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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安修廷发现了窗台上的脚印和绳子,她可就完了。
不但要面对他的暴怒,恐怕再想走也是不可能的!
她的手紧紧攥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安修廷,连他的话也没听清:“你说什么,我,我跟你没什么说的,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出去。”
安修廷的目光带着怀疑在她身上一扫,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竟然感觉到她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的窗户上。
他奇怪地看看她,又看看开着的那扇窗:“怎么?冷?”
温艾看着他起身,浑身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不!我不冷!”
她的声音忽然拔高,更令安修廷感到异样,他还是走到窗前快速关了窗户,再走回来,犹豫了一下把手按在温艾的额头上摸了摸温度:“你怎么了?”
温艾脸上的血色早已褪的惨白,背后的冷汗更是几乎要将她的衣服湿透。
她很想推开安修廷的手,这就从窗户那里跳下去,但她不能,她要做的事情,必须等他走了以后。
温艾紧紧抿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抬头看他,满眼都是怨怼:“安修廷,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打算这么关着我,以后想要发泄的时候就找我?”
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落在安修廷眼里,令他心底一凉。
微微蹙眉。
手指僵硬地离开了她的额头,他还没质问他那天为什么会和古雅在一起,她反倒质问起他了。
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她的事情跟他无关,可他就是情不自禁被她牵引着管着她孩子生病找医院,管着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还要管着她会不会突然某天就被人害死。
他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怎么就这么清闲?
安修廷冷哼一声,甩开她起身就要走,走到门口,却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他还是要跟她说清楚,对,他不是为了保护她,只是因为温启涵是他的仇人,他不能看他得逞。
就是这样。
温艾看着安修廷丢下自己就走,心里一拧。
他还是这个样子,一句话不合他的心意就会生气,然后隔一阵就要拿她撒气,或者用绵绵威胁。
不过这一回。她不会再理他怎么做了。
温艾侧过头不去看他的背影,反正等他走了之后,她很快也要走了。
安修廷刚回过头来,看见温艾这表情气得差点吐血,他强忍着怒意重新走回来,到她身边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温艾手上一紧,传来一阵阵疼痛,不过这样的疼比起安修廷之前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还差的远。
她的脖子上,到现在还有一圈他的齿痕。
“不能好好听你说话?”温艾虽然被突然转身回来的他吓了一跳,不过这句话才更吓人好吗?
她瞪着大眼看着他:“安修廷,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咱们两个人能好好的说话?”
她之前一直在努力,努力跟他沟通,每次的结果不都是一拍两散?
而且她也想不出来,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要跟我说绵绵?还是要送我玫瑰花?还是说你又想要我了,不许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一连串地质问,将她这段时间的愤怒委屈和不甘心全都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安修廷愣住了,温艾自己也愣住了,她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可仔细想想,她说的有错吗?
他除了这些,还会对她做什么呢?
就因为他父母的仇恨,他对自己一次比一次更过分?从前她总是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想,觉得一个父母都被人害死的人,是有权力对她这个杀父仇人的女儿不好的。
毕竟她们温家可能是害死他父母的真凶。
可这么多年了,温家害他父母的证据呢?
没有!
除了他这么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他父母是被自己的爸爸杀死的。
有的只是爷爷是被他气病然后郁郁而终,有的只是爸爸因为商业罪名现在还关在牢里。
就连绵绵也曾经被他落胎,她又次次被他欺凌。
就算上一辈人有仇,温家现在死得死,伤的伤,也该算扯平了吧?
他要是不甘心,她这条命也可以给他,反正他权势滔天,能把自己藏在这里没人知道,杀一个人,藏一具尸体应该更加不是难事。
有必要一次又一次的这样玩弄她吗?
安修廷紧紧盯着温艾,眼中似有熊熊怒火,温艾的心何尝不是被炙烤一般的煎熬。她含着眼泪回瞪回去,一点也不肯服输。
“你爸不是好人,如果他最近有什么动作,你不要理他。”
安修廷的语调没有任何波动,就这样直视着温艾的眼睛,把她一切的愤怒怨怼都照单全收下来,然后告诉她他想说的话。
温艾的眼神忽然变了。
先是惊恐,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再是怀疑,随后是愤怒,最后,却浮现起一抹蔑视的笑。
“安修廷,这话你不是早说过了?温家都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贱人,为什么又要来提醒我一遍?我爸是不是好人自有法律判定!是,他确实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他做过的坏事,他现在已经在付出代价了,怎么,你还想把他拖出来再审判一次?”
她刚接过爸爸的电话,满心都是自己多年来的不孝,和对爸爸的挂念。
安修廷竟然在这个时候跟她提起爸爸。
难道只有他的父母是父母,她的父母就不是了?
是啊,在他眼中,她温家的人命都不如猪狗,又怎么可能是好人?
想到父亲那苍老而又冰冷的声音,温艾的心都在滴血。
她一字一句地看着安修廷,咬牙道:“不管他做过什么坏事,他都是我爸爸,他对我比任何人都好都重要!不是好人那只是你的看法而已,如果有人这么说你爸爸,你会听吗!?”
安修廷最恨有人说自己的父母。温艾的最后一句话,简直就像烈火上浇下的一锅热油
087:她和他都不信()
安修廷的眸子一缩,捏着温艾的手愈加用力。
“我是一番好意,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他这么多年从不联系你,对你丝毫不闻不问,这还不够说明他对你其实并没多好吗?”
温艾用力掰开他的手腕,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安修廷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爸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理我,到底因为什么,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武萌从小就从她嘴里探听爷爷和父亲的喜好,甚至怂恿她去父亲书房听他们讨论事情,然后骗她把所有事情告诉她,她在告诉安修廷,后来长大了,自己和你在一起,爸爸爷爷对他有什么不满,她一次次拍着胸脯替他向他们保证
他就只记得武萌是帮他的人,而自己是他的仇人。
这些,不就是爸爸恨死她的原因?
这话梗在温艾的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没脸说。
温家落败,爸爸怪她恨她才是应该的啊。
要不是她一直认定安修廷,爷爷和爸爸怎么会那么快信任他,把权力交给他?
现在爸爸好不容易肯见她了,他却来说她爸爸不是好人。
温家刚倒下那时候,她在他面前连自己父母都不敢提,生怕触动他的仇恨和痛苦,他又何尝体谅过自己一分一毫?
是啊,全天下,你安修廷认定的好人,只有武萌!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哭着嘶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爸是坏人,那好,你倒是说说,你爸是多么好的好人。我爸他为什么要害你家?”
总不会连个原因都没有!
就像她现在被他折磨,不就是因为她父亲害了他家人,那他为什么不想想,会不会是他家人先做了什么,才让父亲跟他们反目?
胡说八道谁不会!?
安修廷简直快被温艾气死了:“你的意思,是我家人活该?”
“那我呢,我就活该吗!?”
一路上被他摧残折磨,然后又关在这里失去自由,爸爸终于要见她的时候,她却连这个屋子都出不去。
刚才他没来的时候,她连三层高的楼都准备要跳下去。
她已经快要疯了。就这样,他还跑来跟她讨论谁的爸爸更坏!?
温艾眼中透着疯狂:“你已经夺走我的儿子,现在又想夺走我爸爸,我告诉你,你以后别管我父母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听你父母那些鬼话!”
安修廷早已被温艾的话语气的怒火中烧,听见她一次又一次提起自己的父母,他再也忍无可忍,抬起右手就朝温艾的脸颊上扇了过去。
温艾咬牙一闭眼,心底冰冷绝望。
意料中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安修廷抬举着巴掌,却在最后一刻用力停下。
眼前女人横七竖八的泪痕挂在脸上,皮肤因为彻夜未眠而泛出蜡黄,眼底的淤青和鲜红的瞳仁就像是厉鬼一样,还有她挣扎过后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样子,更显得她犹如泼妇。
她这么让人讨厌,她从小到大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和苦恼。
她当面诋毁他的父母,别说打她一巴掌,就是掐死她也不为过。
可不知为何,他的手却迟迟没能落下。
心里有种隐隐的错觉,仿佛这一下打下去,会打掉很重要的东西,而他就会后悔一辈子
可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斗嘴!
打不能打,骂也骂不过,安修廷的气得实在没有办法发泄,索性一把抓住温艾的领子,把她拉近自己怀里,狠狠用力圈住:“你给我闭嘴!”
温艾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真的闭嘴了。
坚实的胸膛和铁箍一样有力的手臂讲她紧紧箍着,勒得她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根本透不过起来,更别说张嘴说话了。
他刚才不是抬手要打她吗?
她还想着只要他敢动手,她就插他的眼睛踢他下面咬破他脖子上的动脉可这一刻被他抱住,她稍稍冷静下来。踩发现自己刚才的念头是多么的疯狂。
她从来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从小到大,她不会打架不会骂人,今天却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她其实是不想活了吧,活着好累,还不如跟他互相撕打,最好是能撕碎对方然后同归于尽
温艾不说话,也不挣扎了,安修廷抱着她,她就直挺挺被他抱着,他微微松开一点,她就无力地朝一边倒下去。
安修廷皱着眉头,看着刚才还上蹿下跳的疯女人变成一个目光无神的木偶。
他心里忽然就升起一阵无力。
他把她按在胸前,目光望着远处:“你爸爸没安好心的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的声音低沉悠远,像是山寺里的钟声一样回荡叹息。
温艾麻木地听着耳边的心跳,目光空空:“那你呢?如果我告诉你,温家不欠你任何事,你会信吗?”
她想起上次安修廷问她的问题。
他问她从水里救上来过什么
那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啊,是她一直以为最美丽的缘分。
她说了,温家不欠他的,他会信吗?
果然,怀抱里的温度渐渐变冷,他的固执的手臂也终于张开。
沉默无言,不需要任何对话,他们都明白了彼此的答案。
她不信,他也不信
温艾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安修廷已经走了。
耳边似乎还有他沉稳的脚步声,望着门口,似乎还能看见他刚离去的背影,空气里也留有他的味道,她伸出手轻轻一抓,摊开手心,却什么都留不住。
屋子里的光线已经有些变暗,等一会他的助理来送晚饭之后,就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趁这段时间没事做,她刚好可以把刚才没想完的事情想完。
温艾靠在椅子上,脑海中浮现起那年冬日里海风猎猎。
海风吹得头发丝和睫毛都结冰了,她从海水中钻出来,脸上瞬间就是一层冰霜,浑身像被人用几万根烧红了的针尖,一下一下扎透,海水分明是刺骨的冷,她浑身却似又疼又烫。
她的上牙和下牙不停地打颤。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可看到他还有呼吸,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了价值。
她记得当时并没高兴多久,才捞他上来,远处的海崖上就有一群黑衣男人追赶下来。
听不清,也记不得他们口中喊着什么,反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十岁的他还远没有现在这样高大强壮,但也比八岁的她高出了许多,她背着他,拼劲全力才在礁石的缝隙种穿梭躲避,藏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隧道。这才逃到临近公路的另一边。
她摔倒了,他跟着她一起摔倒在路边。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用脖子上贵重的金坠换得一个路过的司机送他们去了医院。
她的家人及时赶到,她浑身是伤哭着不肯进手术室非要让家人救他,可等医生安排好她这边,他却凭空消失了。
她以为他一定也被家人接走了治疗的那段时间里,她每每望着窗外,都希望能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希望能再见到他一次。
温艾换了个姿势,把腿蜷起来抱着,现在想到那时候的感觉,她这浑身的骨头还一阵阵隐隐的疼。
那时生怕再见不到他,现在却再也不想见到他。十五年后的此刻,墙壁的另一边就是他,她却看着面前的墙壁,眼睛使劲瞪着才能不让眼泪落下
“温小姐,可以进来吗?”助理敲门声准点响起。
温艾揉了揉眼睛:“进来吧。”
一阵钥匙声响,房门从外面打开,助理端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来。
跟上一餐一样,杂七杂八最起码有十几种,他抬头看了温艾一眼,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忍,快速低下头去。
下午又跟安董吵起来了,那激烈的声音,他站在楼下都听得见。
也就是这附近没有人家,要不然恐怕都有人听不下去报警。
他一样一样将东西摆好:“温小姐,这是今天的晚饭,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还有什么要添要减的都跟我说,我马上就去办好。”
温艾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
她早就从窗外观察过这附近的情况了,这里纯粹是一处无人区,看起来像是绿意盎然的山里,却没有村落小镇,一看就是自己买的荒地林地,自己开发建造的房屋。
能在这种地方弄来这么多种多样的饭菜,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用了,这些就挺好的,谢谢你。”温艾点头。
助理有些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觉得多嘴犯忌讳,况且,懒安董说的都没用,他说的温小姐就更不会听了。
心中叹息一声,温小姐快趁热吃吧,过一会我来收拾东西。
“好,你去吧,我吃东西慢,不用急着收拾。”温艾不再看他,拿起筷子。
助理点头下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温艾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她放下碗筷一改之前的颓靡,快速起身来到门口。
轻轻转了转门把,那助理还真是够仔细的,连吃饭这点时间都锁紧了。
趴在门上,听听外面的动静,没有脚步声,大概也都在房间里吃饭吧。
助理一般一个小时就会来收东西,这一个小时她能逃出去多远,就全靠运气了。
温艾整理好自己的包,把被子弄乱,再塞一个枕头进去,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