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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冰在桌子下推了推坐在身边的姚冉，她回过神，眼底有点红，笑笑说，“tck业务繁忙，江总国内国外的跑也都正常。更何况有jessie和裴部长，我们mz的面子已经足够了。”
“这话说的太对了，那我们为咱们以后的合作干一杯吧。”杜冰举起杯子，彬彬有礼的敬了简心和裴宇宁。
姚冉起身去洗手间，安静下来的片刻终于让她伪装的坚强溃不成军，紧绷的神经、被压抑的渺小的自己，这段日子她好像一直在挑战自己的底线，对她重要的人，一贯的做人原则，在现实的挤压下变得丑陋不堪。她不想再去接触tck的事，也不想再面对tck的人。
说到底是对江熙诺的不告而别伤了心，当时的温暖，如今的凉薄，究竟要有多坚强才能相信眼前所见不过始料未及而非刻意。姚冉不是没想过他们走不到最后，只是这样的结果来的太快，快到让她觉得好像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或许真的如此。如果她不那么自以为是的走近他，然后不那么理所应当的依靠他，现在这种难过是不是根本不会发生。
洗手间镜子里的人面『色』难看，憔悴的神情像极了自怨自艾的失败者，这不过是一份还没完全萌芽的感情，就算失去了也应该不那么难熬吧。姚冉双手按在洗漱台上，深呼吸，心底弥漫着失落的味道。就这样吧，算了吧，更何况哭也无济于事的，不是吗？
擦干手，姚冉慢悠悠的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裴宇宁正靠在男士洗手间门口看她，他目光深邃，说不出是在瞧什么，“我以为你已经无坚不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不开心。一整张脸都写着你和江熙诺的事。”
“我不清楚你说什么。”姚冉没打算停留，裴宇宁顺势拉住她的胳膊，姚冉颓废的看了裴宇宁一眼，使劲儿的抽走了自己的手臂说，“裴宇宁，我没心情和你说这个，你不要烦我，行不行！”
“你还看不清局势吗？我和你说过什么，江熙诺就是一心一意的吗？”
“不用你管！”姚冉强忍着委屈。她不想在裴宇宁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自己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如今要承认又错了一次。
“你逞什么强！你看看你的脸『色』。”
“裴宇宁，我再说一次。你，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装作很关心我，也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因为你不配。我根本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两年了你不闻不问，此时跳出来装好人。你还想改变什么？就算我被江熙诺骗，也是我的事！”
“江熙诺回新加坡在tck传的满城风雨，有人说他根本就是回新加坡订婚的。随行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知道，可我有必要知道吗？”姚冉咬咬唇苦笑，“我不过是tck千万合作方中的一个，我为什么要过问他的事。”
“据说江剑饶身体出了问题，是洪卓景和他一起回去的……”说到这儿裴宇宁的脸『色』也渐渐沉下来，他也是到了洪卓景临行前才明白江家和洪家的那段过往。
江熙诺的父亲江剑饶和洪海泽的父亲洪秉麟是在新加坡结实的挚交好友，两个人创立tck至今经历了无数的困难。风风雨雨多年，两个人慢慢变成了比亲兄弟还要密切的人。而后两个人约定，如果今后有儿有女，希望他们彼/此/相/爱，永远是一家人，所以在江熙诺还很小的时候，和洪卓景就非常熟悉。两个人的关系不比江熙诺和洪海泽，是真的说得来的朋友。江洪两家都觉得他们会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可现实是洪卓景有心，江熙诺无意。此次江熙诺带着洪卓景忽然返回新加坡，无论裴宇宁怎么宽容大度都没办法揣测到两个人的用意。连洪海泽都没办法理解洪卓景的做法，让他这个做男朋友的一夜之间成了摆设。
“不用我管！那他亲口告诉过你他和洪卓景的事吗？”
“洪卓景？”姚冉低声念了一遍。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对这其中的事一无所知，裴宇宁放肆的笑着，“我以为我是最傻的，原来还有比我更笨的人。”
“如果你是想利用江熙诺促成tck和mz，那我得恭喜你，因为你成功了。如果你是想运用工作之便靠拢江熙诺，你的算盘可能马上就要落空了。”
“我不是你，我不懂得你说的那些事。想必这位洪小姐就是裴总您的现任女朋友吧。难道您该费心的不是您的女朋友为什么忽然和别人去了异国他乡？在这儿和我纠缠，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姚冉！我是好心提醒你！你不要不识好歹！”裴宇宁本是自然的姿势因为声音渐变有些僵硬，姚冉低头含笑说，“裴总的好心我可承担不起。”
说着姚冉转身回餐厅，裴宇宁跟在她身后，脸『色』灰暗，谁见到如此神『色』迥异的两个人都会觉得他们刚刚发生过什么。更何况杜冰和简心都不是傻子，稍微分辨一点就能看出姚冉的笑是多么差强人意，裴宇宁的优雅又是多么不堪一击。
送走了简心和裴宇宁，姚冉发现她早已精疲力竭，杜冰笑笑看她说，“看来不只是我出了问题，连江熙诺都出了问题。”
姚冉皱眉，杜冰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看着窗外的景『色』，马上到奥城的地下停车场了，杜冰阻止了姚冉。
“去海光寺！”杜冰闷声道。
“我下午约了客户。”姚冉冷淡的回应了一句。
“先去了海光寺再去找你所谓的客户！”杜冰好像心意已决，姚冉也不便多说。
“海光寺哪里？”姚冉跳转车头往卫津路奔去，车窗微开，风拨『乱』了杜冰的头发。
姚冉脑子一直浑浆浆的，其实她早就给张虹发了信息更改了见面的日期，张虹本是甲方，可这次见面却一直保持一副谦卑的态度，让姚冉很是莫名其妙。如果她再试着重新合意一下投放案，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我约了邹莘！”杜冰望着挡风玻璃出神，姚冉暗暗心惊杜冰的做法。
“我想听听她怎么当着我的面说优创的事儿！”或许姚冉听得太入神，丝毫没注意到瞬间转红的信号灯，巨大的刹车声，她凭空扑倒在方向盘上，杜冰也着实吓了一跳，狠狠的道，“你要是想死就去死，别连累我！一个江熙诺而已！你要不要低『迷』成这副鬼样子！”
姚冉没说话，到了可以靠边的地方才把车停下来，她三两下解了安全带跨出车门，杜冰愤怒的坐在车里没吭声！看着姚冉站在路边一直背对着车窗，杜冰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下了车，拿出纸巾递给姚冉，她不甘心的流着眼泪。
“你最近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是一谈了恋爱就会变成傻子吗？”姚冉咬着下唇不说话，杜冰叹了口气道，“上车啊，我带你去找邹莘！”
“我不去了。我要请假。”
“我不批！”
“那我不干了！”
“就算是不干也得交接。交接的期间你仍然归我管。”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清醒点。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黑眼圈比熊猫都可怕。爱情这种东西，有最好，没有也死不了。你费心费力的对人家好，最后呢！”
“那你呢！我相信你，你呢？”
“你真的相信我吗？姚冉。你扪心自问，你心里对我到底有多少相信。如果你信我，怎么会因为邹莘一句话你就摇摆不定。”
“邹莘只不过是抛砖引玉的人。如果优创是个意外，那mk饮用水合作的事儿，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你给我个合理解释，你说通了，我就信你。”
姚冉眼角滞痛，她目无焦点的望着杜冰的脸，疲倦落寞间她看到杜冰的笑，“mk不过是给你的一堂课。没原因。”
第33章 我终于失去了你（3）（）
一堂课？杜冰说的干脆，姚冉听在耳朵里却尤为刺耳。那么多人的努力最后都化为了泡影，杜冰但凡有一点点歉疚，或许姚冉也会心为所动，可她根本没有。在她眼里，这个案子是那么无足轻重。
“大家的努力呢，你也能视而不见？”
“这个案子你们组没谈成你怪不了我，要怪你就怪曹文轩。人家半路抢劫，你为什么不吭声！”
“我没说吗？我让你帮我做决定。可是你的决定是什么，你让我放弃这个合作案，转给别的组跟进！你知不知道当时团队里那些孩子多失望。”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姚冉。我给你做的决定就一定是你想的么。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说你要这个案子。当时你的报价结构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姚冉承认，当时她们确实做了很多努力，可毕竟是第一次以团队形式谈判，在价格上掌控的不太合理，所以才给了曹文轩可趁之机，最后自己不过做了垫脚石，到了杜冰面前，曹文轩以更合理的方案优势说服了杜冰，这个案子顺理成章的成了曹文轩团队的囊中之物。
有句老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外面的竞争对手再可怕再强劲也没有与自己为敌的同公司同事可怕，他们可以敏锐的掌握你的动向，纵使已经万分留意并且叮嘱不要流出消息，最后还是没有不漏风的墙。
“mk的事你只能怪你自己。我的判断是客观的。曹文轩的价格和方案都比你合理，本来是低调的让你去做，可人家还是能洞察先机。你现在找我兴师问罪，却不考虑为什么别人可以轻而易举了解你们组的方案，最后还比你捷足先登。”
“我只知道，如果你再给我多一点的机会去谈，也许我们可以做到。”
“时不我待是什么意思！机会不会等你，你想要的话，你必须自己去争取！世界上根本没有免费的午餐！”杜冰字字铿锵，说的姚冉无法还击。
“上车！”杜冰拉着姚冉的胳膊把她塞进车里，自己又坐到了驾驶的位置。
“你刚刚喝酒了吗？”姚冉声音黯哑。
“连我喝没喝酒你都不知道，你还能看出什么！”杜冰发动车子继续朝海光寺方向前进，姚冉闭着眼睛回想这段日子自己的状态，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原本别无所求的心变得这么急切和焦虑，推敲别人的进退，揣测任何一个决定，这样的自己好陌生。
“我不想去见邹莘了。我觉得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没有结果。”
“怎么会没有结果！既然她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抢我的人，我就直接问她，最后优创是不是出了问题。”
“纵使优创出了问题，你还是不能否认你从中做了手脚。mk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向你说起是因为我绝对相信你的判断，相信你会给我们组一个公正的说法，但事实是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
姚冉抽了抽鼻子，顿了顿说，“你解释的事我也不是不懂，可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凡事纵观大局，渴求平衡的你此刻为什么想除去曹文轩，如果你把他踢出局，势必会造成办公室势力的不均衡，我和曹文轩互相牵制才能符合游戏规则。”
“可是游戏规则不是一沉不变的。这个规则是我定的，当然也会有打破的一天。”杜冰边开车边说，“曹文轩不是第一次传递公司的消息给意美，起初我以为他只是不甘心你升职太快，所以专门透漏你的消息，久而久之我发现并不是这样。他泄『露』的不仅是我们部门的东西，甚至还有销售部的东西。joe上个星期找过我，他说他们在一次投标上输给了意美，觉得是我们这边有人泄『露』消息，为此我还和他吵了一架。他说他会邮件总部，让总部给他们付出的努力一个合理的说法。这种凭空猜测最可怕，如果总部派人来，势必是腥风血雨。那我自然要找人出来堵这个窟窿。不是他，你觉得是谁？”
“你不过是想找一只代罪羔羊，何必说那么多。”
“他是代罪羔羊？！”杜冰皱眉。
“没错，他确实有错，而且是无法挽回的错误，可让他走到这一步的人难道不是你么？”姚冉惨淡的笑笑，“我们都一样，努力多也好少也罢，如果领导想看，再细微都会被赏识，如果领导不愿意看，那么再多都是负担。这些年我也有过这种感觉，不同的是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感觉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儿。”
“你的言外之意是我忽视了你们的努力。”杜冰神经兮兮的笑。
“某些时候确实如此。”
“你这是抱着一颗即将离职的心在和我说话吗？”
“我不过实话实说。”姚冉叹气笑，“或许，我已经到了瓶颈。”
“人的能力没有瓶颈，瓶颈的指的都是心态。一个人的心态决定了他的发展，想得到的更多就要懂得适时收拾自己的负面情绪，你最近的负面情感太多了。从前的百依百顺怎么一瞬间就都爆发了？”杜冰不慌不忙的说。
到了红绿灯，车速减缓，杜冰停下车看姚冉，她讥诮道，“我并非铁石心肠，我能走到今天除了你想到的那些手段之外，我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我不会随意伤害自己信任的人，我也能做到用人不疑，譬如对你。”
“用人不疑？你对自己相信的人就是这样的？利用了我的同情心推进tck吗？”
“那你遭到利用之后失去了什么吗？”姚冉认真的听着，杜冰沉默片刻道，“利用也分很多种，有的人利用你之后抛弃你，甚至伤害你。我不过是利用你的同情心去促成这件事，这是手段，对你对我都好的手段。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难道朋友之间就没有这种吗？你没诱导过方菁吗？”
姚冉被杜冰说的哑口无言，她承认她心里在逐渐接受杜冰的说法，甚至对于之前听到的关乎优创的事情在放松警惕。这种亦真亦假最难分辨，因为每一个人都在掏心掏肺的和你表述自己的用心良苦。
“tck的案子谈下来了，我想休假。”
“可以。”杜冰笑容和煦。阳光透过车窗『射』进车里，杜冰抬手放下挡光板，笑笑说，“你是该休个假了。”
“海光寺，还去吗？”姚冉发现杜冰早已改变了行车的路线，她一直在朝南京路开。
“你还要去吗？”杜冰笑的诡异，姚冉冷哼了一句道，“装聋作哑如果能不打破游戏规则，那么我也只能认可了。”
“聪明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合作愉快。”
姚冉没理会，她目光抛向远处，南京路林立的高楼一一闪过，她觉得内心的某种坚硬在复原。感情用事是最傻的，失去的已经不能再得到，如果想要，那么就要去抢，否则就别抱怨。杜冰车速不快，绕了好多的弯后开始朝河东的方向开，姚冉不阻止她，只是一味的跟从，或许这就是办公室的生存规律，不说不代表没有态度，有了态度依旧不能改变结果时，首先要学会接受。
杜冰首次坦『荡』的承认了mk的事，而关于优创，不知不觉成为了姚冉心底的一道禁忌。她很清楚自己的顾虑，也很明白这些顾虑都无关乎杜冰和曹文轩，而是另外一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名字。所谓朋友……到底谁才是最能信任的人呢？
晚上方菁约了爸妈去看亲戚，所以不回来住，姚冉奔波了一天累的不愿意说话。
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人，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坐起来看电影，她想看一部特别好笑的电影，翻来翻去都找不到合适的片子，最后莫名其妙的又看了一遍《致青春》。当时这部电影被方菁骂的一文不值，说和小说一点都不同，姚冉为了印证方菁的话还特意买了小说来看。原来许多东西被还原成别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