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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心头血,他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谢七听他絮絮叨叨讲着滕其波是难得的纯阳命格,又说到几乎所有族人都知道他打从滕其波八岁的时候就用他的命续自己命的事,终于对这个族群失去了最后一点的惦念。
如果那人知道
不,他已经知道了。比如现在,景安正琢磨着怎么拆了这个地方,他不是人,可这些真正的人类根本不配为人。
“那尹十三呢?”
“谁?什么人?”
谢木佑简单地描绘了一下,确定他真的不知道,又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嗜血蛊能怎么操纵心魔吗?”谢木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滕其波要用培养出一个饕餮心魔还企图操控它。
“心魔?”族长茫然地摇摇头,又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词。
谢木佑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一双深幽的眸子牢牢地盯着他,直到族长失去意识后,才松了手任凭他跌回了地上。
“怎么样?”景安迫不及待地问,早在谢木佑盯那个老头子时他就看不顺眼了。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格外地碍眼。
“他没有说谎,我可能找错方向了。”谢木佑揉了揉额头,不由得有些歉意。
如果要是早知道,他们就不用跑这么一趟,也不用毁了景安期待已久的旅行。
“如果早知道,不就错过了她们的故事吗?”
景安指了指他的包,他指的是白栩和曲菡倾的故事。
她们的事让他也颇有感触,比如说在意,比如说喜欢他看着谢七认真道歉的模样,竟然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到了可爱。
“也对。”谢七一哂,也释然了。
只是他想的还比景安多一点,如果这趟把这个旧仇了了,也不枉此行。他重重地地将削铁如泥的铁铸剑插进了地砖里。
不然以那人的性格,哪怕恢复了记忆知道了这段往事也决计是懒得同他们计较的。
景安可以不计较,但他不行。
他拎着族长走出了塔楼,在众目睽睽,亦在景安惊讶恼火的目光下背对着众人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
“雀氏族人虽罪孽深重,欺骗有,杀戮有,背信弃义亦有之不敬仙君者有,不信仙君者有,利用仙君者亦有之。虽有诸多不是,但仙君念在尚有不知世事的孩童,尚在襁褓的婴儿,尚未出世的胎孩。仙君宽仁,既有千年前立族之恩,今日斗胆再次恳请仙君赐雨救雀氏一族于水火之中。”说罢,额头结结实实地嗑在了地上。
一下,两下。
身后的人也跟着他一起磕了下去,嘴里念叨着谢木佑刚刚说的话。
第三下时,谢木佑磕在了掌心上。
他抬头看着伸出一只手掌神色严肃的景安,也笑了。
“看,下雨了,仙君显灵了。”
下雨了,随着他的这句话落下,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欢欣雀跃,却有两个人还停在原地。
一个要磕,一个不让他磕。
“那就是个泥塑人偶。”
“是啊,那是假的。”谢木佑笑了,在那双布满雨水的手掌上眷恋地蹭了一蹭,笑声中带着一丝畅快淋漓:“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的。”
一道金光闪现,雀氏族人还没有来得及庆祝大火的熄灭,就看到之前保佑着他们的神明塔塔身开裂。
伴随着爆裂的龙吟之声,一柄飞剑裹着金光以骇人的气势从裂开的塔顶飞入云端。
“仙君飞走了?”有孩子害怕地哭了起来。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起了刚刚谢木佑的话。
不敬仙君者有,不信仙君者有,利用仙君者亦有之
神明塔轰然倒塌,里面的神像也裂了开来。
“那是什么”谢七看着神像中那团朦胧的火光喃喃自语道。
突然间瞪圆了狭长的凤眸,脑海中想起了千年前的那一幕,手指快速地捏了一个诀,之前离去的铁铸剑破空而下,带着划破空气的爆裂声刺入那团红光之中。
谢木佑因为脱力一个前倾栽在了景安的怀里,不一会儿的功夫额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快,快,要再快一点。
谢木佑咬破舌尖,吐出了一口精血,铁铸剑周身泛起了红光,很快将神像之中的火光消灭了。
在另一个地方,一个红衣男子突然睁眼,刚想掐指一算就有人来报。
“主人,千面有事求见。”
“说。”
“尹十三被我们抓住了。”
“呵,你知道我要你做的是什么,翠羽呢?”
千面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翠羽被雀氏的族长放走了。”
“千面。”红衣男人从软榻上起来,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指头挑起了她的下巴,“是你的狠让你活了下来,别再让我失望。”
“千面明白。”女人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所有的勇气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化为了乌有。
男人松开了她的下巴,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手。
“下去吧。”
“滕其波”
“他的饕餮心魔养成了?”
“失败了,但是”
“失败了就是废物,废物该怎么用还需要我教你?”
千面低头应是,随后又道:“有两个男人很奇怪,似乎阻碍着我们的行动,一个叫谢”
第十七章 邀请()
谢木佑挣扎着起来;景安不明所以只能半扶着他前行。
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仿佛刚刚的那口舌尖血耗费了谢七所有的心力。
景安皱了皱眉;觉得他似乎状态不对。从扶变成握,最后拽住他的胳膊。可谢七却毫无知觉执拗地往废墟中走去;不言不语。
“谢七!”
谢木佑拖着沉重的步子;执着地前行。
“谢木佑!”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在不知不觉地对峙中使出来了浑身的灵力;神明塔前的石砖已经被他们踩出了深深的脚印。
谢木佑充耳不闻,赤红着双目;眼前回放着千年前的那一幕——
当年,他在混乱之中突然记起和那人的西南之行;匆忙赶到雀氏族地,想要把那人留在这里的一缕精魄取回。
当初那人与雀氏约定百年,百年之内他以一缕精魄镇住此处的异兽助雀氏立族;百年后物归原主。
虽然掐指一算;未过百年,但谢木佑想这原本就是属于那人的东西;当初他施恩于雀氏本就让谢七不舒服了。
只因为,谢七觉得这群人并不值得那人花这么大的功夫。
那人却笑着跟他说:“我们拥有的太多,老天都会看不下去的,所以分一点给别人。况且;人族为天道所钟;我借精魄给他们;安知人族不会分气运予我?”
他想过也许雀氏会不交出来但他并不介意强抢,背信这样的罪名他来背就好。
但是谢七却从来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当年恭敬地从那人手上接过精魄的年轻族长此时正谄媚地跪在红衣男子的脚边。
满头的银发,脸上深深的沟壑,早已风烛残年的族长正满脸堆笑将手中的匣子献给红衣男子。
“很好,尔等本就是本君的子民,汝予我忠诚,本君赐汝长生。”
谢七想冲出去,却又记起那人的叮嘱——“离他越远越好,你活着我还有点指望,你要是也跟着来了我们俩还能指望得上谁?”
红衣男子掂量着匣子时毫无温度的凉薄话语,每每在梦魇袭来时总是会在谢七耳边回荡——“以下犯上者,死不足惜。”
谢七想说“不!”,可那是他没能说出口,他的身上被那人下了禁制,眼睁睁地看着红衣男子拿走了他最后的希望,眼睁睁地看着族长带着全族人假惺惺地跪拜着那人的金像,嘴里诵念着黑龙仙君。
谢七只想冷笑,连跪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这帮人究竟求的是哪路神仙?
“不——不——”
谢木佑拖着嘶哑地声音,挣脱了景安的手,一步一步踏入废墟之中。
弯腰从铁铸剑下捡起了一个血红的晶石。
晶火石,有些时日没见过了,那个男人的势力被几方联手打压后,他就再也看不到从前随处可见象征着红衣男人力量和权势的晶火石了。而且这个小东西,还能吸收力量,虽然不多,可积少成多。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敢在那人的神像之中藏着晶火石,当真是无耻至极。
苍白有力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晶火石,晶石的棱角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但谢七似乎毫无知觉,继续用力碾压着石头。
追进来的景安就看见从他掌心缝隙中飘洒而下的火红的粉末和着鲜血
“你疯了?!”
景安上前用力掰开他的手心,手掌心上是纵横交错的伤口上面还粘带着细碎的粉末。
“景安。”谢七看着他,用带着血的手掌碰了碰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景安眉头紧皱,直觉告诉他下面的话他并不希望听见。
“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给你讨个公道——”
谢木佑再次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了剑身上,双手握紧剑柄高高将铁铸剑举起,再一次重重地插入地下,这一次地裂了开来,仅存的残破塔身摇摇欲坠。
外面的雀氏族人东倒西歪地跌坐在地上,这一天他们都听见了,听见了比丁钰请神时的龙吟更为悠远深邃的叫声。
他们都看见了——
看见他们的神明抛弃了他们。
***
回程的火车上一路无言,景安一言不发看着窗外,肩头倚着一个脸上没什么血色手掌上缠着绷带的男人。
哪怕于桐想过来搭讪,也只换来了景安冰冷的眼神。
“景安”
“闭嘴。”景安轻启薄唇吐了两个字出来。
谢七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再一次开口:“你吃了药不憋得慌吗?”
按说,那枚灵言丹还没有过药效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谢木佑更加心虚了,也就是说景安这个时候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景安睨了他一眼:“想好说什么了再开口。”
谢木佑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那你想不想知道黑龙仙君的事?”
景安挑了挑剑眉,这次没有再让谢七闭嘴,而是好整以暇地抱臂听着。他倒要听听那个让谢七发疯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其实,这是雀氏的误会。”谢木佑提起雀氏眼底已经淡去了不少的戾气。
神明塔被毁,神明离去,鎏金孔雀葬身于火海,族长也被报警赶到的救护车带去了医院,但很快又被医院送了回来说是这几天让他的家属多陪一陪。
能够支撑雀氏族人骨子里对自己不凡的坚信旦夕间化为乌有。
“怎么说?”
“你之前穿的衣服之所以是禁忌,就是因为当年他们供奉的那人也是穿了这套,久而久之,黑色的衣服就成了禁忌。”
“你的意思是”
“对,雀氏误以为恩人原身为黑龙,却不知道,只不过是他随手拿的一套衣服罢了。”
景安顿时哭笑不得,却也能猜到雀氏族人应该是没有上门问过那位所谓的“黑龙仙君”,这样的供奉当真是不要也罢。
“其实,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既然他们还会在意这样的禁忌,说明总还是记得这么一个神明的。”哪怕不信,不敬,百般利用
可就如同那人所说的,如果救一百个人有一个人是好人就足够了,那九十九个忘恩负义的人孽力会回馈到他们身上去的。天道也有眼睛,说不准还会在别的地方补偿你。更何况,你救的那一个好人,说不定比剩下九十九个人能力都要强
谢木佑笑了,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火车哐当哐当地向前。他晃悠悠地晃到了景安的怀里,景安想推开他却又把他拢住,恶狠狠道:“病号就老实点。”
之前被小翠羽说过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的背包里的装着一个青白的罐子。
一白一绿的两个精魄围着它不断地转着。
谢木佑的那一剑不单是劈走了雀氏的神明,破碎了雀氏的依仗,还将不知被何人镇在塔下的两个魂魄放了出来。
此刻的她们正相偎在青白瓷坛中安眠。
而比她们还要早进到背包里的大白孔雀正在黑暗中“呀——呀——”的叫着。
血战归来的铁铸剑无意搭理聒噪的大肥鸟,它沉默地立在地上默默地消化着,身上隐约能看见血红的纹路在游走。
***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景安不再顾忌,瞪着眼瞅着就要跟他们到家门口的于桐。
于桐眼睛转了转:“顺路,顺路。”
“不顺路。”景安硬邦邦道,他还要照顾伤患,哪有功夫去陪小姑娘绕花花肠子。
就算是有功夫,他宁愿跟谢七呆一起,虽然谢七身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但他就是能在谢七身上感受到一种简单和安静。
“你们别走!你们不是普通人对不对?”
“真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普通人。”景安嘴皮子越动越快,已然是在发怒的边缘。
屡次想插话的谢木佑都被景安瞪了回去。
“他有白卡对不对?”
于桐的一句话让他们定在了原地。
谢木佑确定眼前的于桐确确实实是个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人类:“你是什么人?”
“好说。”于桐行了个道家的礼节,还未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小师妹,你这礼可又行错了。”
于桐抬头,就见谢木佑和景安的后方走来了两个人。
谢木佑转身打量他们,上前半步把景安半遮在身后,若说于桐毫无威胁,这两个男人可就不一样了。
“落星派,九宝宴,诚邀谢七爷赏脸。”
“我没空。”
“他受伤。”
谢木佑和景安不约而同道,对视一眼又道——
“我受伤。”
“他没空。”
为首的俊朗男子见此顿时失笑:“可以带家属同去,而且九宝宴上有至宝供客人夺取。”
谢木佑刚想说没兴趣,就听见男人说道:“灵犀角。”
见谢木佑果真驻足,而景安却是一脸的茫然。
“燃犀角能与鬼通。”男子缓缓看向景安,笑了笑,“这位先生应该不是人才对。”
第一章 大阵()
“本门弟子修习九星之术;堪星图;算五行”为首的弟子在自说自话;谢木佑却悄悄地把头偏向景安:“就是算命的。”
弟子声音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又仿佛无事发生继续道:“落星派弟子修习天地之术;与天争命。”
谢木佑继续小声跟景安道:“人族已经有近千年没有飞升的了。”
“”为首的弟子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冲着谢谢木佑颔首轻笑:“谢先生可是有什么见教?”
“我的猫饿了。”谢木佑也笑了,解开自己的背包;里面的一只黑白黄三色的小奶猫瞬间蹿了出来扑到了为首弟子身后的少年身上。
道士打扮的少年顿时惊得扔了拂尘。
“子鲤!”
被点名的少年赶紧站好,却还是哆哆嗦嗦的;似乎很畏惧那只正在舔爪子的小奶猫。
谢木佑打了个哈欠,当作什么也没看到;指着窗外的海平面跟景安小声私语。
小奶猫跺了两步,走到少年旁边嗅了两下,最后没兴趣地甩了甩尾巴;走了。
但每当那位为首弟子拿腔作势时;小奶猫就凑到少年身边舔舔嘴巴洗洗脸。
一时之间船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