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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季放点头,轻柔地抚『摸』着车头,像是跟它做最后一次道别,“开了这么久,真的舍不得。”
“为什么?”话刚出口,纪乐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还能为了什么!
季放却没有计较,手指抚过车座,淡淡道:“摩的赚得太少了,我不想辍学。”
“哥……”又是这种感觉,如同被堵住了心,锁住了喉,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还要考大学,还要赚洋洋的学费,房子我打算卖了,再找地方打一份工。”季放终于『摸』到了车尾,吐『露』着今后的打算。
纪乐上前一步,站在季放面前,挡住了他凝视摩托的视线,像是企图让季放温柔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轻轻的说:“不要担心,我会在你身边的。”
季放笑:“我知道。”
“说我乘虚而入也好趁人之危也罢,我本来就抱着这样的心理。在你最难捱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纪乐难得地没有笑,认真又虔诚地说,“也许很龌龊,但是很真实。所以可不可以接受我?让我保护你。”
“季放,我喜欢你。”
凝视着纪乐那双亮得仿佛可以反『射』出阳光的眼睛,季放最终认命地挪开了放在车身上的手,改揽住纪乐的脖颈,往前一拉,轻而易举地吻住了。
是什么感情季放不知道,只是让纪乐伤心受伤害,季放做不到。
于是这个吻冲动得让人愕然,也青涩得让人怦然心动。季放的双唇软得让纪乐颤抖,冰凉凉的触感一贴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只剩下灭顶的狂喜和激动。嘴唇打着颤,拼了命地想去温热那两片微凉的唇瓣,却又怯生生不敢贸然深入,打破这一切。
这又是季放带给纪乐的,强烈得席卷一切的爱意。
季放只是轻轻地触碰了纪乐的双唇,就让那小巧的两片红得像要滴血。说起来丢人,无论打架打得多凶狠,心灵成熟地多迅速,亲吻到底是第一次,面上没什么变化,耳朵却也不输纪乐地红得彻底。
一时间,气氛尴尬又暧昧。纪乐悄悄伸出手抓住季放的手掌,用怎么也藏不住的喜悦语气道:“你……你这是答应了?”
季放任由纪乐将自己的五指分开牢牢扣住,温柔地看着纪乐:“傻乐乐。”
纪乐霎时又要哭了,热流涌上眼眶被奋力压住,十指相扣的双手被他拉至胸腔,“砰砰砰”的心跳砸在两只手上,纪乐对季放傻笑:“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季放没有说话,只是也不掩饰眼中的柔情。
“哥……”纪乐真的是高兴地快哭了,抓住季放手的力道也失了分寸,季放却包容地任他握地死紧。
“好想……一直这么下去,哥,你说我们考一个大学好不好?”纪乐期盼地望住季放。
季放微微一笑:“我只愿你安好。”。
纪乐成绩比他好,纪乐家有充足的资金供他上学。而他不仅要考虑学费的问题,更重要的,不可能委屈纪乐去上低于本身水准的学校。但是这些都是不能同纪乐讲的。
也许是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原先不会在意的话此时听来纪乐却想的多了。得不到一句承诺显然是不甘心,但又因着季放的话甜蜜得面红耳赤:“你好我就好。”
季放笑着摇摇头,拉着纪乐在河边站定,眼神放到远处,盯着那永远停泊在江面的淘沙船,浓长的睫『毛』掩住了眼里的神『色』,只听他沉沉地说:“我会回来的。”
纪乐听不懂,却没有再发问,一瞬间觉得季放离他很远,所以相扣的双手被更紧地攥住了。
前途他没想过,未来他没计划过。他只知道,无论季放想的是什么,这个人都是他要去抓住的。却不曾料想,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此后的十几年几十年居然都不曾再改变过。
第十章()
季放找的工其实也并没好到哪去,清晨到了菜市场帮着杀鸡杀鱼。也只有这样了,虽然心里想着只愿纪乐安好,但还是不能忽略那一点向往共同步入好学校的念头,于是晚上的时间都投在了如火如荼的复习中。
即使是做着杀生这种造孽的活儿,季放身上那让人沉醉的透彻气息还是一点没有改变,直让纪乐总就失了神。
他现在每天跟着季放起个大早,帮着季放干些以前从未染指过的粗活儿,沾了一手血腥,可瞧见那人利落举刀挥下的动作,却也觉着怎能如此好看,越看越是喜欢。
以前仅仅是欣赏和『迷』恋,现在统统化为了占有的欲望,就连买菜的人多看季放一眼,都被他恶狠狠瞪回去。
季放不是没有发现纪乐这种变化,也任由他去了,反正他在意的也就只有纪乐一人而已。
高考将至,在这种高压的时候,俩人却也免不了忙里偷闲。河边是公共场所去不成了,抓着别人看不见的小缝隙,大清早空无一人的街道,放学后清冷的教室,相拥在一起,然后唇齿交缠。
吻得多了,俩人也不是不经世事的小童,难免就情|动了起来。可惜每每探入了对方的衣服,才发现场地是多么不合适。
在压得没有余力思索其他事物的时期,拥吻便是俩人最放松也最放肆的时刻,像是要把无处宣泄的失控和压力都暴|『露』给彼此,然后被对方慷慨容纳。吻得狠了,纪乐有时候觉得季放的舌头快要探入了他的喉咙,惊叹之余快|感就如同狂风般袭来,于是总忘乎所以,或是咬到季放舌头,或是牙齿连连磕碰在一起。他们却享受这种感觉,甚至有时候被季放一个眼神勾得不行了,纪乐恨不得无视周围的人就扑上去吻住那怎么爱惜都不够的唇瓣。
之前并不完全了解自己对纪乐的感觉,只知道不愿对方受到伤害。现在陷于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季放慢慢也懂得了对纪乐的在乎与以前是不同的。
纪乐不只一次问过季放的志愿,但季放从未给出过一个准确答案。纪乐也『摸』不准季放的想法,但还是固执地隔三差五就要问一遍。
其实季放没有什么想法,他也想跟纪乐在一所大学,但是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季放只想是一座城市便好。纪乐一直想当个老师,所以听过纪乐想去北师大,他也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北京天津地区。
季放的身体不如纪乐的好,从小营养不良打下的基础,常年脸『色』苍白,一旦精力用度过甚,第二天整个人都会虚弱。所以有些事,不是季放自己愿意的,而是他无能为力。
若是一切都能如愿最好,若是不能……季放也没想过就此与纪乐分离。
但是季放越是没有答案,纪乐便越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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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也跪下来。”纪乐拉扯着季放的衣摆。
面对眼前这尊经过无数风雨侵蚀的塑像,季放有些犹豫。
“这个很灵的,你快跪下来。”纪乐不依不饶地说。
“我不信这个。”
资城有座庙,即使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镇也不能没有一点精神寄托,所以小庙的香火一直不错。临近高考一百天的时候,纪乐死命地把季放从家里拖出来,不由分说拉他到了小庙,一见好似泛着神光的佛像就“扑通”一声跪倒,拉着季放让他和自己一起许愿。
“不要在佛面前这样说。”季放还是不愿跪下,纪乐有点不高兴了,瞪了季放一眼。
后来见季放实在没有跪拜的欲望,纪乐只好一个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竖起手里的香,嘴中念念有词。
季放见纪乐足足念了一分多钟,表情虔诚又真挚,不由地也默默闭上了眼,手中握着纪乐硬塞过来的香,轻轻地念了一句。
这句话季放与纪乐说过:愿身边的人一切安好。
纪乐对着佛像连拜了三下,每下都恨不得把额头砸在地板上,把季放看得胆战心惊。
纪乐终于站了起来,面容严肃,拉着季放一起把香端端正正地『插』进香炉里,才像完成了一个仪式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
“哥,老天一定会保佑我的吧。”纪乐对季放甜甜地笑。
“嗯。”
季放虽是没有下跪,但自始至终表情肃穆。想到自己许的愿,纪乐偷偷瞄了季放面无表情的脸一眼,不免暗自思索,到底在季放心中,前途和他,哪个比较重要呢?
时间没有给纪乐机会去思考这种无解的问题,高考如期而至。出乎意料的季放感觉很好,几乎是有十足的信心考进相近的北工大,北联大之类的学校。填志愿的时候,季放想到了别的学校有可能提供的奖学金,但没有犹豫多久,就毅然决然地在第一志愿填下了北京联合大学。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纪乐没有过北师大的分数线,仅仅是一分而已。
“乐乐……”
“没关系,哥。”纪乐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就是没考上吗……又不是没大学上了……”
“嗯。”季放搂着纪乐的脖子。
纪乐挤了一丝苦笑:“你还真是不会安慰人……”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季放觉得自己很幼稚,但是居然心里暗暗埋怨起不灵的佛祖。
纪乐摇摇头:“算了,能跟你一所大学我该知足了。”
“我不希望你……”
“我知道我知道,这话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反正我怎么想的你也改变不了。”纪乐不耐地打断他,“你第一志愿没报北京吧?”
“什么?”季放心里“扑通”一下。
“啊?”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涌上纪乐心头。
“我报的是北联大。”季放垂下眼帘隐藏其中颜『色』。
“什么?!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一定进北师大的,所以报的全是北京的。”
“你……你……”
甜蜜和苦痛只有一线之隔,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不是被迫分开,而是无知错过。
如果要与你分隔四年,我一定无法生存下去。
第十一章()
八十二天,是季放和纪乐腻在一起最后的时光。
即使难掩心中的难过和失落,谁也不愿意哭着度过这段时间,于是倍加珍惜,甚至舍不得分开一分一秒。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季放借着以前接客的关系找到了一间十分简陋的临时房,已经拮据到不能再多花一分钱的季放只能眼睁睁看着纪乐把他的小积蓄交到房东手里,却又无能为力。
季放没有了家,很好交代,季洋还要补课,只需晚上回家帮季洋把晚饭还有第二天的午餐做好,然后告诉她自己暑假暂时住在别人家,让她照顾好自己。没有父母的孩子总要学会独立,兄长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对于纪乐,季放虽然从未正式介绍过,但是季洋已经不陌生了。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哥哥唯一的朋友,也知道这个人他和她叫着季放同样的称谓。
纪乐只是跟母亲说暑假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去南边和同学一块儿打工,每天回家太麻烦了就住在外面了。纪母没说什么,听着纪乐兴奋又不容拒绝的语气,并未多加询问,擦着桌子的手顿了顿,最终缓缓点头同意。
两个人早晨起得早早的,去批发市场批了西瓜,然后推着堆成小山的西瓜,在街上叫卖。阳光晒伤了皮肤,汗水浸透了衣服,却还是不能阻止嘴角洋溢的蜜意。
纪乐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咋咋呼呼口不择言天天把不是一所大学的遗憾挂在嘴边,事实已经是这样了,谁都无能为力,不如享受当前的快乐或是思考以后的计划。
“哥,不行!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你一定要敷这个!”纪乐拿着切好的西瓜皮要往季放脸上盖。
“好奇怪……”季放拒绝把这种东西往脸上敷。原本苍白的脸被每日毒辣的日光晒成不正常的红,连眼皮也是又红又涨。
纪乐进退两难,一方面不想强迫季放,一方面看着季放的脸又心疼地恨不得直接把那些红肿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纪乐把瓜皮扔桌子上,咬着牙威胁道:“敷着或者吃了它,你自己选吧。”
季放默默地拿起瓜皮。
“你要干嘛?”
“吃。”
纪乐气得跳脚,就差没把整个西瓜砸季放头上了。真是受不了他,接近了才知道这人『乱』七八糟的一堆不愿意做的事,拜佛也不愿意拜,治晒伤也不愿意治,敷个西瓜皮怎么了?有这么为难吗?
无奈只能改用怀柔政策,温言细语地贴着季放说:“哥,你就敷一下吧,这个东西要早治,要不然以后会更严重的。”
季放终于缓和了一下僵硬的面部,但是语气还是不容置辩:“过几天就好了。”
纪乐见季放认真回话,直接放开了粘在季放身上,抱着季放的腰撒娇:“哥……你敷一下嘛……你这样子我心疼……”
季放任由纪乐抱着,看着手里那块瓜皮,就是狠不下心往自己脸上贴。
纪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头就吻住季放,趁着情意正浓,拿起桌上另一块瓜皮,“啪”地就按在了季放脸上。
季放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蹦起来就跳开了,脸上还残留着凉凉的湿意。纪乐从没见季放这么狼狈过,捏着手里的西瓜皮笑得蹲在地上,还要假装凶狠道:“哈哈,你看,多简单的事,快,给我敷上!”
季放眼神闪躲,如避蛇蝎般离纪乐远远的:“不。”
纪乐从地上站起来,边笑边翻着白眼:“闷死你得了,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纪乐的眼睛笑得弯弯的,脸上却又是气恼又是甜蜜,而这些情绪全是因他而起的。他走进纪乐,揽住纪乐的脖子,定定地望着纪乐的眼。
纪乐被季放正经的眼神盯着,缓缓收起笑意,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怎么了?”
“乐乐,给我好不好?”
“啊?”
季放的指尖渗出细汗,滋润着他与纪乐脖颈皮肤的摩擦。季放低头,含住纪乐的耳垂轻轻一扯:“就是这个。”
纪乐的脸一瞬间像是要跟季放争夺谁晒得更严重,从未有过的羞涩,但是又酥软得挣脱不了季放的揽抱,事实上他连挣扎都不愿,反而是心跳得像是脱缰野马的蹄子踏击着地面。
季放家里出了事后季放搬了家,时间过了近一年,季放身上那缕缠绕不去的咸鱼气息也渐渐淡了。但是被季放这么搂着的这一刻,纪乐满心满腔都被那股让他产生无限依赖的气息充斥了。
纪乐没有说话,季放也不说,却也没有松了手。他很清楚地知道,纪乐拒绝不了他,他只是很难得地存了点想看纪乐反应的小心思。
“你……你……这么『色』!……”纪乐快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他想说的分明不是这句!
他看见季放笑了,笑得十分开心惬意,心神一凝,这才恢复神智恶狠狠威胁道:“不敷这个我们就不……做。”
季放如愿看到纪乐的窘态,无论纪乐多快地转换过来,还是不能消灭他刚刚留在季放印象中的可爱。
季放『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可掬:“那就不做了。”
季放都能想象纪乐即将而来的反应,果然这家伙恨不得把之前的话吞回去,可又拉不下脸又不甘心,嘴巴嘟起又放松,放松又嘟起,就是吐不出一句话。
“哈哈。”季放终于笑出声,自然地环住纪乐,将他圈在怀里,躺倒在宽度仅一米的床上。
纪乐感受血『液』不受控制得沸腾,上身抵着季放微凉的胸膛,却也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