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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木佑却摇摇头,拽了两张凳子拉着景安一起坐下。
等李晴出了病房门,谢木佑起身拉开窗帘,看向病床上似乎在躲避着阳光的苏复鑫:“苏总,我听你的意思,你一直不认为自己得了病?”他慢条斯理地问道,“为什么?”
“是有人设局害我!”苏复鑫的呼吸声很粗,就像个老旧的手风琴,“你你会法术对不对?你二位救我!多少钱我都可以”
谢木佑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可我瞧你却是被人下了毒,此毒不解,多高明的阴阳先生都救不了你。”
“谁、谁谁?”苏复鑫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瞪:“蛇蝎妇人罔我还顾及”
他的手猛地伸向枕头下,手掌抓着一个红色的袋子,脱力一般地摔在了地上。
谢木佑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多了一丝讥讽和怜悯,弯腰捡起了那个红色的袋子。
不起眼的红色布袋,但借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景安突然看见了三个金色的字——隐灵寺。
景安看到了,谢木佑自然也看见了,“可惜了。”他喃喃自语道。
叹了一口气,谢木佑终于还是发了善心,将袋子递了回去:“这是平安符。”
苏复鑫挥舞着手,额上青筋暴起,似乎认定了这个平安符是要害他的。
谢木佑也不再坚持,将平安符收入口袋之中。
再次开口却是另一个话题:“苏总是不是改过名字?”
李晴端着煎好的药,看见门外有两个徘徊的小孩子,莞尔一笑:“爸爸在里面,阿姨带你们进去。”
“才不是阿姨。”小男孩冲她做了个鬼脸。
大一点的女孩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找我爸还用不着别人带。”说罢便拉着弟弟推开病房门往里走。
李晴不以为意,吹了吹面前的药碗,黑棕色的药汤起了一丝涟漪。
她略施薄妆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乖孩子,叫什么都没关系。”
***
苏复鑫看见自己的一对儿女,却没有感到高兴,他此刻全都沉浸在谢木佑的话中。
“你原来的名字很好,为什么要改?你现在的名字和上你的生辰八字,应了八个字——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他改名的时候,丝毫没有劝阻他的李盼,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再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不禁想起他们的体内流着那毒妇一半的血液。
全然想不起或者根本不愿想起,自己当初改名时跟风水先生说——“我要最多的钱财,最旺的运势。”
“走!你们走!”
小男孩惊得躲在了姐姐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着自己暴怒的父亲。
姐姐叉着腰,凶巴巴地吼着她爸:“你凶什么?我们走了让你跟这个贱人双宿双飞吗?”
景安看着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女孩对自己的父亲用词却如此难听,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怒。
看起来苏复鑫和李晴是加害者,李盼是受害者。
可再仔细想想,真正的受害者似乎只有这两个孩子。
“苏总。”一直没有开口的景安也说话了,提醒他。“那是你孩子。”
“不、他们不是!”苏复鑫似乎气狠了,猛地坐起了身,指着忤逆他的一对儿女,“谁知道他们的婊子妈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景安余光一瞟,看见说话的过程中谢木佑的手上快速地捏了一个诀。
“您说什么气话呢,他们俩跟你长得多像,就连脾气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倔。”李晴快速地走过去安抚他,用汤匙盛了一勺药吹了吹,“快吃药吧。”
苏复鑫似乎终于消了火气,嘴唇刚要碰上汤药,一句话止住了他的动作。
“等一下,差点忘了,这幅药需要药引。”谢木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根参须。
李晴抿了抿唇:“苏总体虚,人参会不会虚不受补?”
谢木佑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这是鬼灵参须,最适合苏总现在的体质。”
李晴有些犹豫,可再一看谢木佑似笑非笑的表情,咬了咬牙接过了参须喂苏复鑫吃了下去。
刚要喂药,就被谢木佑阻止了:“等半个小时才能喝药。”
李晴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那我先把药拿去温着。”
“请便。”谢木佑说完这句话突然闭目养神。
等到景安听不见李晴的脚步之时,谢木佑突然睁眸,靠近了苏复鑫的病床,在他四肢拍上了黄纸符咒。
“苏总,得罪了。”
再看一眼墙角慌张茫然的两个孩子,谢木佑对景安点点头:“那两个孩子交给你了。”
就是谢木佑不说,景安也不会扔下两个孩子不管的。
可此时的景安却莫名地想远了。
刚刚,谢七看向他时,眼睛是不是带了笑?
第八章 娃娃()
童谣曲,血鬼面
“去哪里?”
“天台。”
景安看了眼蹦跶得跟僵尸一样的苏复鑫,赶紧带着两个小孩先走。
虽然他在书上看过赶尸,却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赶活人。
他们没有走电梯,而是走了消防通道,景安轻轻松松地一步两个台阶没有注意周遭的坏境。
可谢木佑注意到了,布满灰尘的台阶上面清晰的印出尖椭圆的鞋印,这是高跟鞋走过留下的痕迹。
景安停在了天台门口,手掌蒙住了两个孩子的眼睛。
天台的门上落了锁,风声透着门缝嗖嗖地往里灌,吹得女孩的发尾高高地飞扬了起来。
已经铁锈斑驳的门上用干涸的血迹涂抹了一个符咒。
“炼鬼咒。”谢木佑低喃道,放开苏复鑫的衣领,“景安,等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不对,你立刻回到腰牌里。”
景安张了张嘴,刚想反驳说用不着的时候。可对上谢木佑黝黑认真的双眸,突然间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半晌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谢木佑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略微有些忐忑,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如果说苏复鑫是自作自受,谢木佑可以放任他不管,可还有两个孩子在这里。
他定了定神,双手弯曲相对,食指立起,指尖直指铁门——“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破字刚落,周遭的风突然变弱了,锁链“咔”的一声,应声落地。
他们推开铁门,一行人停在了门口。
景安从来不知道如果一个地方一丝风也没有的时候,也是让人窒息的。
天台灰色的水泥地上绘制着和铁门上一模一样的符咒。
不同于铁门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天台上的血似乎刚刚凝结。
“景安,我是不是做错了?”谢木佑偏过头,看向早已呆若木鸡的苏复鑫,撕掉他身上的符咒,任凭他一个踉跄地跪在了地上。
语气淡漠道:“真不知道这债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
“叩、叩、叩。”
伴随着高跟鞋的是一个轻轻的女声,由远及近。
“妈妈抱着小娃娃,娃娃抱着洋娃娃。
妈妈说,妈妈就是洋娃娃,一眨眼,妈妈不见了。
娃娃哭,娃娃抱着洋娃娃,一转眼,娃娃长大了。
娃娃埋葬了洋娃娃,娃娃还想要找妈妈。”
李晴出现在天台门口,抱臂倚在门框上,缓缓地念完最后两句童谣,似笑非笑地看着天台中央的谢木佑和苏复鑫:“谢先生是真有本事。”
“谁教你的?”谢木佑没有问她的动机,没有问她所求。
“当时帮我埋葬娃娃的人。”李晴歪着脑袋,看向谢木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和轻蔑,“先生是有本事,可却不守信诺,明明说要帮我却反悔,现在反倒是对付我。”
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一字一顿道:“不守诺者,必遭反噬。”
“那说谎者呢?”谢木佑目光淡漠地看着她,“死后堕拔舌地狱?”
“而且,我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要帮你?我说的是,我参与这件事情。”
李晴死死地盯着谢木佑,就连从景安的角度上他都能发现李晴的不对劲。
就连余光都带着怨毒。
谢木佑莫名地想到了她就像她刚刚她念叨着洋娃娃,眼睛漆黑却没有灵魂。
摒弃这些发散性的思维,谢木佑继续问她:“这是谁教你的?”
“为什么不相信我?”李晴连个眼神都没有落在苏复鑫身上,却执着地盯着谢木佑,“为什么你不信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你们都不信我?”
“大概是因为你的谎言,太缺乏代入感。”谢木佑看着李晴身后的铁门无声地一点点阖上,却还是慢条斯理地回答着李晴的问题,“你说苏夫人冤枉你,你也一直强调你跟动辄就对你动粗的苏复鑫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这些都是是真的,你面对的是两个疯子,离职是最好的方式。而你不愿意走,如果说一开始还能让人相信你是在赌一口气,但当我告诉你有人在害你的时候,你却还是不愿意走,这就不对劲了。你可能有你的考量,但任何一个普通人,面对怪力乱神的事情第一反应应该是逃离。而你却毫无动摇,执意留在这里。”
谢木佑语速越来越快:“要么,这里有巨大的利益。要么,你知道苏夫人根本就不能对你怎么样。而你和苏复鑫的关系也是如此,办公室被动过,他就跟你动了手。已经说明你们关系匪浅,以苏总的性格但凡苏夫人有一点可能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他早就打电话破口大骂了。可是他没有,本身就暴露了——你对于苏复鑫来说,比和他和他夫人的关系还要亲密。”
“而且,对于玄学,你之前一直在强调你并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事实上从你飞快写下自己八字开始就说明你对于阴阳八卦并不陌生。但究竟是为什么要遮掩自己知道这些东西?昨天,也是在医院里你被怨虫包围时,我相信你是真的害怕了。我问你净心神咒时你却告诉我你知道,只是不记得了。你之所以今天不再隐瞒,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当铁门缓缓地地阖上时,谢木佑瞳仁上映上了一抹红,瞳孔不禁一缩,不对!
“究竟是谁教的你这个方法?你知不知道你也是他的目标!”
李晴背后凉飕飕,风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起来了,她顺着谢木佑的目光缓缓扭头,看见了大门背后的血红鬼面。
“嘀——嗒——”一声,獠牙上的血滴落在了水泥地上。
李晴耸动着肩膀,再次转头眸子除了怨毒还染上了快意。
“你说他把我也算上了?”李晴哧哧笑道,“挺好的,我也不想活了,也许解脱了之后我还能见到我的洋娃娃。”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咒?”
李晴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可我不会告诉你。”
“不。”谢木佑用的是肯定句:“你不知道。”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柄缠着白纱的短剑。
带着两个孩子躲藏在一旁的景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他握在手上紧裹着黑布的斗天破。
“那是你兄弟不?”
可惜斗天破并不会说话,景安也眯起了眼睛看着远处一触即发的局势,伸手解了两个小孩被谢七封出的视觉听觉,低声道:“听着,我如果解了你们的五感,不准哭不准叫,如果没事我们就躲在这里。但如果我动了,你们必须跟紧我。”
女孩眼底噙着泪花,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今天之前她认为她的世界里最糟糕的事情就是父亲出轨,那么在今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小男孩已经懵了,在姐姐示意下也点了点头。
动了!
景安的眼中,谢木佑就如同满弦上的弓箭,手持短剑,如同离弦的箭直扑铁门上的鬼面。
“嗷——”
响彻天际的嚎叫和腥臭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天台上空。
鬼面动了,它扭动着身躯几乎要挣脱铁门,谢木佑已经到了铁门前,短剑重重地扎入他还未脱离的部分。
随后几道符咒甩了上去。
鬼面怒了,反扭着身子张着滴血的獠牙,想要吞噬谢木佑。
谢木佑反手拔出铁铸剑,重重的地砍向他的獠牙。
鬼面嗷呜一声,瑟缩了一下,随即似乎放弃了。
它在空中分散出了三部分。
最大的部分仍然在和谢木佑厮打,而其余的两部分则像是觅食的动物,嘀嗒着口水寻找着食物。
“景安!”
是时候了,景安解了两个小孩的五感:“跟紧我。”
他扛了一个拎了一个,轻轻踮脚一个腾身就从高台轻巧地落在了水泥地上。
把两个孩子放下,拍拍他们的肩:“去找你们爸爸,那里是最安全的。”
女孩点点头,拉着弟弟的手往苏复鑫的位置跑。
景安一个回身用斗天破打散了想要偷袭他的血雾。
“怎么?你也觉得我好欺负?”
景安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气,将斗天破舞得极快,他步步紧逼。黑色的布和红色的血雾相碰,血雾很快就退缩了。
“景安!”谢木佑咬牙,半空中一个拧身,重重地将铁铸剑刺入鬼面的眼窝处。
伴随着愤怒的嘶叫声,谢木佑不再恋战而是一个一个健步飞身到了景安背后,利刃驱散了想要偷袭的另一个血雾,咬牙道:“回腰牌里。”
景安没有做声,但越来越狠戾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快点回腰牌,我知道阵眼在哪里!”
“那你破啊。”
谢木佑顿时语塞。
“谢七,我们什么关系?你不至于这么大无畏,牺牲自己保全我吧?”或许从谢木佑开始叙述李晴真面目时就积攒下来的火气,此时尽数爆发了。
“是,我不知道阵眼在哪里,但我能保证自己活着,可我保证不了你。回去!”谢木佑手上的符咒一个个爆裂,血雾似乎浅淡了一些,却依然没有减少的迹象。
斗天破的带出的棍风几乎要在景安的脸上划出了口子,但他却似乎毫无知觉,重重地将棍棒顶端砸向准备偷袭谢木佑新分裂出的血雾分身。
“谢木佑,我不是小孩子了。”
“唔唔——”小女孩重重地将之前景安塞给到她手里的符咒贴在了死死捂住她嘴巴苏复鑫的手背上。
第九章 破阵()
炼心魔心存疑
“该死!”景安余光瞥到了一道寒光,拉着谢木佑勉强从突然间膨大的血雾缝隙中钻了出去,躲过了李晴的攻击。
李晴似乎已经不在乎附着在她身上的血雾像是吸食着什么上等的美味,她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因为景安的躲避,她向前一个踉跄,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
“为什么呢?”她喃喃道,“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
谢木佑叹气:“你也是别人的目标,你不恨那个人反而恨我们?”
“苏复鑫贪得无厌、用生魂镇楼敛财、背叛兄弟、忽视父母妻儿、出轨小三,不忠不孝不义,难道他不该死?”
“该。”谢木佑淡然地看着她,“他造的孽自然会有一天找上门来,但不应该是你。更何况你就真的这么无辜?”
“你三年前就跟在了他的身边,他干的桩桩件件?你敢说没有推波助澜。”谢木佑丝毫没有被她的说辞所动容,“而你所说的生魂镇楼?又是你引见的哪一位高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