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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歪了歪头; 望着对着他的剑锋; 一时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这人怎么这样啊;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它都叫的这么惨了,竟然还把剑对着它。
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一只小猫咪的死活吗?呃虽然它已经死了; 但是可以问问是为什么死的呀,死得开不开心啊; 现在一个小骷髅平日里寂寞不寂寞啊之类的。
而且他怎么一天到晚拔剑呢; 这把剑一看就是好剑; 能不能有一点高手的风范?
你看他拔剑都是拔得很有『逼』格的; 很委婉的; 很需要铺垫的; 这才叫高手好不好。
猫骷髅十分痛心疾首; 恨铁不成钢; 啊当然就这么一副面孔; 对面人显然悟『性』再高也感受不到。
不过还来不及等它继续发挥自己的功力; 步月龄耳尖一动,目光从它的身上转了开去。
他手中长剑忽然微微颤抖; 似是发出了一声畏惧的低吼。
有人来了。
不……步月龄瞥了一眼旁边那白衣阴柔男的尸体; 眼神一凝。
不是人; 是鬼。
一只惨白的手,从阴柔男的心脏下穿上来,步月龄的剑快而细,导致阴柔男贯穿心口的伤也是极细的,血流得颇为温柔,淅淅沥沥像小雨。
但是这只手掌显然是没有什么情调的,它向旁边的心口血肉抓了一把,如掏烂泥,也不知道是抠到了哪里,“哗”得一下溅了起来,洒在旁边的枯叶地上。
手的颜『色』惨白,几近于一种没有颜『色』的灰,像是从白墙上爬下来的手,现在指尖和掌心沾满了鲜血,像是一朵诡异的娇艳大丽花。
这么一比较,旁边那只猫骷髅就显得可爱多了。
嗯……就是挺惨绝人寰的那种可爱。
步月龄向后退了两步,他的剑告诉他,来人不是阴柔男那种花架子。
其实阴柔男刀还真不算是花架子,白玉京纵然不行了,但是百年基础还摆在那儿,他的灵力的确深厚,境界也是天灵境满期,无非是他实在是低估了步月龄,素日里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也绝不想不到那乌发的青年出手如此狠厉。
因为这不是步月龄第一次杀人。
树影黢黢,白『色』的手掌缓缓地『插』着一个血『色』心脏,阴柔男的尸体慢慢地“坐”了起来,有什么东西躺在他的身上,正在慢慢地爬起来,故而看着像是他坐了起来。
乌发青年眼眸青光一瞬,看清了那下面东西的长相。
很快,阴柔男的尸体被推倒在了旁边,这个貌似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鬼东西有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乌黑,挡住了他苍白的面容,垂到了腰间,只『露』出一只鲜红的眼睛,眼角被什么拨开了似的,『露』出了眼角边□□的血肉。
他大抵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不着寸缕,但是他身体上的皮肤与脸上手指的皮肤都一致,灰白得没有一点颜『色』,步月龄向下望了一眼,发现
犹记得那阴柔男之前信誓旦旦地威胁道,“你命不好,一进来就遇到万鬼众——”
万鬼·众。
步月龄向后退了两步,没想到那阴柔男一个死人的话都能这么准,还真让他一进来就遇到了一个万鬼众。
而且还不是那种好对付的,天女瞳曾在他出门也曾提点过这名弟子,若是进入苦林遇到了抱团走的万鬼众倒还好些,若是那些单独走的,定然是『性』格极狠毒,不仅毫无人『性』,甚至可能连同族都不放过——
故而都是单独行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阴柔男的鲜血将他吸引了过来,步月龄心中也不免咯噔一声。
还真当是一环一环紧紧扣着。
这个独行鬼看上去心情不错,他只是看了步月龄一眼,没有攻击的动作。
他的手指上还『插』着阴柔男的心脏,血“滴滴答答”地向下流着,流在他□□灰败的身体上,像是一团灰白鲜红的土壤,他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一口,忽然发出类似于嗤嗤声的怪叫。
乌发的青年手指依然放在他的剑上,剑鞘上的铁冰凉凉的,透着寒气儿。
风从草尖儿上缓慢地吹过,带来苦林里独有的死寂味道,那是一种腥臭的,行将就木的味道。
阴柔男的尸体已经是他的盘中餐,但不知这独行鬼是不是就满意了。
他觉得并没有。
虽然那独行鬼的长舌还卷在那血『色』盎然的心脏上,红得刺目的眼珠子却一直盯着他看。
像是阴戾的毒蛇的目光,凝视着猎物,带着昂然的战意和定夺。
也许是见过的人比少年时候多了,步月龄略微低头蹙眉,他一眼就能看出,那种眼神藏着欲求不满的贪婪。
果然,那独行鬼终于忍不住了,他低低笑了两声,阴阳怪气道,“年轻人,可真好啊,我活着的时候不懂得珍惜,死了以后,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们这种年轻了。”
“紧致的肉感,鲜嫩的皮质,”独行鬼静静地盯着面前的乌发青年,“都是那么令我垂涎。”
他将『舔』到了一半的心脏扔在了一边,背缓缓地压了下去,他灰败的手掌慢慢地贴在枯草上,步月龄看到他的指甲长得惊人,粘满了鲜血和污垢。
他那张诡谲的木然的脸缓缓地抬了起来,这动作像是野兽,他将头颅歪到一边,漆黑黏腻的发因为脏污黏在一块。
他染血的嘴角勾了起来,猛然地飞了过来,空中只留一道残影——
乌发的青年霁蓝身影一动,然而却没有用,神行术大成在这个鬼的速度面前像是鹰与山鸡的区别,它如闪电如鬼魅,强得令步月龄倒吸一口气,霎时抽出了他的长剑,抵在了刺向他心口的鲜红手指!
擦然而过,一道火花如飞凰四起,拉开序幕。
步月龄一愣,这鬼的手掌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干如钢铁,他的剑竟然割不开他的皮肉。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耳边呼啸的风声,夜『色』寂然,鼻尖浓厚的血腥味如跗骨之蛆。
乌发的青年且战且退,一路狂沙飞石,衣走蛇蟒。
雪白的猫骷髅空洞洞的眼珠子往这边扫了两圈,找了一个位置,啪得飞了过去,正好挡在了一人一鬼之间,步月龄一愣,那丑了吧唧的猫骨头正好卡在了独行鬼的手掌之间。
它美滋滋道,我这一手下去,这小兔崽子怕是又要感动得以身相许。
步月龄忍不住在这生死时刻开了小差,这小东西丑是丑了点,没想到还真挺乖的?
第33章 东极天渊()
……这鬼东西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白皮老鬼朝这猫骨头瞥了一眼; 有点懵眼儿。
他的掌心正好卡在了那骨头中间的缝里,这小骨头皮得很,转身折了过去,直接将他的手掌卡住; 一时动弹不得。
主要吧; 还是他这鬼; 从来只有自己吓唬别人的份上,生平第一次让别的吓到了。
那骨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然眼下的时局实在是没什么空让他好好研究,趁着这个绝妙的空隙; 一把修长的锋锐的剑自眼前这青年手中曲折转过,划出一道弧线残影; 似天际流光!
青年眸中清光一闪; 剑刃干脆利落地以雷霆划风之势自恶鬼的眼前斩过——
这一剑割出了极粘稠的血。
他的眼珠子被剑气伤了个实在; 痛得全是重影儿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血『色』重重地弥漫开来。
万鬼众倒吸了一口气; 原不过是贪婪作祟; 加诸这青年分明不过天灵境罢了; 未曾想如此难缠; 虽然因为被伤到而恼怒万分; 可形式实在是太糟; 他脸『色』一沉,当机立断断掌而逃。
只见这白皮老鬼身上猛然一抽; 卡住的手掌自手腕口直接引爆断开; 哗然的血腥味炸裂开来; 洒了旁边小半丈的血雾。
青年有些嫌弃地微微蹙眉,那腥臭的血溅了他半身,他先是擦了擦脸颊的血迹,犹疑了一瞬,顺手将怀里卡着血腥断掌的小骨头往旁边一扔,侧身飞步追了上去。
“……”
被毫不留情扔在一旁的猫骨头沉默了一下,不是,这小王八蛋到底有良心没?
风在他耳畔呼啸而过,那只鬼跑得很快,身后霁蓝碎影却追得更快。
步月龄握着剑鞘的手在抖。
他实在是悟得很快,身上的战意已经皆被刚才一战激发了出来,从前在天阁修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果然古书上记载,生死一刻之时,永远是最能融会贯通、精光涌现之时。
他皮肉下的血『液』在烧灼,熊熊不绝,手中的剑随着主人的心绪而发出“铮铮”的回应。
他能感受到,他与剑道更高的那一层只隔了一张极薄的膜,他不能停,一旦停下来了这种入道的玄妙滋味也会随之熄灭。
他的幻术永远因为灵瞳的缘故修行得一日千里,而他的剑术相比之下就差了许多,然而他生『性』爱剑,在未曾有灵心之时,他从来都是以剑修为首,这一次乍然『摸』到了剑道的另一边,心思全然烧了起来,与手中的剑融合在了一起。
白皮老鬼没有回头,他能嗅着身后那人的味道,紧紧地跟着他,而他的心绪也从一开始的恼怒转化为惊骇万分。
这是人吗——
这小子身上方才不过是天灵境低阶的气息,为什么一瞬间挪到了地仙境的威压?
天灵境和地仙境一境之隔,一个是灵,一个仙,若说天灵境是人与修道者的生死分划,但地仙境便是修道者与得道者的划分,若说修天灵境,苦修数十年加之灵草烘托尚可达到,地仙境若是没有通灵之悟便决然不可做到——
这倒是他自『乱』阵脚了,步月龄还不至于一口气从天灵境挪到地仙境,只是他的剑意加成了他身上凛冽的杀气,一时间上升到了地仙境。
这只倒了大血霉的鬼终于停了下来,他的脚步匆匆止住,味道告诉他,再往前三步便是雪山不老生的结界。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追了他一夜的青年,心里沉了下来。
也真是他倒霉,一路上竟然连一个万鬼众都没有遇见,他是单行的鬼,自然是因为他是那种谋杀同道鬼吃鬼的败类,难免孤立无援,当真是找不到一个帮手。
他猛然绝望起来,不过短短几刻,他竟然从绝傲的狩猎者沦为了猎物?
月『色』如水划过,那把索命的长剑如约而至。
白皮老鬼咬住嘴,终于也镇定了些,他擦干眼珠子上的血迹,几乎瞎了的眼珠子冷冷地扫过面前,只模模糊糊看见一抹霁蓝『色』,他完好的另一只手掌慢慢地伸了起来,淬了毒的指甲干泛着淡淡的乌青『色』。
他闭上眼睛,若是背水一战,其实也并不一定会败给这个小子,只是不值得罢了。
可笑,难道他的命会丢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鬼身上?
……只是那个小鬼的剑意实在是太惊人了,这让他回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回忆,在成为鬼修之前,他同样死在那样一把雪凛的剑上。
像是会注定死在这种剑上一样。
鬼停住了脚步,这一片刻他心中揣测了万千对策,手掌轻握。
而对面的人却没有一丝的顾虑,这来势汹汹的包含天地锐气的剑是不假思索的,是至纯的剑道——
风的影子夹杂着凛冽的剑气,老鬼湿漉漉的长发被吹开,『露』出那双猩红的眼睛,他猛然抬起乌青手掌,直直地迎上去!
刺过去的时候,步月龄顺应直觉闭上了眼睛。
他的剑,是……那个人教的。
犹记得当年的小亭,他的出锋,入锋,斩锋——
惊若游龙,又如芙蓉出水。
这一瞬,他的脑海都是他的剑,他的剑是极锋锐的,那种锋锐是从他的意气中披『露』出的,一往无前,但过刚易折,他的收锋是恰然而止的,到那个顶端便转圜开去,连柔弱的莲花都能直起枝蔓。
出而并收,剑如雷霆,又似弱水。
他睁开眼睛。
这一剑而过——
步月龄一愣,白皮老鬼也是一愣。
胜负分得太快,两人竟然都没做好准备。
那柄剑从方才还金刚不坏的白皮手掌上直直地穿了过去,雪白的剑光如切一条肉丝无比畅通地刺了进去,乌青的指尖儿自青年的腰侧滑过,割开了他一角衣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蹦达了两下再无动静。
白皮老鬼的心口被那把剑戳架住了,他的眼珠子浑木地向胸口看了一眼,嘴唇一动便溢出猩红粘稠的血。
他死死地盯着他,他的目光至死都是怨毒的,却不免有些『迷』茫地轻轻喃道,“相——”
这种剑意,他不会记错。
步月龄其实没听清楚,只是他下意识地看到了那个嘴型,隐约便意识到那是一个“相”字,微微一愣。
白皮老鬼眼珠子是浑浊的,他转了一圈,终于停住了,最后望了一眼他,脖子慢慢地垂落下来。
他到底还是死在了这把剑上。
步月龄收回剑,他的手指还打着颤,喉咙微微动了动,觉得很渴。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真的杀死了这只恶鬼。
额头的汗水滴了下来,落在了剑刃上,他从这道清澈的剑光上瞥见了自己的侧脸,冷得吓人。
他身上全是血『色』,向来喜洁的他却顾不上许多,身上有些瘫软,与这只鬼交手的那一刻,他其实并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只是凭直觉,只是凭借着那股剑意告诉他的那样。
他重重地呼了两口气,这鬼了解了,他忽然想起了那只古古怪怪的小猫骨,收剑入鞘,有些在意,正打算回去看看。
青年正要返回去,忽地脚上被什么东西绊住,他的眸子兀然一抬,瞳孔猛然一缩,那只鬼手还没有死——
白皮老鬼的尸体被吹开,他猩红的嘴角挂着诡异得逞的笑。
他的脚腕被那只鬼手猛然一拽,步月龄拔出剑,却还来不及斩落,直接被那只鬼手往前拉了数十丈。
然后不待步月龄斩开,鬼手又松开了,它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没了动静。
青年心有余悸,他的实战到底还是不够,好在这鬼手因为措手不及,没灌入多少恶鬼的意识,只是不知道这鬼手在死之前硬是把他往前拉个十几丈又有什么用。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忽然抬头漆黑的夜空一点紫『色』的星光划过。
“喵。”
他一愣,又回过头,有些意外。
那只骨头猫竟然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它的尾巴骨打着卷儿,在草丛里格外显眼,卡着的断掌已经被它弄掉了,不过白得泛黄的骨头上依然还有血迹未清。
方才这猫骨头的一助令步月龄放下了些防备,虽然这小东西丑了点,但是不管怎么说,猫比人纯粹得多,就算是骨头都好很多。
他犹疑了一下,竟然冲那只猫骨头勾了勾手指。
哟,真当逗猫呢,就算是真猫,当猫都不记仇的啊?
骨头猫心里在冷笑,逗你爷爷,被人家扯进了要命的结界里,你可马上就要受大苦了。
叫你把老子扔下,该。
步月龄见这只猫骨头又忽然高冷了起来,有点诧异,这人不得不说就是犯贱呢,它上来讨好的时候他不为所动,真当是不理他了的时候,他倒觉得这猫骨头还挺有意思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也学了一声猫叫,“喵。”
骨头猫瞥了他一眼,跟看傻『逼』似的,“喵你妈。”
步月龄,“……”
这骨头刚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