝的姬妾抬出,换上干净被;焚上去秽的香待伺候小郎安睡。
待婢子悄然退去,榻上的谢氏小郎突然睁开双眼;眼神依然明亮异常;可比起刚才;分明已是少了丝癫狂,清澈明润许多;便是气息也变得沉稳优雅起来。
五石散的药力;过去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修长白皙有力。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婢子,熟悉的屋室。
无意识的用手背遮住双眼,他低低的,缓缓地笑出声来,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大却丝毫不掩饰其中愉悦。
记忆中已经死在那场战乱中的自己,却突然在五年前大兄的竹舍中醒来。脑中混沌尽去,他只觉得欣喜至极。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
他谢恒生于顶级士族谢氏嫡系族长幼子,其父为当朝宰相,兄长亦是人中龙凤,祖父更是天下名士之首。然却生出他谢恒这般蠢材,自以为风流俊赏;学名士服散、扮女人,何曾学到他人才学?
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当真是愚不可及,凭叫父兄失望,便是后来幡然悔悟,却也终其一生后悔莫及。
到底是历练多年,恍惚一时便平静了下来。
细细打量屋室,他也猜到自己约莫是回到了兄长隐居江东的时期罢,自小生长于帝都,这竹舍也只来过一次,便是十四岁随众人来江东请兄长出仕。
然及冠时,父亲病重,兄长方烧了竹舍出山为官。
竹舍还在,自己此刻应也不过十四吧,一切还未发生,想来还是来得及罢。
谢恒眼中坚定,暗暗发誓。
这一世绝不能再拖累父兄,堂堂谢家子弟,也该拿出本当属谢家风仪来。
而此时晋军驻凉大营;顾平刚去;中郎将卢琮仅带区区几个心腹上任。然晋军临阵换将;军中却是士气低落,不提凉州城外羌人虎视眈眈。卢琮刚接过大营第二日;营门前来了一名年约二十;身长八尺;身形高挑;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俊美少年郎。只见他骑着一匹黄骠马;手执;身后背着大弓。只见此少年纵马直奔营门口;守门军士见得此少年有纵马闯营之状;便与身旁军士远远地用长戈遥指少年;高声喝问道:“哪来的野小子;敢擅闯晋军大营。”
那军士喝斥过之后,仍是不敢怠慢;手中紧紧地捉着长戈;若是那少年纵马从营门闯进去;那手中的长戈定然立即向前送去;将那少年扫下马来。
就在军士紧张的注视下;那少年纵马来到营门前十步才一勒缰绳;那马吃痛之下长嘶一声;后面双腿站在地上;前面两腿高高抬起;成站立状。少年勒马止步,对着两位军士抱拳大声说道:“小子中郎将卢公麾下校尉周歧侄子周锦之;闻晋军驻守于凉州;今特来投奔。”
第二章
一觉醒来;晨曦入户;大约是卯初时分,窗外竹音瑟瑟。
谢恒掀开被子;走下床塌。
赤足走出一步;方清声唤道:“来人。”
声音一落;便听婢子素娘清声应道:“是。”
竹门打开;她率三婢子;端着水盆和衣裳走了进来。四女一进来;便对上了只着里衣站于晨光中的谢恒,不由怔了怔。总不愧风靡帝都的谢家玉郎之弟,这般如妖似月的美郎君着实甚少。
转眼;四女垂下视线;向他走近,盈盈一福,笑道:“奴服侍小郎更衣。”
谢恒微微颌首,“可。”
待在二婢子服饰下穿好衣袍,谢恒朝素娘身后婢子抬着的那托盘望了一眼;只觉嘴角一抽。
接手谢家,作为幼帝股肱之臣多年。倒是忘了,昔日他也曾年少轻狂,学妇人敷粉,以病弱白皙以为美。
当初旧敌还不是应他年少之举,兵临城下却送以妇人衣物当众羞辱于他!想到此处,他盯着那托盘目光森冷。
“端下去。”
那婢子一惊,双膝跪地叩首。“是。”说罢,躬身缓步退出。
知道不要之物向来付之一炬,想来日后也再不会出现在他眼前。谢恒才觉心头不适略缓。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极飘渺自在;随着山风;在若有若无间飘荡。
谢恒毕竟出身士族对琴技极是熟知的;一听这琴声;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素娘见状,轻手抚平谢恒衣角褶皱,退到一旁掩唇笑道:“小郎,今晨雨收云散;楼外风光正好。”
谢恒点点头,正要提步出去,一阵瑟音飘荡而来。琴声高昂;琴声低沉;琴声悠扬;瑟声清远。起落之间;这一琴一瑟;竟是配合得完美无畴。
“这琴声”谢恒只觉眼中微热,这般琴技除了兄长还有何人?细细算来竟是一十八年未曾听过兄长抚琴了。当年若非兄长早逝,他又怎么突然紧醒,被迫接手谢氏一族?苦苦支撑多年却终是落得心力交瘁,咳血而亡。
他心神恍惚低声道:“这琴;是兄长弹的么他在与知己酬唱当真是风雅。”这般默契的琴声,也只有知己之人方能奏出吧。
岂料,两婢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那素娘方轻声道:“回小郎,这鼓瑟之人却是那丁氏阿薇”
素娘口音有些吴语的软糯,可是她口中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却透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轻鄙。
丁氏阿薇
谢恒恍然,这是他兄长的妇人。一个出身低等士族的女子却嫁给他天纵奇才身为顶级士族核心子弟的大兄,一跃成为尊比帝王的谢氏嫡夫人,无怪受人鄙薄。
前世,他也是如世人一般觉得这位大嫂出身卑贱,举止粗鲁配不上大兄。一直不曾想通,卑贱如她为何会令不重女色大兄以正妻之位相许,甚至遣散姬妾,至死也只守着她一个妇人。
可笑直到大兄战死,这妇人含笑拔剑殉夫。他才知道自己何其愚蠢,人生一世能得生死相随者几人?
心思百转不过一瞬,恍惚尽去。谢恒冷眼扫过众婢,轻飘飘的说道:
“素娘,你逾矩了。”
言罢,不去理会跪了一地的婢子,大步向竹门外走去。
素娘以额触地,待细微的木屐声渐渐远去,方慢慢直立起身体。一阵风吹来;后背嗖嗖冒寒;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望向身侧婢子枝娘,声音有些干哑:“枝娘!你我伺候九郎多年。九郎、九郎何时竟有了这般威势?”
第三章
伸手扶着竹栏杆;谢恒望着远方出神。阳光彻照,茂林修竹摇曳生姿。山风徐来,远远琴声缭绕。广袖翩跹,抬手止住欲上前问安的护卫,谢恒只觉神清气爽。已是多年未曾这般轻松过了吧,自从重担压身,何曾再这般肆意过。眉间压抑之感一扫而空,谢恒心情大好。
不知过了多久,前山林间传一声清啸。
那清啸声;绵延起伏;时而高亢,时而低婉,混着山风;远远飘荡开来。
此时前方的山道之上;缓步走出两个人。
男子如琢如磨、如圭如壁,女子身形纤弱,文静优雅。二人牵着一幼童,行走之间对着山林指指点点恍若神仙眷侣一般。
谢恒眼眶一热,指甲深深掐入他的掌心,而久居上位养成的习惯令他无法喜形于色,缓步走下台阶迎上前去,不紧不慢带着晋朝大贵族们一惯的从容优雅。
可是只有他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如何欣喜若狂。看到活生生的大兄站在眼前,他便是心中已有准备,此刻藏在袖中的指尖竟也微微发颤。
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令他清楚,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不再是呕心沥血辅佐幼帝的谢相,而是被深埋在记忆中那个依旧在父兄羽翼庇护下风流肆意的谢家九郎。
“大兄,大嫂。”谢恒恭恭敬敬对二人施一礼。
丁薇有些惊诧慌忙之中欲避到一旁侧身回礼却被谢荀拉住。
“长嫂如母,九郎的礼你自然受得。”
谢荀温声说道,却不掩其对爱妻看重之意。
“噫!九叔,今日竟与往日似大有不同。”一旁小童子板着小脸,似小大人一般蹙眉说道,让人看得着实好笑。
这小子乃大兄嫡子,幼时便及护其母。当年也是同谢恒相看两厌,也不知自己去后,这小子过的如何?想到此处,谢恒心中有些怅然抬手揉了揉童子头上软髻,对大嫂笑道。
“旧时阿恒多有得罪,指望嫂嫂莫要怪我才好。”
丁薇受宠若惊慌忙摆手,“怎会!怎会!九郎严重了。”
谢恒洒然一笑也不多言,看向兄长。
谢荀双眼一眯,对爱妻笑道。
“阿薇且带玮儿备些膳食,我与九郎许久未见,自有话说。”
言罢,望向谢恒。“九郎随我过来。”
谢恒向嫂嫂歉然一笑,大步跟上兄长。
第九十章()
第一章
夜色已深,繁星点点;弯月如勾。风吹过竹林的疏疏声;令人辗转反侧。
房中帘帏飘飞;纱幔乱舞。那如妖如月的谢家小郎敞着衣裳;披散头发;表情凝重。眼睁睁地望着前方出神,纱窗外随风摇荡的苍劲翠柏;疏疏竹林。谢小郎君任由贴身婢子洗沐更衣,身后婢女已将侍寝的姬妾抬出,换上干净被;焚上去秽的香待伺候小郎安睡。
待婢子悄然退去,榻上的谢氏小郎突然睁开双眼;眼神依然明亮异常;可比起刚才;分明已是少了丝癫狂,清澈明润许多;便是气息也变得沉稳优雅起来。
五石散的药力;过去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修长白皙有力。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婢子,熟悉的屋室。
无意识的用手背遮住双眼,他低低的,缓缓地笑出声来,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大却丝毫不掩饰其中愉悦。
记忆中已经死在那场战乱中的自己,却突然在五年前大兄的竹舍中醒来。脑中混沌尽去,他只觉得欣喜至极。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