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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扭头却看到向自己呼啸而来的羽箭,瞳孔猛地一缩。
周围的声响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她的眼前只剩下那支冲她射来的羽箭。
脑中空白一片,浑身僵直的站在原地。动不得,躲不得
就在那支羽箭离她只有几步之遥时,身后的锦絮突然一扑将她按倒在车架上,后背重重得嗑在横木上疼的厉害。
“嗖!”
“嗖!”
“嗖!”
紧跟着三声箭响,破空而来。坚硬地箭杆带着颤抖地余波,深深的定在了姜婵身边的木板上。
其中一箭,正正的穿透了锦絮的左后肩,血花飘洒,箭簇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姜婵脸旁。
“锦絮疼不疼”
只觉得被眼前的血色蒙蔽了视线,姜婵眼圈一红,她颤抖着唇,大脑空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一直瘫着脸的锦絮突然勾唇僵硬的冲她一笑,接着将她抱紧在怀中从车上滚了下去。
浑身疼的厉害,姜婵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般苦。她甚至想不起当时是怎样咬着牙硬撑着没掉泪,扶着车辕站起身来的。
惊呼声,痛叫声,此起彼伏
此刻突然穿|插|进一个冷冽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明显。
“阁下在我观前杀人,莫不是太不把我三清观放在眼中了。”
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刺目的剑光斩去姜婵身边的流箭。方落在姜婵身前,竟是个广袖飘飘的道袍少年。
周身剑气横溢,少年眉目间的凛然却仍不住让人心头一颤。
“怎么回事?”
后方为首的黑衣人,放下弯弓冷眼看向身后的属下。
那名黑衣人也是一愣,随即恭敬的垂着头低声道:
“主子,这是清虚子那老牛鼻子的小徒弟,道号玉云子。”
那被奉为其主的男子,略略思索了一番突然冷笑:
“想不到这次寻进这青云郡来,竟中了我那哥哥的计了。”
就在这时候,青云观中的小道士皆持剑出现现在了对面的山路上,为首的人中竟有刚才一个本以为让她悄悄逃走了的小丫鬟。
“主子,三清观中的人出来了。”
看着也算损失了大半的手下,男子眼中毫无波动,他阴翳的盯着站在小道士身后的那个姜家小姑娘,勾了勾唇。
抬臂搭弓引箭,刹那间连续射出了三箭。
方冷声说:
“撤!”
“是!”他身后两个黑衣人皆点头应道,其中一人突然吹了一声号子。
本来缠斗中的黑衣人刹那间跟在他们身后,退了个干净。
若不是地上得残肢|血污,还真以为大梦一场。
小道士长剑一挥,连续斩落了两箭。
而与此同时第三箭却方向刁钻,竟绕过了小道士带着浓烈杀意擦破姜婵的颈侧的皮肤,深深的定在了她身后的马车上。
小道士回身看向姜婵眉目间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安定。
“你可有事?”
“无事谢”姜婵煞白着脸话未说完,竟两眼一翻后知后觉的晕了过去。
往日沉寂破败的汉虎关中,今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还未冬至,可是汉虎关积雪常年不化,冷的厉害。
今天早晨才被沿街百姓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青石道上中,此刻又积了一层薄薄细雪。
卢家大小姐卢氏阿馨带着自个丫鬟早早就守在了街旁茶肆的阁楼上。
她今个儿穿了一身抢眼的玫红色襦裙;发髻上簪着一对珠花;本就娇美的容颜衬得越加出彩。随意披上银灰色厚缎斗篷,由着侍婢给自己带上面巾后,便倚着栏杆捏着帕子往外探看。
陛下宠信佞臣卫相,对令皇族耻辱的边城管治并不严。大部分军力同贵族都长驻于与边城相邻的定州城中。
镇国公常年驻守边关,可也遭受不住君王的猜忌弃而不用。卫将军并无领军之才,却在整个汉虎关中几乎是其一手遮天。
关中常年被战火席卷,然自从卫将军放权于他所信任的义弟,国师清虚子的大徒弟彭小将军之后。
辽人的铁骑这段日子再也不能同往年一样,轻而易举的踏足于关内了。
关中气氛最近都松了下来,今日听说小彭将军带人战后回关中调整。汉虎关的百姓都裹得严实早早就守在路两旁探头探脑的张望等待着。
茶楼酒肆的阁楼上亦有身份稍高些的女子交头接耳,语笑嫣然。
卢馨四下扫了眼这些姑娘们的穿着,眼中微微有些不屑。待听下方有人言,当即直起身期待的往远方看去。
“彭小将军来了!!”
马蹄声渐近,迎面而来的先是两面玄色的大旗,上书一个卫字。
接着彭小将军的麾下亲兵,甲衣上满是血污的将士们,骑着骏马,队列整齐表情极肃穆。
“咦!彭小将军在哪?!”
“许是那个最前头,骑着黄骠马的小郎君!”
“不说彭小将军擅使长|枪么?!那小郎君怎么配着把长剑?!”
“那左边那个”
“呸,一脸大胡子怎么看也太丑了!”
就在阁楼上的姑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
列队的将士突然满脸敬畏的迅速让出了一条小道,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快步而来。它颈间缀着红璎,披着墨色鞍饰。然而最出奇的还是那一双血色的眼睛,同额头上一只尖角。
而黑马背上,是一个甲胄环身的少年郎。他长发披垂两侧两支长长的白羽翎随发而下,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幽深冷寂,俊美的容颜好比珠玉映日一般熠熠生辉。
只是他表情冷冽,一切喧嚣仿佛都不能融进他的世界。
倒提着长|枪,枪头沥血未干。周身带着身经百战磨砺出来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饶是卢馨看过了帝都出色的男子不知凡几,此刻也觉得自己同身边的女子一般皆被眩花了眼。
周围登时静了片刻,围观的百姓们皆开始兴奋起来。
不说下方推攘着想靠近的人群,就连阁楼上的女子也忍不住努力探着身想去看的更清楚一些,有些大胆的女子更是将自己手中的帕子拼命往小将军身上扔去。
然而帕子太轻,大部分扔下了阁楼却被细风吹到了一边。
卢馨看了眼自己被风吹到地上的帕子,解下了腰间的荷包,不顾丫鬟的阻拦将这荷包抬手就往那少年身上扔去。
走神的彭盛只觉一道黑影向自己袭来,当下想也不想手中枪身一震,借着力道就将那东西击了回去。
“滴,检测到可攻略人物好感度+100。系统即将开启后宫模式——”
听着突然冒出的系统音,彭盛细微的眼角一抽。他抬头,往阁楼的方向看去。
接住被击回去的那荷包的女子,见他望来当即双手合十将荷包拢在胸前,满脸娇羞的低下头去。
彭盛这才飞快的环视了一眼直勾勾看向自己,仿佛恨不能当场看杀了自己的女子们,只觉得刹那间背后汗毛竖起。
他冷漠的在脑中回复激情洋溢的系统。
“丑拒!”
“滴!系统无法识别!”
“少装蒜,把你的后宫模式给老子收起来!”
“”
待列队渐渐走远,独留下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听着身边的女子,将那少年夸成天上有地上无的好郎君。
卢馨攥着荷包满面娇羞的吩咐身边欲言又止的大丫鬟备车准备回去了。
那般俊美的少年,约莫是大周闺中少女怀春时,梦中夫君的样子吧。
不过你是我的!
卢馨握着荷包的手指微微缩紧,明艳的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笑意。
出身寒门的小将军,怎么会拒绝镇国公的千金下嫁呢
回到暂居的府邸休整,刚一下马身后的卢小四卢定远就飞快的跟上前来一拍上彭盛的肩头。
“大哥!怎么样?那扔荷包的妞儿美不?!”
彭盛推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爪子,毫不在意。“没看见。”
“没看见大哥你还接她的荷包?!”卢定远发出夸张的笑声,与周围围上来的兄弟们满脸狭促的看着他。
彭盛舔了舔后槽牙,突然眯着狐狸眼痞痞一笑。“想知道?”
看着他们皆满脸期待,彭盛一扬手将自己重达六十八斤的火龙沥泉枪往他们手中一扔。
“行啊!把哥哥的枪抗回去,大哥我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说给你听。”
被枪身压得踉跄几步的卢定远听他这话登时就苦了脸,他环视了一下身边立刻四散开来若无其事状的兄弟们,只好欲哭无泪的望着彭盛的背影。
“大哥!”
彭盛充耳不闻走到刚下马的独臂男子面前笑道,“孟二哥回来的时候都带了些什么?!这么大的包裹。”
那被称为孟二哥的汉子也爽朗大笑,独臂拍了一下马背上驮着的包裹。
“这是我从辽人那扒来的皮子儿,正寻思着给你让人帮珠儿做件衣裳!”
听到他说自个妹子,彭盛苦笑。“那丫头皮的很,怎么当得孟二哥这般对她”
孟老二闻言一笑转身从马上将包裹扛了下来感慨道:“每次看到珠儿,总觉得像我远在家乡的闺女。”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我十二年未曾回家,想来她该有这么大了!”
第二十三章()
姜婵这一晕之后,就整整躺了三天。她本就体弱,不同前世常年练舞不易生病。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当晚回到了府中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了。
祖母守了她一日,好容易待高烧退了下去。就特地命人来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远在观中的祖父同府中其他人都有打发人来探望,就连周氏也随意遣人送了点药材做个样儿。
除了她的母亲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摇曳的树影自纱窗映进屋中被夕阳拉的老长。
颈边微疼,姜婵伸手触及原来是包上了伤口。
她睫毛纤长此刻正低低的垂着眼,盯着被褥发了阵呆,才开口唤道:“锦絮,给我倒杯水来。”
“大姑娘醒了,”听到响动,进来的却是包着左手的锦瑟,同另一个陌生的小丫鬟。
姜婵这才想起来,是了那日锦絮为了救她被羽箭射中,这个时候许在养伤吧。
小丫鬟连忙去桌前倒水,锦瑟单手慢慢将她扶起,接过那丫鬟手中的瓷杯端到姜婵身边正要喂她喝水。
想起那日若非锦瑟及时跑去观中求救,恐怕自己一行人早已丧命。姜婵并不是喜欢说些场面话儿的人,别人对她的好,总是自个儿记在心里罢了。
她强撑着有些无力的身子,伸出手将小白玉瓷杯夺了过来,盯着锦瑟的受伤的手不满的皱眉。
“锦绣呢?为何让你伺候,不好好养着,日后落下疤来可如何是好!”
“锦绣姐姐”锦瑟有些犹豫,见姜婵满脸不悦,当即扑通一声跪地回道:
“老夫人恼了陶嬷嬷那日昨日已经令人将陶嬷嬷一家都发卖了出去,过些日子再给姑娘把缺的丫鬟给都补上!”
姜婵默然,想到陶嬷嬷那日的行径却也无话可说。
且陶嬷嬷与锦绣当年同自己的那点情分,早在前世就给磨得一干二净,索性也不再多言。
她看着跪在榻前的二人,随意将手中的瓷杯递给锦瑟。
抬起手指着那锦瑟身后的小丫鬟吩咐她去把锁在匣子里的玉容膏给取来,放到了锦瑟手中。
“这是祖母赏的,说是宫中传出来除疤圣品。我得了两罐,你与锦絮拿一罐去,若是不够再同我说。”
“大姑娘”锦瑟登时有些手足无措的。
姜婵莞尔,将锦瑟托着玉容膏的手轻轻合上笑道。“姑娘家留疤终归是不好的。”
接着也不看她的反应,懒懒的歪回了软枕上闭着眼挥挥手令她不用在跟前伺候。
锦瑟眼眶微红弓着身悄悄退了出来,同侍立在外的小丫鬟随意打了个招呼。
如今锦绣陶嬷嬷皆已经不再,作为主子身边一等大丫头。看到其他人有些巴结的摸样,锦瑟毫不意外。
紧了紧握着在手中精致的小瓷罐,锦瑟正打算先往那日从观中带回来的丫鬟锦絮养伤的地方去一趟,谁知却被个陌生的小丫鬟叫住。
“锦瑟姐姐,老夫人院中的鸳环姐姐让您去一趟。”
“甚么?”
“老夫人要见你。”
随意吃了些点心,姜婵就觉得自己头昏的厉害。服了药之后,她就将侍候的丫鬟尽数打发了出去。
一个人躺在榻上,不同于之前病的昏昏沉沉。今晚的姜婵却格外清醒,每闭上眼总觉得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满地的残|肢|断|臂,溅起的鲜|血似乎染红了她的整个世界,遥遥相对的却是那个狞笑着对自己放出冷箭的男子,而自己避无可避,无人可依。
在利箭马上要将她穿透的瞬间,姜婵满头冷汗的惊坐起来。
已是深夜。
却见映着自己榻边昏暗的烛光,屋中左角的帘幕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个人立在那里。
姜婵瞬间只觉得自己浑身寒毛炸起,她僵硬的转头望过去,指尖死死地抠着被褥,厉声斥道:
“谁?谁在那里?!!”
按道理说,呵斥声虽不大却定然能惊醒外间守夜的丫鬟了。哪曾想,那人影一动不动,外边也毫无声息。
除了姜婵自己低低的喘息声,到处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僵持了一会儿,突然外间响起了吱开门声。
接着就听到一个略有些呆板的女声慢吞吞的传进来,顷刻间打破了内室的僵局。
“主子还需静养,若统领无事,锦絮便请统领出去了。”
“锦絮!”姜婵惊喜的望向手持烛台穿了一身里衣,瘫着脸出现在屏风旁的锦絮。
锦絮看都未看那人影一眼,瘫着脸直径走到姜婵身旁毫不在意的用自己带伤的手整理了一下被褥,扶着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时候那帘幕旁的人影才抱着手,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阿十,你这般说倒是真令人伤心了。”
“出去说,莫弄脏了主子闺房。”
锦絮充耳不闻为姜婵掖好被褥才慢悠悠的回话,直起身来。姜婵有些害怕从被中伸出手拉住锦絮的手腕。
“锦絮”
瘫着脸的锦絮低头看向被里的小主子,她勾着唇很认真的想笑着安抚她,结果看她家小主子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安慰到,反而看上去更慌了。
姜婵咬唇撑起身子瞪着向那个站在阴影中的毫无存在感的人影冷声道:
“阁下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啧!”那人影微微一动,不紧不慢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浑身墨色锦衣的男子,面容清俊。却不知为什么总显得有些女气。明明带笑却总感觉有三分凉意,周身的气势颇让姜婵有些不舒服。
他见站在榻前的锦絮浑身紧绷,戒备的盯着自己不由阴阳怪气的嘿笑一声。
复而看向姜婵,阴寒的目光极挑剔的打量着她,似想将刮她下一层肉来。
姜婵被他看得极不舒服,忍不住挺直了脊背端出了前世的气势,凤眸冰冷的回望过去。
因为年纪尚小,板着脸却也显示不出自个儿的威严。但是该有的气场,姜婵却绝不会缺了去。
三方僵持。
那男子突然手扶在腰间的刀柄上,带着极其强烈的杀气慢慢向姜婵走来。
一步!
两步!
三步!
摄人心魂的杀戮之意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