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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穆倒是得了便宜,趁着东庆内战,短短三四个月就吞了东庆三分之一的领土。
惊讶过后,宋卓满心的疑问,“我从未听过刘焕有儿子,再说,他的儿子,怎会成为战俘?那批战俘中年龄最小也有十三岁了。”
十三岁啊,那刘焕多大就有儿子了?
再说,十几年,刘焕怎么做到将自己儿子的消息,瞒的严严实实,谁都不知道?
“便是那位最小的,他还虚报了年龄,今年不过十岁,你还记得吗?达姆管玉珏要了几个战俘,说是亲戚家的孩子,他留下当做念想,陛下将那几个战俘赐给他当奴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几个奴仆中便有刘焕的儿子?”
“对,达姆自作聪明,他守口如瓶,将那孩子真当做下人一般使唤,可毕竟那孩子身份特殊,他不自觉便会多照顾几分,后宅的阴私手段你也知道,玉珏赐给他那么多美人,一个受到达姆重视的奴仆,很容易成了争风吃醋的工具,他也是死的冤枉。”
宋卓听完唏嘘不已,不管刘焕的儿子是如何流落军营,也不管他是怎么死的,最后的结果都于他们有利。
当真是,天在我大穆啊!
转念一想,宋卓又有了新的顾虑,“刘焕的孩子死在咱们手里,他若知道了,会不会有妨碍?”
“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跑哪儿去了,达姆是东庆太子的人,据他所说,东庆太子给刘焕下了药,虽没毒死他,却也让他难再有子嗣,刘焕之所以和东庆太子打红了眼,就是因为东庆太子将他儿子给抓了。”
“那为何将刘焕的儿子带到皇都来?”
“他本想坑咱们一把,不惜用边关作为代价,也要将刘焕的儿子送来,谁知他还没放出风声,刘焕就查到他头上了。”
容文清真心觉得这位东庆太子够倒霉的,他想的招数很不错,可惜,天不在他,天在大穆。
他小看了刘焕的能力,也小看了大穆的官员。
如果玉珏招安达姆,到时身为大穆官员的达姆自然可以将刘焕儿子在大穆的消息散播出去,也能实现他的最终目的。
结果达姆被玉珏软禁了。
事情全向着有利于大穆的方向发展。
“既如此,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东庆太子给咱们送上大礼,咱们要礼尚往来才行。”容文清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递给宋卓,“我想将这个,送到车将军手上。”
宋卓翻开奏折,瞳孔一阵紧缩,“这你真打算这样做?”
“恩,最近夏元国中已经趋向稳定,元祁懿的父皇皇兄都不是她对手,这个进度打下去,很容易被东庆反弹,而且,很快就要秋收,大军该回来了。”
“伯瑜,很好,你还是一样理智。”
宋卓心中稍松,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最近容文清的感情用事,让他对容文清能力产生了疑惑,看到折子后,他才确认,容文清还是那个容文清,不曾变过。
第191章 班师回朝()
订阅不足80%防盗24小时圣人所说天圆地方,是道学的一种思想体现;主要表示阴阳相依的观点;这其中有两种学说盛行;分别是‘盖天说’与‘浑天说’。这其中的‘盖天说’就是苏柏霖所说的,天地相接,天若半圆的锅盖;将地盖住,可这种说法,在穆朝还没建国的时候;就被推翻了。
因为若天为半圆,地为方,那岂不是有四个角盖不住吗?
在穆朝刚刚建国时,另一个‘盖天说’盛行;其意为天和地之间,有八个柱子撑着。这种说法更不靠谱;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提出另外的观点,所以这种‘盖天说’盛行。
容文清否认的平衡;是在否认第二种‘盖天说’的内容。
而‘浑天说’是穆朝后世一个着名天文学家提出;现在并没有这个学说。
苏柏霖的知识面有限啊;仅仅限于天圆地方几个字不说,对‘盖天说’的了解也不深刻,其中含义他根本就是一知半解。
“你这个弟子;还是太年轻。”皇帝很喜欢玉华台的茶饮;有种别具一格的风味;所以他已经喝了三杯了。“沉不住气不说,竟然拿出自己都没有理解的谈题来辩论。”
盛宣华点头,这次的文比对苏柏霖来讲,肯定是个巨大的打击。只是这样的打击是他必须经历的,不然,他真的要以为这天下只有他这个天才了。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活于世,怎能太过骄傲?
“苏兄真的这么认为吗?”容文清也不想逼迫苏柏霖太过,简直太欺负对方了,容文清都觉得自己好残忍。
“我”苏柏霖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提出反驳后,底下没有几个人应和他?
拿出一个自己也不擅长的谈题,结果就是输。
应天学子们看苏柏霖被容文清逼得节节败退,在台上的一个学子立马出手。
“虽然你说的正确,可这也不能证明你所说的天圆地圆。”学子莫名有些气弱,容文清不能证明自己所说的天圆地圆,他也不能证明天圆地方啊。
“漫天星辰,日升月落,宛如一个轮回。天为圆,故而东出日月,西落日月。”容文清慢悠悠的说着,天圆的证明不重要,重要的是地圆的证明。“望远需登高,若地为方,平地为何不能望远?海上之船,先现其杆,后现其身,且地为弧形,故为圆。”
怎么去辩驳容文清的话呢?难道去辩驳,地是个半圆不是个整圆吗?
不管怎么辩驳,地都不会是方的。
“此次清谈,在下甘拜下风。”苏柏霖脸色青白,他想不出辩驳容文清的话,只能认输。
其他三个应天学子也只能鞠躬认输,至于秦翔,这家伙到现在都没听明白容文清和苏柏霖在辩论什么!
他只知道,苏柏霖输了。
现在已经连输两场,若再输下去,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秦翔越想越生气,他指着应天学子中的一位,也不管苏柏霖,直接就对容文清说:“这位徐师兄出身丹青世家徐家。他听闻容姑娘于丹青一道很是擅长,故想同姑娘比试一番。”
“秦兄!”苏柏霖高喊一声,简直被秦翔气坏了。
之前不顾他意愿让让一堆应天学子上来就罢了,反正那几个应天学子也没帮他什么,输了也是因为他实力不如人,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徐然的丹青之术在整个穆朝都排得上名号,他出身丹青世家,其父其祖父,甚至向上数个十辈八辈都是宫廷御用画师!这样代代相传的技艺,岂是容文清一个小姑娘能比的?
别说容文清了,就是穆朝里有名的一些画师,都不敢同徐然比!因为徐然家族的威名太盛!未出手,就怯三分了!
“徐家?可是西北徐家?”
“定是那个徐家,这下可不好办了。听闻徐家的嫡子徐然在应天学府读书,估计就是那位。”
“这下容案首危险啊,徐家最擅长工笔画,若是能避开画人物,容案首可能会赢。”
秦家势大,秦翔这番举动非常不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容文清抱不平。
趋利避害,是人的常性。
徐然是个看上去很儒雅的男人,他年纪也不大,向容文清行礼的时候脸上带着略为尴尬的笑容,显然他很明白,这件事他做的不地道。
然而他还是做了。
这些君子,为了他们的家族,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的亲人,他们会做出完全违背君子之道的任何事情!
容文清心中嗤笑一声,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君子,但那仅限于孤家寡人。
人活于世,怎么能随心所欲的成全自己呢?
“徐师兄擅长工笔,听闻容姑娘也擅长这个?”秦翔完全不给容文清拒绝的机会,直接就将话题拉到比试工笔画上,“当初容姑娘在睦洲城的十里桃林中,为辅国长公主画了一幅话,听说长公主殿下非常喜欢,将其挂在府中,日日观赏啊。”
真是放肆!容文清身上气势瞬间大盛,压的离她最近苏柏霖都觉得呼吸困难。
这样的气势,一时竟镇住全场!
“这位不知名的公子,你在说什么?”容文清的声音很轻柔,可这轻柔中,带着一丝杀气。
对上容文清满是杀意的眼角,秦翔不自觉的冷汗直流。
她想杀了他!她想杀了他!
“我我”秦翔结巴的开口,他现在被吓得腿都软了。
为什么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气势!
容文清没有杀过人,但是她经常打猎,手上的血绝对不少,用杀气吓唬一个被家族保护的富家子弟,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容姑娘息怒,秦兄他不过一时失言。”徐然顶着满头大汗向容文清请罪,他从小就随父亲出入皇宫,对于气势这种东西,适应良好。
容文清被气的牙痒痒,但是当她听到秦这个字的时候,她还是选择将气咽下。
怪不得这个智障如此嚣张,原来是秦家子弟。
现在不是和秦家发生正面冲突的时候,玉珏好不容易将局面控制在一个平稳点上,她有她的布局,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让士族找到再次发力的借口!
可是将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容文清又觉得不甘心。
“不知这位秦公子,是什么功名?他之前一直喊我容姑娘,我以为是个秀才。”容文清收敛了气势,“只是看他这一个接一个的玩笑话,不像是个文人啊。”
徐然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秦翔刚刚的话,往小了说那是在开玩笑,往大了说,就是窥伺公主踪迹!
容文清给公主画了一幅画,公主很喜欢,挂在家里天天看。这些事情,他秦翔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若是追究下来,秦家都逃不了一个窥伺皇子的罪名!
“秦兄今日喝醉了酒,说话有些奇怪,望容姑娘不要介怀。”徐然只能睁眼说瞎话,身为士族一员,他不能依自己的心情,袖手旁观。“此次丹青之比,不如容姑娘出个景色?”
这就是他的退步和示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士族子弟都这么高傲,他们的示好都带着施舍。
文清爸爸需要你让?笑话!她只会让你输到叫爹!
“不必了,就工笔画吧,这位还是醉汉说的不错,我也擅长工笔。”容文清给秦翔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后,转身吩咐小厮去拿纸笔。
徐然被容文清这种不给面子的做法气的一愣,他和苏柏霖的想法一样,只觉得容文清不识抬举!
“那,不如在场内选一个人,你我画其面貌,赋诗一首,由在场的各位评判?”
“好。”容文清不管遇见什么条件都说好。
她一个学过现代素描,知道光影渲染,还苦练丹青十年,最后还有月半开挂的人,会比不上徐然?
“不知各位,谁愿意上来坐上半个时辰?”徐然看容文清敷衍的态度,心中怒气更胜,天之骄子的毛病之一——自视甚高,不光苏柏霖有,徐然也有。
苏柏霖被容文清的气势吓得到半天都没缓过来,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小厮已经将纸笔备好。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他只能退居二线。
愿意当模特的人很多,不管是容文清的画,还是徐然的画,那都是一种荣耀。
看愿意的人颇多,徐然有些困扰,不知道该选谁。
这时候,从楼梯处传来一个女声。
“我来吧。”
不用抬眼看来人,容文清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
当她抬眼望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了风铃轻动的声音,恍若心的跳动,欢快悦耳。
“大人,皇宫的烟花已经放完,子时已过,不如歇息吧?”桃柳家中早无亲人,即便是有,身为容文清身边身份最高的细作,她也不能回去。
容文清轻应一声,摆手让她退下。
第192章 大朝会上()
订阅不足80%防盗24小时那是被陛下亲口赞赏,拥有宰相之才的女子啊;如果能娶到家里;那要给他们长多大的脸!
虽然容夫人和容老爷都很是心动;但他们还是拒绝了。
容文清是个什么性子,两人都很清楚;为她定下一门亲事;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
更不要说容文清还参加了桃林文会,以让容文清的品行样貌,说不定能得到皇子的青睐!贸然许配出去;不是亏了吗?
桃林文会在府试放榜第二日举行;时间匆忙,曹智渊只来得及给容文清扔个请柬;他连话都没和容文清说上两句,桃林文会就开始了。
“拜见长公主殿下。”张锦程冲穆鸿珏拱手行半礼,五品官员见皇亲国戚都不必行全礼。
拜祭先人时可行跪礼,其他时候,即便是面对皇帝和父母亲师都不必行跪礼。
除了战场上的俘虏和获死罪的奴仆外,穆朝无跪礼一说。
“张大人;晨安。”穆鸿珏说了一句早上好,在众多侍女的包围下;同张锦程走在前列;“听闻张大人在此次府试中发掘出一位拥有宰相之才的学子;真是恭贺张大人。”
知府与同知主持府试;通过府试的学子都能称为他们的门生。有一位天资绝艳的门生,对于张锦程与曹智渊以后的官路来说,有不小的帮助。
“宰相之才实在是陛下谬赞,她年岁尚小,虽有些才华,可比之宰相之才,相差甚远。”张锦程摸着自己的胡子,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穆鸿珏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这个张锦程,揣着明白装糊涂。
穆鸿珏是想让张锦程将那位宰相之才介绍给她,才会提起这件事,而张锦程显然不想让那位学子卷入皇位之争,于是在这里和稀泥。
“今日桃林文会召开,是否有真材实料,文会上自然能让众人得知。”穆鸿珏恢复平时端庄温柔的面貌,“此次文会,董学府终于肯让其心爱弟子到场,看来今年的院试案首,董学府是替自己弟子定下了。”
“欧阳烨会到?”张锦程吃了一惊,“说来他也到弱冠之年,是时候考取功名了。”
欧阳烨字明华,是董正德的亲传弟子之一,也是如今桃李学府的首席,更是在三年前的府试头名。
他的一首秋思,让曹智渊大加赞赏。
之前董正德一直将欧阳烨关在桃李学府,不让他考院试,说他少年意气太重。现在松口让欧阳烨出来参加文会,其目标再明确不过。
定然是瞄准在八月份举行的院试案首。
“张大人似乎觉得,欧阳烨不一定能折桂?”穆鸿珏没想到张锦程又开始和稀泥,皇长兄曾说,论起狡猾程度,张锦程绝对在朝内排的上号,果然不假。
面对这个问题,张锦程躬身未答。
穆鸿珏笑了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两人带着一堆人往桃林方向走去。
张锦程暗暗擦汗,这位长公主的心思,果然不小,才二八之年,就有这样的心机手段,曹兄说的不错,二皇子不一定能斗得过她。
穆鸿珏的问的问题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张锦程能否为她所用。
府试头名是个幌子,欧阳烨也是幌子。穆鸿珏的真正目的,是睦洲全部的读书人。
知府掌一府人才,一府之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普通的府城,穆鸿珏当然看不上眼。
可睦洲城不一样。
这里有穆朝学子众多的书院桃李学府,这里还有百多万的人口,最重要的是,睦洲城里有穆朝最发达的商业,每年睦洲城报上的税务,都是一笔庞大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