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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许慕白原本都睡着了,被电话吵醒,接起来的时候,也是迷迷糊糊的,但听到田甜在电话那头的哭声后,他立刻就清醒了。
“你别着急,也别哭,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告诉我。”
打过电话之后,田甜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回到宿舍,换下了睡衣,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
不多时,电话就响起来,她按了接听,“你快点下来吧,我已经在你们宿舍楼下了。”
宿舍三个人把田甜送到楼下,陈梦尧趴在车窗上,“小甜甜,别太担心,爷爷不会有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在背后撑着你。”
16。回家()
说完,她看着许慕白,“许老师,麻烦你多多照顾我们家小甜甜。”
许慕白点点头,调转了车头,车子绝尘而去。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许慕白侧头看田甜,见她眼睛又红又肿,“我尽量开快点,但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赶过去。”
她红着眼睛,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落,她直接伸出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下。
许慕白看得有些难受,拿出纸盒递给她,正好是红灯,他慢慢伸出手,试探了半天,才轻轻地落到了她的脑袋上,“别哭了,你爷爷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过去,凡事都不要想得太坏。”
她吸了吸鼻子,“有时候想想,我真的挺倒霉的,为什么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坏事,所以上天才会这么惩罚我,爸妈出车祸,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眼前,我当时重伤,后背现在还留有恐怖的疤痕。爷爷奶奶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省吃俭用,供我上学,现在还没有享福,爷爷就病重,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活着太累了,有好多事情,我一个人根本就承受不来。”
一路上,她都在说话,后来或许是太累了,靠在车座上浅浅的睡着了。
许慕白把车子靠边停下,从后座拿过衣服,给她盖上,还调高了车内的温度。
他转过身子看她,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泪痕,嘴角的淤青和脸上的青肿还没有消去。
许慕白轻轻地叹了口气,很小声地说了句,“为什么相似的一张脸,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呢。”
田甜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泛白了,她揉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身边的许慕白。
“马上就到了,这边的土路有些颠簸,把你弄醒了。”
她发现他黑眼圈很严重,嘴唇也有些干涩,田甜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许老师,真的是太对不住你了,大晚上把你喊醒,还麻烦你开这么远的路。”
他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没事,我毕竟是你老师,你一个小女孩,大晚上哭得抓心挠肺,我不帮你,也过意不去。”
手机响了起来,田甜手忙脚乱地接起来,“甜甜,现在你爷爷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昨晚上村长找了辆车,把老头子送到了县医院,做了些急救,现在没事了。奶奶昨晚上也是被吓坏了,你爷爷都喘不上气了,还一直哼哼着你的名字,说一定要在临死之前见到你,说放心不下你。”
田甜握着手机,咬着嘴唇,眼眶立刻就红了,她忍着没哭出声,简单交代了几句,说自己现在正在路上,马上就赶回去。
车子一路颠簸,终于拐到了县医院,田甜跳下车子,几乎是冲到了急症室门口。她刚拐到楼梯口,就看到奶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
她鼻子一酸,喊了声奶奶,然后就扑到了她怀里。
17。菜市场()
奶奶抱住田甜,老泪纵横,“甜甜呀,奶奶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我跟你爷爷在家,没有一天不想你的。总想着让你留在我们身边,但你爷爷说,小孩子长大了,就是要出去闯一闯,哪能天天窝在家里。昨晚上他突发心脏病,我真的以为快不行了,可把我吓死了。现在情况稳定了不少,估计再待几天,就能回家了。”
两个人正聊着天,许慕白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热乎乎的早饭。
见他有些尴尬,田甜赶紧介绍,“奶奶,这个是我的老师,是他开车送我回来的。”
奶奶赶紧站起来,“原来是老师呀,真是麻烦了,甜甜前些日子打电话的时候,也跟我们说过,学校有个老师很照顾他,太谢谢了。我们家甜甜,这丫头不爱说话,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她平时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是很感激你的。”
许慕白扶着奶奶坐下,把手里的早饭递过去,“奶奶你叫我小许就行了,我是她老师,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没什么值得感激的。田甜在学校,努力学习,是个不错的好学生。”
本来大家都以为爷爷可能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回家注意休养就行。
回去自然是坐许慕白的车,一路上田甜说话不停,脸上带着笑,跟两个老人说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许慕白偶尔接一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听她说,他从来不知道,她也有如此活泼的一面。
他微微勾起嘴角,或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她,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田甜家是一栋两层的楼房,农村地价便宜,所以两层楼的房子随处可见。
因为许慕白是开车过来的,他个子高,长得也不错,周围邻居都很八卦地过来打听。田奶奶笑呵呵地解释,说他是田甜的老师。
屋子里面虽然装修简单,但收拾得特别干净,几个人先把爷爷扶到床上休息,奶奶就说要去菜市场买东西,毕竟中午要留许老师吃饭。
许慕白推辞说不要麻烦了,简单做一些家常菜就行了。
田甜跳出来,让奶奶留在家里,她去菜市场就行。结果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许慕白追上来,“我反正闲着也是没事,跟你一起过去吧,顺便还能开车载你。”
“菜市场就在村头,几步路就到了。”她扭过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他眯了眯眼睛,大脑有一瞬间的恍惚。记忆深处,也有一个女孩,喜欢这样对他笑,挽着他的胳膊,一遍一遍喊他慕白。
农村的菜市场,跟城里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里面比较杂乱,加上有一些鱼肉类,味道有点难闻。
田甜抬头看许慕白,“许老师,你站在出口那里等我就行,我买好就出去,这里面味道有点难闻。”
他笑着摇头,“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这算什么,我以前吃过的苦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
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忽然就高兴了起来,咧着嘴巴笑,露出可爱的尖尖小虎牙。
18。买菜()
田甜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替奶奶买菜,所以认识很多熟人。
许慕白个子高,长相也比较出众,在人群中就比较显眼,田甜跟他并排走着,很容易被注意到。
“这不是小甜甜吗?自打你上学之后,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这小丫头了,今天是帮奶奶过来买菜吗?”
田甜笑眯眯地走过去,“对呀,爷爷身体不舒服,我就回来看看。”她熟练地指着一块瘦肉,“何奶奶,给我来点瘦肉。”
“小丫头了不得,这么短时间,就带回来这么帅的男朋友,你奶奶肯定乐坏了。”
她红着脸摇头,偷偷去看许慕白,“这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老师,开车送我回家的。”
付钱的时候,许慕白抢在田甜前面,她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许老师,这是你到我家做客,你再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了呀。”
两个人大包小包地从菜市场出来,可能是因为热,田甜小脸红彤彤的,跟大苹果一样。
许慕白掂了掂手里的食材,“你看起来很会挑菜,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
她很开心地笑起来,拍拍胸脯,“那是必须的,我爸妈走得早,我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他们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做饭都是我动手。”
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做菜很好吃,今天中午你可以尝尝。”
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把米饭煮上了,看到两人回来,很高兴地迎上来,“许老师来一趟很难得,我杀了一只母鸡。”她指了指碗里剁好的鸡块,“都已经切好了,一会下锅炒熟就行,许老师你是城里人,我们这是家养的鸡,跟你们大商场里的鸡肉不一样,又香又好吃。回城里的时候,我再杀一只,做好给你们带回去。”
田甜悄悄跟许慕白低语,“老人家就是爱唠叨,你担待一些,我要去菜园里弄点新鲜蔬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到了菜园,许慕白真的是大开了眼界,忍不住说道,“你们家看起来真像是地主,菜园真不是一般的大。”
“农村跟城里不一样,这块本来都是荒地,我奶奶没事喜欢种花种菜,我爷爷就把这块地打理了一下。一年四季,家里不用买蔬菜,都是自己种的。”
她摘了一捧辣椒,放到篮子里,又撅着小屁股拔葱,有一小缕头发,不听话地跑到嘴边,她也没在意,直接用手拨了一下。
等到站起来,许慕白看到她脸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朝她招招手,田甜没弄明白,傻愣愣地走上前来。
他弯腰,脑袋跟她贴得有点近,伸手轻轻在她脸颊边抹了一下,她的心擂鼓一样地响起来,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跟那天她在他床上睡觉,他枕头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害怕被他看出端倪,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许慕白倒也没觉得尴尬,把手上的泥土摊给她看,“小花猫,脏兮兮。”
她心跳得厉害,也没回他,赶紧挎着菜篮子,胡乱地来了句,“奶奶估计等急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19。回学校()
中午是田甜掌厨,许慕白在旁边给她打下手,她做起菜来,有模有样,看得许慕白一愣一愣的。
她把菜往油锅里一倒,油噼里啪啦地炸开,有少许的油点溅到了她胳膊上,田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许慕白站在她旁边,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疼。
中午做了一桌子饭菜,虽然都是家常菜,但田甜厨艺不错,所以味道挺好。
奶奶一个劲儿给许慕白夹菜,“小许啊,你这小身板还是瘦,要多吃肉,这样才能长得壮壮的。”她给田甜夹了一块鸡肉,嗔怪道,“你这丫头以前天天嚷嚷着减肥,都快瘦成干瘪的豆干了,还要减,我真是想不通你们年轻人的思想,小丫头胖乎乎的多可爱啊。”
田甜只是闷头笑,也不说话,偶尔偷偷看许慕白一眼。
吃完饭,奶奶给许慕白收拾干净一张床,让他躺着休息,毕竟连夜开车过来,他也有点吃不消。
田甜帮着奶奶收拾干净饭桌,洗了碗之后,跑去爷爷的房间,聊了半天,然后就到自己的小房间,准备闭眼休息一时。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敲门,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探头一看,居然是许慕白。
“许老师,有事吗?”
“我今天下午要赶回a市,学校有课,脱不开身。你要是暂时不想回去,就在家待几天。”
她想了想,“现在爷爷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下午跟你一起回学校。”
他不经意往屋子里面扫了一眼,跟大多数小女生的房间没区别,粉粉嫩嫩的,到处都是毛茸茸的玩偶。
他点点头,说那你简单收拾一下,待会就走,今天晚上估计能赶回去。
临走的时候,田甜心里还是很舍不得,可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早点回到学校,不仅仅是因为学习的事情,另一方面,她也想打工多赚点钱,给奶奶他们寄回来。
奶奶果真炖了一整只鸡,硬是塞给了许慕白,田甜坐在车上,扭头往后面看,奶奶一直站在村口没动,直到再也看不见。
许慕白看出她心情不好,故意找话题,“你回去要是想休息一段时间,可以不用这么着急来工作室。”
“没关系,我就是那天晚上反应太大了,估计吓到你了,现在爷爷病也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
等两个人赶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田甜中午没睡够,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的。
到了市区,许慕白把车子靠边停下,田甜动了动身子,他扭头看她,“你坐着别动,我下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她趴着车窗往外面看,看他迈着大长腿走到马路对面,然后进了一家蛋糕店。
她忽然想到中午,许慕白给她擦脸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脸忽然就有些热。
他很快就回来了,递给她一个大袋子,“用这个垫垫肚子吧,太晚了,懒得去吃饭折腾了,回学校之后,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20。带她去办公室()
回到宿舍,室友安慰过田甜之后,又开始进入女生八卦时间。
陈梦尧:小甜甜,我敢肯定,许老师肯定对你有意思,那天晚上他开车在下面等你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衬衫的扣子,居然扣错了。估计是被你吓的,爬起来就赶过来了。
许小星:绝对有奸。情啊!他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艾玛,那个情意绵绵啊!
田甜用手绞着衣角,小声地说,“我之前没谈过恋爱,也不清楚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我对他是有好感,但是我不敢确定到底是因为感激,还是确实喜欢这个人。”
温雅惠正在收拾衣柜,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凉凉地来了句,“不管你喜不喜欢他,首先要确定他有没有女朋友。”
陈梦尧咬了口苹果,“许老师长得好看又多金,肯定有女朋友了!”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接着说道,“没事,就算有女朋友,那也能分呀,小甜甜,你还是有机会的。放心,假如他有对象了,我们一定会帮你挖墙脚的。”
田甜无奈地笑道,“你们就别在这儿瞎出主意了,顺其自然吧,况且就算我喜欢许老师,人家还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呢!”
第二天田甜起得比较早,洗好衣服之后,又把之前落下的功课给补上了。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室友喊醒,四个人去食堂吃了早饭,就一起去上课了。
正好前两节大课,都是许慕白的语法课,或许是两个人之间产生了太多的交集,田甜总不能集中精神听课,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乱想。
正发着呆,书本被轻轻敲击了一下,田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许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讲台下来了,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悄悄提醒她该翻页了。
她偷偷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大家没发现,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着头认真看起书来。
上半节课还行,到了下半节课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了,耳朵疼,头也疼,脸也有点发热。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肯定是因为回家折腾,耳朵又不舒服了。她看了眼时间,也快下课了,决定忍到下课,出去接水喝点药。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她脑袋昏昏的,刚准备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觉得眼前有团黑影。
“到我办公室去一趟吧。”
她“嗯?”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许慕白就拽住了她的胳膊。
到了办公室,里面还坐着另外一位男老师,田甜没敢仔细看,貌似是其他班教语音的。那个老师好奇地盯着她,田甜忽然有种被人撞破秘密的感觉,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这边有椅子,你先在这坐着。”他也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