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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道:“昨儿事态紧急,儿臣未能向父皇请旨;是儿臣的罪过;只是事急从权,儿臣不得不如此;还请陛下明鉴!”
梁元帝道:“哦?你这出去一宿到底查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晋王是梁元帝的弟弟,三言两语间怎会听不出梁元帝的怒意,况且他今早听说太子回来了;知晓他一回来一定会向陛下请安;因此抢先一步找了个事由来向陛下请安;就是为了要知道太子这一宿到底查到了什么。但若是这父子俩说话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地坐在跟前,意图就太过明显了,因此,现下必须要以退为进。
晋王眼珠子一转,心下由了计较,还未等太子殿下说话,晋王便笑呵呵道:“既然陛下和太子有话要说,那臣弟便告退了。谢谢今日皇兄招待臣弟地早饭!”
梁元帝一听他的话,便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阿凛你还未陪朕用完早膳,吃完再走吧。”
梁元帝既然发话了,晋王自然求之不得地坐下了,他不经意间去偷窥太子殿下的神色,却见他神色平静,仿佛对他在不在场,一点也不关心。
太子殿下道:“儿臣此次出去是为了追查刺杀儿臣的刺客的事情,这帮刺客手段狠辣,善于用毒,绝对不是一般的杀手组织。而且这帮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戒备森严的猎宫,肯定在猎宫里有内应,经过昨天一整天的追查,现下儿臣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次刺杀臣的是何方神圣,帮助这帮杀手潜伏进来的内应,儿臣也已经找到了。”太子殿下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晋王。
晋王面上不动声色,手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茶杯,只查了一个晚上,难不成这太子殿下真的查出了什么不可能,他的计划非常周密,太子绝不可能这么早就查到什么可是昨日他的眼线报告说,太子殿下查看了许霁川的伤口之后就骑马离开了难不成那嫁祸南唐的障眼法被他识破了,他真的从伤口上看出了什么
晋王的心思陛下自然不知道,他从未对晋王说过他对太子和许霁川关系的怀疑,昨日因为派了刺客的原因,为了避险,他故意让他的人去的晚,因此晋王的眼线没有看到太子失魂落魄抱着许霁川的一幕,晋王自然也未对许霁川和太子的关系产生怀疑。
陛下此刻想到的确是其他的事情,他问太子殿下:“既然皇儿已经查到了刺客是何人所派,还查到了内应,那就说吧。”
太子殿下道:“回父皇,此事还要从许霁川中的毒说起,许霁川中的毒名叫桃花醉,这是江南江湖门派春烟楼的独门奇毒,中毒者面如常人,如同昏睡,若是得不到春烟楼的独门解药,三日之后便会心梗而死。刺杀儿臣的刺客都非常善于用毒,儿臣从和他们的武功路数上推断,杀手应该是春烟楼的人,这春烟楼就在建康城内,乃是南唐数一数二的江湖门派。”
太子抬起眼,看了一眼梁元帝,梁元帝道:“皇儿是怀疑南唐?”
太子殿下点点头,道:“嗯,儿臣是此次出征南唐的统帅,若是儿臣被刺身亡,那攻打南唐的事情势必要延后,也可为他们争取喘息之机,听说他们已经和西南的蛮族百济联系了,若是再和漠北的鲜卑勾结,那势必会增加攻打南唐的难度。”
梁元帝又道:“猎宫里南唐杀手的内应是谁?”
太子殿下道:“是一个为猎宫送菜的农户,他将杀手装入送菜车中运送进来,此人是南唐派入我江都的奸细,专门探听大梁的动向暗中报告南唐。此番见我们来猎宫围猎,就买通了皇宫采买太监,得到了给猎宫送菜的生意,伺机寻找机会刺杀儿臣。”这样探听消息的奸细很常见,大梁在南唐也有,否则南唐元宗李瑾和小姨子通/奸的事情也不会闹得天下人尽皆知。
陛下点点头,信了太子的说辞,他抬起头,装作毫不在意地试探道:“许家小子中了桃花醉,现下找不到解药,那他是不是!”
太子殿下漫不经心道:“儿臣也不清楚,儿臣找来江湖人查出他所中的毒是春烟楼的桃花醉之后,就知晓肯定有奸细,便去处理奸细了,后来的事儿臣就不知晓了不过那大夫说,桃花醉若是没有解药便无解”太子脸上浮现出几分忧愁来,道:“许霁川从小就是臣的伴读,此番又是为了儿臣才中了毒,还请父皇找太医为他全力诊治。”
陛下看着太子,又道:“你也说这桃花醉无解,若是救不了他呢?”
花奴儿现在在生死关头,太子连听都不能听到花奴儿会死这样的话,如今梁元帝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往太子殿下的心上插刀子,他的心痛简直无法抑制,怕自己在陛下面前显露出什么来,于是借着给陛下磕头将头埋在胳膊上。
头顶上,陛下的声音传来:“皇儿为何行此大礼。”
太子殿下深吸一口气,全身上下都觉得痛,他面色虽白,却仍然未显露出什么,道:“儿臣斗胆,为许霁川请封,若是此番他没救过来,还请陛下封他为子爵,厚葬他。”
陛下道:“胡闹,分封之事岂能随意?下去吧,你也累了一宿了,好好休息,刺客的事情让禁军去查吧。”
太子殿下拱手道:“儿臣遵旨。”
说完便退下去了。
晋王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这太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才过弱冠的小子,怎能轻易识破他的障眼法,看来以往是他太过高看这个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出了梁元帝的寝宫,突然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晕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小黄门扶住了。
“殿下小心。”外面阳光耀眼,照亮了太子殿下惨白的脸。小黄门看着他好似得了大病般的脸色,道:“殿下,您没事吧。”
太子殿下笑着揉揉眉心,道:“没事,就是昨日一宿未眠,如今出来被这大太阳晃了眼,晕了一下,休息休息便没事了。”
说完,太子殿下便走了,小黄门看着远去的太子殿下的背影,莫名觉得太子殿下步履蹒跚,完全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感觉。
太子殿下到许霁川的房间的时候,花奴儿还未醒,宗玉先生和镇南侯守着他,见太子殿下进来了,谁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阿六叫了夏石和秋枫来此伺候太子,夏石忙搬了个椅子放在许霁川床头,让太子殿下坐下。
太子殿下坐下之后,整个人陷在椅子里盯着花奴儿看,完全没有平日里太子的端方仪态,他整个人形容委顿,就仿佛有人将他的灵魂从躯壳里抽走了,只剩下这一滩肉身,间或眼珠子还活动活动,预示着这个人还是个活物。
镇南侯看着他这副情深不悔的样子,觉得更糟心了若此人不是太子殿下,镇南侯不管多难,都要帮助他和花奴儿在一起,但是此人偏偏是太子殿下是以后要做皇上的人,分桃断袖,留下的皆是骂名啊!他不想花奴儿百年之后还被千世万世的史家们戳脊梁骨啊!
太子殿下滴水未进,就这样守了花奴儿一夜。
夏石和秋枫都要急哭了,劝太子殿下吃一点,但太子殿下看着食物就反胃,什么也吃不下。
晚上的时候,李忠来请国师宗玉先生,说陛下让他过去一趟。
宗玉先生到的时候,陛下在猎宫的院子里候着他,见他来了,陛下道:“今晚星罗棋布,朕想着这样的时候适合占星,故而请国师过来一趟。”
宗玉先生走到陛下身边,负手而立,不卑不亢道:“陛下想让臣占卜什么?”
陛下道:“朕想要你占卜此次出征南唐凯旋的机率。”
宗玉先生微微一笑,道:“陛下大可放心,此事臣早已经占卜过了,南唐气数已尽,大梁军队此番是替天行道,兼之将帅英明,兵强马壮,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不出一年,江左俯首,王室称臣。恭喜陛下,统一三国的宏远如今马上就要实现了。”
陛下道:“国师啊!朕记得你曾经说过,朕此生不能统一天下,如今却实现了。是不是证明,这星象有时候也不能全信。”
宗玉拱手道:“陛下圣明,如陛下这样雄才伟略的人中之龙,自然人定胜天。”
陛下真心实意地笑了,这神棍每次说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上。
他道:“国师,朕此番是要你来看看,若是太子不作为统帅出征,攻打南唐的胜算还有多少?”
宗玉先生道:“陛下的意思是,换掉太子的统帅之职?!”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征前夜()
宗玉先生道:“陛下的意思是;换掉太子的统帅之职?!”
陛下神色严峻地点点头。
宗玉先生看了看陛下;突然笑了。
陛下道:“先生何故如此?”
宗玉先生道:“此乃人事,与天何尤。陛下,请恕贫道不能为陛下卜这一卦了。陛下也是马背上得的天下;这大战在即;更换统帅的风险;想必陛下自己也清楚。”
陛下闻言不语。
宗玉先生窥探陛下的神色;试探道:“陛下;不知太子殿下犯了何错要换掉他的统帅之职?”
陛下摆摆手,道:“国师多虑了;只是近日太子被刺杀,太子乃朕之亲子;朕爱怜孩儿;便宁愿他不要去建功立业;也要一世平安。
宗玉先生也不戳穿他的假话;拱手道:“天子亦爱怜龙子!此乃人之常情。”
陛下笑道:“朕大约是真的老了;今日多谢国师了,朕有些乏了,国师也下去歇息吧。”
宗玉拱手道:“如此,贫道告辞了。”说完就离开了。
陛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太子殿下守了花奴儿一夜,一夜未合演,秋枫看着他的背影;从下午坐在椅子上便没有换过姿势;仿佛老僧入定。秋枫陪着太子殿下一起守着许霁川;半夜快四更的时候,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手撑着下巴靠在椅背上打盹儿。
许霁川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黑暗,仿佛陷入了最深的睡梦中,将他从这睡眠中惊醒的是嗓子火辣辣地干疼,他迷迷糊糊中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头也疼,手也疼,浑身都疼,仿佛被人拆了重新组合了一遍似的。
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对视一眼便觉得心惊肉跳。
许霁川用力甩甩头,想要甩掉那头痛欲裂欲裂的感觉,但是毫无用处,不仅头疼,他的双眼一时间都无法聚焦,恍恍惚惚中觉得身边有个人,但那人在他的视线中忽远忽近,看不真切,方才那血红的眼睛仿佛也只是他的错觉,只是惊吓之后,他恍恍惚惚中直觉那就是阿宴的眼睛。
他想也不想就去找阿宴的手,在床边胡乱摸一气,碰到阿的手之后,他便紧紧抓住了,那手非常冰凉,不似活物。许霁川摩梭那冰凉的手,仿佛想让他暖和起来,他手软脚也软,那骨节分明的手被他颤巍巍地捧起来,颤抖地贴在自己地脸上,嘴里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秋枫本来只是打盹儿,听到声音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墙根底下站着的镇南侯,麻溜地倒了一杯水给许霁川。
太子殿下这么一副情深不悔,半死不活地样子,让镇南侯看着十分糟心,好几次都想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但床上躺着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于是他只能压着气忍着和太子殿下共处一室,共同守着花奴儿。
原以为折磨到了花奴儿醒了就到头了,却未曾想到,这个逆子,还未清醒就和太子殿下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真是岂有此理!!!他被气地不清,眼不见为净,转头背过身子看窗外。
秋枫将这一切暗收眼底,心里叹了一声,麻溜地将一杯水递给太子殿下。
许霁川醒了,太子殿下总算是缓过来了,见秋枫端了一杯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他将水给花奴儿喂到嘴里,花奴儿喝了之后,总算是缓过了一丝气力,道:“还要。”
秋枫赶忙又倒了一杯,花奴儿喝完之后,嚷嚷着要坐起来,太子殿下没有同意,这两种奇毒在身体里较劲,若是因为随意乱动致使经脉损坏,那就太危险了。
太子殿下一面安抚许霁川,一面对秋枫使了个眼色,秋枫会意,没一会儿他就将毒医和王太医都叫进来了。
毒医进来之后,看到许霁川醒了,替他诊了脉之后,说他已无大碍,只是身怀两种奇毒,身子亏损地厉害,以后要好生将养着,近期内不要受伤,也不要练武,如此将养几个月也便好了。
太子殿下将所有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记下了。
许霁川想要坐起来,毒医允许了,太子殿下见状,将他抱起来,贴心的在他的身后放了个垫子,还将他的头发整理整理。
太子殿下眼神温柔,但是许霁川仍然从他的眼神背后,看出了他的不安,他故作轻松地笑道:“我没事了,没事了。”
太子殿下点点头。
毒医嘱咐他好好休息,饮食清淡之后便要离开。王太医离开的时候看了看太子殿下,道:“殿下,许公子现下已经无事了,殿下三日未休息,又经历大悲大喜,身体亏损严重,还望殿下好好调养,保重身体。”
太子殿下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许霁川看到镇南侯也在场,用一种担忧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就知晓他和太子殿下的事情镇南侯已经知晓了。他没有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到责备,只有担忧和心疼。
许霁川和父亲对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这一个动作,镇南侯已经明白了,他心里长叹一声,神色凝重地重重点了点头。
许霁川心中难过,他未醒地这几日阿宴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父亲这样将纲常伦理记挂在心中当作头等大事的人,接受了他们这样不被世俗所容的相恋?
他发现他从未读懂过父亲,父亲在他心里就是个将礼字放在心头老古板,他不是未想过父亲终有一天会发现他和阿宴的事情,他以为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将他杀了以正门楣,但现在父亲的眼神中只有担忧和庆幸,担忧他和太子的明天,庆幸他终于醒来。
镇南侯看到太子殿下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主动提出自己要去睡一会儿,说完就走了,将房间留给许霁川和太子殿下。
晚上,许霁川让太子殿下和他一起睡一张床。太子殿下环抱着他的腰,将许霁川的头放在他的心口。
许霁川浑身疼,睡不着,但他知道若是他不睡,太子殿下也不会睡的,因此他装作熟睡的样子。
黑暗中,良久,他听到太子殿下对他说:“花奴儿,若是下此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千万不要救我。”花奴儿生死未卜的这三天,他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许霁川心下一疼,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朝太子脸上摸了一把,他的指尖被眼泪打湿了。此刻,他不知道该对太子殿下说什么,下此太子遇险他还是会救的,不由自主,那是他的本能。他不能撒谎违背自己的心意,于是只能紧紧地环抱住太子殿下。
太子遇刺,陛下又莫名染了风寒,如此一来,陛下的兴致被扫的差不多了,便提出要提前回宫。
因此随驾的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开拔回京,至于换掉太子的主帅职务的事情,陛下试探过宗玉之后便绝口不提。
许霁川养病期间,宗玉待了几日,他将那日陛下要他占卜的事告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听完之后面无表情地道:“他怀疑我和花奴儿了?”
宗玉神色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