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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兮握杯的手指一紧,指节泛青白。萧悟却是望着他,询问道:“你究竟是否喜欢着铃儿?”
萧悟接下来要说的话似是为难,他扇了几把扇子,才重重叹一声,一口气道:“或是你还记挂着选W?我这次回家也见了选W,选W的情形不比铃儿好。墨兮,你到底喜欢哪个?我不想你把两个都伤害了。”
提到萧选W,李墨兮的身子陡然僵硬,眼眸也飘远,清冷中带上一丝沉重。
“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她们任何一个受伤。可,偏偏你只有一个”萧悟说不下去了,站起来摇着扇子来回踱步。
銮铃梳洗罢,进来就是李墨兮和萧悟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烦恼不堪的情形。
“怎么了?”銮铃笑着打趣:“原来这世上还有你们棘手的事吗?”
萧悟踱步的身影顿时停住,他转脸看向銮铃时,面上已有了平日爽朗不羁的笑容。他快步走近銮铃,暧昧一笑:“起这么晚?昨晚累坏了?”
“嗯?”銮铃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萧悟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意思,呵呵,就是你每日起这么晚,这都夏王也太纵容你了。”
銮铃总觉萧悟笑得狡诈,她解释道:“没有每天,就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才起不来的。”
“嘿嘿,为何没睡好?可是你夫君扰得你睡不好?”萧悟笑得愈发暧昧,愈发狡诈。
“咳咳”正在喝茶的李墨兮呛住。
銮铃一下明白了萧悟话中意思,又想起昨晚李墨兮那些话,脸上登时火烧火燎。她昨晚没睡好,确实与李蕙无关,因为李蕙昨晚一觉到天亮。她确实是被李墨兮的话弄得回不过神,辗转难眠。
然而,不过,銮铃挑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思想怎么那么不纯洁啊!”
李墨兮勉强把茶咽下去,脸色发青,亦是挑眉,数落道:“有你这样为人兄长的么?在妹妹前一点都不顾忌。”
“”萧悟双眸凛冽地从銮铃身上扫到李墨兮,又扫回銮铃,憋了半响,难以置信地叫出声:“呵,你们这是夫唱妇随了?我好歹是你们长辈!”他说罢,又对銮铃谆谆教诲:“铃儿,想当年哥哥多疼你——”
銮铃瞟了他一眼:“我都忘了,你不知道吗?”
“”
一时天色黑了。到了晚上。銮铃的心情便有些紧张起来。收拾妥当,她照常陪着李蕙在寝殿里玩儿。李墨兮瞧见李蕙仍在,也没出声。銮铃心不在焉,到底不知他昨晚说的话能当真也不能。
李墨兮的话虽少,但向来言出必行,昨晚的话该不是骗她的吧?所以她还是不好意思,洗澡的时候不住盯着她自己上上下下看。
“我是不是太瘦了?”銮铃忽然想起上次竹凊说她像骨头的话来。竹凊抿唇笑:“可是王爷说了什么?”
“”銮铃脸一红,别扭地移开眼:“没有啊,是,是我自己觉着。”
于是竹凊在一旁抿着嘴哧哧直笑。
李蕙终于睡着,寝殿里静静的分分秒秒,銮铃迟疑了一下,让侯在一旁的奶娘把李蕙抱走。窗子未关,銮铃和李墨兮都喜欢大敞着窗子,空气流通好,此时,桂树飘香,夜风徐徐吹过,屋子里轻纱帐幔轻轻飘起。
良辰美景,春宵苦短。
銮铃坐在床边上微垂了眼,并不敢去看李墨兮。李墨兮仍是立在书案前写字,一笔一划,一心一意。又过了片刻,銮铃坐得身子发僵,她原本因紧张而出了些汗,此刻被风一吹,只觉得背上嗖嗖泛凉。
李墨兮终于搁笔起身,漫步来到床前。
銮铃呼吸一滞,她不安地动了动麻木的腿脚,下意识闭了眼,这一次再不能想起李暖,再也不能。
似是眸光清淡地望了銮铃片刻。
“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终于,李墨兮缓缓吐出一句,声音低沉而疏淡,他说罢,亦没有看銮铃,俊挺的身姿慢慢消失在夜色月光里。
銮铃蓦然睁眼,李墨兮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他难道昨晚只是一时玩笑吗?
銮铃僵硬的身子一软,冰凉地发颤,他在耍她吗?她竟当真了?!
李墨兮一夜未归。天将亮时,晨曦微光里才出现他的身影,銮铃拥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竟也过了一个晚上。李墨兮见銮铃没睡,神色一怔。
銮铃微微笑了:“堂堂都夏王胆子竟这么小?”
李墨兮不语,銮铃又微笑:“銮铃不过一介女子,王爷若不愿,我能强迫得了你吗?王爷竟一个晚上不敢回来。”
李墨兮身上还沾染着菊花台上清冷的夜雾,衣发微微沁湿,似是也冷得很,他绷紧的身子在寂静中轻轻发颤。然而他还是没有说话。
銮铃扯开被子躺下,面朝里躺着,最后道:“今晚还是让蕙儿回来睡,王爷放心。”
殿内沉寂,几乎感觉不到李墨兮的存在。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轻轻道:“今日乌孙国王子先到,我们都要去接着,你还能睡会儿养养精神。”
天色大亮,行仁殿的寝宫内还是一片安静。精美的床帏里一片安静,王纁儿翻了个身,见寿王还是那么合目而睡,不由又翻了个身。
昨日因为寿王对武惠妃不敬,王纁儿便和他闹了小小的别扭,谁也不理谁。可现在寿王还是不起床,再不起床,武惠妃要更生气的。王纁儿憋了一口气,用力推了寿王一把:“快起吧,今日还有正事呢。”
寿王似是睡得熟,没听到,仍呼吸绵长。王纁儿不由撑起身子,妙目瞪着寿王,恼怒道:“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起我抬脚踹你——”
她话音未落,寿王修臂一伸,已把她抱住,翻身压住了她。王纁儿惊呼一声:“十八郎,你,你唔”
寿王埋头,用唇封住了王纁儿要说出的话。
乌孙国的王子是提前了日子到的,虽说突然,但唐玄宗还是以万分的热情在廷章殿欢迎了他们。诸礼行毕,唐玄宗向乌孙王子介绍他的皇子。
寿王未到。
武惠妃面色铁青地冲进行仁殿,殿中所有宫人内侍垂头战战兢兢,她一路毫无阻碍地进了寝殿。
寝殿内暖玉生香,轻薄的衣物洒了一地,床帏低垂,鸳鸯帐里传来王纁儿难耐的低吟。
寿王粗重的喘息。
武惠妃脚下一晃,似是站立不稳。她盯着那床帐子,手颤抖地一指,最后说不出话,踉跄着退了出去。
第104章()
飞琼殿,夜宴,歌舞笙箫。
寿王善弄箫,唐玄宗四处寻望,仍是未见到寿王,笑容微敛:“瑁儿呢?”
武惠妃替唐玄宗斟酒,笑容柔婉:“他今日身子不适,臣妾去看了看,便没有让他过来。”唐玄宗“唔”了声,便也没有再问。
唐玄宗看向李墨兮:“墨儿,你擅舞剑,就舞一段让乌孙王子瞧瞧。”李墨兮起身领旨,唐玄宗又命高力士取了一把上好的琵琶:“给都夏王妃,让她为都夏王奏乐!”
銮铃正喝酒,听到唐玄宗的话,微微一笑,便抱过琵琶,有些醉意朦胧了。
武惠妃见此,把手中的酒盏往桌上轻轻一搁,眸色微冷。
行仁殿内,寿王随意披了件薄衫,推窗望月,独自一人喝酒。骊山上空,隐约有铮然泠泠的琵琶飘远,像是飞上幽深的星空。他回眸望一眼床上仍在睡着的王纁儿,神情落寞而愧疚。整整一日的缠绵,她累坏了吧?
“娘娘”安静中传来小宫女胆怯的声音。寿王握杯的手一顿,月光下的身子也僵了一僵。
武惠妃独自一人走进来。
她美丽的脸上没有怒意,也没有冰冷,只是柔柔地望着面前冷冷的她的儿子。她慢慢走近。寿王并不看她,倦倦地坐下,自顾喝着酒。
“瑁儿。”武惠妃垂眸。
静默片刻,她柔声道:“是母亲错了。”
寿王一怔。
武惠妃眼眸氲湿,又道:“你以后别再这样了,母亲心疼,你得好好照料你的身子,以后再别这样”
“母亲以后再不逼你了,你不愿做皇上,不想争皇位,母亲再不逼你了。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对母亲,母亲什么都不求了——”
“母亲再也不可伤害别人。”寿王终于出声。
武惠妃忙不迭点头,泪落下来,只是伤心地望着寿王,她的儿子,她哽咽道:“你是母亲心里最重要的,母亲做一切都是为了你,既是你不喜欢,母亲再也不会了。”
寿王听武惠妃终于说出了这些话,眼神动容,他犹疑一下,又沉声道:“母亲记着今日的话,若是母亲再犯,儿臣定然不会再原谅。”
武惠妃瞧出寿王面上的决绝而坚定,异乎寻常的决绝而坚定。一阵冷寒袭上心头,然而她还是微闭了眼,点点头。寿王见武惠妃满脸是泪,叹息一声,他起身跪在武惠妃脚边,苦涩道:“母亲,儿臣并不是要逼迫母亲,儿臣再也受不了这么一个个人受到伤害,儿臣不想看到母亲去做这些事,儿臣不想要那皇位,儿臣只想在母亲身边孝顺母亲,做个好儿子”
武惠妃手指轻颤地抚摸着寿王清冷的面颊,含泪点点头,她的瑁儿,她的瑁儿终于长大了
一眼瞧见桌上空空的酒盏,武惠妃眉头紧蹙,心疼道:“什么都没吃,就这么喝酒么?”她忙扶寿王站起,责怪道:“快出去吃些东西,真是的,怎么这样大了,还是孩子一样,都不会照料自己”
寿王闻言,面上有了一丝笑,又成了柔和温润,他看一眼床上熟睡的王纁儿,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母亲先出去吧,儿臣换件衣服。”武惠妃微微一笑,柔声道:“纁儿若是倦着,就让她睡吧,咱们母子俩好好吃一顿。”
“嗯。”寿王重重点头。
母子俩谁也没提飞琼殿的热闹景象,也都没有提这两日的隔阂,甚至刚刚那个含泪威逼的约定。
毕竟是母子。两人相对坐在月光下,玉壶清酒,美味小菜。寿王真是饿了,又终于亲见武惠妃答应了他,心中轻松,心情便也好了,当下吃的十分开心。
很久没有这样了,寿王四岁的时候被带去了宁王府,由宁王代为抚养。而唐玄宗把李墨兮送到她身边让她照顾。遥远隔着,她的担忧,她的思念,丝丝缕缕日日夜夜绞割着她的心。偏偏她还要做出一副喜欢李墨兮的样子,对李墨兮疼爱有加。
等寿王再回到她身边,已是个十三岁的翩翩少年,温柔如玉,彬彬有礼。她心中狂喜,然而她面子上什么都没说,忍着,忍着,她得忍着。
忍啊忍。
她得把李墨兮当做她自己亲生的儿子来对待,她只能把亲生儿子当成一般皇子来对待,她怎能不恨?
她得保护她的孩子,她得把欠她孩子的全都还给他,虽然这个孩子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像是很高兴一样,整日和李墨兮黏在一起,倒是果真把李墨兮当成亲弟弟一般。
寿王吃饱了,又斟酒来喝,武惠妃凝眉道:“别喝酒了,喝茶吧,今日酒喝得够多了。”说话间,她命人上茶。
寿王听话的放下酒杯,端起茶盏,他抬眼直视着武惠妃,眸光清湛认真,他柔和道:“母亲,以后的事让儿臣来操心,您便安心做您的惠妃娘娘,儿臣会好好孝顺父皇和你。”
武惠妃满目疼惜:“傻孩子。”
寿王微一笑:“儿臣够幸福了,儿臣很满足,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爱护自己的妻子,儿臣不想再要其他的了其他那些,就让给墨兮吧。”他说罢,仰起脸把手中茶一口饮尽,确实渴了。
武惠妃的手微微拳紧。
寿王喝了茶,登时一阵困乏上来,他揉了揉眼。武惠妃见状,柔声道:“也累了,今儿早早睡吧,明儿早些起床。”寿王打了个呵欠,点点头。武惠妃朝一旁的宫女递了眼色,登时有人上前扶他回房休息。
武惠妃这才慢慢站起身,夜色掀起她华丽的衣衫,她眸光看向飞琼殿的方向。冷声对身后的宫女吩咐:“叫王妃起床吧,睡得也差不多了。”
李墨兮舞毕,銮铃手中琵琶一停,两人目光在空中堪堪相遇,又不约而同分开。他俩配合得十分默契,便像是初见未知时的第一次,然而两人眼中均无欢喜。萧悟在一旁看着,禁不住“咦”了声。因为乌孙王子的提前到来,煦王的行程便被耽搁,一时无法脱身回江南,便滞留下来。
当下见萧悟愁眉不展,煦王微微笑道:“你又有何担心的?墨兮心中定然是有她,若不然,以墨兮的性子,不会为她做这么多事。”
萧悟在对銮铃一事上对煦王始终怀有歉意,是他撺掇煦王来这儿找銮铃的,没想到銮铃已嫁了人。他轻叹:“王爷,属下十分抱歉!”
煦王自顾低头斟饮,优雅而恬淡,坐在浮华喧闹的大殿中,恍若落尘谪仙。他并不看身侧不远处的銮铃,替萧悟斟了一杯,缓缓道:“你何歉意之有?你为我找到了她,我已是很满足。”
萧悟不语,只仰头喝酒,也为煦王斟了一杯。
銮铃喝酒喝得意兴阑珊,她对那乌孙王子也没多大兴趣,倒是那乌孙王子频频看她。她心中颇不耐,把酒杯一掷,向李墨兮说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李墨兮没有拦着,见銮铃走远,才吩咐风冽跟着。
见銮铃脚步不稳,竹凊在一旁扶着,担忧道:“小姐,你喝多了么?怎么了?”銮铃一把推开竹凊,踉跄往前走了两步,腿上一软,坐在太息池边的一块大石上。
菊花台就在夜色遥遥的对面,水面薄雾空濛,月光倾洒,銮铃仰头看看那清淡月色,醉笑句:“凊儿,你说那月亮那么好,可他怎么就那么远啊?明明瞧着近了,眨眼又跑了?世道不公,世道不公”
一面说,她用手重重拍着石头,身子一软,差点从那石头上翻下去掉到太息池里。竹凊忙上前抱住,哽咽道:“怎么了,和王爷不是好好的么?”
“呵,我没事儿,没事儿!”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銮铃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她伤心呐,伤心。
她们本走在一条偏僻的小径上,四处都没有人烟,寂静如天如水。銮铃还要再说话,却是小径深处忽而飘来朦胧的灯光,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愣在那儿,眼睁睁瞧着那灯光走近。
当先是一个内侍提着宫灯,宫灯照影下,是一个纤瘦的身影,因为裹着厚重的披风,还带着风帽,整个人都隐在那一团光芒里,根本看不清面孔。
那内侍瞧见銮铃,吓得忙垂下头,脚下走的愈发急了。而那披风里那人,瞧见銮铃,步子似是一缓,随即又加快了步子。
銮铃心下奇怪,正巧一阵风吹过,风帽压低的帽檐轻轻一扬,一张绝色的脸在那朦胧而又暧昧的灯光下露出,一晃即逝,披风里伸出一只玉手,忙地又把风帽压下,遮住了脸。
銮铃身上一个寒噤,酒意登时醒了,她禁不住唤了句:“纁儿!”
那裹在披风里的身影轻轻一颤,逃避一般,并没有停下。銮铃愈发觉得不对,忙地追上去,一把拉住那人:“纁儿,你是吗?你怎么了?”
那提灯的内侍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都夏王妃,此事与您无关,您还是别掺和了。”
銮铃只觉得王纁儿在发抖,她才不理那内侍,一把掀开风帽,王纁儿的脸露出来。苍白忧伤。眼中还有泪。銮铃吃了一惊,她抓住王纁儿的手,王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