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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开大门,匆匆先赶过来的管事更是傻眼了。
“程珏被人打伤,如今在马车上不易轻举妄动,还是快些请大夫来才是。”对萧凤阳来说,能说出这一番话算是挺客气了。
管事一看那马车里苍白着小脸的人是自家小少爷,连忙又让两人快跑着去回话,接着就是让人引马车进府。
一时间,程府上下闹得人仰马翻,萧凤阳一时间倒是被晾在了一边。
程家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刚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萧凤阳在一旁干站着的样子,心里顿时一噔愣,连忙上前恭敬地说:“奴婢叩见公主殿下。”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嬷嬷快请起。”萧凤阳一抬手,便将人扶住,干脆地说,“如今人已经带回来了,府上想必也要忙好一阵子,本宫改日再来叨扰。”
“这怎么可以的,老夫人还说一定要奴婢请公主进去,多谢公主救了小少爷。”嬷嬷连忙挽留。
“此事不急,想必老夫人也担心得很。”萧凤阳微微一笑,“程珏受伤一事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与杏榜有了牵连,还需多加打听才是。”
话说到这,萧凤阳便转身离开,嬷嬷也知道不需再多做挽留,将她的话往脑子里转了一圈,连忙又转身快步回去。
第49章()
程老太太此时已经换了衣裳坐在正房,几个大丫鬟连翻转着给她整理着服饰。
她一向来笑呵呵的脸此时绷得紧紧的,眼里透着焦急,甚至不耐地往外看了两眼。
宝贝心肝儿程珏被人打伤抬回来的消息传回,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可门上说是凤阳公主将人带回来,那她作为府里最大的女主人,还是得候着给公主行礼道谢的。
不过很快,老嬷嬷就带着萧凤阳回去的消息回来了。
听老嬷嬷转达了萧凤阳的话,程老太太算是暂时松了口气,至少这位公主没有计较她们怠慢了她,还大度地直接走了。
“快、快扶我去瞧瞧珏儿。”程老太太终于不再忍耐着焦虑,一叠儿串地说着,由两个大丫鬟搀护着往程珏的院子去了。
到了程珏院子里,程老太太一进屋,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血盆子,吓得她猛退一步。
老嬷嬷在旁瞧见了连忙上前给她顺气,这才免去了一口气上不来昏厥过去的糟糕境况:“老夫人,少爷没事呢,您可担心着点儿。”
“我得亲眼看看。”程老太太缓了缓,沉声道,径直往屋里去。
程家大夫人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先前是程老太太让她不用担心,直接过来照看儿子程珏的,如今也听了大夫的诊治,脸上能看到焦急和担忧,但也看得出来,至少没有太大的问题。
见老太太来了,程夫人连忙迎上来:“娘,这里一团『乱』的,您怎么来了。”
“来看我孙子。”程老太太说,硬是不肯入座,到床前一看。
程珏苍白着小脸,双目紧闭,还好胸口的起伏明显,看样子是昏睡着,只是那大夫还在旁边,『摸』的却是沾了不少血的腿。
程老太太心中一惊,见大夫专心,只好退回来两步,抓着程夫人的手:“珏儿怎么样了?”
“都是些外伤,就是……”说到这,程夫人的话却迟疑起来,语气也低落了很多。
“说。”程老太太厉声又问。
“程少爷左腿受到重击,折了腿骨,如今一定得好生静养,切不可妄动。”大夫站起身,回了程老太太的话,同时将手上一条沾染了血的绢布递给边上候着的丫鬟,“给老太太请安。”
“魏郎中,我这孙儿的腿,可否能痊愈?”程老太太立刻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
那魏郎中却是没有立刻回答,『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老太太,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程少爷的腿伤得重,我实在是没有万分的把握。”
程夫人已经听过一次,此时也只能在旁悄悄地擦着眼泪。
程老夫人一下子坐进了身后的椅子中,沉『吟』片刻,终于用力拍了两下扶手:“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她痛拍了两三下,转头吩咐屋子里大气也不敢出的一众人,“去把老太爷和两位爷都找回来!还有珏儿受伤的事情怎么回事,快去查明了。”
这魏郎中已经是林茂城中有名的大夫了,再想请,就只能等程家的男子回来后进宫求请太医。
可程珏被打伤的事如今也还不明不白的,只知道萧凤阳所说竟是与程珏瞒报身份应试的科举有关,程老夫人也只能先将人喊回来,事情弄清楚了再作打算。
“魏郎中,珏儿还得烦请你多多照看,他可是年轻男儿,若是腿脚不便,这一辈子可就毁了。”不说习武一途,哪怕是走文,腿脚不便事关仪容,这入朝为官可就真的是断了路。
且不说这程家几人回去听闻事由后究竟作何反应,萧凤阳在回府之前,还留了人手候在靖国公府外。
果不其然,这消息没传开多久,傅遥便从府里出来了,直接跳上马背一甩鞭子就往外冲。
才行出去三五丈远,傅遥突然侧过身抬手一接,双目如剑朝着左侧巷子看去,巷子幽深,里面什么人影都没有。
他拉停了马打量手中接住的东西,那是一块石子,上面绑了一张纸。将这张纸打开,只见上面只写了寥寥数字:“稍安勿躁。”
傅遥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和程家的人相比,他听到了更多的消息。在得知程珏受伤被抬回去的同时,他也听闻了此事是由科举引起,有学子认定科举不公,撕了杏榜被打昏死过去,最后还是被经过的凤阳公主救下的。
他知道程珏化名梁玉考科举之事,他也仅仅权当胡闹,以程家的能力自然能压下这件事让梁玉这个人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可他没想到这件事会闹那么大。
在担心程珏安危的同时,傅遥更是恼火连科举这样的大事竟然还出现舞弊的情况!程珏绝不会弄错事情,那么这场科举必然存在问题。
傅遥因着靖国公府的出身,一直没什么相熟的人,从小到大的玩伴也就只有黏糊糊甩不开的程珏。如今程珏吃了大亏,他甚至想做点什么将科举舞弊的事再拉扯得大一些。
可就在这样子满脑怒火的时候,傅遥却突然收到了这样一张纸条。
看着纸上毫无特点的四个字,傅遥沉默片刻,竟是渐渐冷静下来。
不能妄动。于程府于靖国公府,都不能妄动。
虽然不知道这纸条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理由丢的,傅遥都意识到自己到底该做什么,该怎么样。
他想到消息中传,是经过的萧凤阳介入了此事,单就之前她拽着刺杀一事不放的样子,傅遥知道,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一次大事。
“少爷,少爷,你忘了东西了!”有小厮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提着一坛子。
“这是什么?”傅遥低头看了东西,问。
小厮已经在为自己居然能赶上傅遥庆幸,连忙打起精神:“国公爷让从库里找的上好的野参与虎骨酒。”
“嗯。”傅遥点了点头,将东西拿上放好,转头继续策马朝着程府疾驰。
这一次,他自然是单纯得探望好友。
待傅遥到程府,程珏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左相程修彦与两个儿子程思远、程思齐都已经回来,事情经过也都查清楚了,程修彦坐在椅子中看不出神『色』,而程珏的父亲程思远则狠狠地瞪着程珏,气得连番训斥:“你平日里胡闹些也就罢了,冒名应考你也敢做?那可是欺君之罪!”那架势是恨不得去取了家法把程珏再狠狠地罚一遍。
程思齐在旁拉着大哥,不断劝着,不过也看得出他对于程珏所为颇不赞同,程家父子三个,有程修彦在朝为左相,所处乃是百官之首,可如今朝中多向右相看齐,程家本就尴尬。程修彦也是出于各方面考虑,知晓程家子弟不易再出头,才让幼子程思齐掌管程家俗物,对程珏更是放松,自己也在朝中时常称病。
可如今,程珏却是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中。
“好了。”程修彦出了声,这才让程思远停下,“也未必是坏事。”他看了眼程珏,从小疼爱的孙子,他当然也心疼。
还没等程修彦再说什么,便有人来回话,说是靖国公府家的公子来了。程珏与傅遥的交情大家都知道,这时候少不得把人请进来,程修彦更是带着两个儿子干脆去了书房,让两个小辈自己说话。
“父亲,明日朝上,此事应当如何?”程思远恭恭敬敬地说。
程修彦已然有了想法,『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刚想说话,就看到自己的老妻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程老太太在门口就已经听到了儿子的问话,这时候由程夫人扶着,瞪了眼程思远,中气十足道:“不管你们朝上怎么样,今日我便要拉下这张老脸找皇后娘娘告状,这件事不给我珏儿一个交代,我绝不松口!”
就连程夫人也是一脸的不忿,有程老太太在先,她也跟着说:“方才娘家已经遣了人来问此事,我也要回去一趟,与我那几个兄弟说了。”
一时间,书房中几个男人都有些头疼。
程老太太和程夫人皆是颇有主见之人,为人『性』格也是有些“豪迈”,伤了程珏那可是直戳她们的心肝了。
“夫人——”程修彦硬着头皮想劝说一二,却被程老太太一个瞪眼给瞪没了,“好好好,夫人但去无妨,我也没说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那就好。”程老太太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去宫里这一趟可以先告一状,占据主动不说,还能找皇后求一个太医来给程珏看看,皇后的脾『性』端庄大方,多半是能允的。
表完态,两位便离开了书房,也不打算多听男人们接下来的安排,她们只要知道程珏的亏不会白吃就好。
待人离开,程思远与程思齐互视一眼,齐齐看向父亲程修彦。
程修彦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明日由我向陛下请罪,老大如往常一样跟着我便是,不用多说什么。”
“爹,那我这边呢?”程思齐连忙问。
“去多跑跑城里的医馆『药』铺,求『药』便是。”程修彦立刻说,“珏儿如今伤重,连床都下不了,一应事宜自然是我们做长辈的代为出面!”
“是。”程思齐心领神会,已经盘算着怎么样派人声势浩『荡』地寻『药』了。
“爹,那凤阳公主那边?”程思远常年在朝,想得自然更多一些。
程修彦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既然都已经说了是偶遇,以那位的心思,不会有不妥之处。”一场刺客的事,程修彦几乎全程都无参与,却是在旁看得清楚,“至于此事,暂且看明日吧。”
第50章()
“殿下救命啊!”在楚王府,吏部尚书方博文匍匐在地,对着楚王萧瑞琪连连磕头。
萧瑞琪坐在上头,气得拿起桌案上的书册就冲着方博文劈头盖脸砸过去:“都是废物!你说,你让本王怎么救你?!”
“是微臣没能管好下属,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微臣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样天大的胆子啊……”方博文颤颤巍巍地说,那痛哭流涕的样子看得萧瑞琪一阵向心烦。
“好一个管束不当。”萧瑞琪斜觑着他,“方博文,方大人,你明日倒是这样与父皇解释去啊!”
“殿下……”方博文打了个颤,“殿下,看在微臣尽心尽力那么多年的份上,求您救微臣这一次啊。”
萧瑞琪不再看他,眉头深深地皱起。
他是安排了几个人通过这次科举入朝,至少也排一个进士出身,再在吏部试打点一番便可以外放出去做事的。可那些好歹也不至于是酒囊饭袋,更没想到这方博文居然连个手下都约束不好,竟上行下效还更放大了胆子,连卖试题这种事都敢做。
这件事是在贡院外闹出来的,所有赶考学子都在那附近,决计压不住。赵王萧瑞璋那边更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为今之计,你只有咬死不知情,方能免于一死。”萧瑞琪重新看向方博文。
方博文跪在那儿,闻言后一转念:“那那几个人……”
“自然是弃子!”萧瑞琪恨铁不成钢地说,他盯着方博文,“此事乃是他们一手策划,方大人若是知情,岂不是共犯!”
“可是、可是微臣的儿子……”方博文眼睛都红了,还想求饶。昔日其长子应考入仕,方博文特意奏明皇上避嫌,最后父子两同朝为官之事还一时传为美谈。
“本王记得,方大人家中还有两名幼子,也是天资聪颖。”萧瑞琪站了起来,沉声道,“此事虽大,但罪不及家人。只是若方大人父子均犯下此等大罪,不知家中其余诸人将如何自处?”
方博文整个人都僵在那儿,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虽说如今是唯才是举,可吏部试时依然会查明每一个人家中情形,更不用说将来官员考核时的多方考量,家中稍有不妥皆会影响考核升迁。哪怕不考虑将来孩子的前途,单就两名幼子尚未成年,若是他也下了狱……
萧瑞琪看方博文脸『色』变了又变,渐渐面如死灰,这才从容问道:“方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微臣、对一切并不知情。”方博文认命地叩倒在地。
萧瑞琪站起身,背着手走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他:“方大人与令公子乃是父子,日日同出同入,哪怕是被蒙蔽,在如今事发,方大人若是还不知情,你觉得父皇会怎么想?”
匍匐在地的方博文打了个寒战,咬着牙关额头抵着地面,生生将苦涩咽回肚子:“微臣、微臣明白。”
“相信方大人是聪明人,此事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有这样,本王才能想办法周旋,至少保住方大人『性』命。”萧瑞琪没有再要求方博文继续说,只是意有所指,“方大人也累了,快回去吧。”
“微臣……告退。”
待人离开,萧瑞琪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如今屋里无人,他坐回到案前思索片刻,又起身去了后院。
楚王妃正看着院子里去采花的小丫鬟们,见萧瑞琪来了,离开起身迎上。
“王爷是为何事心烦?”楚王妃一边对身边的大丫鬟挥手,示意她去沏茶,一边问。
“王妃你尽快收拾收拾,去宫里见见母妃。”萧瑞琪挥退了屋里的丫鬟们,和楚王妃说,“科举一事出了岔子,有人买卖试题,此事也有本王失察之罪,请母妃今晚上寻个机会,与父皇美言几句。”
虽说方博文那边已经做了安排,推人出去定罪并隐瞒掉他做的那些事,可朝野上下都知道吏部是他萧瑞琪的地盘,萧瑞璋更恨不得抓到一点事就牵扯到他身上。
萧瑞琪知道父皇向来多疑,若是他一味当作不知,反而惹来怀疑,倒不如干脆表现得着急一些火烧眉『毛』才好。
楚王妃『露』出惊讶的神『色』,但起身点头:“王爷放心,妾身这就进宫。”她一边往里屋走一边说,“娟儿去将前两日得的那两坛子金丝蜜取来。”
两个大丫鬟当即有一人应声离开,另一人紧跟着楚王妃进屋换装。
萧瑞琪在外间坐了会儿,又站了起来,虽说暂且想了应付之法,可他安排人手做的那些事还得再收一收,便要去找府里养的那些人商议一番。
当然,离开前没忘与门边的小丫鬟叮嘱一句,和王妃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