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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宗欲求不满,心中本就不悦,又听萧选W话中对李墨兮仍有留恋,登时也恼了。他大手把萧选W的胳膊一抓,把她从床上扯起来,大声问:“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除了帮你对付萧銮铃,除了陪你睡觉,还能做什么?”
“你——”萧选W盯着安庆宗。正此时,琴画磨磨蹭蹭进来为萧选W梳头,她本已在外面消磨了一会儿,谁想到一抬头仍是看到两人赤条条相对的情形,虽不似上次那样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她还是又羞又窘地跪倒在地,深深埋了头,浑身打颤。
萧选W冷哼一声,挣开安庆宗的手,弯腰捡起衣裳往身上一裹。见琴画还是不敢动,便又把安庆宗往床上一推,然后拉上床帐,方蹙眉道:“你过来吧。”
从小角门悄然进了都夏王府,王府内静悄悄的,和平日没有两样。萧选W和琴画一路畅通无阻回到珠帘殿,里面也是静悄悄的,没有点灯,琴书想是睡了。
殿门合着。因着萧选W一路都沉着脸,琴画愈发不敢多言,径自上前推开殿门,她又赶紧进去点灯。殿里颇黑,冷不防她一头便撞在一个人身上,被弹回来。
琴画三魂七魄登时飞了一半,“噗通”跪倒在地,哆嗦道:“饶命,饶命!”
萧选W听得不对,也快步进殿,大门洞开,月光便涌入,殿内一时明亮不少,视线也清晰了。
一进门口,是面色冷淡的风冽,而琴画正是撞在他身上,也正跪在他脚边。琴书站在前方不远处,李墨兮悄无声息站在殿中央,正面无情绪地望着她。
第165章()
一进门口,是面色冷淡的风冽,而琴画正是撞在他身上,也正跪在他脚边。琴书站在前方不远处,李墨兮悄无声息站在殿中央,正面无情绪地望着她。
萧选W心头虚软,面上却还镇定,她扯出个笑容来:“这么晚来,可是有事么?”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李墨兮波澜不动。萧选W心头一跳,眸光幽冷地落在琴书身上。琴书面色雪白,被她这么一看,登时也跪倒在地。
萧选W怒火攻心,两步上前,一掌掴在琴书脸上,斥道:“多嘴多舌的丫头!”
琴书眼中含泪,忙地要开口说话,萧选W一巴掌又掴上去,琴书“哇”地喷出一口血,再也说不出话。
见萧选W出手如此之狠,李墨兮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愕,一时凝眉,却也没有出口阻拦。萧选W见琴书无法说话,才又望向李墨兮:“我有今日也是你逼的。”
李墨兮嘴角轻抿,若有所指:“所以你做了这些事?”
“做了哪些事?”萧选W紧闭一步,冷笑反问。李墨兮淡漠地望着她,不肯说话。
萧选W笑意加深:“怪我出去找男人?勾结胡人?或是饥不择食,找了一个比不上你的男人?呵,安庆宗是比不上你,可他好歹常常哄着我,好歹还听我的话!李墨兮,你给了我什么?你给了我什么?!”
李墨兮淡漠的神色被瞬间击溃,似是吃了一大惊,他身子微不可觉地颤了一下,几乎没有站稳。
震惊地盯着萧选W,李墨兮面色一点一点苍白。
萧选W却没看到李墨兮的神情,愤愤还要说话,琴书又撑着爬上来扯住她的裙角,反被她一脚踢开。
萧选W面色冰冷,她一手指着她自己,凄厉道:“我付出了那么多,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这么一点,难道不应该么?你凭什么还要来指责我?!”
李墨兮神情复杂,一时说不出话。
萧选W见李墨兮无话可说,嘲讽道:“我不信,我不信你可以为了萧銮铃一辈子没有其他女人!呵,母亲是最傻的,守着一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男人一辈子,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我才不要像母亲那样!”
“既是你这样说了,我便给你自由。”李墨兮终于吐出一句,他的脸色虽白,神情却是镇定了,又是水平如镜的模样。
萧选W不妨李墨兮没有斥责,没有怒骂,只是说出这么一句。她愣了一愣:“自由?”
“我放你离开,你去找那个肯对你好的人。”
“”萧选W又一愣,下一刻断然否定:“你休想!我离开?成全你和萧銮铃?那我的痛苦谁来补偿?李墨兮,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好欺负了些!”
李墨兮不做声瞧着神色狂躁的萧选W,忽而迈步往外走,萧选W转身盯着他的背影:“你要做什么?”
李墨兮一直走出殿门,走到那片月光下,呼吸到了夜色内清凉的空气,才凝眉说了句,“我什么都不做,你也要冷静一些日子。”说罢,又朝风冽道:“今日起,选W夫人不得踏出珠帘殿半步。”
萧选W闻言大惊,她追上来扯住李墨兮的手臂,颤声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和萧銮铃什么都有了,可我什么都没有,我的孩子都没了!”
萧选W的手一碰到他,李墨兮眉色一凝,蓦然把手臂抽出,冷淡道:“一纸休书,我放你离开。或是待在珠帘殿,不得踏出半步。你自己选择。”
清冷无情绪,连厌恶都没有,李墨兮说罢,再不看萧选W,墨一般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这秋日寒夜。萧选W脚下一踉跄,眼中有了泪,却是咬牙切齿:“李墨兮,你好无情!”
“选W夫人何必把一切都怪罪在他人身上。”一个冷淡的声音忽而从萧选W身后飘来。
萧选W猛然转身,却是风冽。
风冽亦不看她:“琴书并没有向王爷说出你的去向,反而她一直想拦着你。王爷也并未向琴书追问,他只是在这里等你回来,提醒你以后早出早回,并未料到你和那胡人竟有这等苟且之事。一切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萧选W腿上一软,终于坐倒在地。
十一月。扬州城。秋尽江南草未凋。
这里的街道房舍,虽不若长安那般中正威严,气势恢弘,却又和明清时期白墙灰瓦的精美院落有所不同,这时期江南的房舍虽曰婉约,却又不舍盛世的那份大气;虽曰恢弘,却终究带了梦里水乡的那份雅致和娇柔。
便和銮铃这一路所见的人一般,文雅知礼,民风淳朴。当下她打开车帘子不住往外瞧,一眼瞧见巷子口有一家卖冰糖葫芦的小铺子,不由对驾马车那小厮道:“悟空,咱们吃几串糖葫芦吧?”
那小厮身板儿瘦弱,方巾裹头,人却利落,听说买好吃的,高声答应间,人已不在车上。
林雁白想的周到,特意把慈恩寺里那叫悟空的小和尚调来给她当马车夫,銮铃起初心里别扭,可后来“悟空”“悟空”叫习惯了,便也理所应当一般。主要是这孩子机灵,又肯吃苦,非常好使。
林雁白挑的人,总不会错的。
譬如此刻銮铃身侧坐着的这琴魔,此人一路上话极少,基本处于“待机”状态,銮铃本以为他是睡了一路,可在河南道境内,又有一拨人追上来,他人在车中,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听得车外一阵大风呼啸而过,顷刻间已将那些人打得七零八落,奔逃若丧家之犬。
銮铃看得目瞪口呆,平生第一次体会到“高手”近乎神话的非同寻常的功力。
不过一入江南,她的行程便真正平静下来,一路寻花赏草,登山临水,再没有遇到麻烦,十分惬意。
不知可是这位琴魔的威势让那些胡人闻风丧胆,不敢再靠近?或者这地方果真被那煦王治理地安定清明,一点妖魔都不生长?
“公子!”悟空背了一捆糖葫芦跳上马车,笑嘻嘻打开车帘子把糖葫芦塞进来。木媌抬手接过,轻凝了眉头:“又买这么一大捆?”
“买就买了,反正大家都爱吃。”銮铃浑不介意,抬眼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道河堤,此时正值午后,暖风拂过,绿柳依依,让人心中阴郁散尽,很是舒畅。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扬州可是旅行不可错过的好地方,咱们下去逛逛。”
顺手从那捆糖葫芦上拔了几串在手,銮铃一径儿跳下马车,一面咬着糖葫芦,忽而停下脚步,朝那车内道:“前辈也出来走走?天气好得很,晒晒太阳有利于身体健康。”
说罢,也不等那琴魔答应,已自顾要往河边走。
悟空本应留在车上看守马车,可他生性活泼好动,遇到任何事儿都想凑热闹,所以看守马车的任务便不做声落在那琴魔身上。所幸琴魔从未提出抗议——他很少说话。
此刻听銮铃邀请琴魔下马车,悟空高昂的情绪登时低落,正要乖乖爬上马车,銮铃已道:“你也一起来,这么好的风景,不让你看,我于心不忍啊!”
“可是马车”悟空眼神一喜,却又担忧地瞧了这马车一眼。“你只把车上那小包袱背上,有了那里面的家当,马车便是丢了也没关系。”銮铃说是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江南既是民风颇好,马车该不会有人去偷。
“那好!”悟空果真探身进去拿了个小包袱出来,瞧见那琴魔,便笑嘻嘻添了句:“前辈爷爷,这么好的风景,你不出来瞧瞧么?”
琴魔一路都不理他,悟空也不在意,说罢径自往马车下跳,冷不防那琴魔双眼睁开,不满地冒出一句:“我有那么老么,竟叫我爷爷?”
悟空想破头也想不出琴魔会跟他说话,一个受惊,一阵惶恐,便“扑哧”趴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銮铃听得身后声音不对,一转头却是悟空趴在地上,木媌已眼疾手快把他从地上扯起来,悟空指了指马车,结巴道:“吓,吓了我一跳,前,前辈说话了!”
“”銮铃白了他一眼,步履轻快地往前走。
那河边上河堤高筑,河上一座精美的石桥横跨,再加上河边绿柳鲜花,蓝天白云,互相倒影着,宛若一幅画卷。河边的大路上却满是摆了小摊位做生意的人,各式各样的小生意,讨价叫卖,衣衫古老的人流来往,很是热闹。
銮铃跻身人众里,也随意地走走看看,却很少买,当然不是囊中羞涩,只是她云游四方,不宜拿太多东西,所以一路上饱眼福和口福为主,几乎不买东西。
摊位的尽头,一株粗壮的柳树下,有几位古人——咳,銮铃还是喜欢这样称呼这些一千年前的人——有几位古人正俯身看着什么,然后不住发出惊叹声。
銮铃便也走了过去,却是一个老汉在卖泥人。这泥人做的可不一般,工艺相当精细,完全不是古人那种抽象派,而是写实派,完全模仿真人的面孔所做,做的逼真生动,因而引来一阵阵赞叹和惊喜。
銮铃眼前也是一亮,拿起几个看了看,却猛然被一对泥人吸引住了神思。
那对泥人的待遇颇不同,被单独挑出来放在一只精美的木匣里,銮铃正欲伸手去拿,那卖泥人的老汉忽而乐呵呵道:“这位公子,这对泥人可不卖哟!”
“那我可以看看吗?”銮铃无辜地望着那老汉。
“当然,当然!”
銮铃细细把那一对泥人拿在手里看了半响,心中兀自怦怦跳,事实证明她的眼没花,这一对泥人赫然正是仿照着林音初和萧华的真人而做成。
那时的林音初,年轻俏丽,眼神活泼,闪烁着一股狡黠的光芒。而萧华一身清朗,笑容不羁,眼神却是不错一瞬地专注地望着身侧的林音初,说不出的深情。
见銮铃看得呆住,那老汉忍不住道:“这泥人放在这儿都二十多年了,老汉一直在等那位公子来取呢。”
“什么公子?”銮铃心下谜团翻滚,林音初和萧华都生活在长安,如何竟会在这扬州的街头,以这样一种方式双双出现?
“呵呵,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老汉做泥人虽做的好,却也不是做这种真人的。”老汉靠在那老柳树上回忆着,摸到手边的小茶壶喝了口茶,他嘴角有笑意,脸上的皱纹便也柔和起来。
第166章()
“一日一位贵公子找到老汉,央求老汉照着他手中画像上的女子捏一个泥人,老汉从未见过用真人画像来捏泥人的,便一口拒绝了,还嘲笑他痴人说梦,说这是不可能的!谁想那位公子不服气,便要和老汉打赌,老汉我也不服,便把自己的作坊借给他用。谁想他在那作坊里一待便是十日,十日后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泥人,便是画上那女子。”
“便是她?”銮铃指了指那“林音初”。
“是啊。”老汉也瞧了那一对泥人一眼,满眼赞赏的笑意:“做的虽不是一模一样,可竟有七八分像,老汉这才服了。而那位公子似是着急赶路,拿着那个泥人即刻便驰马回了长安,剩下老汉独自钻研了多年,才终于找到把泥人做成“真人”的法子。这一对泥人,是老汉做给那位公子的,老汉一直想或许多年后会再遇到这位公子,而此时这公子已和画上这位姑娘结成夫妇,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老汉便把这一对泥人送给他们,当做迟到的贺礼。”
“”銮铃彻底惊呆,她手上捧着那装泥人的木匣子,可她忽而觉得,这木匣子无比珍贵,沉甸甸的,里面不仅有这老汉的祝福,不仅有萧华和林音初之间真挚动人的情意,还有她满满一腔的感动和羡慕。
林音初为了萧华舍弃自由,萧华却也没有辜负她。
那老汉见銮铃面上情绪波澜不静,不由笑问:“这位公子可有心上人要老汉替你做一个‘真人’?”
“不,没有。”銮铃颊上一红,忙地把手中的木匣子放下了。老汉瞧着銮铃一身俊逸风流的姿态,忽而道:“老汉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见人无数,可除了咱们王爷,还真没见过第二个如公子一般出彩的人物!不知公子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呐?”
銮铃无语。这老汉口中的“咱们王爷”,自然是指他们的江南煦王李珩。话说一入江南,除了这里的美景和民风,銮铃还有一个深切的体会,就是严重的个人崇拜——江南几乎没有人不知煦王,没有人不把煦王敬若神明,仿佛他就是那天上的神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不做一件恶事,完美到美玉无瑕,就差没把他供起来逢初一十五上香烧纸了。
人气之旺,让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銮铃习惯了,只是心中颇为怀疑,万一煦王哪日娶妻生子了,或者拉肚子长疹子,会不会吓到他的这些崇拜者?在这些崇拜者心里,神仙是没有七情六欲,不会生病的吧?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銮铃打了个哈哈站起身,却忍不住又瞧了一眼那萧华和林音初,朝那老汉认真道:“老伯,多谢你的祝福,他们已经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是么?公子知道?”老汉老眼一亮,颇一些激动。
“嗯。他们很恩爱。”銮铃说罢,见那老汉笑得开心,便也开心地转身离开,不妨一转身差点撞到琴魔怀里。那琴魔正发怔地瞧着那对泥人,也不知来了多久,只是不做声,脸色在阳光下有些发白。
“前辈?”銮铃忐忑地叫了声,她心中对这琴魔和林音初之间的情事本不太了解,此刻瞧见这琴魔苍白失神的脸色,登时恍然,这怕也是情根深重。
“你父亲对你母亲可好?”琴魔眸光从那对泥人身上艰难移开,望向銮铃。銮铃点头。
她这一点头,琴魔紧绷的神色忽而一松,神情虽有怅然,但那一波未起,已然归于平静了。
銮铃心下一松,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听雁白说前辈是江南人,也已很多年没回来过,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前辈不妨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走走,不必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