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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王小溪又急又累的当口,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李澜风绝对不敢进的避难所——女厕所。
王小溪从女厕所门口跑过的一瞬,正好有一个女生推开厕所外面的门走出来,王小溪扭头一瞥,在电光火石间看到了女厕所里面的状态——几个隔间门都是紧紧关着的,就算有人在隔间里王小溪也什么都看不见,不会惊吓到里面的妹子,于是王小溪猛地一个刹车带折返,疾速冲进了避难所!
悠闲地走出厕所的妹子刚被风风火火疑似严重『尿』急的王小溪吓了一跳,就被狂奔到女厕所门口随即猛地顿住的李澜风吓了另一跳!
李澜风喘着粗气,喉结滚动,微微泛红的双眼气势汹汹地盯着女厕所的门,脑门儿上全是汗。
刚刚走出厕所的妹子:“……”
帅是帅,可惜像个变态似的。
李澜风站在女厕所外,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宝宝:“你怎么了?你跑什么?”
李院草自认绝不是个见光死,所以此时既茫然又有点儿小委屈。
他倒是没往王小溪才是见光死的方向上去想,王小溪真人和视频里一模一样,唯独就是胸的确小了那么一圈,但因为其他特征都对得上号,李澜风就没把胸这个细节放在心上。
王小溪对李澜风的呼唤充耳不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目不斜视地走过那些女厕隔间,来到厕所尽头的窗户前,低头检查怀中的小鸟。
小鸟脑袋上耸立的呆『毛』都被王小溪的假胸压趴了,看起来很像一个帽子戴太久压扁了头发的人,蠢萌蠢萌的,王小溪轻轻笑了一声,动手除去小鸟腿上用来固定骨头的发带与棉签,小鸟啾啾叫了两声,跃到窗台上灵活地跳了两下,显然是已经痊愈了。
本来也该放生了……王小溪想着,双手捧起小鸟,在小鸟的呆『毛』上亲了一口,用气声对小鸟道:“去吧,有空记得回来看看你爸爸。”
语毕,王小溪落下窗户上的锁,开窗把小鸟轻轻放在外窗台上。
“啾!”小鸟一啾冲天。
李澜风无法,低头站在女厕所门口打字,试图用微信和王小溪沟通。
李澜风:“宝宝,你怎么了?”
李澜风:“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不强迫你见面,但是你回我一句话好不好,你这样躲着我我慌。”
李澜风:“宝宝,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因为你不想和我奔现,不想让我们的关系牵扯到三次元?”
然而此时王小溪已经从女厕所窗户翻了出去,翻出去后还很贴心地帮妹子们把窗户关严了,然后,他一溜烟儿地朝寝室跑去,边跑还抽空给李澜风回了个“是这个原因”五个字,试图以此暂时稳住李澜风,让他傻乎乎地继续在原地打字,免得他再追上来。
这条回复完,王小溪的手机沉寂了好一会儿,李澜风有足足十分钟没发微信过来,直到王小溪成功回到寝室,安全上垒,一条字数超多的微信才唰地一下从聊天页面底部弹出来,密密麻麻的一大篇字——
“宝宝,我是真想和你奔现好好处,不是只想玩玩,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全,你是女孩子,你需要安全感,但我没让你有安全感。我真名叫李澜风,19岁,身高187,体重75kg,s大物理学院大一在读。我是本地人,父母也在本地经商,我个人目前市中心有房暂时无车,因为我不会开。我的爱好是打游戏、打篮球、旅游、唱歌,没交过女朋友,喜欢的花是樱花,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喜欢的食物是火锅,喜欢的人是我爸我妈和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你随时可以问我。”
紧接着这两条信息发过来的,是一张身份证照片和一张学生证照片。
不愧是相貌帅气的院草级人物,李澜风连身份证照片都照得挺好看,别人的身份证照片看着像劳改犯,李澜风的身份证照片看着像个英俊的劳改犯!
当然,像劳改犯是免不了的,这是男『性』身份证照片的必备属『性』……
王小溪看见这几条消息,被李澜风自说自话的坦诚弄得愣了一下,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被触动的感觉。
片刻后,王小溪猛地甩甩头,回忆了一番一个月前喷子在游戏里日天日地满口喷粪的嚣张姿势,用这些精神黑泥给自己尾巴尖上的小毒针淬毒。
这货绝对是个烂人,毫无素质的游戏毒瘤,我耍耍他没『毛』病,想想星何让他气的那小样儿……王小溪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随即深深吸入一口气稳住情绪,清了清嗓子,用清朗的少年音给李澜风发了一条语音:“呵呵,我是男的。”
对面沉默了片刻,一条信息发来:“把变声器关了!”
王小溪嗤地笑出声,再次语音道:“我真是男的,不然给你看看diao?”
李澜风被王小溪用少年音亲口说出的这个“diao”字冲击得整个身子都是微微一晃!
幻觉,都他妈是幻觉,李澜风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又狠狠搓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可再睁开眼时,片刻前王小溪发来的语音消息仍然明晃晃地显示在屏幕上,李澜风不死心地点开重听了一遍。
清爽的少年音:“我真是男的,不然给你看看diao?”
李澜风:“……”
冷静,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刚才看见的绝对是个女生,李澜风在女厕所门口抽了自己一记小耳光,强迫自己镇定。
于是片刻后,王小溪收到一条语气冰冷的质问:“刚才我追着跑的人是你吗?”
王小溪:“是我。”
李澜风的声音机械得像个假人:“哦,那么不好意思,我不瞎,刚才我追着跑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我分得清。”
王小溪心脏砰砰『乱』跳,从李澜风告白的一瞬开始缓慢滋生的微妙感与违和感正逐渐变得浓烈。
……我只是在戏弄人品烂到爆的喷子,为何我的良心会感觉到一丝刺痛!?王小溪『迷』茫地想着,又是甩甩头,把心软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并发送了一张硅胶假胸背心的照片给李澜风。随即,王小溪按捺住内心愈发浓重的不详预感,强行发出杠铃般的嘲笑声,作死道:“哈哈哈,女装大佬听说过吗!硅胶假胸听说过吗!快来了解一下,爸爸带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李澜风被硅胶假胸的照片冲击得身子再次一晃,瞬间被抽空了全部力气,靠着走廊墙上的暖气片缓缓滑坐在女厕所对面的地上,这一刻,李院草曾经柔软滚烫的少年心骤然沉落进冰窟,变得比开春儿停止了供暖的暖气片还要冰冷!
……我被人……耍了?李澜风神情恍惚地发着愣,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一张英俊的脸忽而涨得通红,忽而窘得铁青,非常像个红绿灯。
于是,回应王小溪的,便是长久的沉默。
王小溪越等越慌,因为在他的想象中,喷子被戏耍之后正常的反应应该是马上开始徒嘴挖掘自己祖坟并热情问候自己祖宗十八代全体同仁,这么久的沉默根本就是在崩喷子的人设!
就在王小溪打算主动出击再嘲讽一波时,李澜风的回复终于来了,这次他是打字,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我不信。”
第63章 满船清梦压星河(一)()
fd比例是最低; 明天的这个时候清一下缓存就好了…… ——王小溪刚暴『露』身份的那几天; 李澜风精神低『迷』; 情绪很差; 浑身冒黑气,即便是再不懂看人眼『色』的人也能看出来李澜风当时处于一点就着的状态,所以那段时间就连向来以惹人烦为乐的高翔都没敢给李澜风找不痛快; 很是做了几天正常人,不在盆里用臭袜子泡水养蛊了; 早晨起床也轻手轻脚不扰人清梦了; 打游戏语音时不满嘴放屁了,李澜风说点儿什么也不阴阳怪气地抬杠了……李澜风攒足了怒气槽,高翔却事先缩进壳里藏好了,李澜风磨尖牙齿绕着这枚光溜溜的王八壳寻了一溜,硬是没找到能下嘴的地方。
本来; 李澜风都想着干脆不找借口; 挑个良辰吉日直接一拳闷倒; 但对事情来龙去脉有所了解的丁昱和周政帮李澜风想了个主意——高翔爱占小便宜的『毛』病根深蒂固; 就说手纸洗发水这些日用品; 他这半年多几乎就没自己买过; 所以李澜风可以让高翔占占小便宜; 再拿这个当把柄数落他加揍他,这样能让高翔既挨揍又憋气。
于是; 这两天李澜风就像个在森林小路上铺设食物引诱野猪走进陷阱的猎人一样; 把高翔能用上的小物件们陆续拿出来摆在明面上; 高翔见李澜风这几天心情有好转,便也渐渐放松提防,刚才吃螺蛳粉吃辣了就没多想,直接去蹭纸了。
“还我五张纸。”李澜风面无表情地一伸手。
“啊?”高翔懵了一瞬,随即扯出一个赖皮的笑,“不就几张纸吗你至于不啊?”
李澜风沉着脸:“至于。”
高翔切了一声,转身无比自然地打开周政的柜门,一秒就从周政『乱』糟糟的柜子里寻出一包新纸抽,拆封连扯五张纸往李澜风桌上一拍,满脸瞧不起道:“还你还你。”
被当成空气的周政几乎要对高翔肃然起敬了:“……我柜子那么『乱』,我自己找都没你找的快。”
对室友物品分布情况了如指掌的高翔闻言竟还有点儿得意上了,『揉』着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李澜风戏感十足地从裤兜里『摸』出随身携带着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卷尺,量了量周政的纸,又量量自己的纸,道:“比我的窄1厘米,每张的克重也肯定不一样。”
这回连小气得一『毛』不拔的高翔都被李澜风的叽歪程度镇住了:“我『操』,你不是吧?”
李澜风眉梢一扬,似笑非笑道:“我『操』?『操』谁?宾语呢?”
高翔:“……”
这李澜风不是疯了吧?
李澜风上前一步,黑洞洞的眼睛锁定了高翔:“用不用我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呵呵。”高翔见势不妙,扭头便想往寝室外走,“不就几张纸的破事儿吗,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几张纸的破事儿?”李澜风冷笑一声,语气变得危险,“你这半年多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高翔脚步一顿,似是想与李澜风理论,但想想自己压根儿也不占理,便还是放弃理论继续往外走。李澜风见状,钳住高翔肩膀猛地把人往后一拽,高翔踉跄着后退,本可以伸手扶他一把的周政和丁昱默契地闪到一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气氛欢畅得宛如古装剧中老百姓围观大侠惩治恶霸。
高翔一屁股摔倒在地,撞翻一个水壶,水壶汩汩流出温热的水,令坐在水泊中的高翔看起来格外狼狈。
高翔愣了一瞬,嘶声大吼:“『操』你妈你疯了啊!”
想他高翔纵横占小便宜界十余年,吃拿卡要精通,脸皮固若金汤,哪能想到今天居然会栽在五张薄薄的手纸上面?
于是,向来只会让别人委屈憋气的高翔,在这一刻竟是生生体会到了一把自己委屈憋气的滋味。
“再在我面前骂个脏字儿试试?”李澜风俯身抓住高翔衣领生生把人拎了起来。
他的气势太恐怖,高翔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服个软,李澜风却没给他机会,话音甫落便是重重一拳砸在高翔颧骨上。高翔吃痛,抬手去抓李澜风的脸,李澜风却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后撤一步躲过大部分攻击,随即扬起大长腿照着高翔肚子就是一脚,高翔整个人被踹飞出去,痛叫着再次滚倒在水泊中,全无还手之力。
这时,不知是周政还是丁昱在旁边鼓了几声掌,高翔痛得直抽气,没工夫去管是谁鼓掌,只一手捂肚子一手捂脸地呻。『吟』。
李澜风一拳一脚都使了全力,满腹浊气尽出,踏着水走到高翔身边,像踹条死狗一样在高翔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一字一句道:“今天揍你实际上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有数,医『药』费我认赔,不过以后这三年你再敢给我们三个找一丁点儿不痛快,就不是挨顿揍能解决的了,不信邪你就试试。”
他这话倒也不纯是威胁,高翔一个外地穷学生,在这边无依无靠,而李澜风父母都在本地经商,人脉权势都相当可观,当妈的又极宠儿子,几乎有求必应,李澜风闯点儿小祸父母在本地都能轻松摆平。只不过李澜风向来瞧不上那种在外惹是生非回家抱爸妈大腿的浪『荡』子做派,故而极少惹麻烦,这次也是对高翔动了真气,不揍不行了。
放完狠话,李澜风转身大步走出寝室,重重摔上了门。
这天晚上,王小溪和室友们在食堂吃饭,他正一手拿筷子一手刷微博刷得不亦乐乎,手机忽然嗡地一震,是李澜风来了条微信。
李澜风:“宝宝在哪?忙吗?”
王小溪虎躯一震,腰背挺得倍儿直,秒回道:“在食堂吃饭,不忙。”
李澜风发了个二百元的红包过来,道:“正好,宝宝帮我买份饭,再买盒外伤软膏,谢谢。我在学校对面的都市情缘宾馆302号房。”
王宝宝忙道:“哥哥你也太客气了,不用谢,我马上买好给你送过去。”
李澜风:“……也不问问我要外伤软膏干什么?”
王小溪立刻用软糯音调发语音:“我正想问呢,这不是打字慢嘛,你受伤了吗?伤在哪?严重吗?”
李澜风勉强满意,回道:“嘴角,破了一点儿没大事,和人打架了。”
王小溪再次发送虚伪关心三连:“和谁打架了?为什么打架了?你不会有事吧?”
李澜风的小心灵得到抚慰,愉悦道:“你先过来再说。”
王小溪脆生生地道:“好的哥哥,马上过去。”
三位室友:“……”
“我给他跑个腿儿去。”王小溪起身。
憨厚的刘寝室长:“你注意安全。”
王小溪乐了:“我一男的,注意什么安全啊。”
张晔忧虑道:“这几天他天天来陪你上课,我观察了一下,感觉他对你不太正常。”
“我果然不是一个人!”李一辰啪地一拍张晔大腿,还兴奋地捏了两下,“我也觉得他看小溪那眼神儿不对!”
张晔默默缩起腿,深以为然:“有一种变态的欲。望在里面。”
王小溪:“……你们脑洞真大,写小说去得了,他肯定直男啊,不然一开始他怎么上当的?”
“这世界上有一种取向是双『性』恋。”张晔小声哔哔。
“不行我得抓紧了,不然又记我仇。”王小溪没认真听张晔说什么,看了眼手机,便在室友们老父亲看闺女一般忧虑的目光注视下风风火火地跑去买饭和『药』。
二十分钟后,王小溪拎着东西出现在都市情缘宾馆的豪华总统房门前。
王小溪:“我这真的有,以后不够了再问师父要吧。”
倚剑醉千觞取消了交易,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王小溪戳他:“师父,你在发呆嘛?”
倚剑醉千觞:“在挂悬赏。”
又在悬赏你爸爸我呢?王小溪心里骂着,嘴上却道:“师父挂谁的悬赏呀?”
倚剑醉千觞:“几个喷子。”
果然是在悬赏我和我亲友啊!王小溪在心中咆哮,嘴上却问:“他们为什么喷你?”你自己心里就特么没点儿数吗?
倚剑醉千觞:“闲的吧。”
闲你妹!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