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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微微颔首,并不言语。步逍遥似是料到了,轻笑一声:“你放心,在查清你身份之前,我不会同你动手。我来,不过想问池道长两句话。”
池砚开口:“请。”
“第一句。”步逍遥漫不经心地伸出一个手指,“魔宫有一面水月镜,照一下,可看人前世今生的容貌,可听过?”
池砚道:“听过。”
“第二句。”步逍遥收回手指,眸底红光闪过,“我用水月镜看到小甜果长大后的模样,你又知不知道?”
池砚眉心微皱:“不知。”
“那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步逍遥眨了眨眼睛,声音忽而低沉,“你是不是应该用一个秘密来交换呢?”
步逍遥的声音似是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人不自觉想要入睡。
但池砚却一动不动,眼神清明:“不知前辈想听什么秘密?”
“啊,果然这个程度的摄心不管用呀。”步逍遥笑吟吟的,歪头道,“那我直接问了,池道长,你的师兄到底是谁呀?”不待回答,他又继续,“我查探到一点儿消息,啧啧,看上他的人可真不少,你真不考虑与我合作?”
池砚淡淡迎上他的目光:“多谢前辈,师兄之事,他自会定夺。”
“也就是拒绝我了。”步逍遥摇头,唇角勾起,“哎呀呀,真难过,算了,强扭的瓜不甜,那告辞了,池道长。”
说完,一阵龙吟,黑龙匍匐到他脚下,他踏上去,随即御龙乘风而去,只留下一句:“转告你师兄,诸事小心哦,狗看见肉包子,可比狼还狠。”
“二师兄,你在发什么呆呀?咬一口尝尝,很甜的!”倏地,李八卦的催促声响起,池砚回神,接过,咬了一口。
“嗯。”
“甜吗?”
“嗯。”
“那我再摘一个给你!”
“嗯。”
“不,还是两个!”
“嗯。”
半盏茶后,李八卦在瓜田里摘了两个皮薄汁多的玉菇甜瓜递给池砚,池砚默默接过,静静看了她一眼。
又想起步逍遥的话。
长大的样子。
长大吗
等池砚离开,李八卦这才抱起她之前放在瓜田里的四个瓜,哼着小曲,撒着脚丫子往外跑。
啪嗒。
路过一棵海荔枝树时,一个紫红的海荔枝皮掉到李八卦头顶,滚了几圈,顺着她脸颊落到地面。
接着噼里啪啦的海荔枝皮掉下来,海荔枝和陆地的荔枝一样,只是没有果核,剥开果皮就是一团晶莹的果肉,因此汁水更多,糊了李八卦一脸黏糊糊的荔汁。
咦,这是什么?!
她一脸茫然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红红的小山峰。不,确切说,是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胖女人。
女人过于肥胖的身躯蹲在交错的树枝上,被枝丫挤成一个大大的肉球,连带着树枝都压弯不少。她一边哭,一边驾轻就熟地摘海荔枝,剥皮,塞到嘴里。
不多会儿,地上就积了一堆海荔枝的果皮。
李八卦呆呆看着女人,震惊得嘴巴长得老大。
这吃法,一定很爽吧!
须臾,女人总算注意到她了,她先是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然后一脸护食地抱住海荔枝树,小小声道:“这些都是我的!不许抢!”
李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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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还是李八卦先开口:“大姐姐;树枝好像快断了。”
咔嚓。
她话音一落;女人蹲着的、约莫小手臂粗的树枝当即应声裂开;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像崩塌的小山般摔了下来。
唔;很痛吧;虽然这个大姐姐身上的肉很多,但那么高摔下来,还是会痛。
救她吧!
李八卦想着;灵活往后退了几步,上下嘴皮一翻,咒语一出;挂在脖间的树玲珑瞬间发出耀眼绿光;自红绳脱落,“砰”一声;变成一片碧玉盘似的树叶。
在女人落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树玲珑飘过去;稳稳当当垫在她身下;不过许是她太胖;树玲珑还是轻微颤了颤。
一切尘埃落定。
李八卦微微弯身;双手撑着膝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女人。
她这才看清女人的长相。
女人虽然胖;可脸却很小;五官长得极为精致。一双大大的眼睛,宛若一对明亮的黑宝石,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庞,笔直秀挺的鼻梁勾勒出一个优美顺畅的弧度,略厚的红唇沾着海荔枝的果汁,红艳而有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尤其黑发红衣,更是衬得她肌肤白里透红,像一个
唔,像什么呢?
李八卦想了片刻,眼前一亮,对,像刚刚成熟的水蜜桃!不过是一个被阳光暴晒,焉巴巴的水蜜桃。
她歪着头,问:“大姐姐,你怎么啦?”
女人嘴里还包着几颗海荔枝,两边脸颊鼓鼓的,闻言她几口咽下海荔枝,一咕噜从树玲珑上爬起来。
她下巴微扬,指着树玲珑,哑着声音道:“这树叶是你的?”
李八卦眨了眨眼睛:“是的。”
女人手里还抓着一根拽下来的树枝,上面缀满了紫红大颗的海荔枝,她想了想,先是拔了一颗,然后再一颗
最后,她索性把整根树枝递给李八卦,吸了吸鼻子:“谢了。”
李八卦摇头:“举手之劳,大姐姐不用客气。”犹豫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问,“大姐姐,你是十一、明舟师兄的二姐姐吗?”
如果她没猜错,面前的女人是东海二公主,明舟的二姐,龙叶。因为她穿的大红衣裳,和那时花无邪他们假扮新娘时穿的喜服差不多
今天穿新娘喜服的,只有大婚的龙叶了。
“没错,我是舟儿的二姐,龙叶。”龙叶点头,“你是舟儿的师妹?”
“嗯。”李八卦笑得眼眸弯弯,“我叫李八卦,大姐姐你可以喊我八卦。”
咚咚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喜庆的击鼓声,龙叶脸色一下变了,有欣喜,有激动,更多的却是悲伤,彷徨和不安。
静默片刻,她突然弯身凑到李八卦面前,平视着她,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眸里流动着璀璨的流光。
“小八卦,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李八卦没有犹豫:“嗯嗯。”
龙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一字一顿问:“假如你受伤掉进水里,快死掉的时候,有一个人游过来救了你,你会很感激她吗?”
如果她掉到水里
不不不!
李八卦忙不迭摇头,把那个可怕的画面摇出脑海,斩钉截铁道:“不是很感激,而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感激!”
龙叶沉默了,又问:“如果那个人长得不好看呢?”顿了顿,补了句,“比如我这样的。”
李八卦不解地挠挠头,她觉得龙叶很好看呀,不过她既然这样问她诚实道:“不好看也感激的,我可怕水啦。”
“是啊,他也很怕水的。”龙叶轻轻笑了笑,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悄悄掐了掐掌心,“最后一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微的颤抖,“那是不是这个人提的要求,你都会答应呢?”
“当然呀。”李八卦笃定点头,“玄虚师叔教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水之恩!”
果然是这样。
龙叶鼻头酸得不行,她赶紧深呼吸几口气,这才没有哭出来,之前一个人还能哭一哭,现在有小姑娘瞧着,她可不能没出息。
不就是一个泰炳,她不要就是!
不难过,不难过,她一点儿也不难过!
“呜呜,还是难过!”转眼,龙叶就像一座小山压下来,紧紧搂住李八卦,边哭边嚎,“小八卦,这是我们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哭了,呜呜呜,泰炳,你这个王八蛋,呜呜,泰炳!”
李八卦:“嗯,不告诉。”
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龙叶终于哭痛快了,她脸上的精致妆容,已经被泪水冲刷得一脸红红白白黑黑。
她也不介意,在袖口翻了翻,没有翻到手绢,干脆用喜服的袖口胡乱抹了巴脸,磨着一口银牙:“反正她要来抢亲。这喜服不过走个过场,脏了不可惜,一会儿烧掉!”
“抢亲是什么?”李八卦一脸的懵懂。
“就是”龙叶放开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一个人要来带走她喜欢的人,而她喜欢的人,也在等着她来带走他。”
龙叶一会儿她,一会儿他,把李八卦都绕糊涂了,她摇摇头:“不懂。”
“等你长大就懂了。”龙叶摸了摸她的头,露出自从知晓婚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不过小八卦那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窸窣窸窣。
很快,果园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声焦急,却又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二公主,二公主,您快出来吧!大婚马上开始了!您别吓奴婢,二公主,二公主。”
正是龙叶贴身婢女,小海带的声音。
龙叶放开李八卦,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喜服,嘴巴一张,声音响彻果园:“小海带,别找了,我在果园吃海荔枝!”
小海带:“”
李八卦抱着玉菇甜瓜回到凉亭,已经换好太子装的明舟正来接他们去大殿。
东海龙宫富得流油,自然是极尽奢华。不说明舟那套一万绣娘花一个月绣出来的金丝龙袍,单他头戴的冠冕就共有十二旒,每旒贯珍珠十二颗,全是上等的海珍珠。
每一颗,大概能买一座小城池吧。
元清砸吧着嘴:“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明小子穿上龙袍,还真像一个太子。”
花无邪勾了勾嘴角,在他头顶敲了个爆栗,凤眸微微眯着,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他本就是龙太子。
元清做了个鬼脸,嘿嘿一笑:“三师兄,你真打算不离东海不开口?”
花无邪点头,然后委屈巴巴看向孟洵和李八卦,凤眸一眨一眨,泫然欲泣:你们两个坏人!
“母后和几位姐姐一定要我穿。”明舟不自在扯了扯金灿灿的袖口,沮丧不已,“我还是喜欢咱们观的道袍。”
一说起来,他就想哭。
因为他不想脱下道袍,他大姐和三姐就一左一右驾着他,然后四姐和五姐帮他换衣服,才脱外袍。
就听咔嚓一声。
外袍应声裂成两块
四公主龙棋眨了眨眼睛:“哇,小弟,你们的衣裳布料也太次了!怎么那么穷?!不如让父王捐几万两给鹤灵观,当做置衣费。”
五公主龙书附和:“是的,不如再多捐几十万,顺便翻修一下鹤灵观,上次送小弟去的时候,我瞧着可破可旧了,万万不能委屈咱们小弟。”
于是四个公主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捐的钱也从几万,几十万飙升到几百万,恨不能把乐游山都铲平,另移一座山过去。
呜呜。
他只想他的道袍恢复如初,他这次出来,才带了两套换洗虽然他拢共也就三套半新不旧的道袍。
这时孟洵走到明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今日是你二姐的大喜之日,是该穿得隆重些。至于你的道袍,我晚上给你缝一套新的。”
什么?!
一言出,除李八卦和花无邪外,其余人都惊呆了,孟洵亲手做的道袍!这、这也太幸福了吧!
明舟更是被突然而来的幸福砸得不知所措,要知道,大师兄缝的衣裳可好看了,不过这么多年来,除师父和玄虚师叔各得一套外,他只给李八卦缝过道袍。
他磕磕巴巴道:“谢、谢谢大师兄!”
元清羡慕得不行,垂头小声嘀咕:“大师兄,我也想要你缝的袍子。”
他根本没抱希望,然孟洵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好。”说完,他又看向不好意思开口的曲云流和圆空,“你们也是,待会儿我给你们量尺寸。”
言毕,凉亭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声。
李八卦不明白为什么孟洵给他们缝道袍,他们会激动得不知所措。只是缝道袍而已,她从穿到用,都是孟洵一手包办呢!
而花无邪,脸色倏地冷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孟洵,掩在袖子里的手捏得咔咔响。又来了。
每到转世离开时,孟洵总会给他们缝一套道袍。
现在,他衣柜里共有十二套孟洵做的道袍,他保存得极好,崭新得和刚缝好的一般。但他知道,已经过去两千四百年。
他最尊敬的大师兄,经历轮回十二次。
想着,他眸底泛着隐隐的红,冷冷盯着倚在凉亭石柱上的云羽凰。这次有办法的,魔教有那么多禁忌法术,一定会有一个法术,结束大师兄这无休止的轮回转世。
而云羽凰,就是他和千里光交易的最好筹码。
酉时,水晶宫。
大红的宫灯从殿外一直挂到殿内,大理石地面铺着厚厚的,红红的地毯,尾巴发着金光的小鱼四周游动着。
李八卦和孟洵他们坐在右边的家属席观礼。
咚咚咚。
鼓点和编钟同时响起,大殿内的宫灯倏地暗了下来,只金光小鱼游到门口,璀璨萤光下,是两个极其不匹配的新人。
一个壮如牛,一个仙风道骨,一个满脸凶恶,一个温文儒雅。
正是龙二公主龙叶,以及她的驸马,泰山山神泰炳。
泰炳想牵龙叶的手,却被她不动神色避开,他挑眉,微微低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叶子?”
龙叶不理他,别过头不时往后看。
怎么还不来?!
泰炳失笑:“喂,小叶子,你夫君我眼巴巴等在旁边,你不看,大眼睛往哪里瞧呢?我不高兴了。”
“你还笑得出来?”龙叶忍不住,好奇看了他一眼,“你没有心吗?”
“有。”泰炳眸底浮动着盈盈的星光,突然执起她的手,轻轻按在胸膛,“感受到了?是不是火热又滚烫?”
砰,砰,砰。
火热的心脏在龙叶掌下跳动,她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鼻头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那时在海里救下泰炳,他问她想要什么时,她为什么不要一筐金子,一箱珠宝呢?说什么“要你”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话。
最后亏的还是她自己而已。
不要,她才不要他的施舍!
她咬了咬牙,猛地抽回手,在泰炳错愕的目光里,故作粗鲁道:“走吧,拜堂成亲!”
泰炳一怔,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一片平静的眸底似有羽毛滑过,荡起一圈一圈的温柔涟漪:“好。”
龙王和龙后分坐喜台左右,龟丞相站在一旁。待龙叶和泰炳缓缓走来站定,他高声道:“一拜天地。”
龙叶转身微微弯身鞠了一躬,眼神不时飘向殿外,怎么还不来?
“二拜高堂。”
龙叶咬着下唇,再次转身向龙王和龙母鞠躬,到底来不来抢?再不来,生米可就煮成熟饭了!额,难道到时候要她写一封休书给泰炳?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成为三界第一个被休的山神,泰炳脸不大好看吧?
所以,还不快来抢!
“夫妻对拜。”
龙叶身子一僵,见泰炳已经朝她拜了下来,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怎么办怎么办?她要不要拜呢?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随风而来:“不准拜!”
终于来了!
龙叶一个激灵,在泰炳皱眉看过来时,竟然咧嘴一笑,显得有那么点可爱:“开心了吧,终于等到她来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