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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内的局势俨然一边倒,谢木佑一脚踹开病床,自己取代了阵眼的位置,不断捏着手诀祭出符咒,以维持阵法不致于溃崩。
如果只是他和景安,大可以直接杀出去。但是多了三个不能打不能跑的,他只能选择这样安稳的破阵方式。
景安更是打得酣畅淋漓,比起面对苏复鑫心魔时的狼狈,此时的他游刃有余。
每一下棍风,都带出了景安的戾气,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斗天破在他的手中渐渐有了光泽。
比起谢木佑玄乎其玄的手诀,景安那边显然要更好看一些。
林思渺抹干了眼泪,乖乖地在吴溪怀里看着景老师耍帅。
谢木佑却注意到了,忍不住挑了挑嘴角,景安恢复得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这样一想下手都畅快了许多。
这次是八张黄符飞出,直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谢木佑沉声道:“景安,最后一波了,撑住。”
“什么最后一波?”景安一棒挥散面前的灰烟,“我这里已经基本没有了。”
什么?!
谢木佑猛地转头,不对!
吴溪猛地惊道:“小宝!”秦锐阳此时煞白着一张小脸,他断断续续地说,“老师,对不起,我”
“唔?”眼见着阵要被破除,女人打算离开时,看到这一幕顿住了脚步,“真是意外之喜。”
“那不如再等等?”
“等什么?”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旁边的白发苍苍的老妪,“等你那两位好先生把我们抓住?”
“你想太多了,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哪怕是变成困兽阵,也难不倒他们的。”她用机械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倒是你,主人知道你给姓谢的通风报信吗?”
“不是你说让我把他引过来吗?”老妪语气淡漠。
“你这叫作——引?”女人的一声嗤笑,但却并未引起老妪的动怒。
“你换个方式,他一定连理会都不会理会。”老妪顿了顿,“而且那是你的主人,不是我的。”
“你以为这由得了你?”
说话间两人消失在了病房中,原本已经快要崩溃的阵突然间又一点一点地开始拼合回去。
***
“这是怎么回事?”
“困兽阵”谢木佑喃喃道,可这怎么可能呢?
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在计较可能性的时候了,谢木佑飞速地计算着方位。
计算好了之后,他语速飞快道:“困灵阵遇凶兽则生死之位倒转,翠羽之声诱发了秦锐阳体内的兽性,现在整个阵都颠倒了。”
“我和他们换个位置。”景安已经离开了他的位置,但这个主意却被谢木佑否决了。
“无论秦锐阳在哪里,阵型都会颠倒。”谢木佑握住景安的手腕,“我们换位置,我去守死门,你带着秦锐阳站阵眼,保持阵型不倒。”
景安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过吴溪怀中的秦锐阳,拍了拍他的后背:“坚强点,谢七会带我们出去的。”
谢木佑没有再让吴溪离开死门,而是用短剑击穿一片黑雾后,扭头叮嘱她:“等等我说跑,你就跟着我跑。”随后他看向林思渺,“等等我扛着你,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许唱歌。”
林思渺呆呆地点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反手劈开了一个纠缠不清的鬼影,转头看向景安时,景安正控制着秦锐阳,似有所感地抬头冲他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只是在谢七转头的一瞬间,景安又加了一句话:“小心点。”
谢木佑点了点,在铁铸剑上甩了三张符纸,火光乍现死门中的惨叫越来越凄厉。
吴溪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时,就听见谢木佑厉声道:“跑!”
跑——
吴溪跟在谢木佑的身后,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谢木佑要叮嘱林思渺了,短短的几步路,就连在谈判桌上身经百战的她都难以忍耐。
所有过往的伤痕、不堪与刻意遗忘的事件一股脑儿的涌到她的脑海里,几乎要拉着她坠入黑暗之中。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诱惑她,睡着了就没事了,睡着了就不用面对了。
不!
不!
吴溪咬咬牙,这不是真的!
她还有小宝,她还有爱人,她还有事业
下一秒她就跌倒在了走廊上,膝盖重重地嗑了地,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眼睛一瞬间有些畏光。
紧接着她搂着被景安平安无事带出来的儿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也因为跟体内的兽性作斗争而筋疲力竭的秦锐阳用稚嫩的小手轻拍着吴溪的背,小声道:“妈妈,对不起。”
“你没事吧?”景安喘了几口气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看着脸色也很难看的谢七,忍不住出言询问。
“没事。”谢木佑放下林思渺后摇摇头,努力地清空着自己的记忆。
“你要没事,我就学猫叫。”
“真没事。”谢木佑被他逗乐,那一股脑儿的记忆被他团一团扔回了角落。活动了下关节,“要不要打一架来证明我没事?”
五分钟之后,景安板着脸要求正相互安慰的吴溪三人:“你们捂上耳朵,有危险。”
随后,景安清了清嗓子,冲着谢七屈辱地“喵喵喵”叫了三声。
第七章 想你()
忆旧事,想你了
“谢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吴溪茫然无措,虽然她是因为自家儿子找上了谢木佑,可是却从未涉足过风水阴阳一说。
就连家里的风水摆设,也都是他们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任凭设计师设计的。
“找到曲菀。”
吴溪略微有些踌躇的,她经历过这么多尔虞我诈,不难看出曲菀的目标并非自己儿子而是林思渺。
本身小宝的情况已经不好了,在刚刚的病房里,似乎又发病了,这趟浑水她到底要不要趟
犹豫再三,吴溪也看得出谢木佑的态度,抱着不想得罪他的想法委婉道:“谢先生,您知道曲老师的家在哪吗?我们要不要先去跟校长反应一下情况?”
“妈妈。”秦锐阳扯了扯她的衣角,“我知道曲老师的家在哪。”
“你知道?”吴溪吃了一惊,蹲下来看着自家儿子,“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秦锐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半晌,恹恹道:“妈妈,对不起。”
吴溪怔住了,这是小宝第二次这么说了,刚刚她以为她听错了,可这回不可能再听错,她搂着儿子柔声问道:“宝宝怎么了?”
“我们先去找曲菀,小宝的事你不用担心。”谢木佑突然开口,解救了踌躇不安的秦锐阳。
在去曲菀家的路上,秦锐阳趴在谢木佑的肩头,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谢木佑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只是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你刚刚做得很好。”
如果不是秦锐阳努力控制住了他自己,也许事情会变得更加的不可控。
想到这里,谢木佑又陷入了沉思,那个阵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景安撇了撇嘴,看秦锐阳仍然沉浸在被表扬的喜悦当中,单手拎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拎了起来:“男子汉不要老是粘着老师。”
秦锐阳有点委屈,但还是乖乖地坐回了林思渺的身边。
谢木佑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景安,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想了半天随即失笑地摇摇头。祝焱说他找错人了,可他怎么会找错人呢?
——小鬼,男子汉大丈夫,别老粘着哥哥姐姐。
——那我赖着你就行了?
——我不一样,我又不宠着你。
不宠吗?谢木佑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也不知道当初带着他上天入地的又是哪一个。
谢木佑正出神,一个指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他回神看向景安,那双深邃却带着隐隐不耐烦的黝黑双眸,就像是从前大殿四角镶嵌的黑曜石。
那人喜欢那里,他有时也被拎上去殿顶呆着。
那个时候的他觉得那里很无聊,远没有格斗台和星野荒漠有意思。
可后来,他也喜欢上了大殿顶上。
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他喜欢倚着那颗巨大的黑曜石发呆,很安静,安静到了极致就仿佛能听到那人的声音——“小鬼,别毛毛躁躁的,我可不想帮你善后。”
“喂。”景安不高兴地发现谢七又走了神,撇了撇嘴,“别等会儿曲菀溜了,我回家睡觉可不跟着你折腾。”
谢七看着他,一贯平板的嘴角突然有了弧度,就连眼角都笑出了浅浅的纹路:“我在想你。”
***
回味着谢七的话,景安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感觉不坏。
他们的车子兜兜转转,景安下了车才发现,这个地方离他们家并不远。
谢木佑自然也发现了,眯着眼睛打量着巷子尽头那所大量灵气涌入的宅子,手指翻飞,一只小巧的纸鹤就这样飞了出去,尾巴还带着火光。
“我们走。”
吴溪赶紧点头,带着两个小孩跟在他们身上,就见谢七从身后的包里摸出一把短剑,直接破开了宅子的大门。
前庭空无一人,谢七却是连犹豫都没有,带着他们穿过大厅和天井,最后停在了院之中。
庭院里的凉亭里,曲菀闻声看了过来,她的身后放着一张被薄纱遮挡的床,隐约有着人影和年迈的痛苦呻吟声。
曲菀穿着白天蓝色背带裤,还是那套非常有亲和力的打扮,可拉着两个小孩手的吴溪却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向后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在高高的门槛上。
秦锐阳轻轻地晃了晃她的手。
吴溪低头看他,儿子用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妈妈不怕。”
“好,妈妈不怕。”
曲菀不把他们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笑得就像是在教室里那样温柔:“你们找我干什么?”
“林思渺是你侄女?”景安不耐烦道,抱着斗天破看着她。
曲菀目光落在躲在谢木佑身后的林思渺身上,见她没事,眼中闪过了一瞬间的失望,但失望过后却是庆幸。
“对。”曲菀想了想,“我知道你们想要指责我,可是我和我哥哥并不亲,自然跟侄女不亲。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学习舞蹈。”
曲菀顿了顿,偏头看了一眼薄纱内的大床,眼角闪过一抹温柔,就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如果妈妈和侄女两难,我肯定是要选妈妈的。”
谢木佑并没有追问她的意思,而是问道:“那你是把林思渺卖给了谁?”
“一个女人,名字我不知道。”
“形容一下。”
“很漂亮,性格强势。”曲菀强忍着不舒服说道:“她有一只机械手。”
谢木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机械手?”
“大概是断了。”
“左手右手?”谢木佑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景安看了他一眼,蓦地脑海中也出现了一道人影。
“好像是右手。”曲菀回忆了一下。
谢七和景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李晴。”
“不不,好像不是这个名字。”曲菀歪着脑袋想了想,“她的那些跟班叫她千小姐。”
跟班
谢木佑按耐下心中的不安感。
“我告诉你们了这么多,可以离开我家了吗?对了,你可以把我侄女留下来,我那位好大哥说等等来接她。”曲菀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转身进了薄纱之中,走了几步便在床边蹲下了身。她的声音像哄小孩子一般:“妈妈,吃点东西好不好?”
“谢先生,我可以先带小宝回去吗?”吴溪忍不住出言,她刚刚终于捋清楚了关系,其实整件事都是冲着林思渺这个小姑娘来的,她不介意暂时收留这个小女孩,但是却不能带着儿子跟着谢七他们冒险。
景安挑了挑眉,心下不悦,见吴溪还要再说些什么,直言道:“要不是你,你以为我们会在这里?我们现在就该在滇城的火车上了,用不着管你这档劳什子。”
伸手拽着谢七的手腕就要往外走,边走嘴上还不放过吴溪:“这么多奇怪的事都聚到一个幼儿园里,也就只有你才觉得是巧合。呵,天底下哪来那么多见鬼的巧合?”
“景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吴溪被他这么一顿劈头盖脸彻底砸懵了。
虽然她刚刚确实有一瞬间埋冤谢木佑的意思,可她坚信自己没有表露出来,那景安又是哪里来的火气?
“是不是你心里门清,用不着跟我废话。”景安冲着凉亭喊一句,“真要心疼你妈,就把人送医院去。从医院里把病人抢出来,也不知道是尽孝啊,还是催命呢?”
谢木佑看着景安有些发怔,回过神来转头问被景安将了一军的曲菀:“对了,你很小的时候离开家学习舞蹈。”他重复了一遍曲菀的话,“是你自己自愿的吗?”
良久,久到树上的小鸟都落上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了,曲菀才硬梆梆地甩了一句话:“各位请回吧。”
就连吴溪都能感觉到薄纱后面的娇小背影压抑着怒火。
景安一贯不耐烦这种打机锋的场面,拧眉瞪着谢木佑,仿佛在问你走是不走?
谢木佑强忍住笑意,任凭他拉着自己,认真地说:“走,回家买去白璞市的火车票。”
景安脚步一个踉跄,耳根染上了一抹红。
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
走到门口时,谢木佑却没有再上吴溪的车,只是弯腰对着摇下车窗的吴溪说:“林思渺不能留下来,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晚上去你家接她去我家。”
“谢先生,不麻烦,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明白,小宝的事晚上我和景安去你家时再细说。”
看着他们的车远去,景安转过头已经可以理直气壮地发问了:“现在去哪?去白璞城?”
“好。”谢木佑笑着点点头,“不过,去白璞之前先途径一下城南医院。”
第八章 箱子()
樟木箱,百兽谱
当他们再次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医院早已恢复了平静。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谢木佑重新回到那一层楼,拉住一个护士问道:“我们是曲心孙女的幼儿园老师,想来探望一下曲奶奶。”
“曲心”她想了想,“18床的病人?早上的时候她女儿给她办了出院,你们不知道?”
“可曲奶奶的病情不是不大好吗?”
“挺好的,谁说不好的?”护士摆摆手,“其实她这个情况是不该住院的,可老人家非得装病要求住院,我们也没办法。”
“装病?”谢木佑诧异道。
“说自己这里疼,那里也疼,一检查啥事都没有。”护士见多了这种情况,推着车急匆匆地赶去了下一个病房。
景安撇了撇嘴,忍不住说了一句:“别是这个医院不行吧?”
“怎么说?”
“你听大床上的声音,难道病得还不重?”景安是想到了院子里的情况。
谢木佑却笑了:“你再仔细想想。”
景安耐下性子仔细回想着院中的情况。
可想了半天,也还是摇了摇头。
谢木佑继续提醒他:“你能感到他们内心的情绪吗?”
“吴溪的可以,但是曲菀的”景安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对,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的情绪?”
不止是她的,还有曲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