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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棺
“不不”我越来越紧张,呼吸愈渐急促,嘶吼的声音在心中呐喊着。
但许尚松还是很快就在其中两张冰棺面前停下了,他特别看了我一眼,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把那两张冰棺的盖子给翻开!
邢宇在这一瞬间转过头去,济平他们几个人也都纷纷闭上了眼睛,似乎都不太忍心看到眼前那一幕。
而我,盯着冰棺内静静躺着的父母,怔怔的发呆。
他们身上的血,都已经被人擦干了,衣服也都换成了死人专属的丧衣。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还是有很多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伤口,即便没有血,也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们的眼睛都静静的闭着,看起来格外安详,如果不看那些伤口的话,他们的样子就跟睡过去了一样。
我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重重的喘了几口气,随即眼前一片晕眩,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
尧悦紧紧扶着我的胳膊,拉了我一把,咬着嘴唇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我。
其实,当我在北口市与许尚松通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那时我问起我的父母,他的语气就变得有些古怪。但我当时不愿意多想,也根本不敢多想。
因为我想,如果那时候我就真的知道了真相,恐怕我根本就不可能再保持冷静的想方设法来到江海市。也许,在北口的时候,我就已经像个疯狗一样拿着刀去跟那些人拼命了吧?
我想许尚松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愿意在那个时候告诉我的。
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真的把真相摆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脱力感,还是近乎要将我彻底压垮。
许尚松这时叹了口气,说道:“我派的人到的时候,现场就已经是你看到的照片上的那样了。”
“那时你的父母,他们也已经”许尚松没有再说下去。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站在那里,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的拳头捏得很紧,像是自己想要把自己的手指捏断一样。
死了?真的死了?
我的脑海中,这时就像过影片一样,闪烁着爸妈从小到大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些混乱的片段在我眼前转来转去,又全部掺杂在一起。我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同时又头痛欲裂,身体里燃起的怒火让我在这个寒冷的冰库里没有一丝寒意,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热得炸开了。
邢宇缓缓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叹一口气说:“节哀顺变吧。”
节哀?
哈!哈!哈!哈!节哀?!
我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的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像是野兽一样喘息的声音。尧悦抓着我的手似乎是吓坏了,惊恐的目光望着我:“季南,你”
从来从来,我都没有这样愤怒过!
原来那种被人屠杀家人的血海深仇,是这样的感受
以前只在电视电影上看到过,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够这样亲身的体会!
我低低的沉着脸,阴沉沉的。好半天,我才从胸腔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许叔叔”
许尚松看了我一眼。
“你知道戴家的老巢在哪里吗?”我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众人的脸色都是顿时一变。
我本以为,许尚松会劝我,让我冷静下来,不要冲动怎么怎么样。
但没想到他却面无表情的说道:“在燕京市,如果你想要去的话,我可以派人开车送你,并且给你一个详细的位置地点资料。”
许艳婷顿时惊叫出来:“爸!你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许尚松沉下脸,冷冷地说:“那也是他自己想要去送死的,我逼他了吗?”
许艳婷顿时无言了,只能一脸着急的看着我。
“如果你想要去送死,我可以立马把你带过去。”许尚松沉沉的说:“从这里到燕京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你嫌慢,我叫辆私人飞机送你去也可以。”
“”我沉默了。
“怎么样,还要去吗?”许尚松盯着我问:“如果你要去,我可以现在就帮你打电话!”
众人紧张的看着我,有些人想要开口劝劝我,但都被许尚松一个眼神制止了。
尧悦皱着眉,手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陷入我的皮肉里去了。
我沉默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对不起许叔叔,能再帮我个忙吗?”
许尚松挑了挑眉毛:“你说。”
我神色哀伤的指了指冰棺里的父母,说:“帮我安葬他们,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什么也不会做。”
许尚松的神态稍微缓和了一点:“可以。”
我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出去吧,让我在这里呆一会。”
第511章发烧()
“这里?!”济平惊叫了出来:“南哥,这里这么冷啊,在这里呆久了,会被冻成冰块的!”
我低头看了看。
是啊,我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衫呢,但这里的温度可是至少低于零下十度!
但我却十分固执的摇摇头。
济平神色有些复杂,还想说什么,但刑宇拦住了他。刑宇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算了,由他去吧。”
刑宇这么说了,济平才无可奈何的点点头。众人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尧悦站在我身后未动:“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陪陪他。”
济平拍了拍脑门,说道:“唉,好吧,我回去准备感冒药和退烧药。”
小凝想了一会,咬了咬嘴唇,然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很想对她笑一笑,但根本笑不出来,只能声音沙哑的说一声:“谢谢”
蓝伶也默默地把外套脱下来给尧悦盖上,两个女生立马就打了个喷嚏。“好了,我们先出去了。”刑宇说:“你们两个也别呆得太久。季南,现在还不是你发烧生病的时候,你还有很多事情还要去做。”
我闭上眼睛,缓缓点了头。刑宇他们离开了,临走之前许尚松似乎命令人把温度调高一些了,但依旧还是那么冷。没有办法关掉冷气,否则包括冰棺在内的很多东西都会化掉。
身上虽然多了件外套,但其实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里依旧还是那么冷,我算是明白了“寒风刺骨”是什么滋味。
但我就是想让自己受受冻,或许这样可以帮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尧悦缓缓走到我的身后,从背后抱住了我。
她的鼻尖抵在我的后颈上,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呼吸,连吐出来的气都是冰冷的。
我说:“尧悦,你出去吧,你没必要在这里陪我挨冻的。”
“你也没必要,不是么。”尧悦的声音很小,但因为她靠的我很近,所以我能听得很清楚。
我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冰棺:“我想最后再看看他们”说到这时,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都没来得及再看他们最后一眼,都没来得及听他们跟我说最后一句话他们一定有话想对我说的,但却没这个机会了,事情来的太突然”
我沉沉地低下头去,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冰棺上,很快就凝成了冰结晶。
这一落泪,我再也忍不住了。
这里也只有尧悦而已。我扶着冰棺,缓缓的弯下腰来,刚开始只是哼哧哼哧的小声哭泣,到了后来变成了嗷嚎大哭,抱着冰棺埋头大哭
尧悦把我抱进怀里,我的头埋在她的胸前,眼泪全都流在她的衣服上了。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是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也像是个孩子一样发泄着心中的所有委屈和难过,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似乎在尧悦的怀里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身体像火烧一样的发烫。
我裹在一个厚厚的棉被里,缓缓睁开眼睛,床头边是两个大暖炉,正对准着我暖洋洋的烘烤着。我又往旁边轻轻一动,才发现身边尧悦也跟我裹在同一个被窝里,身体脸蛋都通红发烫,是那种带病的殷红。她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气色很差,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肩膀,本想试着把她叫醒,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诶,你醒啦?”小凝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端着两碗汤跑了过来。
“我们睡了多久?”我虚弱的问。
“有一天一夜了。”小凝说着,把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她的手冰凉凉的,很舒服。接着她松了口气,笑着说:“太好了,烧好像终于退了一些。”
我勉强的笑笑。小凝用湿毛巾擦了擦我的脸,又把尧悦扶起来,把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喝点姜汤吧,会舒服一些。”她拿了一碗姜汤给我。
“嗯”
我端起姜汤碗就一口气喝了下去,把里头的姜杂碎也给喝了个精光。小凝扶着尧悦的背,细细的喂着她,但尧悦还是呛了好几次,小凝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咳嗽着,然后尧悦便醒了过来。
“季南”尧悦缓缓半睁开眼皮,叫了一声。
“我在,我在。”我连忙上去,握住她的手。
尧悦无力的笑了一下,说:“你果然遵守约定,回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我怔住了,原来尧悦意识还未清醒,现在估计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之后尧悦又睡了过去。
我抱着尧悦软软热热的身子,紧紧裹在被褥里。小凝忙前忙后屋里屋外的跑,给我们换水,换毛巾。被褥里很热,又有烤炉在烘烤着。我忍不住了,用着沙哑的声音说:“我渴”小凝很快又端来几碗姜汤,我一口气喝下去三碗,喝完以后出了好多的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然后我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之后,已经又过了一天。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又往旁边一看,却发现尧悦不见了。
我顿时一惊,急忙坐起来慌忙寻找,四处看了几眼才发现尧悦就坐在房间里的橱窗边上,正盯着窗外,眼神很忧伤的样子。
我轻轻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你醒啦?”尧悦并没有被吓到,她向后撇了一眼,淡淡一笑地说。
“嗯”我双手环抱着她,轻轻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尧悦,对不起。”
“你跟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尧悦笑笑说:“你答应我的,你已经做到了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我叹了口气,说:“是我连累你了,不是因为我的话,本来你可以不用这样躲躲藏藏的。”
尧悦摇摇头:“不要说这些,你知道我最讨厌听这些东西。”然后她转过身子,反抱住了我。
她双手箍住我的腰,抱得很紧很紧
我也没有再说话,脸颊轻轻在她的头发上磨蹭着。
“对了,学校那边”
“把我开除了,是吧?”
“嗯。”
我苦笑了一下,说:“没关系,反正我恐怕暂时也回不去了。”
第512章戴家来人()
现在,我要考虑的是该怎样活下去。
上学?那都是奢望了。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尧悦看着我的眼睛问。
“不知道。”我深呼了口气,说:“这次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可以让我容身的地方了。”然后我看着尧悦,神色有些复杂。
“你想说什么?”
“我”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苦笑出来:“如果我说,你别跟着我了,我们分手吧,我会拖累你的你一定不会答应的,对吧?”
尧悦挑了挑眉毛:“知道就好。”
“记着,永远不要跟我说这种话,否则”她拿出手指做了个剪刀的形状。
我又是一声苦笑。
又过了几天,许尚松帮我安排,安葬了我的父母。
那一天,天空中满是乌云。许尚松把他们安葬在了自己庄园后山处那块私人陵园。没有太多的人来参加这个丧礼,也没有太多的人来祭拜他们。只有尧悦、邢宇,我的这些朋友们,给他们二老上香、烧纸。我的亲戚早就不屑于和我们来往了,就算有,也不可能把他们接到许家来。
如今这个状况,做什么事都得要低调。
那天的一整天我都是无精打采的,就跟丢了魂一样,耳边只能回响的听到敲锣打鼓鸣奏哀乐的声音。我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尧悦在旁边引领着我该去哪、该做什么,什么事都帮我安排好了,而我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我浑身上下好像都被掏空,连走路都是通过身体的下意识去做的。
下完葬之后,我坐在灵堂里头发呆,四周堆放着一些花圈等物,各处都系着白绫,正中间摆着供桌,父母的黑白照片就摆在上面。
尧悦知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拍拍我的肩膀,不知道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便带着其他人出去了。我一个人坐在灵堂里头,盯着正中间摆放的照片,一个人自言自语,和他们聊天,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但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都不会有人回应我,只能是我自己在说而已。
说着说着,我鼻子又是一酸,然后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灵桌前面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又哭到了晚上。外面的天越来越黑,还有星星雨滴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这时候,从灵堂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了一个人,是邢宇。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我趴在灵台前面,连忙奔过来把我拉起来:“季南,走。”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慌张的样子。
我的泪已经哭干了,迷茫的望着他:“怎么了?”
邢宇沉下了脸,严肃的说:“先别问这么多,先跟我来,我们得避一避。”
避一避?
我不明白我们到底是要躲避谁。我没来得及问,邢宇已经已经拉着我跑出了灵堂,然后带我跑进了住宅楼别墅。上到二楼,他直接带我来到一个房间,把我拉了进去。
我看到尧悦他们也都在这个房间里。
“到底怎么了?”我愣愣的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在顾忌着什么,都没有说话。
暴柄青抱着双臂,默不作声的走到窗户边上。
这个房间的东面,整面墙都是窗户,只要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暴柄青站在那里,已经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我突然好像预感到了什么,猛地推开他们奔了过去,站在暴柄青的旁边向楼下看。
只见一辆黑色的奔驰跑车停在了别墅的楼下,这种款式的奔驰价格几乎不比一辆兰博基尼要低,而且是限量版,一般人是绝对买不起也买不到的。
当然我也知道,能来许尚松家里的,一般都不会有普通人。
奔驰车上下来一个青年,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很骚气的粉色西装,头发梳着利落的三七开,浑身上下装束加起来的价值估计够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的了。
青年的脸上带着自信而又桀骜的笑容,脚步平稳健步如飞。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年男人走出来迎接了他,看起来对这个青年很恭敬的样子,然后把他带进了别墅里。因为进了别墅,也看不到后面的东西了。
“他是?”我的目光依然很迷茫,然后我便注意到了他那辆奔驰的驾牌。
“京a00xxx”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
“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