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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主人家的糟心事,未免有些不给面子。功力深厚者便你瞧我一眼,我瞥他一番,用传音入密之法聊了起来。
“陈兄,这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唉,不好说啊,不好说。”
“这吴家,对女儿未免也刻薄了些。那吴三小姐不过请她朋友来解围,对方还是个女子,吴老兄竟要将人逐出家门?”
“这,霍兄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吴三小姐乃是母不详的庶女,生来还体弱多病,又毫无习武天赋。这吴家上下啊,都不待见她。”
“竟有这事?这三小姐倒挺可怜的。”
“可不是,这次结亲的林家二郎在江湖上的传闻,你也不是没听过。隔三差五就传出与女子拉拉扯扯、情情爱爱的笑,咳——消息。”
“原本同他婚约的是刚才那鹅黄衣衫的女子,吴二小姐。只那二小姐平日千娇百宠的,哪里受得了未婚夫这么风流。就拿捏着林家二郎的把柄要林家改了婚约,这才让吴三小姐顶上去。”
“这这这。。。岂有此理,婚约之事非儿戏,竟然说换就换。”
“这林家理亏在先,自然不得不答应。他们本就只是为了与吴家结亲,至于这亲是谁,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那这吴三小姐代姊受辱,吴老兄竟还将她逐出家门?”
“今日新娘与那女子之事。。。吴家的确是出了大丑。”
“况且,你没瞧见那前来抢亲的女子,其功力之深,只怕不在盟主之下。吴老兄是看自己还比不过一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女子。。。迁怒了罢。”
“不在盟主之下?陈兄你这怕是说得有些过了。就算那女子能在几位高手之间游走,我看也不过是身法强些罢了。盟主可是宗师级高手,那女子才多大点年纪,如此年轻的宗师级人物,又怎会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那女子的来头我是不甚清楚,但不弱宗师的实力我却可以肯定。你可曾留意,那女子出手之时,在场反应过来的有几人?”
“嘶——”倒吸一口凉气,“我亦是在那女子掳走三小姐之后才乍然惊醒。回神之时,那林家二郎和桃衫女子已经浑身是伤倒在了地上。”
“莫招惹,莫招惹啊。”
。。。
白玉烟带着新娘子姑娘跑出老远,沿途的景物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只是现下她因为方才一时冲动,将人家新娘子给抢走了,心绪翻滚很是刺激,也无暇顾及这些奇怪之处。只想着快些跑远了,以免被那些人给追来。
白玉烟带着抢来的新娘专挑僻静的小路走,也不知是下意识的,还是巧合,一路来到一处幽谷之中。见四下无人,才稍稍放松下来。
冷静过后,回想起刚才,白玉烟一脸懊恼,她这都是做了什么啊,不问人家新娘子的意愿,就这么把人给抢走了。万一坏了人家的名声,那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吗?
白玉烟赶紧将新娘子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新娘子浑身软绵绵的,白玉烟只好让她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姑娘。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将你带走。”白玉烟看着还盖着盖头的姑娘一脸歉意。
她就是这爆碳性子,平日有娘亲压着,在外人面前装得还向那么一回事,可是遇到这等不平之事,娘亲又不在身边,她一时冲动。。。
“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你就全部推到我身上好了,就说都是我的主意。你本来就不知情!若是需要我替你解释,我,我就去做一面大旗子,在上面写‘抢亲之事全因我个人而起’,然后天天背在身上好不好!”
白玉烟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却发现姑娘毫无反应。如果她在生气,也该会给一点抗拒的反应吧?察觉到不对劲,白玉烟将手搭在了盖头上,“姑娘,我揭了哦。”
盖头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的容颜来。新娘子很漂亮,但白玉烟却没有心思搜刮词汇去形容这种美丽。
因为她看见了新娘青白的面色和乌紫的嘴唇。怪不得这一路上没有一点反应,姑娘双眼紧闭,显然人已经昏过去多时了。
第三章()
江湖中人,中毒受伤几可算家常便饭,因而大都会些辨伤验毒之法。况且,白玉烟因阿娘的关系,于医道上的造诣虽算不得妙手回春,却也有几分见地。
以她的经验来看,这位新娘子姑娘,应是中了融合之毒,也就是服用了两种属性相克之物而中了毒。
姑娘人已经昏过去,若要问她吃了些什么,也来不及了。现在只能采一些缓解药性的草药给她服下,待新娘子姑娘神志清醒之后,问清源头,才能对症下药,根除毒性。
白玉烟环顾四周,这里环境清幽、人迹罕至,应当有不少草药才是。而且这个地方,她觉得有些熟悉,她想四处看看。
白玉烟将身上繁琐的外裳脱下来垫在大石头上面,将新娘子姑娘轻轻放倒在铺好的嫁衣上,为了不膈到她,还细心的将她头上的珠翠金钗取了下来,用手帕包好,放在新娘子姑娘的怀里。
做完这些后,她环顾四周,往草木茂盛的地方寻去。
缓解药性的草药比较常见,就白玉烟所知的都有七八种。因为这些并不治本,只是起到镇压毒性的效果,所以并不稀奇。
幽谷气候适宜,草木葱郁,不说瑶草琪花遍地,这些常见的药草应该不少才是,只是白玉烟寻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一株。
白玉烟不敢离开姑娘太远,这里也不是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未免发生什么危险不能及时救援,她不能让姑娘离开她的视线。
可是没有药草,难道就这么放任姑娘被毒性侵蚀?这可不行。
若非周遭环境有些陌生,叫她摸不清状况,她早就将姑娘带回去找阿娘了。可问题是,她现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人生地不熟,白玉烟一时也不知道找谁医治。况且现在若不能及时将药性压制住,等她找到医治的人,只怕姑娘也已经毒入肺腑,回天乏术。
白玉烟抬头看着四周陡峭的山壁,只能到这些山壁上找找看了。
白玉烟将内力运行于双手双足,脚下一点,轻叱一声,整个人拔地而起,沿着一处山壁往上攀去。
幽谷阴暗潮湿,很适合花草的生长,即使在山壁上,也是绿草如毡。白玉烟的眼力惊人,这一路她几乎没做停顿,显然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那些草药。
直到一抹浅紫色从视野中一晃而过。
白玉烟停下动作,一手攀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往那吸引她视线的地方探过去。是她眼花了吗,她刚才好像看到了紫夷花?
白玉烟小心的拨开一片大叶的杂草,一株生在腐木上的小巧植物印入眼帘。
“色如丁香,其瓣有三,为齿状。其叶有四,柳黄色,絮状。”白玉烟小声背出阿娘给她的花草奇书异草纲里的内容,不论横看还是竖看,这分明就是紫夷花啊。
紫夷花,是记载在异草纲里的一种解毒圣品。书上说,只需一片花瓣,便能解百毒。若将整朵花配合花叶与几种药草调制而成的茶饮服下,日后就可以百毒不侵。
可是异草纲里的植物大多都在数千年前便已绝迹,而这紫夷花就是其中一种。这山谷里怎么会有已经绝迹的紫夷花?
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白玉烟倒是没有怀疑过花的真假,皆因此花长得十分奇特,想认错都难。
算了,先别想这么多,救人要紧。
异草纲里有注明此花的采摘方法。因花瓣一旦离开茎干,会在三息之内枯萎,所以采摘时,若不能保证既摘既服,应将整株花连根拔起。
而为防伤了根茎,需得用玉石挑出根茎,那花叶有剧毒,千万不能直接触碰。
白玉烟正将头上的玉簪取下,却见一只墨灰色甲虫不知何时爬到了她攀着山壁的手边。
“啊!”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白玉烟惊叫一声,力道一泄,攀着石头的手一软,整个人就往下跌去。
山谷清幽寂静,那声惊叫在山谷回荡,原本只是利用神识伪装、假作晕厥的贺若玘甫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个将她从喜堂带走的姑娘从高高的山壁上滑下来。
贺若玘瞳孔一缩。
失重的感觉将吓得三魂离体的白玉烟拉回了神,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她只怕得摔成重伤。
白玉烟临危不乱,凌空翻身,手一探一拉,抓住了数根草藤。这草藤颇为坚韧,虽不可避免的被她扯断了几根,但也好歹为她阻了落势。趁此机会,她施展一招裂山爪,手指根根扣进坚硬的山石中,脚踏凌波缥缈步,总算稳当的挂在了半壁上。
白玉烟惊魂未定,倒不是因为差点摔下去。她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爬来爬去的小东西,刚才的甲虫可是差点把她吓死了。
她见到紫夷花一时忘形,竟忘了书上有记载,紫夷花生长之处,常有一种伴生毒虫出没,此虫依靠花叶上的露水维生,因此具有花叶的毒性。
唉,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白玉烟呼了呼刚才握过草藤的手,手掌被草藤划出了数条血痕,整个手掌火辣辣的,此刻伤口已经渗出了血珠,将手掌都染红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身为习武之人,这点小伤倒是不算什么,只可惜她头上那唯一一根玉簪在刚才掉落的时候丢失了,现在要怎么采药?
就着挂在山壁上的姿势,白玉烟将全身上下查看了一遍,发现了腰间挂着的一块火赤色玉佩。
这是太爷爷破例传给她的赤心佩,原是传给家主的一件信物。
爷爷去得早,她的阿爹是太爷爷一手养大的。到她阿爹当家主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太爷爷将赤心佩扣下,没有连同家主印信一同传给他。
到后来,反而是在她将的家传武学灵玉功修炼至大成之后,破例将赤心佩传给了她。
也幸好她是阿爹最疼爱的女儿,不然阿爹他。。。
直到她出嫁,太爷爷也没有将玉佩收回。
因为这块玉佩太过重要,所以即使是出嫁,她也将之挂在了腰间。索性玉佩是红色的,与那一身嫁衣倒也相称。
提及出嫁,白玉烟又想起了婚礼上。。。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糟心事。
白玉烟将玉佩托了托,虽然把家传的玉佩用来挖掘草药,未免有些不敬先祖,但为了救人,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将玉佩放回腰间,白玉烟抬起袖子,咬下一块布巾,小心得将渗血的手掌缠好,重新往上爬去。
被那只渗血的手握过的赤心佩闪过了一丝金红色的光芒,只顾着往上的白玉烟没有看见。
白玉烟回到之前发现紫夷花的位置,那只墨灰色的甲虫已经不在了,至于之前攀过的那个地方,她是不敢再停留了。
白玉烟将赤心佩解下来,往紫夷花的根茎伸过去的时候,那缠附在腐木上的密密麻麻的根似被注入生命,一扭一扭的脱离腐木,显然对这玉佩避之不及。
白玉烟倒是不知道,原来用玉佩挖掘根茎是这个意思?她头一回看见这么奇怪的植物,竟然对外界有反应。
她觉得好玩,将玉佩来回的晃悠,很快,紫夷花的根茎就全部脱离了腐木,没了根部着力,紫夷花失去支撑掉在白玉烟事先铺好的大叶子上。
总算将解药采到,有了紫夷花,姑娘的毒性就能完全清除,不用另外配药了。
白玉烟施展轻功从山壁上飘下来。脚步不停的来到新娘子姑娘身边,将花瓣摘下喂给她。
在这一过程中,白玉烟察觉到了一丝抗拒。
姑娘已经醒过来了?那就好,没有毒入肺腑,这解药来得不算晚。
白玉烟仗着姑娘不会武功,硬是将花瓣喂进了嘴里,然后堵着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接着才一脸歉意的解释道:“姑娘你中毒了,这是解药。此花瓣离开花托三息之内便会枯萎,不得不出此下策,无意冒犯!”
花瓣入口即化,凉凉的汁液顺着喉咙划下,很快缓解了中毒后的燥意,让她身心一轻。贺若玘死死克制的长长指甲渐渐放松下来,放过了折腾已久的手心。
姑娘睁开眼睛,白玉烟见她那双满含着风霜的眼里掠过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也许是她经历得太少,白玉烟并不懂得这些情绪代表着什么。
因为紫夷花花瓣的功效,姑娘青白的脸色迅速好转,虽然仍有几分病态,但瞧着毒性已是缓解。
应该是察觉到花瓣起了效果,姑娘没有做出激烈的反抗。她只是闭上了眼睛,动了动嘴。
白玉烟赶紧仍压在唇上的手收回来,看她的唇色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看来毒已经解了。”
白玉烟握住新娘子姑娘的手腕儿,姑娘睁开眼盯着她,手臂不安的动了动,“姑娘你别怕,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只是给你把把脉。”
察觉到抗拒的力度减弱,白玉烟冲新娘子姑娘粲然一笑,“没事了,你已经大好。只是身体还很虚弱,以后还要多加调养。这是打娘胎里落下的病症吧,平日。。。”
白玉烟在一旁喋喋不休,完全不知道她后面的话,这位被叮嘱的对象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只是专注的看着这个握着她手腕儿看起来端庄柔婉的少女,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凛冬暖阳一般的笑容。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竟为了她以身犯险,她又何德何能呢?
贺若玘的经历不同一般人,她早已遍尝世间的黑暗,在她看来,这样的人,挺傻的。
但她又忍不住心生喜欢,被这样的人温柔以待,有谁能抗拒,有谁会不爱呢?
第四章()
“多谢姑娘。”贺若玘终是开口打断了白玉烟的滔滔不绝,“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被这样郑重道谢,白玉烟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你的手。。。”轻轻将这只缠着红色碎布的手执起。这只手她握过,原本应当是细腻柔软又纤长的,此刻上面却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如脂玉蒙尘,令人心怜。
“哎?小伤,不碍事的。”
贺若玘轻柔的为白玉烟擦去污秽,将那草草裹上的碎布解开,露出血肉模糊的指肚和掌心。那些伤口上还残留着草茎和倒刺,看着都疼。
没有理会白玉烟欲将手收回的力道,贺若玘两只手牢牢的握着,指尖却极力放轻,将伤口中的脏东西清理出来。
手像易碎的瓷器一样被人捧着精心对待,虽略有些别扭,却也觉得心里暖暖的,白玉烟就只能由着她施为了。
她蹲在贺若玘的身边,仰着头看这位被她抢来的新娘子姑娘,一边看,一边打心里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人又这么温柔,怎么会有人狠心这般折辱她呢?
方才在喜堂上,对她出手的,就是坐在高堂上的几位,那其中也有姑娘的父母吧?为何他们要帮着那狠心无情卑鄙无耻的新郎?
若是她的阿爹阿娘,别说出手相帮,不在一旁下暗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也不知她离开以后阿爹阿娘怎么样了。
“嘶。。。”白玉烟的伤口一疼,将她拉回神。
“对不起,”贺若玘赶紧替她吹了吹:“这根刺扎得太深了,我只能狠心将它。”
“没事,没事。”白玉烟摆手,这点疼倒不算什么。
不过,白玉烟也没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了,还未问过姑娘的名姓,我姓白玉,单名一个烟字。若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