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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想知道？”姚冉没有直接回答方菁，她闻言也是一惊，之后慢慢的浮出一丝笑说，“杜冰说了，会选一个业务经理，在我和明月之间。然后直接调到你们组。所以，我觉得……你的意见应该很重要。”
“什么？”方菁的话是姚冉始料未及的，显然杜冰没有和她说实话，一边让她不要管别人的家务事，可又无形中把别人的家务事推到了她身边。姚冉惊愕的表情让方菁也有些意外，她嘟着嘴巴问，“你不知道吗？”
姚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杜冰只是说让你们公平竞争，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那你从杜冰办公室出来之后脸『色』为什么那样？”方菁嘴里的那样当然是指姚冉的花容失『色』，当时确实很尴尬吧，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没轻没重的说什么公平。
“杜冰说，ksf你们谁谈下来谁就是业务经理，如果谈不下来就走人。我脸『色』不好是因为我觉得她处理的不公平。”姚冉也不想瞒着方菁，便把之前的来龙去脉和方菁解释了一遍。
方菁好像不大满意这个答案，晃了晃脖子道，“杜冰没说过让我们走……”
这样差之千里的对话估计是姚冉近期遇见的最可恶的事，她实在解释不了为什么方菁和自己听到的话大相径庭，她灰着脸把洗碗布扔在水池里，大步走向客厅，方菁见状紧忙跟了出来，看姚冉在找电话，急忙按住她的手，慌慌张张的问，“你干嘛？”
“我打电话问杜冰，她究竟是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你傻啊。杜冰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也知道我们一定会私下交流这件事，可她告诉我们的东西差这么多，为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姚冉停下动作，不甘心的坐在沙发上，方菁倒是沉得住气，笑笑说，“她无非就是希望我们之间产生矛盾，然后让该上位的人上位。”
“你觉得杜冰更倾向明月？”姚冉感叹道。
“那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杜冰不知道我和曹文轩的关系吗？”方菁今天好像异常冷静，居然分析起杜冰的想法。
姚冉没吭声，算是默认了方菁的问题，杜冰显然很清楚方菁和曹文轩的关系，可是既然不想升方菁，大可不必搞得这么麻烦，直接邮件总部就好了，尤其这几个月李明月的业绩确实也比方菁好一些。
“这个应该不是理由。”姚冉镇定的答。
“这个当然是理由。曹文轩前几天跟我说，joe找过他，说杜冰有意把他踢出这个公司，你觉得杜冰那么讨厌曹文轩，难道会格外看好我？在她心里，我和曹文轩都是一丘之貉。”
“方菁，你不要想的太复杂，如果杜冰不想升你，以她的『性』格和地位，大可直接邮件总部升明月了。”
“当然不是。她凭什么那么做，我这几个月的业绩是不如李明月，可是也没差多少，但是去年一整年，我的业绩可比她好多了，而且我资历也比她老。我们是同期入职的，你都是副总监了，我还是业务代表，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方菁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不甘，姚冉也着实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职位居然给方菁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和委屈。
姚冉失笑道，“没想到我的职位给了你那么大压力。”
“如果我说没有压力那绝对是骗人的。你起初是文职，而我一直就是业务，你转岗做了业务，起步比我晚，但是升职比我快，而且快的不是一丁半点，你觉得我真的会甘心吗？”
“可是以前你从来没说过……”
“没错，我是没说过，那是因为在我心里你比我的职位重要。而且我一直相信，你好了，总有一天我也会好，是时间问题。但是我不希望连李明月也超过我，你懂吗？姚冉。”
“嗯。”姚冉闷声答。
方菁一直是心高气傲的个『性』，她不会甘愿让自己停步不前，也不会认命让自己只是个小业务员，这一点姚冉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她不知如何安慰方菁，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强忍着泪就安慰说，“现在也不是没有机会，你干嘛弄得像是自己已经输了一样。”
“我只是不甘心，你不会懂的！我不甘心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方菁，我明白你想升职，但是关于业务经理这个职位不是说本来就该是你的。明月确实来的比你晚，但是不代表她不可以与你竞争。再说我们本来也是朋友……”姚冉的话还没讲完，方菁就打断了她，冷笑着问，“朋友？你真的觉得她把我当朋友吗？如果她真的把我当朋友一早就该告诉我ksf丢单的事。”
“ksf？”
“你不要以为李明月一直跟我们关系很好，据曹文轩说她私下和意美的邹莘接触的也很频繁，究竟曹文轩是真罪人还是代罪羔羊这都是未知之数。几个月前她就知道了ksf更换领导的事，这个客户从半年前开始曹文轩就分给我了，还是开会时指名道姓分给我的，你觉得她作为朋友是不是该和我分享下这个客户更换负责人的事。”
姚冉心惊，她万万想不到李明月心机会这么深，前几日自己不是还和她交谈过ksf的事么，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清楚客户在谁名下，以方菁的说法，她早就清楚这一切变故，而且也知道ksf是方菁的客户，那么……诚如杜冰所说的，她故意放任了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为的就是等着方菁摔倒，然后坐享齐人之福。
方菁见姚冉不语，便继续说，“怎么？你还觉得她把我们当朋友？”
“这其中会不会还有误会？”
“误会？误会这种东西是可以解开的，但是我和她之间只能这么误会下去了，因为我没办法去质问她，为什么你知道了这件事却不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她清楚ksf更换了负责人？”
“她最近签了一个饮料的单子，这家公司是ksf旗下的子公司，但是属于项目分开核算的那种。起初我也不确定她早就知道内情，直到曹文轩跟我说ksf可能有了问题，让我问问明月我才觉得事情蹊跷。后来才明白，原来她签的单子也要走ksf的合同审批流程，盖得也是ksf的章，你觉得她会对更换负责人的事一无所知么。果不其然，我问她，她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就算不能是朋友，我也一直没把她当做敌人……”
“很简单啊，你们没有利益之争，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还会和她做朋友吗？”
“方菁，职位这件事……”
“阿冉，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两袖清风还是故作清高，但是我很肯定的告诉你，对于升职，每个人都是迫切的。你要是说你一直没有欲望，那我只能说你真的太幸运，你不想要的，老天都给你了。”
方菁的话说的姚冉很不舒服，她顿了顿问，“你是单单不相信明月，还是，你连我也不相信了？”此刻的方菁在姚冉眼里多少有些滑稽，从前的信任与温顺好像忽然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壳。
她坐在自己对面，一字一句的说着要升职的决心。不是不理解，只是陌生，很陌生。
方菁没有否认姚冉的问题，或许，她只是碍于情面，不愿意说破她的心。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不信我……”姚冉失望的笑笑，方菁多少清醒了几分，她看着姚冉面『色』难堪，叹了口气说，“不是不相信……是除了你之外，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姚冉起身去厨房，刚刚刷了一半的碗扔在水池里，狼狈不堪的手套、泡沫还有洗碗布，就像是这个慌『乱』不堪又让人难以面对的夜晚。
她一直觉得她和方菁之间可以无话不谈，她也一直相信她们是永远的朋友。入今，不过一个业务经理而已，不过一场悬而未决的战争，究竟是什么把好好的感情肢解得面目全非。
晚上姚冉失眠了，辗转之间她收到了江熙诺的信息，他只说自己很累很想她，姚冉起身拨通了电话号码，他好像刚好也在看手机，很快便接了起来。明明是通话的状态，两个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怎么还不睡？”江熙诺笑问。
“要睡的，可是脑子里太『乱』了，所以睡不着。”
“在想什么？”
“想tck，还有公司的事。”
“傻瓜。工作都是做不完的，干嘛大晚上还想这些。”
“我周末可不可以去看你？”姚冉的声音有点沙哑，半睡半醒间还有点『迷』糊。
江熙诺的桌子上是摊开一半的文件，电子表显示此刻是二十四点一刻。这个时间，听着姚冉暖暖的嗓音，他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当然好，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嗯？谁啊？”
“你来了就知道了。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嗯？”江熙诺安抚着，姚冉思索了半天叮嘱，“我听到一些事，我觉得我该告诉你。”
“什么？”
“嗯……我认识的一个客户好像在你们公司有认识的人，她说tck的管理层好像在外面有别的业务往来。”
“还有吗？”江熙诺镇定的态度告诉姚冉，这些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她也不好再多做解释，默默的答，“没有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我觉得业务往来的事可大可小……”
“我明白。谢谢你……”江熙诺软声答。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姚冉忽的发现，他和江熙诺的关系好像一直停留在她提问他回答的层面。她的心已经敞开了门，而他的呢？他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每天在忙什么，她并不清楚。
“冉冉，我不希望你为我的事情担心，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每天开开心心，我答应你我很快会处理好工作的事。”
“其实，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如果可以帮你，我很愿意。”
“我懂。”
沉默，好像到了这个时候只能选择挂断电话，姚冉矜持了半天仍旧不知道还有什么话题，这种谈话真是糟糕透顶。她无奈的讲，“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江熙诺慢慢的说，可就在姚冉即将挂掉电话前，他忽然叫她名字，“姚冉！”
“嗯？”她以为他还有话讲，没想到他只是慢吞吞的说，“冉冉，我很想你。照顾好自己。”
夜太长了，长到让人怀疑是否会有明天。
姚冉起身推开窗，风在逐渐转凉，再过一阵子就是深秋了吧。回头看房间的门，门上还装饰着刚搬进来时方菁送她的玩具熊贴纸，贴纸已经花了，记忆的温暖还残存多少？能不能挨过秋天呢？
第42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3）（）
和方菁不愉快的谈话成了姚冉的心病，本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方菁好好谈谈，可老天好像故意不愿意给她们机会。方菁从那天之后便常常早出晚归，在外面留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甚至不会提前通知姚冉。有时候姚冉为了给她留门，一直等到半夜，最后迫于无奈还要给她打电话，这种感觉多少让人心寒。
工作中习以为常依赖姚冉的方菁开始很少谈起自己跟进的项目，无形间增加了一丝神秘感。奇怪的是，她同样开始疏远曹文轩，这种让人费解的行为姚冉还是从李明月那得到了答案。
“你和方菁最近还好吗？”从上次ksf的事件之后，姚冉对李明月多少不比从前，她每次说话之前都会仔细斟酌一番才开口。
“没事。怎么这么问？”姚冉倚在茶水台旁喝热水。
“有没有事你自己最清楚了，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你们关系尴尬。”
姚冉笑笑没吭声，李明月好像还有点不甘心，继续说，“据说姚冉搭上了ksf销售部的总监，富二代，多金又能帮上忙。”
“富二代？”
“你不知道？”李明月挑衅般的挑挑眉。
姚冉生硬的摇摇头，心里打鼓，李明月不紧不慢的解释，“是ksf的销售总监，据说挺厉害的。我已经对kfs不敢奢望了，再说方菁这么下本钱，我又没她好看，我还是省省吧。”
姚冉不是不懂李明月的意思，她虽说有点言过其实，但是方菁近来确实有些反常，不管之前她们有什么不愉快，可作为朋友总是该提点她一下。而且自己这周又要去北京，更是没什么时间和她说贴己话。于是姚冉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给方菁发个微信，约她晚上一起去滨江道吃饭。
方菁的信息回的很晚，不过意外的是她倒是答应的很爽快，姚冉忐忑的心总算踏实了些，中途又和杜冰交谈过一次关于景辉的投放问题，杜冰继上次的‘公平事件’之后没再和姚冉有过什么对话，基本都是邮件上的审批及传达工作，这次赶上姚冉主动找她，自然是要调节下关系。
“我明天直接去北京了，具体的情况我周一向您汇报。”姚冉起身往外走，杜冰在身后叫她。
“一起去楼下喝杯咖啡吧。”
姚冉就算再不情愿，杜冰始终是她领导，着实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个人走在一起，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多少有点貌合神离。杜冰的高跟鞋掷地有声，真像是她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冰冷感。
“上次的事我想过了……”
“上次的事我也有事请教。”杜冰听姚冉的口气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不回避的笑道，“方菁还能和你说真话吗？”
“你根本没说过让她们走，为什么要那么告诉我。”
“因为那就是我本心的想法。”杜冰冷静的答，“难道你还要我教你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道理吗？如果我这么说完，她们还有心思工作吗？”
杜冰放慢了步速，声音清晰的道，“我听说她最近和ksf的刘威走的很近，别说我不提醒你，你最好告诉方菁，无论她在刘威身上投入什么都绝对不会有产出，而且还无形中给自己挖了个坑。”
“我有时候真有点搞不懂你，工作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弄这些是非。”姚冉蓦地叹气，语气是不言而喻的沉重。
杜冰瞧着她笑笑说，“我觉得工作和人际关系同样重要。或者说，某些时候人际关系比工作还重要，如何平衡把握是做一个管理者必备的。”
“难道一个管理者就是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员工？”姚冉反驳。
“我有算计他们吗？如果说有的话那也怪不得我。说简单点，他们怎么和自己闹脾气都与我无关，但是把我的客户闹丢了，那我就得『插』手这件事。”杜冰莞尔。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c6楼下的咖啡店，杜冰点了一杯拿铁，姚冉只要了一杯柠檬水，她没心情喝咖啡，因为她一直被刘威这个名字牵绊着。到底杜冰还知道什么。
姚冉略带愠怒的看杜冰，对方不以为意的望着窗外，直到听到姚冉问她，“刘威有什么问题？”
“刘威的问题在于他无论答应了方菁什么最后都一定不会照做。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捷径，可偏偏某些人就爱投机取巧。”
“你本心不就是希望她们走捷径么，否则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中一定有人能完成这次投放，而且你还妄图知道ksf的底价，那怎么可能。”
“我说有人可以完成，但是我没说那是捷径，而且路有很多条，吃吃喝喝也能签单，为什么她非要把这件事和她心里想的那种勾当联系在一起。这是本质问题，与我无关。”杜冰冷漠的看着姚冉，她眼底没有自责。
姚冉早该想到的，以杜冰的身份地位她也绝对不会走那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