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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喜陪着笑了几声。
“方才那凤阳,你见着了吧。”萧宇极突然又说到了萧凤阳。
“奴才见着了。”善喜立刻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你说你,见了公主怎么也不请安?”萧宇极斜睨了善喜一眼。宫里的消息传得那是飞快,善喜不知道萧凤阳归来那是不可能的。
善喜躬了躬身:“奴才正在办差,也不认得公主,一时疏忽,请陛下责罚。”
“哦?你自幼就在宫中,没见过凤阳吗?”萧宇极又问。
“十二年前,奴才还只认得管事公公呢,连宫门都没认全,哪里见得着公主。”说起还是小太监时的事,善喜倒是宠辱不惊的,这正对了萧宇极的胃口。
“哈哈,好,朕记住了,待过几日宫里设宴给凤阳接风洗尘,就让四喜儿你在宴上伺候。”
“谢陛下。”
第17章()
一路出宫,祖孙几个都没有说话,只是傅洪紧紧抓着萧凤阳的手,像是生怕她又不见了一般。
到了宫门口,自然有傅洪的马车在宫外候着,他这几年身子骨没以前利索了,加上也是要示弱,傅洪便渐渐习惯了坐车外出,而不是骑马出行。
与马车一块儿过来的,自然还有随着萧凤阳一同进茂京的侍卫们。入宫检查严格,萧凤阳也只带了为自己作证的关山,其他人都在外等候,这时候自然是牵着马迎上来。
这一下,两拨人倒是碰在一块,傅洪看看萧凤阳,手还是不舍得放开。
“我随外祖父坐马车。”萧凤阳自然是开了口,让老人眼里更是『露』出些喜『色』。
侍卫们当然没有说不的,可由他们牵着的马就不高兴了,甩了甩脑袋喷了个响鼻,便想挣脱缰绳,走到萧凤阳跟前。
萧凤阳这匹马『性』子桀骜是出了名的,这时候发脾气,一两个侍卫也拉不住,眼看就要挣脱,便看到有一人突然到了马前。
众人只觉得是眼前一花,人就出现了,没人说得出她是怎么出来的。
在场众人中,也只有傅洪、傅云扬和关山看到了些许动作,知道这白衣的年轻女子是以极快的身法掠到马前。
傅云扬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拦人,却又看到那女子出现后白马不再闹腾,便收敛了动作。
“云大人。”几个侍卫这两天自然是已经认识了云栖,这时候也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云栖点了点头,转过头看萧凤阳:“绝尘由我来。”
“好。”这宫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萧凤阳点了点头,便扶着傅洪上了马车。待傅洪进去后,她站在车前往云栖那儿看了一眼,只见云栖已经翻身上马,一袭白衣与绝尘的白马融在一起,格外显眼。
“玥玥。”马车中传来傅洪的提醒声,此时众人都已就绪,只等离开了。
萧凤阳回过神,弯腰进了马车,在傅洪边上坐下。
随着车夫的一记鞭声,马车动了起来,萧凤阳掀起了一点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便看到云栖就在窗边,不紧不慢地跟着马车的进度。
有这一眼,萧凤阳总算是放下了心,重新将帘子放下,回过头便对上傅洪的视线。
“外祖父,让你们担心了那么多年,是我不孝。”萧凤阳想了想,最终还是以这句话作为开头,这也是她多年筹划来唯一愧疚的事情。
“无碍,你没事便好,这样就很好了。”哪怕是年轻时寡言厉『色』的傅洪,看到心念多年的外孙女好好地出现在眼前,这时候也难免絮叨了起来,神『色』柔缓不少。
祖孙两一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有些话自然是不能在马车上说的,便一时又沉默下来。
不一会儿,马车外渐渐传来了吆喝声。这是离开了皇城的范围,到了百姓往来的区域。
“还记得全记的烤鸭吗?估『摸』前面不远便是了。”傅洪听着外面的声响,问了一句。
萧凤阳一愣,鼻子有些发酸,却是『露』出一个笑容:“外祖父还记得那事吗?”
“哈哈,你们那次可吓坏了好多人,整个茂京城都人仰马翻的,怎么可能忘了。”傅洪也是一时说快,话出口便有些担心,这时候自然是接着萧凤阳的话将事情说热闹了。
他们说的那还是萧凤阳五六岁大的事。她嫌宫中无聊,又听闻林茂城内的元宵灯会热闹,怂恿了与她一样爱玩的四皇子萧容澈,缠着太子非要出宫来玩,却没想到走丢了人。待众人着急地将城里翻了一圈,才从全记烤鸭找到吃得直打嗝的两个人,虚惊一场。
“那时,也不知道在外吃东西,是要给银子的。”萧凤阳不免为自己辩驳了一句,这事,宫里还真没人教过她。
这惹得傅洪又笑了两声。
马车外跟着的一行人,听到马车中传出隐约的说话声,还有傅洪爽朗的笑声,不免松了口气。
这当中又以傅云扬为甚,他也是担心傅洪过于激动,又担心着在崇政殿里萧凤阳那一串举动,本还在发愁呢,听着傅洪许久未曾有过的大笑,不自觉也轻松不少。
笑过之后,傅洪看看自己这外孙女,这段时间吃过苦是必然的,但看得出来,生活的不算难:“外面那位是?”
“是我师父。”提到云栖,萧凤阳的神情也有明显的变化,“那日关山将我带去五霞山,我拜了她为师。这些年,一直是她教的我。”
不说道学、养气、修行这些,四书五经、策论、武艺、骑『射』功夫,但凡萧凤阳想学的,云栖都能教,当初也曾让萧凤阳惊诧不已。直到她渐渐长大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位师父所学虽广,但有部分并不算精,倒像是不少世家子弟一般。
“是山中隐士?”傅洪有些讶异。毕竟,五霞山在五霞书院之前,确实没有多少名气,更没有隐士、有学之士这类的传闻出现。若要说云姓,也不曾耳闻。
“嗯。”萧凤阳到底没想把云栖的家底都翻出来,隐士这样的身份正好,“与父皇是旧识。”
傅洪一听,便也没多问什么:“前几日你的消息穿回京,你舅舅舅母便命人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你的这位师父,是否再收拾个院子给她?”一般来说,出于尊师重道,云栖身为萧凤阳的师父,单独住一个小院实属应当。只是这位师父着实看着年轻,萧凤阳又显得与她亲近,所以傅洪多问了一句。
“与我同住便可,多谢外祖父、舅舅舅母费心了。”萧凤阳连忙说。后宅中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二人住不同的院子,平日里要看到人可不是一开门的事了。
说了一路,他们也就到了靖国公府的大门口。
早有接了消息的管家带了人开门迎接,傅云扬的妻子林氏更是候在门口翘首相望。
一看到马车过来,林氏便带人迎上,她出身武宣侯府,这武宣侯也是军功封爵,自幼家中的教养对女儿也没有过多束缚,这时候也没有过多的避讳。
眼看着萧凤阳从马车中出来,林氏眼前也是一亮,笑着拉过她的手:“可盼到你回来了。”她与小姑子、也就是萧凤阳的母亲傅云茹本就亲昵,昔日时常进宫与她为伴,也很疼爱萧凤阳这个外甥女。
“舅母安好。”萧凤阳喊了一声,转眼看向林氏身后的人,有些讶异地挑眉道,“这是——”
林氏身后还跟着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身着玄『色』衣裳,只这面上却是板着,没什么表情。他眉目间与傅洪颇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一对剑眉和上挑的眼角,只是脸颊的轮廓与鼻子更像林氏,线条柔软几分。
“哦,这是你表弟,傅遥。”林氏一愣,转头看了看少年,拉了他一下,“遥儿,还不快喊人。”
“傅遥见过公主。”少年一个抱拳,说出口的话倒是客客气气,礼也行得一丝不苟。
可这份一丝不苟放在这儿,却让气氛尴尬了许多,傅云扬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明显的无奈,林氏也显『露』出些许不安,看向傅遥的眼神夹杂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萧凤阳将这些看在眼里,不在意地笑了笑:“舅母,我们也别在大门口说话了,先进府吧。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要叨扰了。”
有萧凤阳开口,这事自然算是揭过。管家利索地安排了人手带着她一众侍卫去安排吃住,就连绝尘也因为有云栖拍了两下,安安分分地跟着走了。
云栖悄无声息地走在萧凤阳身旁,难免引来一些人好奇的目光。可她就是那一脸的淡然自若,将所有的好奇探视视若无物,让本想着为师父解一下围的萧凤阳话未出口,就咽了回去,心中了愣是生出几分复杂来。
按林氏的安排,原本是想着引萧凤阳先去小院看看是否有需要再添的,然后一家人坐下来聊一聊,便可以安排午餐了。
可还没走几步,傅洪便大手一挥,带着几人直接去了内院书房。
林氏看了几人的脸『色』,便知是有要事要说,连忙着人备好茶水送进内院书房,之后便遣散仆从。
如今已经回府,到了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傅洪当先坐下,在一众人都入座之后,看了一眼坐在萧凤阳身边的云栖,再看看面『色』如常的萧凤阳,终于将最重要的事情问出了口。
“玥玥,这次回来,你的目的是什么?”傅洪皱着眉,开门见山。
“就如崇政殿所说,我要手刃仇人。”萧凤阳说得掷地有声,“十二年前的事,总要有个了解。”
“你这是要把好不容易保下的命丢了!”傅洪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重,“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外祖父,凤阳知道。”萧凤阳的神『色』微变,变得和崇政殿孤身与萧宇极相对时一样,“我要将真相揭『露』,把不属于他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傅洪的脸『色』整个变了。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从红变白,他盯着萧凤阳,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外孙女不再是十二年前单纯骄纵的小公主:“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萧凤阳也跟着站了起来,“当初追杀我的人当中,我认出了其中一人,曾经在他府上见过。代王叔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她攥紧了拳头,“这些年我找到了一些线索,此次回京,总能抓出这些线索的根。
“你查出了什么?”哪怕傅洪一开始就做好了萧凤阳这次回来必有安排的准备,也没想到她知道的、筹谋的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多到连他都不敢想象的程度。
她到底要做什么?她知不知道一着不慎就是赔上的『性』命?
面对傅洪一句比一句急的追问,萧凤阳却是缓了下来。她『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扶着傅洪坐回到椅子上:“外祖父,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说你好不容易——”傅洪也是真的有些气急了。
“我忘不掉。”萧凤阳看着傅洪,两祖孙的眼都有些发红,“十二年前,我活下来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复仇。”
云栖看了眼萧凤阳,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8章()
到最后,萧凤阳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和安排。
她只是允诺,待得一切到了一定程度,她会将一切告诉傅家,也会在需要的时候寻求他们的帮助。
傅洪不愿意外孙女一个人扛,但也知道有些安排,他们一无所知反而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这一场话让傅家人看到了萧凤阳的决心,也为之后必将到来的狂风骤雨有了成算。
中午的饭,是各自吃的,大家都没了好好吃一餐团圆饭的心思。
到了安排给她的梧桐院中,萧凤阳看到院子里那一大棵梧桐树,不禁走了过去,『摸』『摸』树干。
云栖先是进了屋子,没多久便又走了出来,将一个小瓶子递到萧凤阳面前:“擦擦。”
“噢。”萧凤阳被从回忆中拉回来,接过瓶子,这是她在无为境时常用的『药』,习武难免会有磕碰,云栖给的『药』一直都很好用。
瓶子是非常温润的白玉圆瓶,打开盖子能看到里面淡青『色』的膏体,萧凤阳从里面沾了点往自己额头上抹了一些,见云栖也在看自己额头,有些尴尬地说:“磕得不重,抹了『药』明天便看不出了。”
之前在书房时,她最后跪下来给傅洪磕了三个头,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表达她歉意的方式了。三个响头磕得又急又重,一行人没反应过来,萧凤阳脑门上就留下了红印。
“手腕也擦擦。”云栖没对萧凤阳的举动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萧凤阳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上也有隐约的疼,是之前傅洪紧攥着的时候留下的,泛着点青。她自幼娇养,到无为境除了习武外也没吃过多少苦,这肌肤竟是掐一掐就能轻易留下青痕的。
没想到这么点事,萧凤阳自己没注意到,竟是云栖先留意了。
“师父,如今我公主的身份已经转明,接下来在林茂城走动便不会有人敢轻易对我动手。若是师父觉得城里喧闹,可以留在院子里继续清修。我估『摸』公主府也就一个月便能备好,届时到府里,便能更随意一些。”萧凤阳抹完『药』,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与云栖说。
“我都可以。”云栖待萧凤阳说完,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
萧凤阳惊讶地看向云栖,按云栖的『性』格,这时候哪怕是不回话,或者只是单纯的应一声都是正常。
云栖看上去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一个声响打断。
两个人都非常敏锐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从不远处的墙角跳下来一只黑纹的白『毛』兽类,分明是欺霜。
几个起落,欺霜轻巧地跳到两人跟前,抬头冲着两人叫了两声。
它的声音听着依旧有些厉,听得出心情依旧不怎么愉快,但它的行动也说明了它的意思——最终,欺霜还是追着她们过来了,来到这个它没来过也没兴趣的世界。
别看在无为境中欺霜怎么样变着法子嫌弃萧凤阳,那也是萧凤阳才有的待遇,若是其他人,欺霜连看都不看一眼。
“欺霜!”萧凤阳惊喜地喊了一声,收获欺霜一记白眼。
在蹭了蹭云栖的手之后,欺霜便自来熟地跳上树枝,阳光正能晒到那儿,它伸了个懒腰,便团成一团开始打盹。
后续的事情自不必说,用过午餐,师徒二人做着各自的事情,一如在无为境中时一般。
到了晚间,有林氏身边的大丫鬟来请萧凤阳去吃饭。
问过云栖的意思后,萧凤阳便一个人离开梧桐院。云栖的意思很简单:这是家宴,她没必要待在一旁让人多生顾忌。
走到半路,正巧遇到了从另一条道上过来的傅遥。
和中午时相比,傅遥换了一身浅『色』的常服,身后也是跟着一个丫鬟,看到萧凤阳时有一瞬的停滞,这才面无表情地草草行礼:“公主。”
和之前在书房时一样,傅遥似乎并没有因两家的关系把距离拉近的意思,相反是远远地拉开。
此时四下并无他人,萧凤阳倒是将傅遥又打量了一番,在傅遥皱眉打算先一步离开前,喊住了人:“表弟是对我心存不满?”
傅遥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萧凤阳,并没有立刻说话。
两个丫鬟见状,倒是觉得不好,互视一眼间,有一个想悄悄离开,却又被萧凤阳一记似笑非笑的神情钉在原地,不敢轻易『乱』动。
“不满的是我,还请公主不要为难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