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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一道傲然身影乍现。
步逍遥单手提着梅隐香,自黑龙头顶飞身而下。他看了一眼李八卦,然后收回目光,毫无温度看向戏台。
眼见云羽凰奄奄一息,全身中毒,凤凰血再不能用。
滔天怒火席卷了他,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梅隐香,你的命到此为止。”
“梅梅隐香!”见梅隐香被步逍遥扣住命门,云羽凰气急攻心,“哇”一声喷出满地的乌血,“对、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你为何”这边,眼见云羽凰已然奄奄一息,全身中毒,梅隐香更是心如刀割,终是不忍苛责她,只疼惜道,“你为何不懂得爱惜自己,既是不忍伤他,为何对自己偏又能这般残忍?”
“我不是为了他。”云羽凰摇头,放开孟洵爬向梅隐香,“我我若是你不嫌弃黄泉路上我我愿陪着你呕!”
“从来只有你嫌我。”梅隐香摇头,再看不见其他,只温柔注视着云羽凰。
咔嚓。
语音一落,他的脖颈被步逍遥掐断,彻底没了气息。
云羽凰看着咽气的梅隐香,微微一笑,缓缓合上眼:“那我来陪你了。”
“呵,以为本尊会让你们死得那么容易?”步逍遥冷笑一声,掌心生出一团黑雾,竟是要把他们的灵识撕碎。
“不要!”千钧一发之时,李八卦总算冲破了定身咒,她急急出声,几个箭步窜上戏台,“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既然已经以命偿还了,就绕过他们的灵识吧,反正也再不能投胎转世。”
待她说完,步逍遥目光复杂地看向她。须臾,他掌心的黑雾一点点消散,他道:“有时候,我真是”
真是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低低轻笑一声:“到如今盘古之力于我也再无用处。既是如此,便让你开心一些。”
步逍遥说话间,一道蓝光自他袖中飞向孟洵的额间,充盈的神力回归,欢畅地在四肢游走。
不多会儿,孟洵一片漆黑的视野出现一丝隐约的光亮,渐渐的,他看到了月色,看到了湖水,看到了一闪一闪的荷花灯,以及一张颜若朝华,似曾相识的脸。
是
长大后的八卦!
“大师兄,你的眼睛!”李八卦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盯着孟洵再次恢复神采的双眸,胡乱指着她的鼻子,“大师兄,你能看见我吗,能看到我的鼻子吗?”
“能,能看到。”孟洵点头。
随即,他看向步逍遥:“你为何把盘古神力还我?”他总感觉理由不会是步逍遥所言的那么简单。
“本尊之前说了,如今盘古神力对我毫无用处,不如还你让小甜果开心一下。”步逍遥说着手一扬,凭空取下一把羽扇轻摇,“不过神力虽是你的,但也是本尊从张友人手里抢回来的,某个小白眼狼连句谢谢都不肯说,是不是过分了?”
“我要说的!只是大师兄眼睛能看见了太激动,现在就说!谢谢逍遥哥哥!”李八卦马上接茬,还从腰包里翻啊翻,最后只翻出一个干桂圆的壳,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桂圆吃完了,下次我一定给你留!”
下次?
步逍遥一时恍惚,等再回神,他又恢复如常,薄唇微勾:“那你可要少吃一些给我留着,下次,不会太远。”
“嗯嗯!”李八卦点头如捣蒜,“逍遥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备好的!除了干桂圆,别的也会给你留!”
“说得我都有点期待了。好了,无上幻境已破,我也不打扰你们师兄妹叙旧了,下次见。”说完,步逍遥摇着羽扇一步一步走向天际,乘着黑龙飞出幻境。
他走后不久,因为施法的云羽凰消失,无上幻境轰然倒塌。
一阵红光闪过,李八卦马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不是在湖中水榭,而是躺在马车的软榻上,旁边的池慧睡得正香。
回来了?
还是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那步逍遥是真的把盘古之力还给孟洵,孟洵的眼睛是真的恢复光明了吗?!
想着李八卦连道鞋都来不及穿,只着袜子就迫不及待下了塌,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不远处,孟洵静静站着和池砚说着什么,因为侧着身,看不清他眼睛现在到底是好是坏。
唯恐一切是梦,李八卦不敢过去打破,紧张不已站在原地,手紧紧抓着衣角,犹豫又犹豫,终于壮着胆子,哑着嗓子,细若蚊声喊了声:“大、大师兄”
几乎是瞬间,孟洵和池砚一齐往她的方向看来,孟洵眸光微闪,薄唇上扬温柔弧度,道:“我们八卦,比小时候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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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盘古神力回到孟洵身上那一刻;玉帝也有了感应。
他站在莲池边;修长如竹的手轻轻拈着鱼食;片刻;撒了几粒下去。顿时;莲池里的鱼都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抢夺着鱼食。
唯有一尾青鱼静静停在莲叶旁;正是无为。
“步逍遥当初煞费心机从本座手里夺去盘古神力,如今竟然轻易还回去,你猜;是为了谁呢?”玉帝微笑,心情很是愉悦。
无为摇头,荡起一圈一圈的水纹。
“啊;这么简单的答案都猜不到吗?”玉帝轻笑一声;手一挥,又撒下一片鱼食;“自然是为了可爱的小八卦。”
八卦?!
无为心头一跳。
“没错;是她。”玉帝继续道;“步逍遥炼制不成万血凝;盘古之力于他再无用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小八卦感谢她。”
“主子,万血凝是何物?”无为开口。
“万血凝乃补天补地的奇物。”玉帝解释。
无为思忖片刻,问:“那步逍遥炼制此物又是为何?”
玉帝道:“融合完整盘古神力补死亡之脉。”
无为不知道死亡之脉是什么;踌蹴了一会儿;他问:“主子,步逍遥补死亡之脉是为了李八卦?”
玉帝笑而不语,只淡淡道:“既然步逍遥如此慷慨大方,本座也应好好奖赏他一番,你现在就下凡替本座送他一份大礼罢。”
大礼?
无为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不知主子要属下送什么礼给他?”
“明日他不是要率领魔界那些虾兵蟹将来攻打天宫吗?”玉帝低垂着眼眸,一抹狠厉自眸底闪过,斩钉截铁道,“那便让他有来无回。”
无为想了想:“主子要属下在他攻打天宫前杀了他?”
“你杀他?”玉帝嗤笑一声,“本座尚且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你,难道是想用意念杀死他?”
无为化为人身,恭敬跪在玉帝面前:“属下愚钝。”
“世上众生皆愚昧,本座又岂会怪罪你?”玉帝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感叹道,“当初本座捡到你时,才是丁点儿的小虾米,没想转瞬你便长那么大了。”
无为是在家乡发洪水的时被玉帝捡到的。
他本是太白湖里一尾自由自在的小青鱼,被洪水冲上岸后,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再回不去湖里,濒临死亡之际,视线里是一双绣着金线的靴子。
接着,一双修长如竹的手托起他,他听到男子低沉带笑的声音:“小家伙,你想不想活下去?”
活?
那时的他并不懂何谓“活”,只眨巴着鱼眼睛,懵懂着摆了摆鱼尾巴。
“也罢,看在今日本座今日心情不错的份上,姑且发一次善心,救你一命。”顿了顿,男子又轻笑一声,“呵,善心?真是久违的东西。”
语落,一阵金光闪过,无为就陷入一片金灿灿的华光里,待再次回神,已然身在一池仙气四溢的莲花池中。
后来他才知,原来救命恩人是玉帝。
从过去回神,他再次恭敬颔首:“属下听凭主人差遣。”
“乖。”玉帝满意收回手,手背一翻,掌心赫然出现一枚金光闪闪的钉子,“你马上下界,在明日酉时三刻,把这枚诛神钉刺入李八卦眉心。”
什么?!
无为大惊:“主子,您的意思是”
“本座虽在她身上种下噬食蛊,然毁去的不过是她修成的肉体凡胎,要想彻底杀她,必须用诛神钉灭掉她的本源火。”玉帝双眸微眯,“只要本源火一灭,她必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睡梦中,李八卦蓦地睁开眼。
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萦绕着隐隐的黑气,头好疼她爬起来,单手撑住太阳穴晃了晃头,只觉得似乎有东西在啃咬她的脑子一样。
一下又一下,咔嚓,咔嚓
突然,一股剧烈的倦意袭来,李八卦打了个哈欠,双眼一闭就倒了下去。不多会儿,那抹黑雾从她嘴里爬出来。
它在李八卦脸颊跳了跳,李八卦没有反应。又扯了扯她的眼睫,一扯掉了好几根,她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不行,不能掉以轻心,这死丫头古灵精怪的,为了完成主人的任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黑雾想了半晌,依然觉得不放心,再次顺着李八卦的嘴巴爬了进去,想要试着控制她行动一次看看。
它一爬进去,李八卦的手指登时动了动,悠悠醒转。
眼帘掀开,眸底已经满是黑气,死气沉沉的毫无焦点。不多会儿,她面无表情下榻,光着一双脚往屋外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哒,哒,哒。
迟缓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响,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走到尽头的房间,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薄唇微微翕动,发出毫无感情的声音:“开门,开门,开门”
池慧睡得正香,隐约听到李八卦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着眼睛披衣下榻,穿好鞋子去开门。
门打开,看到月色下面色苍白如纸的李八卦,她心头一跳,急忙问:“八卦,你怎么了?还有”说着她无意瞥到她的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怎么不穿鞋?”
八卦?
谁是八卦?
李八卦的眸底闪过一丝迷茫,须臾黑气散去,一个激灵,她登时清醒,瞠目结舌地看着池慧:“小慧子,你怎么在我房间?”
“你房间?”池慧咂舌,“这是我的房间啊。”
是吗?
李八卦挠了挠头,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打量着四处惊诧道:“咦,真的是你的房间!奇怪,我不是在我的房间睡觉吗,怎么会到你房间来了?”
这
池慧摸着下巴,仔细端详着李八卦,不多会儿,她一拍脑门,激动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李八卦眼巴巴看着她。
“梦行症。”池慧肯定道,“梦行症是睡梦中无意识完成一些动作,有时候是上房揭瓦,有时候是下河摸虾,还有时候,就是你这样在外四处游荡。”
李八卦一脸迷茫:“炉子也会生病吗?”
“你是炉子时肯定只会生锈了,如今修成肉身,当然会生病。”池慧一脸严肃,“这是很严重的病,走吧,让花道长瞧瞧。”
于是,正在屋内梳妆的花无邪被当场撞破。
池慧:“额,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不管我的事”
李八卦:“哇!!!三师兄,你真美!果然你自己挑的,比我给你选的那些衣裳好看多啦!”
花无邪:“”
空气凝固一霎,花无邪恢复如常,他一身红裙珠钗,环佩叮当走至案几旁倒了一杯清茶,轻呷一口:“深更半夜,找我何事?”
“事情是这样的。”李八卦说着几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三师兄,不好了,我得了很严重重病,很快要死了。”
“重病?我瞧瞧。”闻言花无邪立即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诊脉,不一会儿,他面无表情道:“脉象平稳,只是有些上火,继续少食荤腥即可。”
什么?上火!
李八卦摇头:“不是啊,小慧子说我是梦行症。”
花无邪笃定:“我花间圣手诊脉从不出错,除了上火,你绝无其他病症。”
“不可能不是啊,她刚刚的行为分明是梦行症!否则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光着脚在走廊上乱走啊?”池慧疑惑道。
这时住在花无邪左右的孟洵和池砚听到动静,都开门走了出来。听到李八卦光着脚,池砚又默默退回房。
孟洵弯身探了探李八卦的额头,眉心微微拢起:“有些凉,是不是又踢被子了?”
“”李八卦心虚地点头,“睡觉的时候有点热,我一不小心就踢了踢被子然后它就自己掉下去了,我又睡着了,没有捡”
花无邪:“”
池慧:“懒死你得了!”
孟洵严肃摇头:“下次不许这样了,你最近身子不好,要是再受凉,是不是还想喝药?”
“不不不!”听到喝药两个字,李八卦一把捂住嘴,摇头似拨浪鼓,她真是怕死了那些药,苦得要命。
“那下次还乱踢被子吗?”
“不了。”
“还开窗户睡觉吗?”
“也不了。”顿了顿,她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所以大师兄,这次我就不喝药了吧?”
孟洵冷酷摇头:“良药苦口。”
“大师兄你说话不算数,我都已经保证下次再也不乱踢被子,不开窗户睡觉了!”
“那是下次。”
“”李八卦吸了吸鼻子,“好吧,那可不可以申请一包洁粉梅片雪花糖?不然我太可怜了,连喝那么久的苦药,嘴巴都比苦瓜还苦了。”
孟洵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好,我现在去给你熬药,等天亮再去给你雪花糖,两包如何?”
“好!”李八卦猛点头,真诚无比道,“不过如果你一定要买三、四、五、六包什么的,我也不嫌多。”
孟洵:“我去熬药。”
等孟洵去熬药没一会儿,池砚走了进来,把绣花鞋放到李八卦脚边,轻声道:“地板凉,先穿上。”
李八卦低头一看,是一双青色天丝的绣花鞋,鞋面绣的样式很是精致秀雅,漂亮得不得了,她眼前一亮,问:“池二师兄,这鞋哪里来的?真好看。”
哪里来的?
池砚沉默了,这绣花鞋是在花灯会那日,他去给李八卦买吃食时看见的。
他长睫微颤:“捡的。”
捡的?!
一时间,花无邪和池慧都一脸的不忍直视,一个去铜镜前继续挑选合适的胭脂水粉,一个盘腿坐在凳子上,咔嚓咔嚓吃着糕点。
李八卦也是嘴巴长得老大,呆呆看着池砚,他的这个借口从她小时候用到现在,都不带换的吗?
小时候是捡到鼓里面藏着药膏的拨浪鼓,等她长大,则是捡如此精致漂亮的绣花鞋。
池砚见李八卦直愣愣瞧着他,道:“不喜欢?”
“啊,不不不,喜欢的!”李八卦回神,从百宝袋里翻出毛巾擦干净脚底板,然后把脚塞进绣花鞋,不大不小,软软的,特别舒服。
她把脚伸到池砚面前,扬起脸眼巴巴瞧着池砚,期待问:“好看吗?”
深邃的眸底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池砚颔首:“好看。”
“那你以后多给我‘捡’绣花鞋回来吧。”李八卦手握拳抵在唇边,眼神四处乱飘,“当然你‘捡’其他的我也喜欢。”
池砚静静看着她,薄唇微微勾起:“好。”
翌日一行人继续上路。
一路上,李八卦口渴得不行,像是几百年没喝过水一般,从早上到下午,五个羊皮大水囊的水都被她喝光了,可她还是嚷着口渴。
不得已,孟洵,池砚和花无邪兵分三路去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