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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来报太后到了。
“皇上,听说你这寝宫闹了不干净的东西?”
太后□□年轻时是个艳压群芳的大美人,今年四十出头,因保养得当依旧风韵犹存,一袭绛红的宫裙包裹着丰满的身躯。
陆砚勉强扯了扯唇角,仿佛不满不干净这个用词,他回道,“让母后担心了,是儿臣不小心失手打翻了灯架。”
□□冷哼了声,摆明不信,恨铁不成钢道,“还想瞒我?你身边的绣珠儿可是亲口承认见到了一个血糊糊的影子。”
绣珠儿就是之前发出尖叫的那个宫女,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拖下去处理干净了。
陆砚眼里流『露』出几分苦涩,□□觉得挺讽刺,花心多情的先帝竟然能生出个痴情种。
随后太医赶来,她让太医赶紧给皇帝诊脉。
太医道,“陛下只是一时受了惊,加上忧思过度,微臣开方安神『药』即可。”
□□这才松了口气,“时辰不早,哀家也不留下来打扰你了,好生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正经。”
待出了皇帝寝宫,她吩咐安嬷嬷,“听说渡厄大师云游回了普济寺,派个人去请他进宫。”
安嬷嬷扶着太后的手,闻言略有犹豫,“太后是想”
“没错,”□□根本没有掩饰自己对苏懿的不喜,“一个男人生得比女人还勾人,当年就勾得皇上为他要死要活,现在死了还不安生!”
可是苏懿又有什么错呢?或许错就错在他得了帝王青睐吧。安嬷嬷自知自己也身不由己,哪来的资格忧心别人,“太后是想请渡厄大师进宫做法?陛下怕是不会愿意。”
“连夜派人出宫,届时大师到达皇宫的时候皇上应该在上早朝。”
这是要先斩后奏了,可是听闻渡厄大师不慕名利,能把人请来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办。”
听完太后和安嬷嬷的对话,苏懿又转身回了皇帝的寝宫,陆砚站在窗前,负手望着天边的圆月。
内侍都被挥退下去,仅余一人的寝宫的寂静得令人发慌。
苏懿挑了一张软榻坐着,开始整理他这一世的信息。
这一世他依旧是个孤儿,不记事的时候就被一个『性』格古怪的老头收养了,老头儿会一手犀利的医术,带着他住在偏僻的山上。
他从小跟着老头儿学医,资质不算出众,但比起一般的大夫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因此长大了就去山下的村落给村民看病,顺便挣点生活费。
日子平淡安然的过去,苏懿十九岁那年,老头岁数到了寿终正寝,他就搬到了山下居住。
也是在这一年,他遇到了微服私访的皇帝陆砚。
非常老套的,天生不怎么直的陆砚对容貌昳丽的苏懿一见钟情了,他扮成来进货的『药』材商人装病人接近苏懿。
而苏懿,看上他长相接近他的男男女女这些年不知有多少,陆砚只是其中一个。
但是陆砚见多识广啊,他想着还要仰仗对方进行自己的生财之道,勉强把对方当作朋友。
陆砚想把人拐回宫,苏懿想借着对方的门路赚钱,一拍即合。后来等苏懿发现陆砚的真实身份已经来不及了。
他差不多算是被软禁在宫里,陆砚什么都顺着他,除了自由。
白天妃嫔们轮番上阵,或是打探虚实或是给他下马威,晚上陆砚就来对他诉衷肠。
苏懿通通把人赶走,想着该怎么逃跑。
如果一直这样僵持下去还好,可惜没有。某天清晨苏懿醒来时发现身旁躺了个浑身□□的女人,他当时就知道坏了。
后面的撞破和捉、『奸』似乎水到渠成,他无法解释,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陆砚心痛之下不愿再见他,没了皇帝敲打的妃嫔们天天过来落井下石。
然后苏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加上羞愧难当自尽了。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
这段记忆里苏懿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轻生,反而是在绞尽脑汁的逃跑,尤其发生了秽『乱』宫闱那件事后。
他不可能自尽。
苏懿来到这个世界时,那段惨烈的记忆对他造成的冲击太大,不知怎么的在陆砚身前显出了身形,这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瞅着窗前长身玉立的男人,苏懿有些疑『惑』为什么死后魂魄会跟在这个男人身边。
陆砚对他的感情不似作假,所以他是想找这个男人给他申冤?
“苏懿,都说月团圆人团圆,如今月亮已经圆了,你又在哪里?”男人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和深情。
“你过得好吗?是我没用,护不住你,才让你被后宫那个贱人陷害丢了命,如果你在这里,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苏懿还在想后宫那个贱人是谁呢,听见陆砚最后一句话,想见他对着窗户干嘛?
第52章 阿弥陀佛()
第二章
负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 陆砚肌肉紧绷至身体发出轻微颤抖; 而后放弃般松懈下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转身踏进内室; “是我贪心了,竟然还妄想你会留在我身边。你那么喜欢自由; 这囚笼一样的皇宫恐怕早就有多远有多远了吧。”
坐在龙床上喟叹道; “原来只是幻觉”
显然,他并没有听见苏懿的那句话。苏懿不禁心生怀疑,莫非此事陆砚的确是无辜的?
他方才理清了身体的记忆,虽然没有找到陆砚害死他的直接证据; 但根据人死后变成厉鬼寻仇的普遍规律; 他的魂魄跟着陆砚,那么陆砚就相当可疑。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出声试探的原因之一。
但是得到的答案却让他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疑『惑』,人的伪装能达到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依然不『露』丝毫痕迹吗?
如果是的话; 陆砚不仅骗了所有人,还将自己也骗了。
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他听见太后和她身边嬷嬷的对话; 知道对方想着找什么大师来对付他。他不清楚那个大师的深浅; 只能想方设法先弄清自己的情况。
结果对他很不利。别的鬼能飞天钻墙; 他却只能靠两条腿走;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只小弱鬼。
陆砚似乎打算歇息了; 让人备好了汤池准备沐浴。
汤池里洒了各种香料; 温度适宜的水蒸腾出蒙蒙水汽; 只着薄纱的侍女垂头跪在池边; 身上的轻纱被水汽濡湿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感觉反而更加勾人。
这赏心悦目的一幕苏懿不小心瞅到了一眼,白得过分的脸愣是憋出了两团红晕。
谁让他目前尺度只进行到碰过女孩子的手?
陆砚那边暂时找不到更多证据,他鸵鸟似的决定今晚不再进那栋寝宫。
现在是晚上,用膝盖想都知道可能有个造人运动什么的是吧?把人女孩子看光了就不好了是吧?
好不容易把那些旖旎的画面驱逐出脑海,苏懿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宫妃嫔居住的地方。
长春宫,好像是画贵妃的宫殿?
画贵妃全名画灵儿,当朝丞相是她父亲,太后是她姑姑,皇帝是她表哥。她身份尊贵,容貌精致艳丽,甫一入宫就是妃位,随后在两年时间内迅速爬到贵妃的位置。
当今天子没有立后,画灵儿就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妃嫔,她执掌凤印管理后宫,即使『性』格娇纵也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若说她在宫里最怕谁,不是太后,而是皇帝陆砚。画灵儿喜欢陆砚,及笄礼上一见钟情。
也因此,当陆砚微服私访带回来一个叫苏懿的真爱时,可想而知画灵儿的反应有多崩溃。
她当场摔了满屋子的瓷器,甚至直接将陆砚堵在寝宫质问。
陆砚告诉她,我确实喜欢你,但我爱的是苏懿啊!
可把苏懿恶心坏了。
画灵儿对他的厌恶宫里几乎人尽皆知,伺候他的宫女太监私下嘴碎时他偶然间听到过,所以知道这么个人。
但无论当初耀武扬威还是后来落井下石的妃嫔里都没有画灵儿,苏懿可不会觉得对方对他好。
私底下都传画贵妃白长了张漂亮的脸,却没有脑子,他却觉得这人聪明得很。能吩咐别人去办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多的是想巴结她的妃嫔主动去做这把刀。
从逻辑上来说,画灵儿应该是他死亡的最大嫌疑人。想到这里,苏懿脚下方向一拐走进了长春宫。
彼时画灵儿将将沐浴完毕,一袭水『色』轻纱掩不住玲珑有致的身材,她姿容绝『色』,坐在梳妆台前让侍女擦拭湿发。
“可探听清楚了?陛下那边究竟怎么回事。”声音娇媚,带着一丝难以言状的威严。
跪在地上的宫女将身体伏得更低了些,“回贵妃娘娘,听说是闹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
“而且什么。”
宫女壮了壮胆,“而且奴婢还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画灵儿漫不经心的面容陡然冰冷下来,“可听清楚了?”
“千真万确,当时在内室伺候陛下的宫女是奴婢的同乡,这会儿,”她抖了抖,“这会儿已经找不到人了。”
“陛下可有事?”
“太医说陛下只是受了惊,并无大碍。”
画灵儿放下心,想起苏懿又狠狠皱了下眉,“人都死了还缠着陛下不放,有本事冲着本宫来!”
“娘娘请慎言。”擦拭头发的是她的贴身宫女,闻言惊了一下。
“不是都把尾巴处理干净了么?怕什么。”画灵儿不以为然。
这些话实在太值得怀疑了,看来这个画灵儿也与他的死脱不了干系,苏懿这么想,见画灵儿准备休息就离开了长春宫。
他决定今晚去宫里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听到更多消息,再则将记忆里那几张狰狞的脸找出来。
或许是今天的好运用尽,接下来苏懿没有再听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多是妃嫔间的明争暗斗。
他猜测可能是陆砚让人封了口,所以闹鬼的事只传到了那几位的耳里。
想找事发当天那几个宫女太监的打算也落了空,这时苏懿终于明白了画灵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都把尾巴处理干净了吗”。
这个尾巴,恐怕就是指那天把他摁倒在碎瓷片里,眼看着他失血过多死亡的太监和宫女。
时间来到第二天清晨。
三月天的早晨犹带冬日的寒意,安静了一夜的御花园开始热闹起来。
“大师,这边走。”小太监领先了半个身子带路,毕恭毕敬道。
万万没想到远近闻名的渡厄大师竟然这般年轻,若是太后娘娘不信可如何是好?无外乎他这么担心,实在是这次来的僧人年轻过了头。
僧人看着不到三十,穿一身简单的月白僧袍,眉峰如远山,眼眸似星辰,手里握着一串念珠,明明没有多余的动作,无形中却给人一种淡然出尘之感。
简直比旁边那些沾了『露』珠的花儿还要好看几分,远远躲在屋檐下的苏懿如此想到。
他自知是只小弱鬼,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本来想着避开的,但他昨晚晃了一圈,发现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与其躲起来还不如大着胆子过来打探情况呢!
他遥遥缀在两人身后,一路跟到乾清宫,也就是帝王寝宫。
太后□□得了消息已经等在外面了,看见穿着僧袍的渡厄,不动声『色』将人打量了一遍,“是渡厄大师?”
她心里与小太监是一样的想法,这渡厄大师未免太年轻了些,只不过她没有将自己的惊讶表现在脸上。
渡厄颔首念了声佛号,“正是贫僧。”眉目清正,神情淡然。
太后一时也不敢肯定,“大师想必已经知道哀家此行请你来的原因了,不知大师有几分把握?”
“勉力一试。”
冷淡的态度落到旁人眼里就是带了几分傲气,太后身边伺候的人都有些不满,太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给她面子的人,只是为了陆砚,勉强忍了。
“大师请。”
渡厄便转身进了乾清宫,身后跟着太后及一干太监宫女。
太后对外说是请渡厄大师来为皇上祈福,渡厄大师难得游历到此,她此举合情合理,所以不担心有人嚼舌根。
她密切观察着前方僧人的一举一动,也不见渡厄有何动作,只见对方走到一处地方,脚下轻轻踏了踏,“他昨夜便是在这里出现的,然否?”
这个他指的是谁,该知道的都心知肚明。
太后看了看身旁的安嬷嬷,安嬷嬷点头。
她心神大定,嘴角『露』出笑意,“大师果然佛法精深。”
苏懿狐疑的伸手在和尚面前晃了晃。
他方才的确是远远跟着的,后来见这和尚没反应,就一点点试探着靠近,然后到了现在面对面的地步。这样都没能发现他,看来只是浪得虚名嘛。
“大师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太后催促道。
渡厄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从念珠上取下一颗佛珠投进香炉里,一股清淡的味道随着升起的青烟缓缓溢散开来。
不到片刻,太后等人惊恐的看见房间里不断冒出丝丝黑气,不是从香炉里飘出来的,而是凭空浮现!
黑气消散又聚拢,聚拢又消散,周而复始。
太后吓得大惊之『色』,捂着胸口,“大、大师,这是何物?”
渡厄用手扇了扇香炉里的烟,让它溢散得更远,闻言淡淡道,“秽气罢了。接下来的法事有些危险,太后不如退避?”
“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确定了渡厄是个有真本事的之后太后哪里还敢留?若是那恶鬼被『逼』得走投无路伤人怎么办?
她领着一干太监宫女又哗哗退了出去,还顺便叫人带上了门。
室内再度安静下来。
方才那番变化惊到的不止太后等人,还有苏懿。难不成他看走眼了,这和尚是有真材实料的?
等他冷静下来,他发现那颗佛珠烧了后他好像还舒服了点?
区别就像是从空气污染严重的大城市突然来到山清水秀的山林间。
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专门用来『迷』『惑』他的,为了以防意外,苏懿还是偷偷跑了。
所以也就没有看见他离开后不久,渡厄见时间差不多,缓声道,“我对你并无恶意,此物可保你意识不被秽气侵蚀,你不用害怕。”
“我知你心中含怨,贫僧也不是那等善恶不分的人。”
“如果你愿意信任贫僧的话,可否出来见贫僧一面?”
此时的苏懿躲着太阳转悠到了长春宫。
长春宫偏殿原本住着一位贵嫔,与画灵儿选秀那年同年进宫。后来这位贵嫔病死后偏殿就荒废了,不说杂草丛生吧,看着确实满目萧条。
苏懿打算离开的时候瞥见一道人影,对方瑟缩着蹲在门口,只穿着白『色』里衣,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对方背对着他,披头散发,他只能认出是个女人。
他心中有种莫名的直觉,这应该不是人。
第一次看见同类,苏懿有点激动。他还以为这一世报完仇就算完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要不凑活凑活过日子?
第53章 阿弥陀佛()
第三章
说脱单当然只是玩笑; 别看苏懿现在自己不是人; 那是仅限于他自己; 别人变成鬼他还是怕的。
所以这辈子他想脱单; 除非找到愿意跟鬼谈恋爱的人。
他觉得还是孤独终老比较实际。
随着脚下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