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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淑噗嗤一笑,接过雪球朝着风中独立的大红枣扔了过去。她臂力小,雪球没有飞那么高,而是直直地朝着门口去了,刚好打在进门的男人身上。
周朗没有躲,任凭雪球碎在胸口,落到地上。冷眼瞧着三个吓傻了的女人,恐吓道:“站在那,不许动,把手伸出来。”
静淑第一眼瞧见他的时候,眸中迸发中神采,下意识地朝他跑了两步,却被他喝住,有点委屈地、却也是听话的伸出双手。
这是要挨罚打手心么?小时候贪玩不读书时,母亲就会用戒尺打手心,生疼生疼的,想起来都害怕。
两个丫鬟突然见到主子,自然害怕。毕竟自己不是可以肆意玩耍的人,跟在静淑身边这么多年,情同姐妹,自然可以在她面前撒欢儿,可是三爷
周朗憋着笑瞧一眼主仆三个的傻样儿,弯腰抓起一把雪捏实了,扬手扔了出去。
两个丫鬟气愤地瞪着他,恨姑爷气量太小,竟是睚眦必报。
那雪球从枣树的枝桠间穿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静静地落到静淑手心里,悄然碎成雪花落地,只留下一颗硕大的红枣在掌心跳跃了一下。
静淑紧绷的小脸儿忽然就绽开了一朵花,抬起惊艳的眼眸看向自己的丈夫。他抛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儿,昂着头道:“怎么样,赛雪夫人,技艺可如周郎一般?”
静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什么赛雪夫人啊,不过是说着玩的罢了。“随手抛,红枣落,周郎果然神箭手。”
“哈哈哈”他欢快大笑,与洞房那晚的冷漠判若两人。
“夫君今日可顺遂吗?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静淑攥着红枣迎了上来。
周朗脚步一顿,这才明白,她刚才神思恍惚、心事重重,原来是在为他忧心。
诱夫第九计()
雪后天晴;一大早京兆府衙门里就热火朝天。
宋振刚带着衙役捕快们把前院后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生怕把吏部来送任免文书的官员滑倒了。
“大哥;扫雪这事何须你亲自动手;把官服都弄脏了。”一个捕快说道。
“没事;咱们大哥这身官服一会儿就脱下来了;吏部的新官服马上就到。哈哈哈”另一个年轻捕快插嘴道。
宋振刚嘿嘿一笑;谦虚道:“别瞎说,大哥哪有那本事。”
“诶,大哥你可千万别谦让啊;也就是你当这个主簿,大伙儿心服口服。若换成别人,咱们都跟他对着干;早晚把他挤兑走。”一个宋氏心腹压低声音说道。
“对对;咱们绝不能容忍天上掉下来一个主簿大人,这个位子只能是咱们宋大人的。”旁边的人也都随声附和。
“中午大哥穿上新官服请客啊。”
罗青在一旁扫着树底下的雪;并未搭话。其实最盼着宋振刚升官的人就是他;他提升了;自己才有希望做个从八品的县尉。可是罗青利用自己有限的资源已经打听出来;新任主簿并不是宋振刚;而自己也没有升官的希望了。可是毕竟关系有限;并不知道会是谁来当主簿大人。
众人放下手中的铁锨扫帚,正聚在一起聊的热闹。就见吏部侍郎陪着一名穿着主簿官服、身形挺拔的青年从衙门口进来。
瞬间集体石化,除了罗青。
是他;竟然他是新任的主簿大人。那个跟他们一起蹲守了两个晚上的西北飞鹰、神箭周郎;一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模样,竟然抢了宋大哥的位置。
宋振刚难以置信地瞪着信步走来的几个人,确切地说是盯着周朗身上的官服。睚眦欲裂,难以置信。这几天在梦中都会笑醒,多方打听都没听说有人要坐上主簿之位,那不就是自己顺理成章的升迁么,怎么会被好兄弟抢了位置?
周朗面色冷峻,朝着曾经同甘共苦的弟兄们点了点头,就随着吏部侍郎进了正厅,去见京兆府尹。
宋振刚手里的铁锨“当啷”一声倒在地上,双眼失神地瞅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拼死拼活的干了两年,竟然不如一个毛头小伙儿立一次功。不,人家就算不立功也能得到这位置,毕竟他是郡王爷的嫡子、长公主的亲孙子,当今圣上是人家亲舅爷。
众人面面相觑,有嫉恶如仇的便小声嘀咕了几句,多数人都知道周朗的出身,并未多说什么就散了。他们都明白这个社会的规则,指天骂地有什么用,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之前所说的把人挤兑走的豪言壮语,也不过是针对没有背景的人罢了,对周朗,他们不敢。
周朗只扫了一眼,也能明白大家心中所想。中午在醉八仙摆下酒席,请弟兄们吃饭。宋振刚其实不想吃,但是他抹不开,当初请人家帮忙的时候,人家给自己面子,如今怎么好带头打击兄弟。原本并肩作战,怎么就变成引狼入室了呢?
周朗频频敬酒,语气谦虚低调,众人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越喝越痛快。酒至半酣,心直口快的宋振刚一拍胸脯说道:“贤弟放心,有大哥在,这京兆府的差事保你干的顺风顺水。能不能升官都是天意,老子想通了,就算你不来,也许还有别人,也未必就能轮上我。还是踏踏实实地做我的县尉就好。”
周朗见他悟的差不多了,就借着酒劲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兮兮的说道:“大哥不拿兄弟当外人,兄弟自然也要跟你说说心里话。我爹说了,皇舅爷和小舅爷说,只要我好好干,以后还有很多重要的差事让我去做呢。还让我留神年轻一辈的人才,朝廷需要用人的时候多着呢。哎呀,我喝醉了喝醉了,大家就当没听到啊呵呵。”
罗青放下酒杯,眸中精光一闪,对呀!怎么没想到呢,他是皇亲国戚,身份高贵,怎么会在一个八品的位子上久留?若是他一路飙升,跟在他后面的弟兄自然就升的快,天赐贵人引路啊。
“来,主簿大人,罗青敬您一杯,祝大人青云直上,莫忘了提拔提拔属下们。”罗青起身笑道。
“罗大哥,你这么说话,小弟就不爱听了。什么主簿大人,咱们在一起就是哥们儿弟兄,今后但凡小弟有一口饭吃,觉对忘不了各位哥哥,来,咱们一起干一杯。”周朗站起身来,满身豪气,一饮而尽。
在衙门里混的人,哪个不是八面玲珑、一点就透的,罗青一句青云直上,莫忘提拔,大家就都明白了。周朗有关系、有背景,有本事,为人低调,重情义,跟着这样的上司,是最容易出头的。原本觉得没有前途的人,此刻都感觉到光明的未来在朝自己招手。一个个顿时踌躇满志,满怀希望,纷纷起身敬酒,喝的好不痛快。
周朗目的达到,杯酒聚人心!
心情好,千杯不醉,回家时见小娘子问起此事,一激动就把自己一天之内收服人心的故事绘声绘色的给她讲了一遍。
小娘子用一双白净的小手托着脸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崇拜地看着他,轻抿着红润的唇角,听得十分认真。
原本觉得她只是个女人,说了她也听不懂。如今见她这般认真倾听的模样,周朗用食指点点她翘挺的鼻尖儿:“小丫头,能听懂么?”
静淑微笑:“官场上的事,我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夫君是最厉害的,我喜欢听你讲你的故事。”
周朗这人最不禁夸,马上就坡下驴了:“好,等以后有时间,给你说说我在在西北的时候。”
静淑瞧着他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也很欢喜,其实他就是一头顺毛驴。只要轻轻捋顺了毛,他就会乖乖听话。
周朗心情好,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去去酒气,就精神抖擞地回了衙门。晚上直到二更,他还没有回来。静淑不打算等了,因为他有了差事,晚上要巡夜也是正常的。
可是,今天晚上出奇的冷,不知是不是烧地龙的下人偷懒,静淑躺在偌大的床上冻得睡不着。忽然就想起了昨晚,他在身边,暖融融的,多舒服。
周朗回家的时候,小娘子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微皱,一脸不舒服的表情。他在浴桶里泡了泡,去去身上的寒气,悄然钻进被窝时,没想到那柔软娇美的身子竟在睡梦中主动靠了过来。
她嘤咛着抱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脸颊在他下额蹭了蹭,丰润的胸部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对于这半夜三更的投怀送抱,周朗应接不暇,刚要有所动作,就见她偎在他身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真好,会主动到他怀里来。周朗觉得:若是她非常强烈的想跟他亲热,他也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接受。
周朗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枕在自己胳膊上,把她圈在怀里,又借着皎洁月光,瞧了瞧眉目如画的娇美脸庞,鬼使神差地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亲了一下,嘿嘿一笑,抱着她一起睡了。
等忙过了新官上任这几天,小娘子主动投怀送抱,干脆就圆房吧,快过年了,也得让小阿朗过个好年不是?
官场得意,情场也要得意,人生就圆满了。
诱夫第十计()
连着几天;周朗都是在她睡着以后才回来;早上醒来时;她在他怀里;暖暖的;静淑很满足;彩墨却急的跺脚。
“夫人;怎么您就不能对三爷亲昵点呢?刚刚三爷出门之前,分明是想拉你的手,你怎么躲开了?”彩墨郁闷的撅着嘴。
“我他哪有”能不躲吗;自从上次当着丫鬟的面亲了她的手指一下,静淑好几天都觉着手上火辣辣地发热。好端端的,拉手做什么?
“夫妻俩就该亲亲热热的;总是这样客气而疏离的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彩墨扶额。
“就这样挺好的呀,岁月静好就该是这个样子吧。”静淑抱着一杯热茶;坐在窗前看彩缸里的锦鳞嬉戏。婆婆虽不喜欢自己;却也没有故意找麻烦。丈夫早出晚归;每晚回来抱她在怀里睡觉;这样的日子很舒心祥和。反正她也不想做那羞人的事;多难为情啊。除了暂时不能怀孕;静淑对现在的状态已经很满意了。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姑娘从小的性子就这样;与世无争、知足常乐。三爷不摆着冷脸;她就满足了,这诱夫大计也停住了。
当晚,周朗没有回来,早晨醒来的时候,静淑觉得有点冷,往被窝里缩了缩,没有遇到阻碍,蓦地心里一惊,瞌睡虫都跑了。
“彩墨、素笺三爷呢?”静淑茫然地坐了起来。
彩墨打着哈欠从外间榻上过来,轻声道:“三爷昨晚没回来,许是公事忙吧。”
“那,他没让褚平回来传个话么?”静淑有点失落。
“没有。”彩墨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姑娘,三爷他如今已经不抵触这门婚事了,但是若说发自心底的喜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是绝对没有的。姑娘还是要再跟他亲近些才好。”
静淑无力地垂下头,摆摆手让她出去,自己滑进被子里蒙住了头。
他晚上没回来,一天一夜没见,她竟然有一点想他。那他呢?都不让褚平回来报个信,心里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她么。
是因为昨天早上不让他拉小手的事生气了吗?
静淑不开心,一整天都闷闷的,除了去上房请安,就把自己关在卧房里看书。长公主和郡王妃看她郁郁寡欢的模样,也没说什么,自然想到洞房花烛夜没有圆房的事情,如今周朗有了差事,不就更把她晾在一边了么。
接连三天,周朗都没有回家,静淑坐不住了。
上次他两晚没回家,她怀疑他去了花街柳巷。这次,知道他必定是因为公事,并没有怀疑什么。可是她却很难受,他心里真的没有她,一丁点儿都没有。
世人都说,九王夫妻是最恩爱的,听说九王宠妻无度。静淑忽然灵机一动,决定去九王府住两天,看看别人夫妻之间是怎么过的。
临近过年,九王妃正在安排给各府送的节礼。见静淑来了,自然高兴,拉着她坐到贵妃软榻上,问她在郡王府过的可好。
静淑努力地忽略不愉快地事情,翘着嘴角微笑道:“大家都待我很好。”
九王妃点点头:“你温柔懂事,我倒也是放心的。听九王说,因为发生了一件大案子,阿朗这几日忙翻了,或许对你有些疏忽,你莫怪他。”
“夫君他是为了公事,我怎么敢怪他呢。”静淑低声道。
九王妃见她跟自己说话也变得这般客气,无奈地拍拍她小手,道:“静淑,没人的时候还叫姑母,就像咱们在柳安州时一样。若雪远嫁突厥,我身边也没个女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娘家。无论在婆家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都可以跟姑母说说。”
静淑抬头,动了动唇,还是没好意思直说。
九王妃轻轻一笑,见她不想说话,就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只吩咐厨房今日多做些柳州菜。
九王回家时见到满殿的东西就沉下了脸:“不是说过么,这些杂乱事让下人们做就行了,你又费心劳神的,病才好了几天?”
静淑吓得赶忙站起来行礼,却见九王妃坐着根本没动,只朝着九王笑:“你不让我做点事,我就想儿子,想女儿,怎么办?”
九王只有一子一女,女儿李若雪已经远嫁突厥和亲,儿子出使南诏国还没有回来。
九王坐到她身边,顺手捏了捏她的肩膀,不高兴地说道:“想儿子,想女儿,就是不想我是吧?”
“想啊,这不刚一想你,你就回来了么。”九王妃笑道。
“我就是怕你想本王想的肝肠寸断,这不赶紧回来的么。”九王洋洋得意。
“你呀,”九王妃推他一把,“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害臊。”
静淑在一旁瞧得耳热心跳,在郡王府里,王妃见王爷从外面进来都要起身行礼的。哪怕在自己家里,母亲不用给父亲行礼,可是他们也从来不曾这样笑闹过。
九王扫一眼呆呆站着的小姑娘,摆摆手:“坐吧,不必拘礼。”
静淑拘緊地坐到椅子上,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最近阿朗都很忙,有几日没回家了吧,你是不是着急了,来说情让阿朗回家。”九王故意逗她。
“不不,”静淑赶忙摆手,“夫君为国效力,是正经事,我万不敢打扰他办差事的。”
九王妃把账簿交给管事嬷嬷,拉起九王去知味楼用午膳,笑骂道:“真是越老越不正经,逗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为老不尊的。”
“哈哈”九王大笑,任由妻子牵着袖子往前走。
静淑跟在后头,瞧着他们夫妻情状,真是很舒服的感觉,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亲昵,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若是一日不见,必是如隔三秋的。
九王四十多岁,性格霸道,不怒自威,文武百官没有不怕他的。唯有九王妃不怕,吃饭时见静淑拘束,还拿他开了个玩笑。九王也不恼,只把妻子爱吃的菜都夹到她碗里,还细心地帮她剥了一只虾,喂给她吃。
三个人一起吃着饭,静淑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九王没有小妾。
虽说这件事众所周知,可是她以前不曾细想,不给丈夫纳妾,便不是贤德的妻子。与丈夫当着下人的面笑闹,也不符合礼数。还有,竟然是他剥虾,她吃?怎么可以让丈夫伺候自己呢?
虽说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被丈夫这样宠着,可是,这样不就不符合礼数了么。
九王妃年近不惑,保养的好,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笑起来杏眼微弯,红唇轻抿,两个深深的酒窝,风韵正佳。
静淑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棵还没长大的小草,枯黄稚嫩,失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