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关心则『乱』,没去想既然渡厄能开阴门又怎么会悄无声息就被抓了。
因为抬花轿的小鬼踩着高跷,苏懿看不见花轿内的情况,他两只手扒在花轿一侧的小窗口上,脚下一蹬。
一阵适时的轻风将帘子吹起,让苏懿看见了坐在轿中的人。
这人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模样,但骨架宽大,一看就是男人。穿着月白僧袍,左手还握着佛珠,不是渡厄是谁?
他想出声将人唤醒,喉咙却像是被人捏住了般发不出声音来。
与此同时,脚下更是被什么东西托了一下,让他通过那明显比他小得多的窗口,整个翻进了花轿里。
苏懿在花轿里滚了圈,撞到了头,倒是不疼,他被这番变故弄得晕头转向。
回神时才看见花轿里哪来的什么渡厄,除了他根本没别人!
再掀起帘子一看,小鬼们抬着花轿跑得飞快,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他尝试了一下逃跑,花轿不知用什么东西做的,他一只鬼竟然逃不出去。
好声好气跟外面的鬼讲道理,他知道这种鬼迎亲队伍都是骗生人的,他明显是被误伤。
但这些鬼跟聋了一样,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可把苏懿气坏了,自暴自弃的往轿子里重重一坐。
让你们跑,最后发现抓了只鬼,看你们怎么跟自己的主子交差!
这么安慰了自己一会,总算把气捋顺了些,这时苏懿却发现花轿似乎停了下来。
这些鬼跑起来蹦蹦跳跳,他在里面坐着也跟着左摇右晃,要抓住两边才能坐稳。这会儿轿子却十分稳当,仔细一听,外面的唢呐声也停了。
莫非是到了目的地?
苏懿犹豫着是否要掀开帘子出去,帘子却先从外边被掀了开,一个白衣男人弯腰钻了进来。
“臭和尚,你怎么也进来了?”苏懿眼『露』诧异,随即恍然,“是不是被骗了?”
语气里还有两分幸灾乐祸。
渡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并未受伤,这才在苏懿身旁坐了下来,眉眼间有些无奈,“是来寻你。”
他夜里有事出去了一趟,谁知回来便看见一支鬼迎亲队伍。
苏懿扒在花轿外面看,他一走进,对方竟还钻进去了。
他岂能不知鬼迎亲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生气,说出的话也失了分寸,“你就这么急着想要嫁人?”
话落渡厄便心生悔意,苏懿对他还未动心,他这话该把苏懿惹恼了。
果不其然。
只见苏懿登时冷了脸,“臭和尚,你这人有没有良心?我睁开眼睛就发现你人不见了,后来在花轿里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好心去找你。”
他没注意到渡厄突然神『色』一动,自顾自申讨,“结果看见你坐在里面,放松警惕把自己栽了进去。”
“你不领情就算了,毕竟是我自讨没趣、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苏懿生气的点不在于渡厄说他急着嫁人,而是他明明是因为臭和尚才中了招,没理由对方能干干净净的坐着嘲笑他。
反正一切源头都是因为渡厄,这个锅他必须背着!
这个锅渡厄当然要背,并且背的心甘情愿。
他缓和了神『色』,唇角都带着笑意,“抱歉,此事与我有两分关系。”
他伸手到苏懿后颈捏了捏,有着安抚的意味。
而苏懿因为那个破天荒的道歉,一时忘了反抗,他提醒自己现在还在生气呢,凶巴巴的问,“什么意思?”
渡厄道,“行走于阳光下,夜里正常休息,这些与普通人般的行为需要阳气支撑,你身上沾了我的气味,被当作生人了。”
如此一来苏懿倒不好生气了,对方怎么说也是为了他。
“你方才说在花轿里看见了我?”
恰好渡厄问了旁的,他干脆借此转移话题,“没错,不仅如此,你还盖着红盖头!”
渡厄抿唇轻笑,如春风拂面,带着柔和的气息。
苏懿找到怼回去的机会,“笑得这么『荡』漾,我看想嫁人的是你才对。”
他不为这个生气,可不代表他乐意被占便宜。
渡厄没有反驳,问他,“你单知鬼迎亲骗的是生人,可知他们如何骗?”
苏懿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
第59章 阿弥陀佛()
第九章
心有所属之人; 那岂不是说他心有所属了?
他当时看见渡厄盖着红盖头坐在里面; 所以所属的还是这个臭和尚?
苏懿觉得荒谬; 与此同时; 后颈上那只手的存在感也越发强烈起来。
滚烫的温度像是能把人灼伤。
渡厄在对方炸『毛』前把手收了回去,指腹从细腻的肌肤上划过; 带给苏懿难以言喻的战栗感。
渡厄唇角弯起若隐若现的弧度; 可以看出心情不错。
手在花轿一侧敲了敲,外面静悄悄的小鬼们便再次行动起来,抬轿的抬轿,吹唢呐的吹唢呐; 喜庆热闹得很。
苏懿坐在里面左右摇晃; 一不小心就撞进渡厄怀里,清幽的檀香铺天盖地朝他袭来,让他头脑发晕。
抬眼一看; 只能看见对方玉石般的下巴,反而是颈后『揉』捏安抚的手更加清晰。
也不知渡厄为何对他的后颈这么执着。
他拧着眉,艰难的从渡厄怀里挣扎出来; 狐疑道; “这些小鬼是你养着派来的?”
渡厄眸『色』渐深; 许久才道; “我倒希望是我派来的。”如此苏懿也算上了他的花轿了。
不过没关系; 此时他们两人都上了花轿; 外面还有迎亲特有的唢呐声; 岂不是更难得?
怀里的人已然不在; 再留着小鬼蹦跳也无用了,渡厄又往花轿上敲了敲,这次花轿便稳当下来。
苏懿掀起帘子往外一看,抬轿的小鬼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走着,或许是憋的难受,眉『毛』都朝下耷拉着,衬着上扬的嘴角,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而其他举伞、吹唢呐的小鬼还上蹿下跳蹦得正欢。
“还说不是你养的小鬼。”苏懿没好气的转头对渡厄道,不是这人养的,这些小鬼能这么听话?
“以武服鬼。”
苏懿:“”
伸手理了理苏懿被蹭『乱』的额发,渡厄道,“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睡吧,到了我叫你。”
“我们去哪儿?”
“彭泽城。”
苏懿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的疑『惑』和探寻大有不知道不罢休的架势,渡厄无奈。
“彭泽城有一户人家,姓明。”
天底下姓明的那么多,值得一提的屈指可数,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当今太后的母家,彭泽明氏。
太后□□与丞相画亭之乃是兄妹,不过一个随了父姓,一个随了母姓。
渡厄此时提起太后的母家人,莫非此事与宫里有关?
“你可还记得宫里的那个女鬼?”
苏懿点点头,对方也算替他解决了画灵儿,尤其最后被和尚以那么记忆深刻的方式送走,他当然记得。
渡厄道,“她本不该这么早被送去投胎。”
苏懿拿眼神觑着他,该不该还不是怪你,谁让你硬打开阴门裂口将人塞进去的。
渡厄看懂苏懿眼里的意思,不由无奈,“我能将她送走,前提是她心愿已了。”
苏懿:骗人,明明还有一个心愿是被我吃掉。
渡厄脸黑了。
“若你吃掉她,的确可以一时鬼力大涨,吃小鬼的恶业暂且不提,你身上将一直留着女鬼的味道。”他什么都能依着苏懿,唯独这个不行。
所以女鬼以为渡厄是太后及陆砚那边的人,担心自己打不过对方,这才决定让自己吃掉她还那一咬之恩?
苏懿突然明白了女鬼当时的想法。没头没脑的说愿意被他吃掉,他还当什么意思呢。
还有一件事,苏懿提了一嘴,“她曾经咬了我一口。”然后就从小傻子变得机灵了起来。
渡厄颔首,小气吧啦的介意了会,“正是因为她咬了你一口,才迅速度过了浑浑噩噩的阶段,否则她要报仇还得等两个月之后。”
届时长春宫会有一个小宫女含怨而死,被女鬼吃掉。
苏懿眯了眯眼睛,这和尚知道的挺多啊。他没表『露』出来,“那跟彭泽明氏又有什么关系?”
渡厄让他别急,“小宫女蕴含的鬼力不及咬你一口,因此女鬼的鬼力也不如咬过你之后高深。”
“她挠花了画灵儿的脸,却不及让画灵儿丧命的程度,只是毁容。再往后,画灵儿会找到一个会些邪法巫医。”
被阴气毁掉的脸如何能治?即使将阴气拔除,留下的伤痕也将脸毁了。
要想毫无痕迹,除非换脸。
苏懿福至心灵,“画灵儿换的是彭泽明氏之人的脸?”
渡厄点头,“有血缘关系换起来会容易些。”
可是苏懿又不明白了,和尚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试探的问,“这个被换脸人与你是旧识?”
他本来想问是不是老相好的,但想起对方上次生气的样子,还是算了。
“不是。”
那你这次怎么这么好心?还千里迢迢的跑来救人。
“渡厄是我的职责。”
苏懿突然脱口而出,“你不是假和尚吗?!”
“我不信佛,可我的确是和尚。”渡厄含笑道。
不信佛算什么和尚,苏懿懒得和对方掰扯,画灵儿能找巫医一次,肯定能找第二次,看来他要再回一次皇宫才行。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渡厄,渡厄道,“当然。”巫医害了苏懿,他岂能放过?
知道了此行的目的,苏懿总算消停了,倚着花轿闭目养神,没成想竟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后,渡厄将他靠在轿上的脑袋托来靠在自己肩上。
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花轿停在林子边沿,再往前走两百多米就是马路,小鸟儿鸣声啁啾,空气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
苏懿钻出轿子,并没有在周围看见小鬼的影子,等渡厄再下了花轿后,花轿也随即消失无踪。
他觑着男人,看对方『揉』着肩膀,有点不好意思。
“走吧,趁着现在太阳还未出来,我们先进城。”
对方半点不提这件事,他更不好意思了,“我不是不用躲着太阳么?”
“阳光越烈,消耗你身上的阳气就越多,若你愿意牵着我的手走,我倒是无碍。”
“那我们快走。”苏懿说完转身。
他错了,他不该不好意思的,分明是这和尚成天觊觎他!
出了林子便是两米宽的马路,路上有三三两两往彭泽城走的行人,渡厄站在路边等了片刻,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头赶着牛车缓缓驶来。
当牛车走到近前,他上前一步,用你儿媳肯定会生个大胖小子之类的话将老头唬住了,让老头答应捎他一程。
牛车后面的木板车上摆满了一盆盆红嫩饱满的樱桃,是老头打算拉去城里卖了,给儿媳买补身体的吃食的。
将木盆规整一下,也只腾出容坐一个人的位置。
老头觉得刚好,苏懿可不觉得。
别的鬼会飞,他不会,只能用双腿走。虽然不会累,但眼睁睁看着和尚坐牛车,他却要苦兮兮的跟在牛车后跑,这合适吗?
不合适!
坐在樱桃上?
他倒是没什么心理阴影,反正不是他吃,不过他身上阴气重,樱桃挨久了也会沾上阴气,人吃了身体不好。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让和尚抱着了。
坐在和尚带着体温的怀里,他别别扭扭的絮叨,“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儿媳能生个大胖小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哦,我忘了你是假和尚了,那也不能骗人啊,现在的人最是重男轻女”
渡厄眉眼温和的听着,只觉整颗心都软成一团,像泡在蜜里一般,怎么能这么可爱
也不想想自己既能让他如普通人一般在阳光下行走,岂能对些许阴气束手无策?
渡厄无奈又满足。
他一边与老头说着话,喷出的热气都洒进怀中人的颈窝,感受着对方身体越发绷紧,无比庆幸昨天没有一步直接跨到目的地。
苏懿被和尚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弄得脖子发热发痒,停止了絮叨警告道,“不许对着我脖子说话,不然,不然我就吓这头牛!”
动物最是敏感,他一吓这牛肯定就不走了。
渡厄被逗得发笑,唇角弯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愈加慈悲柔和,用苏懿的话来说,那就是佛气都快溢出来了。
老头见状,更是对渡厄的话信服了几分。
难怪能骗那么多人,真是天生的和尚。
凑近了苏懿,渡厄在苏懿耳边道,“与其去吓这头牛,不如吓我。”
苏懿翻了个白眼,臭不要脸。
“对了,这次明家是个什么情况?画灵儿和她换脸,应该是个女人吧?”
能让画灵儿看上,肯定又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的确,不过明蕊已经死了。她比画灵儿年龄还小些,今年十六,待字闺中。可惜前几天去庙里上香回来的路上被山匪轻薄了,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死了?”苏懿只关注到一个重点,“那就是女鬼啊!”
第60章 阿弥陀佛()
第十章
彭泽明氏传承了几百年; 门风清正; 是有名的书香世家。
明家养出来的孩子; 不单儿郎能文善武; 个个风流俊逸,女儿也是识文断字;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传闻当年太后明慧年幼时就是被抱回彭泽明家教养过几年; 后来到了待字闺中的年纪,随母亲回外祖家访亲,偶遇了当时的乾安帝。
这在当时被传为一段佳话,这些年来仍然有人不时提起。
人人都称赞明家家风好; 苏懿却不以为然。
根据渡厄口中的信息; 明蕊遇上的山匪出身于北方江州,被官府悬赏通缉,走投无路才逃窜来了彭泽。
这些山匪不清楚明蕊的身份; 只看她衣着打扮皆是不俗,出行还跟了许多护卫,料想定是个肥羊; 这才下狠心动手; 打算干一票大的继续南下。
他们只劫金银; 除了那些护卫; 倒是没害明蕊和她贴身丫鬟的『性』命。
主仆二人逃过一劫; 躲在马车里; 明家人许久没有等到明蕊回去; 派人出来找寻。
事情若结束在这里也算有惊无险; 可偏偏在被找回去的第二天夜里,明蕊自尽了。
牛车驶进城门,渡厄谢过老头儿道别,在对方没有看见的地方留下一块碎银当路费。
苏懿不管这些,扒着和尚的手臂急急问道,“明蕊当真被山匪玷污了?”
这样说不通啊。
渡厄不愿看见行人一个个穿过苏懿的身体,带着苏懿往人少的地儿走,“山匪逃路都来不及,又怎会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而且山匪能逃脱江州官府的追捕,肯定不是没脑子的人。
思及和尚曾说过明家家风清正,苏懿登时想起四个字,人言可畏。
这人言尚不是来自彭泽其他人,而是明家人之口。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山匪虽抢了明蕊的首饰衣裳,却没有害她『性』命。
如果她要自尽,肯定立刻就自尽了,不会等到明家人把她找回去。
估计小姑娘遭逢意外心里也怕的不行,寄希望于家人能安慰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家人怀疑的目光。
想到这里,苏懿都不由猜测起明蕊的死究竟是不是自尽了。
“的确是自尽。”渡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