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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淑赶忙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塞进金凤小手里:“来,金凤不哭,三嫂的给你玩好不好?”
“我不要。”金凤随手一扔,玉佩被摔了出去,砸在桌子角上,断成两截。
静淑一愣,赶忙跑过去捡起来,可是已经断了,除了心疼,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来。
周朗大怒,指着金凤喝道:“你懂不懂事,怎么能随便摔别人的东西,一个郡王府的千金小姐,还不如山野里的孩子有礼貌。”
郡王妃也恼了,朝周朗骂道:“她只是一个孩子,你有气朝我来,打爹骂娘的做什么,你不回来的时候家里好好的,你一回来就鸡犬不宁。”
周朗点点头:“郡王妃说的是,鸡也不宁,犬也不宁。”
“你”郡王妃扬手就是一巴掌,周朗武功高强岂能被她打了,彭得一下抓住手腕,冷声道:“我小时候,你就趁无人之际打我,现在我长大了,你还想打我?”
长公主气的胸膛起伏:“够了,周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后这个家里你也呆不住了。罢了罢了,你不用守岁了,回房去吧。”
周朗起身就走,并无丝毫留恋,周添默默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儿子的心情,他懂。
静淑瞧瞧气呼呼的长辈,又看看周朗冷漠离去的身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周添见她为难,便说道:“老三媳妇也随他去吧,不用守岁了。”
静淑心里感激公爹解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行了个礼道了一声“是”,快步往外走。
彩墨和素笺两个人一个提灯笼,一个给她披斗篷,紧追着周朗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周朗回头看了看,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才道:“你们先回房去吧,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再回。”
静淑抬眸看了看他,鼓起勇气道:“我可以陪着你吗?”
月黑风高,北风呼啸,天上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周朗俯身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放柔了声音:“祠堂里冷,你受不住的,回去吧。”
静淑忽然就懂了,心里有些疼。
诱夫第十六计()
五年前的那一次守岁;母亲和大哥还在;而五年后从西北回来;守岁时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周朗心里的悲痛有几人能想得到。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们的音容笑貌;而眼前看到的却是崔氏和她的孩子们在欢笑。
小娘子揪着他的衣襟;恳求他带着她去祠堂;他应了,其实私心里想让她陪着,毕竟他也怕暗夜里的寂寞。
祠堂里面的长明灯发出昏暗的光;静淑扫了一眼那些牌位就再也不敢看了,坐在周朗身边的蒲团上,拢紧了狐皮披风;缩成小小的一团。
周朗沉默地瞧着牌位上的金漆大字:爱妻周门褚氏文惜之位;爱子周玥之位。
无论心里有多爱,人都没了;还能爱谁?
“我小的时候很傻;总盼着爹爹不要来娘的院子里。因为他不来;娘亲就是我和大哥的;娘会带着我们荡秋千、看雪看月亮;给我们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如果爹爹来了;娘亲就会早早地和他到屋里去,插上门,把我和大哥撵回自己房里。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娘亲那个时候定是十分盼着爹爹来的。只是那个母老虎妒忌心很强;但凡爹爹来娘这里一次,第二天她必定就闹着让爹爹去她那边。祖母也偏帮着她,总教训爹爹不可独宠一人。可是爹不乐意去,他只喜欢娘一个人。在同一天娶了平妻之后,他只睡在母亲房里,后来祖母威胁他要杀了母亲,他才不得不雨露均沾。”周朗失神地望着牌位,喃喃自语。
成亲一个月,这是静淑听到他说的最长地一段话。
静淑柔声说道:“爹爹挺疼你的,以后你也对他态度好一点吧,毕竟他年纪也越来越大了。”
“若不是因为他失信,母亲和大哥就不会死。那日已经说好爹亲自去接他们,娘才冒着大雨带生病的大哥下山,可是他却没有去。”周朗始终耿耿于怀的就是母亲的死跟父亲脱不了干系。
“爹那么喜欢娘,必定是迫不得已才没去的吧?”静淑试着询问。
周朗冷笑:“是,是迫不得已,是他另一个怀着孕的老婆肚子疼,这算不算迫不得已?”
静淑不知该怎么回答,男人只有一个,顾得上这个就顾不上那个,女人总会成为受害者之一。
周朗转头看她,娇小的身子在昏暗的灯光里缩成一团,这里没有地龙暖塌,冷的像冰窖一样。面前是一堆不认识的人的牌位,她吓得不敢抬头,却还坚持着在这里陪他。
“冷么?来,到我怀里来。”周朗盘腿坐在蒲团上,张开双臂撑着大氅,让她坐进怀里。
静淑一愣,到他怀里?坐哪?难不成要坐在他大腿上?太难为情了吧!
在暗夜中,她的小脸儿娇羞地红了,很不好意思,却又难以抵挡那温暖的怀抱。
他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就那样张着双臂等着她,看着她俏脸红了,垂下了头复又抬起,使劲抿了抿唇,终于慢吞吞地起身坐到了他大腿上。
周朗收拢大氅,把她小小的身子包在里面,只留下胸前一颗小脑袋,脸颊红扑扑的,垂着眸不敢看他。
他用一只手抓着合拢的裘皮大氅,另一只手去捉她的小手,果然冰凉冰凉的。手上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捉出来一瞧,竟是被周金凤摔碎的那一块玉佩。
“这玉佩是不是有纪念意义?”周朗低声问道。
“嗯。这是我十岁那年跟随柳叔叔去漠北看望爹爹的时候,爹送给我的礼物,西域红玉做的,能驱邪避难,逢凶化吉。这五年我一直顺遂,许是这红玉佩在保佑我吧。”
周朗奇道:“你这么娇弱的姑娘居然去过漠北?”
“对呀,去漠北有什么稀奇,快到凉州的时候,我还正好碰上吐谷浑和小唐开战,柳叔叔也措不及防,居然把我给弄丢了,差点吓死他。在一个小山洞里,冻了一夜,第二天他们才找到我。”静淑当时怕极了,现在说起来竟有点骄傲的感觉,真想不到当时自己能那么勇敢。
周朗惊得瞠目结舌,怎么会是她?竟然是她?
“你是说五年前?在凉州附近,一座山脚下,一个漆黑的山洞,那晚没有月亮,后半夜还下起了雨。”
静淑愕然:“你怎么会知道?”
“傻瓜,你怎么不记得当时有个小哥哥抱着你,你嘴里一直喃喃地说暖暖。”周朗瞧着她呆呆的模样,简直想笑。
是他!居然是他!
静淑慌忙低下头躲避着他的眼神:“我没有哪有什么小哥哥,只有我自己而已。”
周朗不解,疑惑地瞧着她头顶,喃喃自语:“那年母亲和大哥刚刚去世,我随着舅舅一家去凉州赴任,黄昏时分刚好遇到吐谷浑的军队,一家人被打散,我拼命地朝山上跑。后来天完全黑了下来,我遇到一个默默掉泪的小姑娘,和我一样找不到家人了。我们一起到了一个山洞,坐在漆黑的洞里互相安慰。后半夜下起了雨,我想到娘亲去世的时候就是一个雨天,忽然觉得我也要死了,浑身抖个不停。那时候,你比我勇敢,还抱着我说:小哥哥,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静淑,想不到,我们之间竟有这样的奇缘。”
周朗默默抱紧了她,始信缘份天定。
静淑却不敢承认,偎在他怀里装哑巴。
他不满意这个答案,单手捧起她的脸,见她不肯抬眼,就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用磁性的声音问道:“告诉我,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你?别骗我,好不好?”
静淑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哼哼唧唧地问:“你会不会觉得她很放荡,不检点。”见到一个陌生的少年就抱了人家,算怎么回事。
周朗哑然失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承认了。“傻丫头,那时你才多大,瘦瘦小小的,还不到我胸口高。也算女人?充其量也就算个孩子。”
“那你不嫌弃?”她终于敢用亮晶晶的眸子看他了。
“嫌弃你什么?”他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抬头望着褚氏牌位笑道:“娘,您的儿媳妇不仅和您一样温柔娴静,知书达礼,还在五年前就在儿子最绝望的时候,和我在一起,互相取暖,不离不弃。”
他抱起怀里软软的人儿,缓步走出祠堂。“这里太冷,别把你冻坏了,咱们回被窝里说吧。”
天气太冷,也懒得沐浴了,脱了外袍周朗率先钻进被窝,焐了一会儿,静淑拆掉了头上的钗环,打散长发,轻柔地走到床边。
周朗哗地一下掀开被子,闪动着亮晶晶的双眸笑着说道:“快进来,给你焐热了。”
静淑一愣,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想洞房花烛那晚,冷傲地像高岭白雪的夫君,此刻竟然笑眯眯地给她暖床焐被窝。
周朗俊脸一红,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有点太上赶着了。为了掩饰心虚,他长臂一身,把美人捞进怀里,压在身下,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道:“笑什么笑?欠挠是不是?”
他用结实的大腿压住她下半身,上下其手,在她腰间腋下脖子窝儿里挠了起来。
姑娘左躲右闪却逃不开腿上的桎梏,只能扭动着上半身在他怀里滚来滚去,咯咯的笑声传到了隔着一间房的耳房里,两个思乡未睡的丫鬟都替小姐高兴。
静淑被他闹得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嗓子笑得都干了,只得抱着他的胳膊求道:“夫君别闹了行不行,明日还要早起去宫里请安呢。”忽然又想起他跟长公主闹了矛盾,便有些担忧:“明日你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了。自毁前途的事情,我才不会做呢。我若毁了,结果就是亲者痛仇者快。我不去,岂不是白白给了他们恶语中伤的机会。”周朗使劲抱了她一把,在她耳边喘息道:“渴不渴?”
静淑马上想到,按规矩,应该是妻子伺候丈夫茶水,晚上妻子要睡在床的外侧就是为了晚上方便起来给丈夫倒水。
可是被窝里暖和,外面冷,她不想出去。忽然玩心大起,就想试试在人前规矩,人后不规矩这招好使不好使。
暗中握了握小粉拳,给自己鼓了鼓劲,抬起柔软双臂圈在他脖子上:“我怕冷,夫君你去倒水行吗?”
“行,”周朗爽快的答应了,却又坏坏地一笑:“亲我一下。”
静淑小脸儿红透,看准了他脸颊的位置,闭着眼睛仰起下巴去亲。哪知他突然转了脸,嘴对嘴地亲了一口。
“你坏!不守信用。”静淑水漾的双眸嗔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诶?怎么不讲信用了,你说清楚。又没说不能亲嘴吧,亲个嘴儿怎么啦?”周朗不依不饶地故意逗她。
静淑抻起被子蒙住脸,实在受不了他在耳边吹着热气一直说亲嘴儿亲嘴儿的,男人的脸皮是怎么长的,比城墙还要厚吗?
诱夫第十七计()
大年初一;皇亲国戚、勋贵重臣都要进宫朝贺。
五更未到;小夫妻俩都穿上节日盛装;到上房与众人会齐。郡王府中已经换了新的门神;对联;挂牌;朱红的八角宫灯;全部焕然一新。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宫灯高照;像两条金龙一般;金碧辉煌。
京中果然气派;与家里不同。静淑望着那一片红灿灿的灯光;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娘亲的病好了没有;今年爹爹在家里过年;她一定很高兴吧。养姑娘就是不如养儿子好,儿子一辈子守在身边,女儿嫁出去就成了泼出去的水。若是女儿在婆家过的不好;爹娘还要牵肠挂肚;却又不好插手婆家的事情。
周朗见小娘子有些落寞,只当她是因为进宫的事情害怕,便低声宽慰:“别怕,你们女眷只去太后宫中,她老人家脾气很好的。”
静淑抬头看看他关切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三小姐周雅凤是庶女,没有进宫的资格。却也要早早地起来相送,她站在人群后面,瞧着三哥和三嫂。都说三哥不喜欢三嫂,因为拒绝娶她还跟家里大吵一架,而且一直不肯圆房。可是,她怎么看都觉着三哥夫妻俩比二哥夫妻俩感情好。有一种说不清的亲昵,虽没有身体的接触,可是他们的目光时常会有交流,里面有些暖暖的情愫,虽不亲热,却很温馨。
静淑第一次进宫,心情自然忐忑,好在周朗排行老三,她可以跟在二嫂身后。见人家跪就跪,见人家起就起,各项仪式完成,并没有出什么差错,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皇亲国戚众多,太后也并没有刻意多瞧衍郡王府家眷。静淑垂眸侍立在长公主身后,安静的像一株静夜幽兰,直到早膳时分。
宫中大宴是在宝华楼,有资格吃这顿饭的人不多。郡王府的人都坐在长公主身后的席位上,与六王一家遥遥相对。
周朗与高静淑是御赐的姻缘,自然要在新年之际行大礼拜谢圣恩。众人瞧着一对璧人三拜九叩,男人高大英挺、女人貌美温婉,纷纷点头称赞。皇上也捋着胡子直笑,自己这媒人做的好,成全了一桩佳话。
唯有郡王妃挑着唇冷笑:郎才女貌那只是外表般配,到现在不是还没圆房么。
皇上心情好,自然也就不吝啬贵重的金口玉言:“阿朗不错,朕听你小舅爷说了,回京不久连破两桩大案,假以时日,必成栋梁之才。”
周朗赶忙谢恩:“谢圣上,臣自幼习文练武,就是为了报效家国。如今臣长大成人,自当竭尽所能,为皇上效力。”
“好,”皇上大笑:“阿朗成亲以后果然就像个大人了,这一点跟你小舅爷很像。太平盛世,朕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年轻人耽于享乐,不思进取。如今看见你们有本领、乐意为国效力朕就安心了。来人,赐周朗夫妻玉如意一对,以示嘉奖。”
小夫妻俩赶忙欢欢喜喜地谢恩,却没有看到郡王妃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
御膳做的精细考究,每道菜都有美好的寓意,静淑瞧着漂亮,却不太敢动筷子,因为有些菜根本就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就只低着头吃自己面前的一小碗饺子,却忽然发现蹦进来一个个子比较大的异类。转头瞧瞧“始作俑者”,他但笑不语,正欢喜地瞧着她。
静淑小声道:“我的够吃了。”
周朗笑着朝她挤挤眼:“吃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大殿之上,这样眉眼传情,哪怕是躲在衍郡王等人后面,静淑也觉着压力很大。不再看周朗,低头专心地吃自己地饺子,却不好意思吃他给的那一个。
“秉太后,万岁爷吃到了福寿甜饺子。”站在皇上身后的宫女屈膝回禀。
“好好,果然还是皇儿最有福。”太后笑眯眯的。
“回禀太后,九王千岁也吃到了福寿甜饺子。”立于九王夫妻身后的宫女朗声回禀。
太后连连点头:“嗯,小九也是个有福的。”
众人十分默契的恭贺一番,太后笑得暖融融的。
这是每年初一必备的戏码,太后岁数大了,有时候有些糊涂,但是对于自己亲生的这两个儿子,发自心底的疼爱却是愈发明显。初一吃饺子的时候,会包上三个福寿糖饺子,让侍宴宫女仔细瞧着谁吃到了。其中两个必然会被皇上和九王吃到,其他的一个就看运气了。
静淑第一次参加初一宮宴,并不知情。却被周朗低声催促:“快吃呀。”
静淑预感到他给的这个饺子不一般,忐忑地夹起来咬了一口,唇齿生香,甜软柔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