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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帅气的小哥哥。”女子娇笑着,脚下踏着足有十二厘米的高跟靴,一身纯黑的皮衣皮裤,手上拎着一根嵌满铆钉的长鞭。
“妖气。”谢木佑淡淡道。
众人哄笑,这女人倒真像是有点特殊癖好的人。
“呵。”女子一抖鞭子甩了一个鞭花在地上,仿佛平地一声雷。
这声响把所有人的笑声都打了回去,再不敢多言。
“也不知道小哥哥在我这宝贝鞭子下还能不能这样嘴硬?”
女人欺身而上,鞭子仿佛一条毒蛇,“嗖”地一下缠上了谢木佑的双腿:“嗯?小哥哥是不打女人?那倒是我享福了。”
景安霍地起身,但是随后松了一口气。
“太慢。”
什么?女人一怔,猛地回头发现鞭子落了空,而谢木佑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身后。
谢木佑摇了摇头:“谁跟你说我不打女人?但是就算我不打女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第十八章 佘阴()
“小哥哥可别血口喷人。”女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这回落鞭便不再有任何花俏的地方。
众人眼前一花就见鞭子冲着谢木佑劈去,谢木佑却不躲不闪。
女人皱起了秀眉,是她眼花了吗?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看见谢木佑的衣服被她一劈为二;整个人都像是被打散了一般向后倒去。但是再一眨眼,鞭子划破的衣服又缝合了起来;本该沾上血肉的鞭子已经被谢木佑牢牢地踩在了靴子下。
谢木佑扯了扯嘴角;语气很冷:“我说了你不是人。”不是人,他又怎么会血口喷人?
女人张开她涂成大红色的唇,想让他把鞭子还给自己,一道寒光突然从眼前闪过。
她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等她站稳,才发现不是谢木佑把脚松开了;而是他将自己的长鞭从中斩断。而他此刻已经收回铁铸剑背在身后;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人差点咬碎了一口牙,这长鞭和她心血相连,是她的本命法宝;而现在却被一个普通人轻轻松松地化解了?!
她却忘记了一点;自己纵横黑白没人能奈何得了的长鞭,却被谢木佑轻轻一剑一分为二。对面的人和他的那把剑又怎么会普通?
看着自己的断鞭;她的心口仿佛在滴血;用手背擦了擦因为本命法宝被损坏而流出的心口血;血沾染在脸颊上凭空多了份妖异。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了。”
却有人觉得这话纯粹是逞强,只过了两招本命法宝就被人打废了有什么资格去谈留不留情面吗?
女人突然抬腿,一个扫腿冲着谢木佑而去,那十二厘米的鞋跟上反射出一道寒光。
台下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我知道她是谁了行走的兵器——佘阴娘。”
佘阴娘,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岁,只知道她出现必死人。别看她总是一副柔若无骨又总是垂涎美男,但都说这是个狠角色。因为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藏着武器,而且她的武器中除了那个长鞭外无一例外都淬了毒,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遭了暗算。
如果她说刚刚手下留情了,那确实有可能。估计也是看上了对面那小白脸的样貌想直接把人绑回去,却没想到碰上了硬茬子。
谢木佑并不知道这种种传闻,但是鞋跟从自己面前擦过时还是发现了上面的玄机。
他挽了一个繁复剑花,随后用铁铸剑在自己面前格挡了一下。佘阴娘似乎早有预料,那条长腿瞬间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用一个奇怪的角度避开他的剑。“噌”的一下,防水台和鞋跟之间突然多出了一片刀片,直奔谢木佑没有格挡的胸口。
佘阴娘想,真是浪费了一张好皮相,却意外地看见了铁铸剑下谢木佑轻轻上扬的嘴角。
怎么了吗?
佘阴娘不敢大意,就这么一思考的功夫,刀片上就结了一层冰霜。
“这是什么?!”佘阴娘不敢置信自己的刀片和毒都被封在了冰中。
谢木佑举起铁铸剑,缓缓道:“到我了。”
是到他了,可他干了什么?
不止佘阴娘不知道,在场的人也都不清楚,他们就看见一个快得看不清的人影在佘阴娘身边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原地。
众人:“”所以他用三秒的时间究竟干了些什么?难道为了展示自己身法快速?
但是谢木佑却彻底收了剑,开始往台下走,边走边对着骆沉逸点了点头:“比赛结束。”
充当裁判的骆沉逸有些迟疑:“谢先生是要弃权?”
认输?!众人哗然,这第一场比试就这么没有看头?而且这小白脸就这么没用?浪费了第一剑的惊艳。
“她输了。”
“什么?”佘阴娘这下突然庆幸没把这人拐走,长得是挺帅但是怎么看起来脑子有点问题,自己还好好的怎么就输了?
她上前一步,突然间就觉得自己不太对,鞋跟上的冰霜开始快速地向上蔓延。
佘阴娘不信邪地再走一步,结冰的速度就更快了,两步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她腰际。
“你!”她拔下自己头发上的发簪,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背影看上去风情万种,但是却和她的脸色格外地不般配。
她双眼吊起,面容狰狞恨不得一口把谢木佑吞下去。她腿动不了了,可手还可以动。她用力将发簪掷出,骆沉逸睁大了眼睛,却碍于比赛规则不能提醒谢木佑。但是谢木佑突然停住了脚步,一转身又走了回去:“这鞭子我收下了,你要是不反对就是同意脸。”
看着佘阴娘封在冰层中完全不能动的脸,谢木佑满意地点点头:“多谢。”
谢木佑弯腰拾起两断鞭子,再次经过佘阴娘身边时,笑着说:“蛇连蛟都不是,更别说化龙了。物归原主,你应该没意见吧?”
又看向她手中没能掷出就已经结冰的发簪,继续道:“武器是好武器,可惜主人杀戮太多,宝器蒙尘。”
直到谢木佑走下擂台,坐回位置上,除了景安担心地确定他确实没有受伤。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这样的人这样的实力,他们能打得过吗?
“不对!”有人大叫起来,猛地一拍桌子,“老子差点就被糊弄过去了,这小兄弟可是违反了比赛规则的!”
“怎么说?”骆沉逸整个人还没缓过来,他知道谢木佑厉害,却没想到这么厉害,厉害到打败对手却只有用了五分钟,而且这五分钟内有三分钟是在打嘴炮。
“比赛规则说得清清楚楚,必须让对方认输或者下台才算胜利,否则不死不休。那个美女刚刚也没认输命也还在,可这小兄弟却自己走下比赛台,是不是他才是认输了?”
这话听起来荒唐,可一旦涉及到利益,再荒唐的事也都不荒唐了。
这种解释几乎得到了所有人都附和,除了几个还剩下一点良知和那个老头,还有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斗篷人。
骆成虚见此景皱了皱眉头,刚想发话,谢木佑又说话了。
“那在比赛台上失去意识也不算认输吗?”
“那个自然算。”还是最先挑事的那位大汉,他指着台上的冰冻美人,“可她还没有失去意识。”
“那可不见得。”谢木佑一点也不担心,慢悠悠道,“她可是睡着了。”
睡着了?
在冰层里睡着了?
这比冻死了还要让人不能理解。
“这样吧,这位选手和我一起上台检验佘阴娘的情况,如何?”
骆沉逸当机立断作出变动。
大汉自然没有意见,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看着冰封中的佘阴娘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真的如同谢木佑说的那样安详地睡了过去。
睡着了当然也算失去了意识。
于是,这局当之无愧的获胜者是——谢木佑。
此时的众人又是庆幸又是心悸,庆幸于自己第一轮不用对上他,心悸于下一局会不会手气太差抽中这个煞星。
谢木佑已经下台了,景安自然没有心思再看别人,而且他们都没有谢七这么干净利落,一纠缠就是十几分钟看得人都打起了哈欠。
“她怎么睡着了?”
“你能看到她的心吗?”
景安眯起眼睛端详了一会儿被搬回座位的冰雕,随后摇摇头:“她有点奇怪,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她是蛇妖,蛇到了冬天自然会冬眠。”谢木佑解释道,肚子不饿了也来了兴致,拿出佘阴娘“送”给他的长鞭,“这是龙筋,也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不过这上头怨气很重,不化解没法用。”
景安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想了想雀氏和翠羽,又想了想白孔雀,有异族自然就会有精怪。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精怪都会蠢得像白穷一样吧?
这么一想,景安开始回想佘阴娘异于常人的地方:“对了,那你为什么说她不男不女?”
“她是条公蛇啊。”谢木佑慢悠悠地吃着点心,打了一架有点饿。
看景安还是一脸茫然,他继续说道:“丁丁断了那种公蛇。”
景安:“我记得,蛇不是有两根?”
谢木佑点头:“没错,所以她两根都断了。”
景安:“”听起来就很疼
喝了口茶压压惊,景安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扭头看向谢七:“所以你能看得到?!”
谢木佑点点头,刚想说自己能看穿她的本体,随后就发现景安的问话有些奇怪。
第十九章 鬼道()
看什么?
谢木佑眨了眨眼,突然间睁大了狭长的凤眸,苍白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你很热?”
景安凑了过来,伸手撸起自己的刘海,又撩起了谢七长长了的头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靠了过去:“好像有点烫。”
谢木佑:“”能不烫吗?!他快要自燃了!
景安似乎不死心的用力扣住他的后脑,两人的额头紧贴,相似的身高让他们的鼻尖也撞到了一起。
“怎么忽冷忽热的?”景安喃喃道,又用力了一点,他的鼻尖就在谢木佑的鼻梁上滑上滑下;谢木佑不敢再控制自己的体温;自暴自弃地放任它不断节节攀升。
“你有没有什么退烧的药?”景安终于确认谢木佑是发烧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一个咳嗽声打断了。
骆沉逸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了,两位该去抽签了。还是说我要给二位准备个房间?”
谢木佑:“”道长不都心如止水的吗?!!!
谁知道景安却认真地点点头:“好,谢七有点发烧——”
“没有。”谢木佑打断他;冲着骆沉逸点了点头;“我们马上就去。”
景安不太赞同;宝贝虽重要;但是做魔不能好高骛远,到手的宝贝先呵护好更重要。
谢木佑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额头上一放:“不烧了吧?”
触手是冰冷一片,和刚刚的滚烫显然是冰火两重天;景安狐疑地看着他;却还是不放人:“那你刚刚怎么那么烫?”
谢木佑嘀咕了一句;景安没听清,他又说了一边,景安还是没听清。
他咬了咬牙,低声吼道:“我害羞!”
众人:“”您真是太大声了!
景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拉着他就往抽签箱走,站定后认真地扭头看着谢七:“下次害羞说给我一个人就好了。”他想了半天,觉得是这个理,害羞的谢七凭什么给别人看?
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景安说的这句叮嘱,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谢木佑:“”这下子他是真的要害羞了这也太羞耻了
不过幸好都是紧张的心情很快就席卷了众人,他们再也顾不上之前的插曲,获胜加轮空一共十三个人开始抽取第二轮的签。
有人在祈祷抽到轮空签,有人在祈祷抽到千万别跟谢木佑对上,哦对了,最好也别抽中他身边那个跟他打情骂俏的小子。
虽然不排除是个小白脸,可是看着他们的相处方式,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强者的同伴应该不会是弱者。
抽签的时候谢木佑想如法炮制,却没料到景安早有防备,和之前两人在箱中的旖旎相比,此刻的他们却是剑拔弩张。
景安用手去格挡谢七的手,想要抽走自己的签子,却没料到谢七一个漂亮的太极分手就解了他的力道。
柔若无骨的手指爬上景安的手腕,也不知道掐住了他的哪一个穴位,便轻轻松松地抽走了景安手中的签子,随后把自己的签子塞了给他。
景安皱了皱剑眉,他想让谢七不要把他当弱者看待,谁知谢木佑掐了掐他的手心:“在下面给我加油。”
加油
就这么一句话,一个完全无法成为理由的理由却让景安心头的无名火熄灭了。
景安忍不住反省,最近是不是自己脾气太好了一点,所以谢七才这么有恃无恐。
他连签子都没看,就交给了骆沉逸。
骆沉逸也吃了一惊,看向他的目光不禁多了一份审视——“景安,轮空签。”
众人:“”到底是谁说他第二轮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的?难不成轮空签长在他手上了?!
出乎意料的是,和景安的一样巧合的是谢木佑,他这次依然是第一轮比试。
谢木佑看着对面的男子,觉得有些面熟,想了想终于想起这位就是骆成虚展示灵犀角时站起来的那位男子,也是骆成虚所说在场的那位修鬼道的人。
修鬼道啊
谢木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小男孩,当初自己说他适合修鬼道,可那小男孩并不甘心,就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修鬼道应当还能遇见,如果修别的谢木佑摇了摇头,其实他能理解寻常人不愿意修鬼道的想法,所以乍一看有人修鬼道而且修为还不弱,一瞬间就想起了久远的人和事。
“在下殷森。”殷森一身黑衣,双目青黑,人如其名整个人都鬼气森森的。他双手持了两面黑旗,已经摆好了迎战的准备。
“在下谢木佑。”他依然将铁铸剑背在身后,倒不是说看不起与他对战的人。但是这里人多眼杂,难保没有人认识他手中的剑。无论是认出还是流传出去都是一件麻烦事。而他并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
谢木佑说完了,可殷森却没有动手,而事目光阴鸷地盯着他:“但我听他们叫你谢七爷?”
谢七一愣,一哂:“确实也是我,同道的客套而已。”这人总不是看不惯别人叫他爷吧,虽然他对这些名头没什么感觉,可是按年纪来说他也不是当不起这个尊称的。
却没想到殷森并不领情,他冷冰冰道:“既然是客套,以后就别叫了罢。”
“什么?”
“输了,你就把你那个破称号给我摘了。”
骆沉逸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两个人还是撞到一起去了。
殷森可以说是现在阳世间对于鬼道最为精通之人,和盲眼婆婆不同,盲眼婆婆是目能视鬼,可殷森是有操控百鬼之力。骆沉逸听说过,他身为男子却四柱纯阴,一出生即被父母视为不祥,被鬼养大后来又修了鬼道,初入鬼道便走火入魔幸被白无常所救。
白无常,谢必安,世人尊之曰“七爷”。
殷森为何对一个名号斤斤计较,理由已经显而易见。
但谢木佑却不知道,他向后一翻,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