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笑又暖心,陆宴初拧眉:“这样抱着舒服吗?”
“嗯?”
“隔了几层纱帘。”
豆苗儿愣了愣,瞬间知羞了,原来他推开她是这个意思,她以为……
蓦地松开死死箍着他腰的手,豆苗儿讪讪后退几步,埋着脑袋不主动从内室出来。
知她面皮的厚度不比过往,陆宴初掀开纱帘,朝她行去。
豆苗儿下意识后退,却被他猛地用力拉抱在怀里。
“这样是不是好些?”陆宴初轻轻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仿若海面上一艘失去方向的船终于找到了灯塔,许久的漂泊无依都已逝去。
这个时候,豆苗儿不跟他计较,她踮起脚尖环住他脖颈,诚实的轻“嗯”了声。
逗留半晌,两人手牵着手同回绿韶院。
不知为何,心与心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些。
“明日……”豆苗儿艰难望向他闻言投过来的目光,“我和你一起去行吗?”
脚步略顿,陆宴初领悟到她说的是那件事,幅度极小地摇头:“我不想你看到那样的画面,你在家等我不好?就当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
“不好。”豆苗儿埋头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我明明已经知道了。”
“你要乖。”
豆苗儿面上一红,实在不习惯他用哄福宝的语气来哄她,佯怒地瞪着他,她认真道:“陆宴初,我很担心你。如果换做是我,你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吗?你要是坚决不肯让我和你一起,以后我的事情,你也别插手。”
“你是我夫人,我保护你天经地义,别赌气了。”陆宴初蹙眉继续哄着。
“好吧,以后要是赵家的人找来,你千万别拦,我要自己处理。”说着,用力挣开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陆宴初自然不松手,两人目目对视,互相瞪着一双固执的眼睛,谁都不肯轻易妥协。
僵持半晌,陆宴初没辙,服软道:“那你明日什么都不要说,乖乖站在我身后,不要替我委屈也不要为我落泪,更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到,能做到吗?”
重重点头,豆苗儿终于满意,双手示好地攀住他手臂,甚至连头都枕在了他肩上。
陆宴初摇头无奈,叹了声气,他顺势揽着她往前,面上终于浮出一丝轻松:“去看看福宝,我看他近日……”
月上树梢,春意渐浓的夜晚虫鸣声浅浅浮现。
两人沿着长廊缓步上前,一路说说笑笑,地上的两道影子更是交缠交织,分不清彼此。
翌日。
豆苗儿好生安排府上诸事,便时刻准备着与陆宴初一道出府。
她一点都不害怕恐惧,有什么好怕的?德阳郡主他们又有什么好可怜的?她只是陪陆宴初去讨个公道,她只是去做他坚实的后盾。
尽管陆宴初不说,她却明白他的心情有多复杂。
他需要她,她知道的!
申时初,陆宴初回府,换下官服,与她一同搭乘马车出门。
豆苗儿握着他手,不无担忧地望向他:“定国公与圣上那边,你可安抚好了?”
拍拍她手背,陆宴初宽慰道:“无碍,乔睦伤势基本稳定,再者,陆常让也受了些伤,圣上这个惩处,本就意气用事了些,况且……”陆宴初握紧她手,面上说不出什么意味,没有痛快也没有伤感,“依着陆常让的脾气性格,流放到哪里又有多少区别?倘若他能在这次历练中脱胎换骨,倒也算功德一件。”
马车轱辘,豆苗儿侧靠在他肩上,一路无言。
约莫半柱香,马车应声而止。
豆苗儿坐直身子,看他一眼,随他下车。
陆文晟与当朝首辅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大家都清楚得很,所以面上难免不自在。
进了府邸,陆宴初将袖中小药瓶递给陆文晟,他侧站在豆苗儿身前挡住她,面无表情道:“我就不亲眼瞧着了,站在廊下便好。”
陆文晟眸色暗沉地接下,闭眼点头,引他们入后院。
站定在距德阳郡主寝房不远的长廊下,豆苗儿目送陆文晟消失在眼帘,才几日,他背影就佝偻了许多。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无情,才能一次又一次将枕边人的心狠狠敲碎?
只不过,今日他是在儿子与夫人中选了儿子。终归到底,陆宴初的娘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内室隐隐传来争吵与瓷瓶破碎的尖锐声,间或女人凄厉的哭喊。
很快,一切都恢复平静。
半盏茶后,太医在一个年轻男子催促下背着药箱急急进入。
豆苗儿冷眼看着,脑中不由幻画出当年陆宴初悲恸的模样,他是不是也曾这样抓着大夫的手,是不是也曾眼眶通红地飞奔进屋,生怕再晚一步便再不能看见娘亲对他露出温和的笑脸。
67、六六章()
晋。江。独。发。
六六章
“我们走!”陆宴初收回视线,面色无悲无喜; 语气同样平淡。
现在就走?豆苗儿秀眉轻拧; 抬头看他一眼。
内里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德阳郡主究竟是死是活; 他不弄个明白,能走得安心吗?
当年陆文晟高中状元定居京城,一心要接他入京,德阳郡主知晓阻拦无用; 便想永绝后患; 让人带着瓶毒/药来到小小的竹安县;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用陆宴初的前程半哄半逼的让他娘饮下此药,幸亏大夫请的及时,他娘身子虽亏损的厉害,却侥幸捡回了半条命。
如今,同样的药用在德阳郡主身上,也算她自食其果。
没有犹豫地转身; 陆宴初步伐缓慢。
望着他僵硬背影; 豆苗儿迟疑半瞬; 抬脚跟上。
她不知要怎么宽慰他; 陆宴初真的想让德阳郡主死吗?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豆苗儿蓦地驻足; 回头望去。
是陆文晟。
他一边脸颊红肿,联合先前的动静,不难猜测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看到他们之后,他眸色疲惫地踉跄追过来。
豆苗儿拉住陆宴初,轻轻握起他手,给他力量和支持。
“一切都按你所说,分毫不差。”陆文晟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再无人前的意气风发与儒雅,嗓音更是有气无力,精神恹恹的,“太医说她差不多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以后的日子,可能要在床榻上度过,眼睛似乎也看不见了。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常儿那边你给他留一条活路,你答应我了的。”
“我说话向来作数。”陆宴初目光落在栏外几簇青幽幽的草丛,从头至尾不多看他一眼。
“好,好……”他嘴上不停重复。
单独看陆文晟这副模样,确实称得上可怜。
但若知道他曾造下的孽,又哪里可怜?
至于德阳郡主的结果,豆苗儿隐隐松了口气。
德阳郡主是死还是活,说句难听的,她并不那么在意,她曾经对陆宴初母子做出的事情,她绝对不能原谅。
可她也不希望这件事成为陆宴初心中永远解不开的一个结,现在的情况,对陆宴初来说,或许是最能接受的,对他也是最好的。要是德阳郡主真这么去了,他一定很难放下。
双方都未再多言,豆苗儿挽着陆宴初,两人撇下陆文晟,沿长廊离开。
陆文晟原地怔怔站了半晌,只觉头晕耳鸣。
他双腿僵直地走回房屋,耳畔隐约回荡着大儿子陆友林的哽咽痛哭声。
完了,他这辈子走到这步,真的全都玩完了。
得罪了定国公府,陆宴初对他又只有怨愤,圣上更是因此对他厌弃,小心谨慎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眨眼间灰飞烟灭,全盘崩溃。
魂不守舍坐在桌旁,陆文晟愣愣执起凉透了的茶,一口饮下,满腔苦涩。
“爹,您就这么狠心?”匍匐在床榻边的陆友林猛地起身,他满脸是泪地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德阳郡主,颤抖着走到陆文晟身边,指着他斥责道,“爹,娘对您的真心日月可鉴,这么多年的夫妻,娘私下为您付出了那么多,您却听那个陆宴初的话逼她喝下这杯毒药,娘如今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爹你好狠的心,您怎么能这样对待……”
“你懂什么?”手背青筋鼓起,陆文晟再忍不住心中的不甘和愤懑,他目眦欲裂地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怒极攻心地瞪着陆友林,反驳他的斥责,“还不是她从小就惯坏了你们两个不孝子,常儿在外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以为把他抓去大牢关几天打几板子就完了?圣上不高兴,何止是他没命,咱们全家都得受到牵连,你是想眼睁睁看着我们全家都没命是不是?”
吓了一跳,陆友林后退两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娘她是自愿,只有这样,才能给常儿一条活路,你懂吗?”无力拍了下桌面,陆文晟狼狈地跌坐在椅子上,撑着头长叹一声气。
自愿?
又哭又笑,陆友林一张脸揪成一团。
好好的人怎会自愿饮下毒/药?若不是被逼,若不是为了常儿……
娘明明是为了常儿,为了他们才牺牲自己,可爹他做了什么?他只会纵容别人来伤害他们。
浑浑噩噩走出寝房,陆友林望着绚烂的晚霞,突然觉得心如死灰。
他们这个家,已经不算家了。
都是陆宴初,都怪他。
从他来到京城,爹就变得不对劲,从中秋宫中那场夜宴,他们府邸就成为京城乃至全天下的一个笑柄。
凭什么?他与常儿只是看不过眼,他们只是受不了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对他们的鄙夷辱骂。
陆宴初他就是故意的对不对?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不将他们害到家破人亡,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是不是?
麻木地笔直往前,陆友林似想到什么,灰暗的眸中生出一丝戾气。
他转身往左疾行,匆匆推开书房大门。
陆宴初不让他们好过,那他也绝对不能让他好过,他要替常儿报仇,替娘报仇……
天边晚霞渐渐消散,晚风轻拂,吹来细微凉意。
走出长廊,豆苗儿抿唇,抬头望向周遭。
她第一次到这里,加上平时方向感不大好,所以……
“迷路了?”陆宴初心不在焉随她走了长长一段路,见她此刻停下,他转头望入她清澈的眼睛,柔声问。
“可能是。”豆苗儿尴尬地小声道,“但感觉并没有走错。”
陆宴初嘴角弯起极浅的一丝弧度,抬眸逡巡四周,他笃定地往左方指:“走那边。”
说着,牵起她带她往左面离开。
豆苗儿紧紧抱住他胳膊,慢慢地,终于卸下心中重担。
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是真的结束了。
但愿日后,他们一家三口,能好好的平静地过日子,再不会遇到这些糟心至极的坎坷。
走了会儿,便走出困局。陆宴初指的路果然无比正确。
两人行到主道,附近有仆人来来往往。
外面的奴仆不知里头发生的事情,没有自家老爷叮嘱,他们自然不好上来献殷勤。再者德阳郡主向来小气霸道,若让她知道他们刻意讨好首辅大人,莫说生计,只怕半条命都会没了。
豆苗儿陆宴初对此毫不在意,他们不喜欢这里,脚下步伐很有默契的同时加快。
“晚膳你想用什么?”并肩往前,豆苗儿仰头看他,轻声道,“今晚无论你想吃什么,我都亲手给你做。”
“专程为我做?那我得好好想想。”为了不让她担心,陆宴初努力撑起精神,哪怕根本不想开口,哪怕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他还是配合她缓解气氛道,“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想想,毕竟有了福宝,我就没怎么享受过这种待遇。”
豆苗儿被他说得自责,窘迫道:“哪有?是你从来不对我说。”又默默补充道,“以后我一定兼顾你和福宝,这样好不好?”
“嗯,我感到荣幸至极。”
即将走出府邸,两人慢慢说着话,气氛逐渐变得温馨了些。
豆苗儿使出全身解数,故意转移他注意力。
她知道他累了,但……
突然察觉不对,豆苗儿目光不经意往前扫去,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强烈惶恐不安的直觉。
前方那个拿着扫帚的小厮,他放大的瞳孔里满是震愕惊诧,而他望着的方向,正是他们这边。
一切快的不可思议,仿佛只是个瞬间。
豆苗儿转头的刹那,只看见一个男人拿着冷剑直直朝陆宴初背后刺来。
刀尖锋利,光线折射在剑刃,寒光四溅。
清冷的风拂过,豆苗儿来不及多想,猛地从背后用力抱住他。
“嗤”一声,剑刃入骨。
豆苗儿面色惨白,疼痛随血液蔓延,许是疼到了极致,她慢慢地没了任何感觉,就是有点儿冷。
还有耳畔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全身气力一点点逝去,连眼皮都撑不住了。
闭上双眼前,她只看见陆宴初通红的双眼浸满湿润,他双手颤抖地抱着她,眼泪往下坠,翕动的唇似乎在叫她名字。
她望着他,想说没事,想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水渍。
别哭,这么多人看着,多丢面儿,可……
努力抬起的手蓦地坠下,豆苗儿再没一丝力气,双眼紧紧阖上。
“还不快去请御医?”见她突然没了意识,陆宴初猛地朝身后厉吼,他惊恐到极限地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又想起来的急急道,“府上太医没走,他还没走,快去请来,快去。”
候在府外的家仆闻声赶来,兵分两路,分别去找太医与御医。而陶平则轻而易举就将陆友林拿住,冷冷踹他数脚后,将他胸膛死死踩在脚下。
“别睡,千万别睡……”陆宴初用手捂住她伤口,温热的血却不断渗出,染湿了他袖摆,一滴滴落在地面。
陆宴初眼眶胀痛,心更是疼得没了知觉。
他不该让她来这里,明明叮嘱好了,让她不要为他委屈不要为他落泪,她却好,将这话听进了耳,他没叮嘱她不要为他流血不要为他受伤,所以她就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了是不是?他不需要,他真的不需要……
68、六七章()
晋。江。独。发。
六七章
听到奴仆急匆匆叙述完事情经过,陆文晟双眼一黑; 险些倒栽在地。
上气不接下气; 他用力抓住胸口; 怒极攻心; 蓦地呕出一滩鲜血。
“老爷……”奴仆战战兢兢上前搀住他,也知大祸临头,这大公子是不是疯了,竟敢行刺首辅大人; 还好首辅夫人替他挡下; 可谋害朝廷命官的罪状已经板上钉钉; 他们府上怕是要变天了; 不,准确的说是天都要塌了。
“她伤势如何?”陆文晟软软瘫倒在椅背,精疲力竭,他费劲地抬袖擦了把染血的嘴角,老态龙钟。
“还不知。”奴仆顿时没了服侍的心思,大难临头; 他在担忧自己的出路。
阖上双眼; 陆文晟嘴角溢出一丝疯癫的笑意。
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是; 哪知……
陆宴初待那女子如珍如宝; 这下完了; 不仅常儿救不回,恐怕连他们阖府上下都难逃厄运。
颤颤巍巍支起身子,陆文晟一路踉跄; 拖着酸软的腿跨出门槛。
前院雅间,太医正在紧张地为首辅夫人治疗。
剑刃锋利无比,几乎刺穿右肩。
清理伤口、止血、上药,每个步骤他都像站在悬崖边上,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