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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池砚刚把蓝光灌入孟洵头顶,就从四面散发出来,他眸光一沉,掌心冒出的灵力更甚,竟是要把全部灵力灌进去。
这时,李八卦余光瞥到他的胸口,她磕磕巴巴道:“二师兄,你”
池砚虚弱摇头:“我没事,别出声。”
“你”李八卦泪珠扑簌簌掉,她不知道她现在能做什么,她什么都不会,她没有一点用,只能抬起袖子,轻轻给池砚擦掉额头的虚汗。
然则池砚的灵力泥牛入海,孟洵依然一动不动,毫无起色,反倒是他,越来越虚弱。
怎么办,怎么办?
到底她能做什么?
她,一定要做什么!她,要保护她喜欢的人!大师兄是,二师兄也是!
李八卦用力握着拳头,修剪圆滑的指甲重重潜入掌心,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就在这时,她胸口倏地剧烈痛疼起来,玄鳞九头蛇的内丹从她口中飞出。
而她掌心也同时冒出三道妖灵,一红,一绿,一篮,萦绕在内丹周围,下一瞬,一道强光发出,内丹妖灵竟然合二为一,汇聚成一颗红红的东西。
她嘴巴微张:“这是什么?”
“七窍玲珑心。”熟悉的声音响起,太上老君和须菩提祖师缓步而入。不想见面先输一招,太上老君只激动着,悄悄瞥了一眼李八卦,轻咳一声。
没想到李八卦连看都没看他,一拍脑门:“心?!那大师兄少一颗心,是不是给他装上就能活过来?”
怎么回事?!
他家小八卦没看到他?!还是懒得搭理他!
太上老君气得胡子上翘,重重咳了声,没好气道:“是这个理,不仅能活过来,还再不用转世轮回,虽然没了盘古神力,但总归是完整的人。倒是李八卦,你看看你自己,没了玄鳞九头蛇的内丹,半个身子都是炉子了。”
闻言李八卦低头,果然她半个身子都变回炉子,仅上半身还是人身,她想起池砚告诉她,她先前昏迷是因为要变回真身,但因着玄鳞九头蛇内丹的缘故,暂时还能维持住人身。
看来她快变回八卦炉了。
唔,老君也找来了,她要回八景宫了吧。
不过真好,她不是一无是处的李八卦,她能救她的大师兄,还能救她的二师兄!
须菩提祖师继续道:“所以这颗心你若是自用,就能保住”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眼见李八卦毫不迟疑取下七窍玲珑心放进孟洵胸口,他拂尘一扫,有些羡慕太上老君,“没想到,你这只铁公鸡能养出那么好的孙女。”
太上老君斜了他一眼,笑得满脸褶子:“那是,我家八卦哪哪都好。”顿了顿,他冷笑一声,“铁公鸡?须菩提,刚才没打够,还想继续是吗?”
很快,七窍玲珑心逐渐隐入孟洵胸口,而李八卦则飞速变回八卦炉,从此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修人身了。
也许一千年,又也许是一万年。
她缓缓合上眼睛,在陷入黑暗时,一抹香甜在口里蔓延,以及一道温柔得不得了声音在耳畔响起:“八卦,下次回来,师兄亲手给你做单笼金乳酥。”
唔,好呀。
只是哪个师兄呢?大师兄,八师兄,十一师兄,还是二师兄?
同一时间,魔界。
步逍遥心口一窒,水晶杯里的葡萄酒擦过嘴角洒到地上,他恍惚了一会儿,倏地大笑起来,连肩膀都在颤动。
“原来是我的小甜果要长大了呀,真是”他一口饮尽葡萄酒,轻笑一声,“恭候多时。”
099()
099
六百六十六年后。
又逢初春;蓬瀛仙洲的乐游山一派鸟语花香;漫山都是红云朵朵的杏花树;连空气都泛着淡淡的花香。
远远望去;宛若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两列排着的队伍密密麻麻;从山顶蜿蜒到山脚;一眼瞧不到尽头;队伍欢声笑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队是为烧香祈福;一队是来应征厨房帮工。
“凤凰鹤灵观。”烧香祈福的队伍末尾,一个大婶念出高耸山石刻着的烫金大字。忐忑问,“这道观果真有传闻的那么灵?我想替我家闺女求个姻缘。”
“外乡来的吧。”站在应征厨房帮工队伍的大婶看了她一眼;“鹤灵观的玄虚观主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听我家曾远远见过他一面的那口子说;玄虚道长鹤发童颜,仙气飘飘;只差没立地飞升了;你说灵不灵?”
“对对对。”又一个阿婆回头;感激道;“去年我儿从山崖摔下来;看了方圆百里的大夫都说没救;让准备后事。后来遇到玄虚观主的徒弟翠儿姑娘,不仅一帖灵药治好我儿的伤,甚至身子骨都比以前硬朗不少。”
“玄虚观主?”突然;一道似玉珠落进玉盘的清脆声音好奇问;“婆婆,请问鹤灵观的观主不是须菩提祖师吗?”
“须菩提祖师?”阿婆摇头,一脸茫然,“没听过。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唔。”清脆声音顿了顿,低声嘀咕了一句,“蓬瀛仙洲,乐游山,凤凰鹤灵观,没走错呀。”
“你”阿婆还要在说什么,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声响起。旋即,议论声四起。
“快看快看,那是谁家的姑娘啊,长得比画出来的还好看啊。”
“什么姑娘,分明是天仙下凡!瞧瞧她的睫毛,眼睛,鼻子,嘴巴,唉哟,还有脸蛋,比抹鹅蛋粉还白净透亮!”
“不不不,我觉得她可比庙里的仙女漂亮多了。”
“啧,她的脸肯定涂脂抹粉了!我听说,京城有家粉妆铺,连宫里娘娘都用她家的鹅蛋粉,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不然你们真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反正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没见过。”
“现在不就见着了?老李啊,你也别羡慕嫉妒抹黑了,人家小姑娘,唉,天仙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我还没看够啊喂!”
“哇,看来刚刚真是天仙下凡啊!”
“了不得了不得。”最先发问的外地大婶顿时喜上眉梢,“这鹤灵观连天仙都光顾,肯定灵!这回闺女妥妥能嫁出去了!”
与外地大婶的喜悦不同,此时的大罗天玄都洞愁云密布,金角和银角抬起比泰山还重的脚一步一步往太上老君的静室挪。
很快,静室到了。
金角看了眼刚刚重金翻修装潢的静室,捏着所剩无几的钱袋,可怜巴巴地拉着银角的袖口:“银角,呜呜,你去吧,我真的没钱扣了。”
银角没好气扯回他的袖口,也翻出空空如也的钱袋晃了晃:“呵呵,你以为我还有钱扣?坦白告诉你吧,我明年的工钱,也被老君提前扣完了!”
金角:“其实我”
银角:“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听着烦。”
“已经扣到三年后了。”金角嘿嘿一笑,勾住银角的胳膊,“本来有点小小的愧疚,如今听你一说,我决定原谅自己。”
银角:“”还是不要原谅吧?
“门外何人?”这时,太上老君的声音乍然响起,一听就是刚刚睡醒,慵懒中带着几丝心满意足。
就是现在!
银角抓住机会,回禀道:“回道祖,是银角。”
“哦,银角啊。”太上老君手指一勾,被甩得左右各一只的十方鞋自发飞到他脚上,他满意捋捋白胡,起身倒一杯香茶,优哉游哉呷上一口,“何事?”
“八卦她”银角斟酌着用词,“趁我和金角打扫丹房时,踩着不知何时和三太子借的风火轮,溜走了。”
“什么?!刚刚才修成人身,她就”太上老君手一晃,茶杯里的香茶洒到手背,可他顾不上擦干净,一个闪身瞬移到藏宝瓶前。
价值千金的大慈大悲玉净瓶!
他松第一口气,还在。
价值万两的八荒地合天地囊!
他松第二口气,还在。
还未定价的高等法宝一动乾坤龙尾镯!
他松第三口气,也还在。
一阵窸窣,太上老君检查完毕,藏宝瓶内法器珍宝悉数尽在。他当即又瞬移到紫木鎏金柜。
用一根白胡须想都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李八卦不会两手空空逃家。
作孽啊!
败家啊!
气人啊!
然半盏茶后,太上老君数着一瓶不少的灵丹仙药,感动得老泪纵横:“我的八卦啊,你可算懂事了!也不枉爷爷带你在人间游历六百多年,花光血汗钱给你吃香喝辣,大补特补,助你再次修成人身。”
闻言,一直竖着耳朵静听屋内动静的银角噎了噎,犹豫片刻,他还是吞吞吐吐打断太上老君不切实际的臆想:“道祖,其实”
太上老君:“说话不要吞吞吐吐,扣工钱!”
“其实八卦把库房搬空了。”银角一字不停顿,“甚至道祖前日新添的纯金置物架,都一起打包了。”
下一刻,一声悲恸动九霄。
“李八卦,你个败家炉子!”
哗啦。
一树杏花被震得微微颤了颤,似开未开的花朵似细雨一般飘落,洒了蹲在树下埋东西的李八卦满身。
她挖了一个大大的坑,把法器从百宝袋里一一拿出来包好,依次放进土坑:“千叶追魂伞,挺漂亮的,给五师姐。夺命鸳鸯衩,唔,十师姐喜欢绣鸳鸯,给她。削魂剐骨蚕丝刃,十二师兄可以拿去杀山鸡。八合天荒棍,嗯,八师兄的玉如意太脆弱,给他这个防身,然后”
等她埋好给鹤灵观上上下下上百号人的见面礼,这才拍拍手起身。手干净后,她又从百宝袋掏出一个金蚕丝袋子,打开选了半晌,终于选中一张满意的面皮覆到脸上,左捏一下,右捏一下,和她面部完美贴合。
那是一张朴实无华的农家姑娘脸,是她和太上老君在人间游历时,精心炼制出来的面皮之一。
没特色,淳朴,泯然众人矣,一看就是单纯无害的路人,绝对适合在厨房打杂。
而且。
这次再无人能看破她的真身,哪怕是开天眼的池砚也不行,毕竟人/皮面具是她和老君新炼制的法宝,加了特殊的材料,要是能被识破,以后如何向三界推销。
咚,咚,咚。
这时,山顶的鹤灵观传来阵阵清脆悠远的钟声。
厨房招帮工,开始了。
因为应征的人太多,轮到李八卦时,已是斜阳西下,隔着影影绰绰的人影,她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池砚。
不远处,隐约可见池砚一身白色道袍,束发盘髻,顶髻别着枝精致玉簪,不苟言笑坐于案桌前。
一如六百六十六年前,初见时的模样。
怎么回事?!
李八卦当即惊得双目瞪圆,不是吧,池罚抄竟然被贬了!从高高在上的戒律堂首座,变成了厨房招工后勤!
她这次修成的人身,是人间十六、七岁的少女,不用踮脚就一览众山小,像一截水灵的水葱鹤立人群。
池砚一抬眸,就看到队伍末尾,一个清瘦高挑的少女瞪圆眼睛,一脸愕然盯着他。他眸光一凝,颔首笔尖微动,宣纸上最后一个名字,马小花被划掉。
然而下一刻,他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见状,旁边的小道长讶异问:“师伯,您怎么了?”
回来了。
他再次抬眸,穿过层层叠叠的人海,凝视着头顶八卦炉元神的少女,指尖扫过马小花三字,上面的划痕顷刻间消失不见。
咯噔。
李八卦心口一跳,刚刚修出来的新鲜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池罚抄为什么盯着她看!难道认出她了?
不会吧,她炼制的人/皮面具,可是连月老都没认出来呢。
前一段时日,月老又要写情劫剧本,拉着有三只眼睛的二郎神杨戬来找老君诉苦,老君为了试一下人/皮面具的效用,让金角覆上他的人/皮面具假扮他。
果然直到月老诉苦完毕,又和杨戬一起心满意足离开,都没发现其实听他一晚上苦水的,是委屈不已的金角。
既然杨戬的天眼认不出来,那池砚也不可能认出她的!唔,大概只是被她的额,淳朴善良的面容所震撼。
接下来无一例外,众人皆被池砚否决。
最后只剩下李八卦。池砚没有抬眸,翻阅着她排队时填的应征表,问:“马小花?年方十七?”
李八卦脸不红气不喘:“嗯。”
池砚又问:“家住马家镇马家湾马家村?”
李八卦眼睛一眨不眨:“嗯。”
池砚面色不变,继续问:“上有六位长辈要孝敬,下有八个弟妹要抚养?”
难道修仙者年纪大了,也会如同凡人那般喋喋不休?
李八卦想着,点头:“嗯。”
池砚微微颔首,起身离开:“你被录用了。”
一时间,周围的小道士都面面相觑,不试厨艺,也要考考手脚麻不麻利吧?!如此简单,过了?!
李八卦也是一头雾水。虽然在人间游历的六百多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炉子,但还是见识了不少。
一般招工,不是要考考手艺什么的吗?
池砚停住脚步,回头静静看她一眼:“跟上。”
“啊?哦哦。”李八卦一个激灵回神,依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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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无论是莲池喂鱼;还是打扫落花的道士;远远瞧见池砚带着一个农家少女缓步而来;皆停住手中活计;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尤其是一个入门十年的小道士;更是惊得手中簸箕掉进莲池;鱼食打翻飘满池面,引得四面八方的锦鲤全部涌来争相抢食。
那个从未笑过,只要游历回观;就一定去后厨招帮工的师公终于招到一个厨房帮工了?!
“无净,发什么呆?”这时,一道威严声音传来;无净吓了大跳;回头就见他师父御剑而来,静落荷叶之上。
正是已然成年的圆空。
“师父;您瞧!”无净激动不已;“师公总算招到帮工了!”
帮工?
圆空眸色微沉;自三百年前池砚收他为徒;他就越发喜怒不形于色;成为鹤灵观第二个执法无情、无私的戒律堂首座。
他顺着无净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神情放松,心情愉悦的池砚。虽然旁人看来,池砚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淡漠脸;可他知道;自小师叔仙逝,师父从未如此开心过。
他还记得那日在东海龙宫,小师叔刚化为一个火炉,师父就口吐鲜血,当场昏迷。一睡,三百六十六年。
如今,为何?
他又往旁边瞧去,入目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女,面容蜡黄,朴实无华,只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比,宛若两泓清泉,从里到外透着干净,和她的脸实在不搭。
那双眼睛
圆空一时恍惚,仿佛又回到月下的莲池居,背挎小篮子的胖团子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一脸兴趣盅然问他:“小师侄,里面怎么了?”
是小师叔吗?!
可容貌完全不一样,会是她吗?
另一边,李八卦也悄悄打量着四周,疑惑渐起,明明还是鹤灵观,可一个眼熟的人都没有,除了池砚,其余人她都没见过。
其他人呢?
难道都下山游历了?
她纳闷地想,如此低头冥想一路,很快到了一座偏僻安静的院落。
只见不大不小的院内种有一片瓜田,因为是用法术养着,明明初春,绿油油的田内却已经卧满白白胖胖的玉菇甜瓜。
飘了满园的清甜。
不远处,门前种有两棵果树,一棵枇杷,一棵石榴,依然是法术滋养着,挂满又大又圆的金黄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