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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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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再瞧他神情,豆苗儿提裙快步跑到院子,一抬头,愣住。

    “豆苗儿。”男子穿着一身簇新的赭石『色』长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几袋东西,站在栅栏外冲她笑得拘谨。

    显而易见,这身是刻意打扮过的,但他面『色』暗红,实在不适合这样的衣裳颜『色』。

    “你是……”

    “我、我叫孙年安,是隔壁孙大娘的外侄。”磕磕巴巴的,孙年安悄悄打量着院子里的女子,她身形苗条,不高不矮,肌肤像才剥了皮的鸡蛋,面颊透着粉晕,如天上两片红霞飞落了下来。

    村里村外,哪怕附近几个镇子,都找不到她这么好看的姑娘了。

    孙年安从前不知打哪儿听过一句话,叫美人在骨不在皮,初见到豆苗儿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就立即浮现出这句话。但豆苗儿无论是骨子里,还是外貌上,都令他同样沉『迷』。

    鼓起勇气,孙年安快速道:“春杏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婴,只是其中一个孩子身子稍弱,春杏爹赶去隔壁镇上请敖大夫,春杏娘还在照顾母子三人。”

    “双胞胎?”豆苗儿喜出望外,又皱眉,“身子稍弱什么意思,打紧吗?”

    “不打紧,应是不打紧,是大家都很紧张……”语气低了些,孙年安埋着头,手足无措。目光触及手上拎着的东西,他眸中一亮,赶紧举起来,“这、这是才出炉的喜饼,还有两罐野生蜂蜜。”

    栅栏门未开,孙年安想递给她,又过不去,面『色』着急。

    “我不能收,谢谢啊。”

    “这是春杏他们家的喜饼,才出炉,春杏娘让我给你带些过来,你一定要收下,不然、不然我怎么回去交差,我……”

    豆苗儿余光往屋内扫去,想到陆宴初被堵在屋里,又窘迫又尴尬。

    不愿与孙年安再耽误时间,她拉开栅栏门:“好,喜饼我收着,春杏姐姐的大喜事,我自然要分享的。”

    “蜂、蜂蜜你也收着,这是我爹在山上收集处理了的,娘说,蜂蜜对身子好,你一定要收下。”

    摇头,豆苗儿如何都不肯收,这两罐拿到镇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更何况上次孙大娘才与她提过孙年安的事儿,她本以为等孙大娘回来再说清楚来得及,不曾想他竟这么快找了过来。

    两人在门口你推我拒,孙年安急红了脸,他猛地把蜂蜜搁在地上,羞赧地抬头定定看着她,胸脯起伏,“豆苗儿,我喜欢你,我、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

    等豆苗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人已拐弯,很快没了踪迹。

    无语极了,豆苗儿只好愁眉不展地把东西收起来,等孙大娘回了,再把两罐蜜退回去。

    “陆家哥哥……”没走几步,豆苗儿面『色』通红地望向站在门槛边的陆宴初,糗得不知该说什么。

    陆宴初沉默地掀眸,她头垂得很低,贝齿轻咬下唇,含羞带怯,像开得正好的一朵娇花。

    方才那郎生的倾诉衷肠,他藏在屋子里听得一字不漏。不知为何,她这模样有些让他不愿多看,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陆宴初语气极淡:“我走了。”

    “别,不是,等等……”一连改了几番说辞,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豆苗儿追上去,“陆家哥哥,这喜饼,你带几个回去,就当……”

    “不必。”斜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陆宴初蹙眉,眸『色』不耐,他沉着脸推开栅栏,疾步离去……

十二章() 
双手捧着喜饼慢悠悠地啃; 豆苗儿莫名其妙; 陆宴初的心思简直比天气都难以捉『摸』; 瞧他走时冷漠无情的样子!她是招他还是惹他了?

    烦闷地将剩下的饼用油纸包好; 豆苗儿擦擦嘴; 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槛处。

    刘二虎那事儿……

    大成叔她不能再指望; 大爷爷孙大娘有可能今晚依旧不着家。托腮; 豆苗儿叹了声气,怎么办?哪怕她真要往上头报官,眼下也需要个可以商量对策的人。

    夕阳西下; 暮霭沉沉。

    一天又过去了。

    豆苗儿没啥食欲,把油纸打开,喜饼配杯凉白开; 晚饭就这么打发了。

    趁天没大黑; 她收拾收拾,把窗门全都关得严严实实; 并用椅子桌子在背后堵住; 不留一丝缝隙; 让黑妹都没法偷溜出去。

    足足检查了三遍; 豆苗儿稍微安了心。

    洗浴后; 她早早躺到床榻; 把大黄黑妹都唤进内屋与她作伴。

    没了陆宴初守在堂屋,她胸膛里的一颗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悬着,特别不踏实。

    翻来覆去; 折腾了半宿; 终于轻浅地睡去。

    『迷』『迷』蒙蒙中,耳畔有热气一缕一缕拂过来,豆苗儿双腿紧绷,倏地睁开了眼。

    扭头一瞧,豆苗儿嫌弃地把大黄搭在床头的『毛』爪丢开,唔,始作俑者原来是它!大黄!

    “怎么了?”

    两只前爪又搭上床榻,昏暗中,大黄扭头直直望向窗外。

    豆苗儿跟着它视线看去,紧张得很,她生怕刘二虎贼心不死,但大黄身体放松,毫无警戒防备的举动。重新躺下,豆苗儿盖上薄被,才闭上眼,大黄居然直接用它爪子踩她脸了。

    真是无法无天,赶明儿是不是要上房揭瓦?

    睡意散了大半,豆苗儿气鼓鼓坐起来,她瞅着蹲坐在地的大黄,起身悄悄将窗开了一条缝隙。此时黑白开始交替了,浅浅的白光融入黑幕里。

    她左看右看,一抹可疑的影子都没有。瞪大黄一眼,豆苗儿轻轻走到堂屋,把所有视角的窗户都打开一点罅隙,外面就是没有人啊!

    “唔呜……”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嗓音,大黄焦虑地在她腿边绕来绕去。

    豆苗儿怕它要蹲坑,只好把椅子挪开,开门让它出去。

    出于对昨夜的忌惮,她动作极轻。

    大黄甩着尾巴立即蹦出屋,豆苗儿倚在门侧,等它方便。

    可它哪儿都不去,偏偏蹲在篱笆栅栏门下一动不动,似在等她。

    豆苗儿瞪圆了眼睛,与它僵持半晌,她大步流星走去,正要埋怨,忽觉不对劲。

    栅栏门不高,及腰,豆苗儿余光不经意略过,竟发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缩在她家门口。面『色』严肃,豆苗儿心惊肉跳,她逡巡一周,在地上拾了根结实的木棍。心想,万一是刘二虎打击报复暗中使手段,她也好有个应对。

    开门,蹑手蹑脚走出去。

    豆苗儿不眨眼地盯着那团被深灰『色』『毛』毯全面覆盖的东西,是死的还是活的?什么玩意儿?

    攥紧木棍,她忐忑地咽了咽口水,用木棍一端挑起『毛』毯,猛地掀开。

    下意识往后退避,吓得大黄也跟着她连忙躲开。然而那团东西一点声息都没有,仍旧缩在那儿原封不动。

    豆苗儿抽了抽嘴角,一人一狗对视,眸中都透着鄙视的意味。

    是个人么?

    试探地小步小步靠近,豆苗儿戛然僵住。

    他大半张脸埋在『毛』毯里,只『露』出一点下颔角,似是冷,长长的身子缩成一团,尽管捂得严实,但她能识得出这是谁!陆宴初这是在干什么?

    怔怔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喉咙口好像被堵住,豆苗儿一眨眼,好像有水珠打在了睡衣裙摆。昨夜因落了水,她便把腕上木念珠褪了下来,一直没再戴上,也就不知他守在了这儿……

    抹了抹眼角,豆苗儿丢开棍子,蹲下去拽他袖角,嗓音略哑:“陆宴初,你起来,天凉,你睡在这儿会生病的。”

    晃了数下,他含糊不清应声,睁眼看她一记,又将头重新埋入『毛』毯里,任她怎么呼唤再不搭理。

    蹙眉,豆苗儿掌心覆上他额头,滚烫。

    糟糕,发热了!这人怎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呢?豆苗儿心底有气,又着急,红着眼眶把人搀起来,她咬着牙死撑着,两人蹒跚摇晃,足足出了一身的汗,豆苗儿终于把他人安全扶上了床。

    点上油灯,豆苗儿脚步匆促,打凉水给他冷敷,生火找治伤寒的干『药』草给他煎『药』。

    天渐渐亮了,豆苗儿端着煮得粘稠的小米粥进去,『药』也已经熬好,先放着等凉。

    取走他额上的湿『毛』巾,豆苗儿试探温度,倒是没开始那般热了!

    “陆宴初,陆宴初……”她坐在床边,轻唤数声后,他『迷』『迷』蒙蒙地掀起了眼皮。

    “有没有感觉好点?”豆苗儿粲然一笑,连忙找枕头给他点后背,搀他坐起来。

    被动地被她折腾,陆宴初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思绪逐渐回笼,他咳嗽两声,臊出了一身红。昨日上午他一言不发地离开,傍晚终是放心不下她,几番踌躇,等天『色』灰暗,便抱着床『毛』毯疾步赶了过来。

    没想让她知道这种事情,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孰知——

    陆宴初视线窘迫地略过女儿家琳琅满目的梳妆台,纵然此时他生了病,反应迟钝,也知这是她闺房。

    掀开被褥,陆宴初慢半拍地动作着,想走。

    豆苗儿紧皱眉头,将他按了下去,右手托着一碗粥,递给他:“喝粥。”

    不搭理她,陆宴初沉默地试图再次掀被起身,却……又被她轻而易举地按倒下去。

    “汪汪……”大黄蹲在角落望着他们,突然兴起地叫唤两声。

    陆宴初气得呛着了,总觉得连她的狗都在嘲笑欺负他。

    “他吃完了就伺候你们吃。”豆苗儿朝它们投去一瞥,淡淡道。

    像是听懂了,大黄黑妹瞬间活跃起来,“喵喵汪汪”的练嗓儿!

    被三双眼睛瞅着,陆宴初抚了抚胸口,平息愤怒,识趣地把粥接过来,一勺连着一勺,喝了干净。

    眸中隐隐『露』出笑意,豆苗儿把晾凉的『药』汤端过来,她左手藏在背后,用右手递给他。

    汤『药』黑乎乎的,陆宴初一口气灌下去。

    满腔苦涩,他忍着没皱眉,却苦到了心尖。

    “吃糖。”

    伴着清甜的笑语,一股温热触在他唇瓣,陆宴初下意识张了张嘴,一块圆糖从她左手指尖落到了他口齿之中。

    “甜吗?”

    陆宴初望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颔首:“甜。”

    “蜂蜜糖球,当然甜了。”豆苗儿歪着脑袋,笑靥如花。

    蓦地一僵,陆宴初低眉,他想把糖吐掉,却不知吐到哪儿去。

    “找什么?”

    陆宴初沉着脸:“这糖……”嘴里含着东西,说话都不方便,陆宴初不悦,他顾自别扭了半晌,见她转身要走,也管不着旁的了,气道,“这是昨日那人送来的蜂蜜?”

    “啊?”豆苗儿诧异地看着他,想了会儿,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孙年生?撇嘴,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发烧脑袋都烧傻了呀?可他都是因为她才生病的啊!豆苗儿嘟嚷着嘴,把怼他的话咽了回去。

    她脸上小动作很多,陆宴初僵坐着,糖化作甜水,想吐不能吐,他真是憋屈得很。

    “蜂蜜糖球呢,是先把枇杷熬成膏,快凉时兑上蜂蜜,捏成丸子,埋在地底储存。”豆苗儿一字一句的解释,末了挑挑眉,反问他,“这时节上哪儿去找枇杷?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再做出一罐蜂蜜糖球出来?”

    陆宴初:“……”

    见他安静下来,似是知错,豆苗儿得意地转身:“我去给大黄黑妹喂吃的,你老老实实歇着。”

    满脸窘迫,陆宴初闷声懊恼。

    他可能病得不轻?伸手触了触额头,确实挺烫的,陆宴初松了口气,病得不轻就好!他不过是烧糊涂了而已!

    全身无力,陆宴初听着屋外点点动静,偶尔她的嗓音会轻轻传来。

    睡会儿再走吧!青天白日,若被人看见他从她家出来,不好。如此安抚着自己,陆宴初疲惫地阖目,很快昏睡过去……

    豆苗儿在外头无论做什么都尽量小声不吵他,等忙完手头的事,推门瞧去,他已经睡得很熟了。

    阳光正好,几缕明亮的金『色』点缀在他眉眼之上,俊逸非凡。

    半晌,微风拂过,豆苗儿猛地回神,她尴尬地锤了锤脑袋,转身掩上房门。

    去院子里割了些韭菜,豆苗儿盘算着中午多做几道菜给他开开胃,生病了的人没有食欲,但不吃怎么能恢复得更快?

    上次晒干的鱼可以煎煮,再来碟韭菜炒鸡蛋,豆苗儿咬唇,眼前一亮,她都忘了,上次在山上采的菌菇没吃完,晒干后存了起来,她还可以炒一碟菌菇腊肉啊!

    斗志满满地行动起来,她一得意忘形,不知不觉哼起了歌。

    很快想起来屋里躺着个病歪歪的陆宴初,豆苗儿拍了拍嘴,紧紧闭上。

    三道菜都是家常风味,不复杂。

    最后的鱼还得在锅里闷会,豆苗儿脱下围裙,轻快地去扶陆宴初下榻。

    “我没病到走不动路的地步。”陆宴初觉得她好像把他看做了一个瓷娃娃,他明明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哪怕病了,也不是个瓷娃娃。

    “唔,不扶着你我不放心啊!”

    陆宴初:“……”他耳根发烫,默不作声任由她扶着,落座在桌旁。

    将三盘菜并两碗粥端上来,两人对坐,慢慢吃午饭。

    大黄黑妹闻到肉味儿,在桌下闹得欢快,豆苗儿好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它们说话,或是埋怨或是调侃。

    这是她与它们的相处方式,陆宴初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比起他那清冷孤寂的院子,似乎这样子才算是生活……

    他们两吃得差不多时,一道熟悉的嗓音赫然在院子里响起:“豆苗儿,我叫你半天不答应,见栅栏门开着就直接……”

    手上动作一僵,豆苗儿猛地望向对面的陆宴初。

    孙大娘脚步很快,不过眨眼功夫,她人就站定在了大门口。

    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孙大娘提着裙摆,一双眼睛呆滞地盯着屋内两人,嘴微微张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十三章() 
一时静寂; 竟无人打破沉默。

    “大娘; 您回啦!”半晌; 豆苗儿扯了扯僵掉的嘴角; “听说桃杏姐姐生了对双胞胎?恭喜恭喜; 他们都还好吗?”

    “好。”孙大娘只盯着陆宴初瞧; 偏厚的两片嘴唇翕合; 一双眼睛仍没从呆滞中醒神,下意识应和着,“好; 好,好……”

    “孙大娘,晚辈陆宴初。”陆宴初放下碗筷; 起身朝孙大娘作了个揖。

    在最初的震惊讶异过后; 他窘迫也好赧然也罢,总不能一声不吭袖手旁观。

    陆宴初一套动作谦谦有礼; 端的是镇定自若; 但细心瞧; 很容易发觉他耳后根通红一片; 那片红晕甚至一直蔓延进衣襟包裹住的脖颈里。

    “哦; 晓得; 我晓得你是谁。”孙大娘支支吾吾,她瞅了眼跟着站起来的豆苗儿,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孙年安是她外侄; 她把豆苗儿当半个闺女看; 自然希望两人能有个结果,况且这也算门当户对的喜事。

    可不得不承认,与面前这位一表人才有学有识的陆宴初相比,她那侄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此时望着面前两人,果真男才女貌一对璧人,般配,般配得很。

    哎,没戏了没戏了!

    孙大娘一肚子纳闷和牢『骚』,以及担忧。

    豆苗儿瞒着她,她心底不舒坦,有些酸溜溜的。再者二人偷偷『摸』『摸』在家幽会,到底不太敞亮。还有……孙大娘终究是关心豆苗儿的,她姥爷姥姥走了,身边都没个把关的人,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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