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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诺问的无关痛痒，裴宇宁则防备满怀，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江熙诺对姚冉的特别，在这个时候询问这件事，如果说熟怕回头难以向洪海泽交代，说不熟就称了姚冉的心。
钟继业好像察觉到了三人的微妙，抬起手给姚冉的杯子倒满可乐，边倒边低声说，“又加了一位。”
“什么？”
“对你感兴趣的人还真多，看来我不用挖你来华东了，你可以直接跳到tck。如果以后有机会，想着跟我合作。”钟继业语气淡淡的，唇角倏尔扯出一丝隐笑，追问道，“stanley好像是和姚冉很熟，是吧？”
此时还有人火上浇油？姚冉狠狠的瞪了钟继业一眼，他饶有兴致，完全是看好戏的表情。姚冉知道钟继业的用心，他无非是想听裴宇宁的解释，也算是给上次的餐厅事件一个交代。
裴宇宁半天没说话，过了会耸耸肩，夸张的笑道，“特别不敢，有过些交情是真的。”
姚冉面『色』难堪，眼光略带忧虑的望着裴宇宁，她在想，如果下一秒他说出了他们的过去她该如何解释，此刻呢？是默不作声还是积极制止，其实她最担心的还是江熙诺的反应。不知不觉那个人已在她心中有了一席之地，想到这儿，姚冉心内发紧，一股莫名的歉疚。
“stanley是姚冉的校友是吗？”江熙诺轻声问，听在裴宇宁耳朵里却真切万分。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想必是姚冉用来搪塞他的，为了得到江熙诺的理解她真是煞费苦心。
裴宇宁似乎并不领情，低头点了一根烟，吸了两下解释，“没错，我们是同校。”
钟继业也有点意外这个答案，侧目看姚冉，她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你们是校友？”他低声确认。
姚冉苦笑的点点头，简心抱着肩膀坐在餐桌的对面，隔岸观火的等着姚冉给出解释。
“我们是校友，以前大学时参加过同一个社团。”姚冉慢声细语的说。
裴宇宁面『色』冷静的注视着姚冉，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半挑衅的说，“以前大学时姚冉特别腼腆，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果然走向社会了就是不一样，以前别说是在人多的地方讲话，就算是单独和男孩子说话她都会脸红。”
不知为什么，姚冉不想再从裴宇宁的嘴里听到关于过去的只字片语，仿佛他的每一句话都在亵渎她的记忆。正准备出口解释，就听江熙诺不紧不慢的说，“她现在也是这样。”
没有情绪，泰然自若，他脸上淡定从容的笑像是光明正大的昭示着他们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姚冉别扭的看了一眼钟继业，完全是求救的神『色』，他心领神会的接过话题讲，“姚冉生活里确实挺害羞的！哦对了，一会mandy安排大家去游船，可以看秦淮河的夜『色』，江总觉得怎么样？”
江熙诺自然的点点头，包厢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他目光灼灼，姚冉不敢在人多时和他有过多交集，只能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抬头看他，他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微笑，像是告诉她，不必在意。
夜晚的秦淮河真有些旧时江南的婉约，波光『荡』漾，万灯齐明，天空开始莫名的飘小雨，可丝毫没有影响江熙诺游船的心情，他和姚冉撑了一把伞，走在一起时彼此没有间隙。
“不开心了？”江熙诺语气淡淡的。
“我们走在一起是不是不大好？”姚冉所问非所答。
“你得感激felix的特别安排。”姚冉回过头看，钟继业和简心撑了一把伞，而裴宇宁则和mandy走在一起。
“真是……果然他最爱这种男女搭配的方式。”姚冉无奈的笑笑，回转头听江熙诺说，“我也喜欢。”
姚冉害羞的看向别处，江熙诺把伞往姚冉一边移了移，她摇摇头推回来讲，“江总，保持距离！”
江熙诺不以为意的笑笑道，“你是觉得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然呢？”姚冉天真的眨眨眼。
“那你就当做他们真的不知道吧。”姚冉看着江熙诺似笑非笑的表情心有不甘，她特意拉开一段彼此的距离，江熙诺便缓缓的贴上来，等她再妄图逃开时，江熙诺则拉住了她的手，姚冉惊慌的甩开，压低声说，“干嘛！”
“你要是再躲会有比这更直接的。”姚冉说不过他便乖巧的走在他身边。
下着雨的夜，秦淮河的桨声灯影，姚冉发现纵使这雨夜微凉也是幸福的，因为有了同行的人。在他身边好像每时每刻都觉得安全，这种信赖感不知是源于自身还是来自对方，江熙诺的手礼貌撑着伞，姚冉呼吸浅浅，听他低声约定，“这周末我们去游海河，好不好？”
“恩？”
“周末我去天津看你。”
“你有时间吗？”姚冉声音软绵，像极了这南方的雨。
江熙诺笑而不答，眉眼温柔的朝她看，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忽的开口道，“你确定要等到合作案结束才在一起吗？”
“啊？”姚冉茫然的哼了一声。
“我是问，你确定要等到两个公司签约之后才和我在一起吗？”
“我……”姚冉支吾着。或许她真的太久没在乎过一个人了，连爱都变得那么迟钝和笨拙。
“没关系，我尊重你的意见。”江熙诺转过头看向前方，游船的码头即在眼前，姚冉看着地上的一双人影，镇定了一会，鼓起勇气说，“江熙诺，我们在一起吧。”
第27章 如果当爱再靠近（3）（）
江熙诺站定脚步，眼里混杂着喜悦和惊异，他不紧不慢的伸出另外一只手，姚冉不明其意，红着脸不敢看他。
他笑笑说，“手。”
“怎么了？”姚冉缓缓朝江熙诺伸出手，他自然的紧紧攥住，随后用力的捏了捏，舍不得放开。
姚冉失笑着问，“你干嘛呢？”
“没什么，我只想证明我刚刚听到的是真的。”
姚冉见他孩子气的笑，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放慢步速的江熙诺幽幽叹了口气道，“人果然还是要亲身经历才能理解对方，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办公室情侣要遮遮掩掩了。原来纵使心意相通，想要在一起也很难。”
不知为什么姚冉想到了方菁，想起她看曹文轩的眼神，那种小心翼翼靠近又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别人非议的谨慎。或许方菁真的爱曹文轩吧，即便这是比他们此刻分开更可怕的事。可爱情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道理可循，甚至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姚冉好像理解了方菁的痛苦，她的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进行。爱情不怀好意的穿行于利益之间，纵使曾经真心实意，最后也会卑微的败给强大的现实。
路灯下，江熙诺轮廓清晰，脸上是惯有的淡定从容，姚冉走在他身边，心内却是一阵寒凉。她知道，她不是方菁，江熙诺也不是曹文轩，然而他们之间呢？他们会有考验吗？会有利用吗？会有欺骗吗？这些问题好像忽然之间变得尖锐和锋利起来。
在一起，原来不是相爱就可以。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江熙诺收拢雨伞与姚冉上了船，身后的人像是刻意保持了距离，没有跟上来。
“什么？”他不慌不忙的问。
“选择mz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姚冉没有回避。想要和江熙诺在一起，冲破工作关系是第一层障碍。她不想因为感情的事影响自己的判断，更不想因为工作的急功近利而错失属于自己的缘分。
“因为洪海泽。”江熙诺诚实的回答。
“还有吗？”姚冉并没有仔细追问江熙诺具体原因，毕竟这是tck内部的问题。其实从江熙诺第一次促成mz与tck签约开始她就很清楚江熙诺的用心，牵制洪海泽的势力才能让他在tck站稳脚跟。只是，为什么要从企划部开始呢？
“没了吧。”
“与mz的合作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吗？”
“不知道。但起码要尝试着去做。”江熙诺笑意深深，姚冉却从那个笑容背后感觉到了与往常不同的坚硬与决绝。
有人说职场如战场，掉以轻心的人会成为任何一场战争的牺牲品。tck内部势力的竞争想必很激烈，洪海泽先入为主已久，江熙诺就算是背景再强大也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让姚冉觉得困『惑』的是，明明两家是合作已久的伙伴，如今为何要这般勾心斗角。
她满腹心事的看着江熙诺，既是担心亦是同情，他像是能读懂她的神情，哑然失笑道，“我没事，放心。”
“我知道。我在想，是不是非要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在姚冉心里，江熙诺该是个光明磊落且与世无争的人，现在要他亲口承认所做的一切都事出有因，多少和她内心的期许有了些差异。
“你指什么？”他耐心的问。
“我是想说tck内部的任何变动或者决定都会给mz和意美带来巨大的冲击，用外部的公司竞争来平衡tck的内部关系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就我个人感情而言，我确实对你有些愧疚，但站在公司的立场看这件事，并没有对错是非。”
姚冉叹了口气问，“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为什么你会觉得站在公司的立场就没有对错。我们是抱着认真合作的态度在和tck交涉每一个合作案，我们希望把tck的广告做到最好，当然，我们也希望tck与mz的合作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收益，可这是双赢。但你们现在是在利用mz去牵制洪海泽，阻止他单独采纳意美的想法，并不是因为意美不够好，而是因为只要是洪海泽的选择，你们都要拒绝。”
“姚冉，你不要太感情用事。这个事情你只需要停留在表面考虑就可以了。那就是洪海泽选择了意美，是一意孤行，而我们也是从tck的市场需要考虑，所以才决定和mz合作，这对于我们依旧是双赢。”
“可那并不是全部事实。”
“有些时候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这个道理你一直都懂，对不对？”江熙诺眼光温柔，舒展的眉『毛』与嘴角温暖的笑意终究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坚决。
“其实felix在吃饭时对你说的话我有听得很清楚，他说你内心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难道在mz就没有过这种内部势力划分吗？难道constance就从没做过让你觉得失望的事吗？你呢？要不要原谅她，要不要将每一件事的对错都分得很清楚。”姚冉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江熙诺。
“现在呢，事实还重要吗？”他低声，一字一字的说清楚。
船动了，发动机的轰鸣随着江熙诺的回应逃匿到夜『色』深处。秦淮河的灯在逐渐变暗，黑暗一点点吞噬着江熙诺的表情，他的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姚冉却总觉得看不清也捉不到。这一刻的她是多么孤立无援，不是因为与江熙诺的分歧，而是她忽然意识到他们本来就不在同一个世界。
江熙诺看着姚冉失望的神情柔声安慰道，“冉冉，答应我好不好，无论这件事的结果怎样，都不要影响到你和我之间。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而且这是tck内部的问题，我一定会解决好。恩？还有，刚刚我说的是站在公司的角度，出于我个人，我答应你，不管洪海泽有任何状况，我都会保证mz与tck的签约。”
姚冉很清楚江熙诺的意思，他希望在工作中对自己有所帮助，而这个投放案她也确实倾注了太多的精力。可能她的想法真的太幼稚与完美化了，毕竟优胜略汰从来都是生存法则。退一万步考虑，就算tck内部一夜之间高层更迭也不过是别人的自家事，自己的担心着实有些多余。只要他好好的，她应该没有什么不放心吧。
姚冉点点头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幼稚。”
“不是幼稚，你在担心我，我明白。这样的我让你失望了，是不是？”江熙诺含笑看她，她咬咬嘴唇，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她不理解他的世界，可他却懂得她的心。
“我不该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tck的事情，也不该用自己的观念去要求你。我只是以为你想要的并不多，是我不够了解你。”姚冉解释。
“冉冉，有时候不是我们想要，我们就可以选择，懂吗？”江熙诺伸手覆上她微凉的手指，补充道，“时间还有那么多，足够你了解我了。”
船上的广播持续的介绍着与秦淮河有关的历史，两岸是过目而逝的红『色』灯火，那被黑夜『揉』碎殆尽的景『色』冰冷的印在两人眼中。江熙诺伸手牵住姚冉，她微笑着与他十指相扣。再次回想起环球金融中心的夜，那依靠他怀抱看尽万丈繁华的心依旧温暖。
回到天津是第二天的下午，杜冰亲自开车去机场接姚冉。多日不见，杜冰好像更明艳动人了，一袭黑『色』紧身连衣裙淋漓尽致的修饰着她的好身材。看见姚冉，她不慌不忙的摘下太阳镜，努努嘴道，“上车吧。”
两人默契十足的笑笑。杜冰没问姚冉关于tck的案子，想必是已经从mandy那得到了些风声。
车子一直朝市内开，两人无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尴尬，杜冰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先开了口，“怎么，几日不见倒像是腼腆了。”
姚冉笑笑答，“没有。你不问我，想必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别人说是一回事，你说是另外一回事。”杜冰似笑非笑，接着讲了一句，“听说你和felix这次合作的不错。”
“呵，没想到mandy和你关系还真是不错，连与工作无关的事都要拿出来讨论。”
“怎么，接触了几日就转了『性』儿？你以前不也对钟继业没什么好感么。”
“之前确实没什么好感。不过通过这次接触觉得自己可能对他有些误解。在某些方面他的确有过人之处。”
“怎么说？”杜冰追问。
“他比我想象中的坦『荡』，算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姚冉实话实说。
杜冰讥诮道，“敢作敢当？你不是觉得他承认了踢lisa出局就是敢作敢当吧。拿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出来笼络人心，未免不太高明。”
姚冉清楚杜冰的意思，回想起饭桌上与钟继业的谈话，她更加确信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仅仅是‘不相为谋’的关系。
“你们是不是有过什么误会？”姚冉试探的问。
“看来他对我的评价也不怎么好啊。”
“算了，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姚冉把头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窗外是熟悉的街道，建筑，仿佛连人都觉得亲近了不少。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私人恩怨，就算有，也是他小人之心。他和张悦是大学同学。”
“只是这样？”为了大学同学打抱不平？这好像不是钟继业这种人做得出来的，他太善于权衡利弊，这种逝者已矣的事何必斤斤计较，而且无论他多么努力也不可能把华北大区的总监位置还给张悦。
“你不懂的我也不懂。据说钟继业去上海之前在北京工作过，那个时候张悦在他生活中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包括钟继业能够进mz。没想到他还挺懂得心存感激的。”杜冰冷笑。
“张悦……究竟做过什么？”
“北京的广告市场不像我们，他们的竞争非常激烈，张悦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案子上透漏了我们的竞标价格给竞争对手，说到底这也算是商业秘密，丢单不说，保不准曾经也有过类似的事。”杜冰冷静的分析，面不改『色』，看不出差池。
“是被人举报？”
“举报太正常不过了，高处不胜寒么。你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