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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李八卦扭开金黄水晶瓶的木盖,果然一阵杏子的香甜袭来,看来是杏子酱。
她眼珠咕噜一转,悄悄把杏子酱装到腰包里,回头:“大师兄,你也整理你的呀,两日后就启程啦。”
孟洵动作一滞,脸上闪过淡淡的情绪,片刻,微笑着抬眸:“师兄不去,不用收拾,你”
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一阵带着竹香的微风闪过,他就到了李八卦面前,蹲下仔细检查一番,见她并未受重伤,这才放开她。
只是眸底,却毫无温度,冰冷一片:“谁?”
“啊!”李八卦的手还在腰包里,怕被发现少了一瓶杏子酱,她赶紧心虚抽出来,垂头盯着脚尖小声道,“什么谁呀?”
孟洵以为吓着她,脸色一柔,轻轻把她搂到怀里,放缓声音道:“没事,师兄只是问问谁伤了你?”
原来是问这个!
李八卦松了口气,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胸口:“我没有受伤啊,只是不小心从台子上摔下来啦。”
“从台上摔下来?”孟洵一怔,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怎么如此不小心,这样,我如何放心你独自下山?”
“不放心,那就陪我一起下山呀。”李八卦扬起小脸,期待地瞧着他。“好不好?我们一起下山!”
孟洵长睫微垂,在脸上投下方小小的阴影,掩去了满眼的落寞:“你忘了?师兄不能离开乐游山。”
她没忘呀!
李八卦眨了眨眼睛,突地像个小大人一般摸了摸孟洵的头,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大师兄你只说愿不愿意,我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静默片刻,孟洵也摸了摸她的头,温声笑道:“好。”
转眼第二日,下早课后,李八卦从课堂出来,还是一副没睡够的模样,走在人群后面,耷拉着小脑袋哈欠连连。
天气暑热,见状明舟立刻摘了片大大的树叶,一边卖力给她扇风解暑,一边道:“小师妹,咱们现在去饭堂吃饭吧?”
“不去。”李八卦焉焉地摇头,尽管肚子咕噜咕噜叫,还是佯装不饿,有气无力的,“顿顿都是萝卜青菜,没胃口。”
“哼。”这时菱歌抱着书本从两人旁边走过,轻飘飘道,“有得吃就不要挑了,要是像二师兄一样过敏,想吃都不能吃。”
池冰块过敏?
李八卦好奇抬头:“十师姐,过敏是什么呀?”
“你怎么过敏都不知道”菱歌语气嫌弃,却还是认真解释道,“过敏就是吃了不能吃的食物,或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肌肤会出现大片大片的红疹,还要忌口。”
李八卦似懂非懂地点头:“红疹是什么?”
菱歌无语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红点。”
红点
大片大片的红点
那池砚脖颈的一大片红点是因为过敏,而不是被虫子咬了?李八卦咂舌道:“那二师兄为什么会过敏呀?”
菱歌摇头,也是满脸疑惑,她还从未见过二师兄如此狼狈的模样:“我是早上见师姐到处找药膏,问一句才知道二师兄过敏,至于缘由,那就不知了。不过二师兄真是严于律己,过敏还去监考,昨日包那么厚的纱布,怕是闷得更严重了呢。”
“小师妹,我知道我知道!”明舟终于等到插话的机会,忙不迭举手道,“我听四师兄说过,二师兄小时候有次吃梅子过敏了半个月,想来是最近梅子成熟,他不小心碰到过敏了。”
等等!
梅子?!
李八卦脚步一顿,眼前闪过她摘的那一大捧,鸡蛋大小的梅子,好像,似乎池砚全吃光了。所以害池冰块过敏的缘由,其实是她?!
“小师妹,是不是很热?”见她半晌不动,明舟折身回来,半蹲着,“我背你吧!”
“不不不。”李八卦回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十一师兄,你自己去饭堂吧,我太困,还是回竹海睡一会儿。”
说完不等明舟回话,她就一溜烟跑远,直到出明舟视线,她才气喘吁吁停住,眼珠咕噜一转,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跑。
目的地,静室。
檀香袅绕中,须菩提依然在蒲团上打坐,也不意外她的到来,淡淡道:“有事?”
“嗯嗯!”李八卦恭敬点头,认真道,“弟子想同师父借一样东西。”
“何物?”
“天地镜。”
“何用?”
虽然知晓静室只有须菩提和她,李八卦还是机灵地四处瞧了敲,压低声音道:“我想回玄都洞。”
须菩提微微掀开眼帘:“为何?”
李八卦眨了眨眼,很是坦然:“回去取一样东西。”
“取?”须菩提眸底的笑意转瞬而逝,慢悠悠道,“还是,偷?”
李八卦认真思索了一番,今天玄虚早课才教过,不问自取是为偷,那她歪了歪头:“那就偷吧!”
金光闪过,天地镜稳稳落到李八卦面前,“砰”一声变大。下一瞬,须菩提带笑的声音传来:“准。”
能让太上老君吃瘪的事情,自然是要准的。
043()
043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李八卦下凡数月;于天上不过几个时辰;因此玄都洞和她离去时;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养牛童子还是抓着一把草;懒洋洋地坐在青牛前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丹房的两个仙童也是忙里偷闲;不知捧着瓜果在哪个角落闲聊,空气里隐隐有着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和笑声。
而太上老君还在库房盘点那些落灰的法器法宝。
李八卦从门后冒出头,看准时机;一鼓作气跑到老君的静室,“吱呀”一声推开门,一闪身溜了进去。
数万年来;她一直待在八景宫不能动弹;因此对静室很是陌生。但她知道,最珍贵最值钱的法宝;老君都是藏在静室里。
会藏在哪儿呢?
她负手站在静室中央;黑漆漆的大眼睛一寸一寸扫视着四周。
床榻下?不会;老君天天嚎着他的骨头老化;榻上是从鸟仙那儿重金订做的羽绒铺盖;铺了一层又一层;唯恐硌到他那把老骨头。
地板下?不会,地面铺的是上好黄花梨木,老君让仙童日日清扫抛光打蜡;连掉一小丝木屑都心疼得唉声叹气;夜不能寐。
案几里?不会,桌面堆满了老君的账本,整个玄都洞,除了她,那些账本就是老君心尖尖上的第二块肉。
所以只有
随即,她视线定格在老君那个插满杏花的大花瓶,娇嫩的杏花用法术养着,泛着隐隐的淡色光芒,开得甚是热闹,满满春意盎然。
大花瓶又高又大,李八卦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它拉下来,往里一瞧,眼眸顿时笑弯成月牙。
果然在这里!
只见花瓶内并没有水,而是整整齐齐的方格,一格一个法宝,掩在交错的花枝里,冒着若有似无的流光。
她要找的三山四海白玉葫芦就在正中方格里。
三山四海白玉葫芦是太上老君从东海一座仙山所摘,如寻常葫芦般大小,却晶莹剔透,如白玉一样盈润光泽,能容纳三山四海。
有了它,装下大师兄治病的那一方温泉,不是难事吧?
李八卦想着,小短手拼命往里掏,很快便把三山四海白玉葫芦掏出来,换上那瓶香气扑鼻的杏子酱。
她小心翼翼把三山四海白玉葫芦挂到腰间,啪嗒一放手,花瓶“唰”一声弹回原地,只微微晃了晃,就像无事发生过一般。
“一瓶杏子酱会不会少了点呢?毕竟老君食量也不小。”
一切搞定,李八卦摩挲着下巴,很是严肃地盯着花瓶,不过片刻,她又从腰包里翻出一包蜜饯果子,大大咧咧抛到花瓶里,这才往外走。
然而在路过摆满了丹药的紫木鎏金柜子时,她脚步一顿,脑海里浮起池砚那大片大片的红疹。
过敏和毒虫子咬都是红点,那应该差不多吧?
李八卦眼咕噜一转,几步跑到紫木鎏金柜子前,踮脚扒着高高的柜面,埋头翻找着碧绿的瓷瓶。
她记得之前天气暑热,玉帝下凡游玩被毒虫子咬了,背上长了大片的红斑,西王母送来许多珍稀药草灵芝,托老君炼制了解毒圣药——玉琼膏。
而除了收取炼制费用,老君还神不知鬼不觉扣下三瓶玉琼膏,其中最少的一瓶,前段时日才以高价卖给常下凡办差事的八仙。
很快在柜子暗格,她找到剩余两瓶玉琼膏,一大一小,她果断塞了大瓶到怀里,正往下爬时,视线又不小心扫过放在显眼处的琉璃瓶。
里面似乎是美颜丹吧?
菱素师姐和菱歌师姐都很漂亮,若是吃了美颜丹,那岂不是更漂亮?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又往怀里塞了两瓶美颜丹,然后视线再一扫,怀里顿时再多几瓶生发丸,除脂丸,长高丸
最后,连送给鹤灵观看后门的大黄狗的大力丸都没落下,李八卦总算背着好几包袱丹药,一脚踢开被她扯得满地狼藉的帘幔,穿过天地镜离开玄都洞。
与此同时,太上老君拨着碧玉珠子的算盘从库房里出来,一边往静室走,一边乐呵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蒸羊羔儿蒸熊掌,松花小肚儿卤子鹅,清拌鸭丝儿烟鸭掌,烩三鲜儿烩白蘑”
吱呀。
然而推开门的一霎那,太上老君哼着的小曲戛然而止,他面无血色地,“唰”一闪身瞬移到案几,双手颤抖着拿起账本。
哗啦,哗啦。
账本翻页的声响不知响了多久,他终于老泪纵横地抱紧账本,松了长长一口气:“还好心尖尖的第二块肉没事。”
不过
他看向满地的狼藉,和一扫而空的紫木鎏金柜子,怒气再次上涌,找了一圈,既舍不得拍重金买的紫檀木案几,又舍不得跺黄花梨木的地面,只好大声悲戚道:“金角,银角!”
金角和银角是两位丹房仙童,闻声立刻藏好瓜果,疾步跑到静室,见大开的门内仿佛大洗劫一般,不由惊呼道:“道、道、道祖,这是发生了何事?”
太上老君痛心疾首:“这是钱飞了!你们两个小儿跑哪儿偷懒去了?竟让贼子偷进玄都洞,罚!必须罚钱!”
金角委屈跪地:“弟子认罚。”
银角想了想,悄悄擦掉嘴角的瓜屑,认真道:“道祖,弟子觉得此事有蹊跷。寻常贼子怎敢到咱们玄都洞偷东西呢,不如用羲和上神送您的玄光镜瞧瞧?”
玄光镜?
对,只要镜面照到,就能回看过去的玄光镜!
太上老君一拍脑门,从痛失数万万金的悲痛中醒神,旋即快步走到床榻,取下那面朴实无华,镜边刻有时辰的铜镜。
他把时辰往回微微拨了拨,先前静室发生的一切便原封不动在镜面浮现:
吱呀。
掩住的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一抹小小的身影闪进来,然后偷了他的三山四海白玉葫芦!
那其他的珍藏?!
没料到贼子还洗劫了他的藏宝瓶,太上老君顾不上瞧接下来的画面,已经气得胡子乱飘,头上冒烟。
他握紧玄光镜,几步并作一步走至花瓶前,片刻后,翻出一个水晶瓶和一包他喜欢的蜜饯。
他随手拿出水晶瓶,扭开木盖,倏地,一阵浓郁的香甜飘至鼻尖,他一怔,杏子?也是他喜欢的,这贼子为何知晓
突然,太上老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突地一亮,慌忙举起玄光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面的小人儿。紧张道:“转身,转身”
很快,小人儿如他所愿转身。
淡淡的流光里,是一张又圆又精致的小脸蛋,陌生又熟悉。
他家小八卦!
太上老君瞬间转怒为喜,对金角,银角招了招手,激动道:“来来来!都来瞧瞧,我的小八卦修成人身果然如白团子一样,白白胖胖,甚好,甚好!”
金角和银角都不知道李八卦走丢的事情,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所以贼子是咱宫里的八卦炉?!”
“贼子?乱说话。”太上老君不高兴了,训斥两人,“拿自己家里的东西,那能算偷吗?那叫取!”
金角,银角:“是。”
太上老君满意点头,又慈爱看向镜面:“看看,真机灵,我家小八卦这长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瞧瞧多像我。”
金角,银角:“是。”
一时间,静室里飘满了我家小八卦这样好,我家小八卦那样好,总之,李八卦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
然而好景不长,待镜面重现李八卦搬空紫木鎏金柜子时,玄光镜“哐当”落到地面,滚了几圈,镜中画面消失。
随即,一声悲泣响彻大罗天:“李八卦,你这个败家炉子!”
李八卦不过回玄都洞片刻,回到鹤灵观时却已是日落时分。她从须菩提祖师的静室出来,恰好遇上孟洵。
“大师兄!”她咧嘴一笑,一个箭步冲上去,包袱里的瓷瓶叮叮当当响。
孟洵蹲下抱她个满怀,点了点她的小鼻梁,笑道:“吃饭没?”
“吃饭不着急!”李八卦取下系在腰间的三山四海白玉葫芦,献宝一般递到孟洵眼前,眼睛亮晶晶的,“看!”
眼前的葫芦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不是凡物。孟洵眸光微闪:“这是何物?”
“这是三山四海白玉葫芦,可以装好多好多东西。”李八卦双手比划着,见还是小小一块地方,她小脸微皱,思索一会儿又道,“反正能装下你治病的温泉!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下山啦。”
能装温泉的葫芦?
闻言孟洵一怔,久久没有反应。
“大师兄?”李八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孟洵回神,温柔地拍了拍李八卦的头,温声道,“八卦,这个三山四海白玉葫芦,哪来的?”
“当然是”李八卦晃着小脑袋,手往前一指,再往后一转,面不改色道,“师父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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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八卦走后;孟洵拿着三山四海白玉葫芦进了静室;行礼跪在须菩提面前;声音轻得如案几那炉檀香袅袅冒着的白烟。
风一吹;便散了:“师父;我真的可以下山吗?”
淡淡的烛光里;他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不少;须菩提幽幽叹了口气,从蒲团起身,想要扶起他;总是平淡无波澜的眸底浮起满满的慈爱:“去吧。”
孟洵并未起身,身子微微震了震:“可我”
须菩提笑道:“那三山四海白玉葫芦乃天地灵秀孕育出的宝葫芦,能容三山;能装四海;你只需把温泉装进去,按时浸泡即可。”
说着他摸了摸孟洵的头:“你想下山游历吗?”
静默许久;孟洵倏地像个孩童一样抱住他的腿;闷声道:“师父;我想下山;想和八卦一起下山。”
“那便去吧。”
如此师徒二人又闲聊了一个时辰;孟洵这才起身离去;只是行至门边,他突地想到一个问题:“师父,八卦说三山四海白玉葫芦是你这次从外面带回来的宝物;可是破费不少?”
须菩提嘴巴微张;须臾,他拂尘一扫,淡淡道:“无妨,不贵,偷的。”
孟洵:“”
另一边。
李八卦和孟洵告别后,并没有回竹海,而是背着那几包袱丹药,先去池尾居给菱素和菱歌送美颜丹。
菱歌才沐浴完毕,微微湿润的青丝松松挽着,一身鹅黄纱衣衬得她宛如从奶油里爬出来一般,她拔掉瓷瓶的塞子,鼻尖轻嗅,倒了一粒到嘴里:“倒是挺清香,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