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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凤栖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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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萧凤阳点头,既然提到人才,便又说到了之前见到的人,“要说人,御史台的侍御史文聿倒是有趣。”

    “文聿。”顾清治也是有将如今朝堂内各官员资料看过一遍的,文聿此人虽官职一般,但因着几年来屡屡破案,也有注意过,“这个人,一不小心就能割伤自己的手。”

    “过刚者易折吗。”萧凤阳笑了,却是突然想到了当初云栖与她讲书时,老子的上善若水这一节,当时她只觉得,自己这师父乍看是柔水一般的女子,可熟悉了,就知道那脾『性』极为刚韧。

    顾清治自然是没发现萧凤阳小小的走神,只是微微颔首:“此人极为心细,擅抓疑点,最容不得构陷与触犯刑律之事。”

    “我知道了。”萧凤阳点头,“刚好,我也想看看,仅凭他,还能查出点什么来。”

第41章() 
且不说文聿那边,因为有了萧凤阳的允许少了不少阻拦,才过了一天,萧宇极果真决定了来一场比武,从羽林卫中选拔人才。

    不过,萧宇极给出的,是但凡羽林卫中人,皆可自行报名参与比试。

    当然,在报名结束后,大统领裴勇可以先就名单进行一波筛选,将那些记过错误、表现不好的人先都删除。

    最后,排成一列站在皇城校场上,接受萧宇极检视的,还余下八人,李羽京和张骆赫然在列。

    这样的事情,因为皇帝干脆地喊上了一大帮人旁观,变得少了几分严肃的架势。身为皇室中能入朝的人,萧凤阳自然在列。

    萧凤阳入座后,少不得和周围人说上两句,自然也顺带将几位王爷的神情纳入眼底。

    赵王萧瑞璋一如既往端着,将沉稳矜傲充分表现,相比较之下他的同胞兄弟齐王萧瑞宁就显得不耐烦了一些。楚王萧瑞琪与周围的人侃侃而谈,偶尔看向萧瑞璋的目光底下却是有几分不屑。

    比试就只有一场,但包含的内容很多。

    他们需要先从校场一头跑去另一边圈马的地方,那儿一共圈着十匹马,品质各有不同。凭着自己的眼光和本事抢到马之后,骑马穿过校场,在另一边空出来的几座宫殿内找到弓箭,期间可能会遇到各种准备好的突发事件,然后带着弓箭奔回校场,骑马进入『射』箭区『射』靶子。每个人不管找到多少箭矢,只能『射』五支,成绩最好者为胜。

    萧凤阳听了这比试的规则,倒是多了几分兴趣,便问了很乐于回答的楚王:“这是谁想出来的?”

    萧瑞琪自然是知道的,看萧凤阳的目光落在裴勇身上,连忙笑道:“凤阳堂妹这次可想错了,大统领勇则勇矣,却是想不出这样的主意。这是大统领请教了枢密使的。”

    “枢密院枢密使卓大人?”此人也在场,萧凤阳转而看向他,此人一脸严肃,却是对目光甚是灵敏,很快变看了过来。视线相对,萧凤阳微微一笑,卓隐也没『露』出意外亦或是其他神情,只是颔首。

    “对。”萧瑞琪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点头道,“此人极为严肃,以前茂京还传了好久的一件事,说的便是他。”

    “哦?”萧凤阳饶有兴致地转回头。

    萧瑞琪笑了:“当时盛传,与枢密使卓隐卓大人说话,三句说不到正事,他便立刻让人扫地出门。”

    萧凤阳愣了一下:“事实应当没有如此夸张吧?”

    看到萧凤阳惊讶的样子,萧瑞琪更开心了:“怎么没有,那时候是此人新任了枢密使,如此年轻的人,自然有不少人去探个底。不过这卓大人忙碌得很,但凡无事的或是擦这边试探的,全数轰出了枢密院。这事甚至让谏官参了好几本,奈何父皇欣赏,全被压了下来。”

    看萧凤阳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心交好的萧瑞琪也多说了两句:“不过此人是有真本事的,此后的枢密院要说井井有条,真不为过。也难怪父皇力排众议要重用他。”

    几句闲聊间,场上的比试也开始了。

    萧凤阳抬眼看去,便看到八个人奔向马圈那一方,在马圈边上开始了第一波的打斗。

    李羽京手脚上的功夫是可分辨的出『色』的,他没有过分缠斗于混战当中,而显然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能留得住他。他很快就冲到了马匹附近。

    比试开始前,所有人都远远看过这些马,对于马的好坏心中早有估量。李羽京正是如此,毫不犹豫地冲向当中一匹高头大马——那显然是一匹好马,参与比试的八个人中有四五个都是朝那边去的。

    倒是还有那么两三个,大约是心知自己抢夺不过,直接选择的便是那几匹不怎么显眼,但至少不是驽马的。

    萧凤阳端着茶盏,倒是朝着那几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看了两眼,比对着之前看的名单,将几人暂且记下,注意力还是在最激烈的那边。

    不过是一会会儿的功夫,李羽京牵住了马,却是又遭到两三人的拦截。

    “凤阳觉得那人能不能顺利保住马?”萧瑞琪因着先前的谈话,便继续与萧凤阳聊着。

    萧凤阳抿了口茶水,状似无意道:“身手明显比其他人好些,自然是能保住的。”

    可场上的画面却转眼有了变化,萧凤阳话才刚落没多久,李羽京竟是突然松了缰绳,看样子右手手臂似有不妥。

    另外两人立刻朝着李羽京的右臂连连出招,『逼』得李羽京无法再抢回缰绳,那架势甚至是恨不得直接将李羽京的右臂打废了不可。

    李羽京被『逼』无奈,不得不连连退后,将这匹马让了出去。

    “可惜了,那可是好马!”就连萧宇极都禁不住说了这么一句。毕竟,不论是后面的抢时间找弓箭,亦或是最后的骑『射』,一匹好马都能有所助力。

    显然,李羽京的身手,萧宇极还算欣赏。

    不过,虽说是让了马,但李羽京的动作也是快,转眼就挑上不远处一匹还过得去的,拉过缰绳就是翻身上马,任凭周围的人干瞪眼也再阻止不及。

    再有之前那几个一开始就挑次一等马、选择脱离战局的人也已经策马离开,其他人再顾不上打架,各自选了一匹打马冲向那片已经清空的宫殿。

    都是羽林卫,按理对于这些宫殿的布局都尚算熟悉。

    八个人各自选了进去的路线,朝着自认为最适合收纳弓箭的地方跑去。这不单看的是个人的身手,还包括搜索和对宫殿的熟悉程度。

    而事实上,这里面还存在一件很现实的事情。

    参与比试八人,所以一共准备了弓八把,箭矢四十支,这是一开始就与八个人都说明了的。

    只要有心……

    “凤阳,你觉得谁会先出来?”萧瑞琪也是看得兴致勃勃,这样的比试比一般的士兵训练可精彩多了。看得出来这几个人没有特别明显的高下,唯一身手比较出众的李羽京也因为似乎手臂带伤,在抢夺马匹这一环就落了一步,被人抢得先手。

    “嗯,四堂兄觉得呢?”萧凤阳『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想了想,反问一句。

    萧瑞琪笑了笑:“要我看,自然是先跑的那几个,马再好,距离就这么一点拉不开,何况宫殿里这马着实没多大用处。”

    先跑的几个?萧凤阳想了想方才抢了次一等马冲进去的人,那张骆可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萧凤阳笑了:“那,我还是猜那李羽京吧。”

    “哦?”萧瑞琪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萧凤阳,见她满脸的随『性』,便知道她也没真把这事当件大事,无非是随口凑个趣的,“那好,若是李羽京先出来,我就送份大礼给你。”

    “哈哈,四堂兄可真是狡猾。”萧凤阳笑了,“那若是你赢了,凤阳可也得送份东西啊。”

    “那是自然。”萧瑞琪一本正经地说,随即又笑开了来。

    这边二人说得开心,加上那些人都进了宫殿,他们坐在这儿看着空空如也的场地着实无聊,自然也引起了萧宇极的注意。

    “凤阳和瑞琪是在说什么?”萧宇极朝着他们问了一句。

    回答自然是萧瑞琪来:“回父皇,儿臣方才正与凤阳猜,先出来的是谁呢。”

    “哦,倒是好主意。”萧宇极点了点头,“你们都猜了谁。”

    “儿臣猜的是最先进去的那人,凤阳猜的是李羽京。”萧瑞琪倒是看清了最先进去的人是谁,之前准备的吴烈被拉下水,他自然有看过羽林卫中剩余的人,只是看归看,却真的不好下手。

    他作为一介王爷,认识李羽京还好说,但再认得出其他人,多少都会让萧宇极不悦。他这位父皇,他们几个儿子自然是有些了解。

    “李羽京?”果然,萧宇极没在意萧瑞琪说的那人,却是惊讶萧凤阳选的李羽京,他看向李羽京,忍不住问了一句,“凤阳可知,那李羽京的手臂有伤?”

    萧凤阳点了点头:“不过是猜一猜,凤阳也只认得他。”

    “哈哈哈哈,就认识这一个,倒是个好理由。”萧宇极笑了,看得出来很是开心,“既然如此,若是你输了,那朕补一样东西给你,不让你四堂兄占了便宜。”

    “凤阳谢过陛下。”萧凤阳立刻高兴地行礼谢恩。

    这番说话下来,已经有侍卫来报:“张骆已找齐弓箭。”

    安排在宫殿附近的侍卫,自然会负责通报消息,可不会让那么多人干等着。

第42章() 
听闻张骆已找齐弓箭时,萧瑞琪还得意地看了眼萧凤阳,可随着一个个侍卫过来回报找到弓箭的人,张骆却始终没有出来。

    到最后,还是李羽京先一步出现在众人眼前。

    萧宇极自然也是惊讶的,立刻让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宫殿内发生的事便有人过来详细汇报。

    “张骆找齐后还在继续搜寻弓箭。”

    “有一匹马突然发狂,将人甩下马背还踩了一蹄子。”

    到最后,竟是有一人受伤退出比试,还有三人根本连弓箭都没找齐。

    对于前面这件事,萧宇极其实早有预估,事实上,在限制弓箭数量这一点上,是他亲自改的。卓隐给裴勇的法子里是藏足够多的弓箭。

    萧宇极就是要看看有几个人会想到,并且去做这样的事情。

    事实证明,想到的人不少,但李羽京确实是个实诚的。

    可马发狂这件事,却让萧宇极黑了脸。都是好好去挑选出来的马,虽然略有优劣,但都是健康的军马,怎么可能出现突然发狂的事。

    “去查。”萧宇极沉着脸说,其他人也纷纷噤声,就连呼吸都给放轻了,生怕这时候惹怒到皇帝。

    不管怎么样,比试的进程不会因此结束。

    李羽京已经策马到了『射』箭区域,只见他弯弓搭箭,动作利索,也没刻意让马降低速度,只稳稳地跨坐在马背上身正如松,几支箭接连离弦,『射』中靶子时,一人一马也已经到了终点。

    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李羽京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等着计分的人跑去看靶子。

    后面跟着的人也陆续完成了『射』箭。

    张骆看上去有些气恼,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用不了多久,剩下的四名比试者分数都出来了。

    萧宇极接过善海递过来的名单,看了一眼,便很干脆地说:“既然如此,根据笔试规则,李羽京新任羽林卫中郎将。其余调令拟旨再定。”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自然是有一干人等紧紧跟上。

    萧凤阳也站了起来,恭送完萧宇极,回头看看萧瑞璋:“看来是凤阳运气好,就等四堂兄的彩头咯。”

    “放心,本王不会赖的。”萧瑞璋点头,看心情也是不错,还能提醒一句,“父皇心情不太好,看来这比试里是还有点什么事,不招惹为上。”

    萧凤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一场比试,两人“相谈甚欢”。

    萧凤阳离了宫,上马车后想了想,便吩咐乐水:“绕去福满楼。”

    乐水只一听,便知道公主这是要带些糕点回去了,立刻出去吩咐了马车夫。

    马车行至福满楼一侧的小巷道,萧凤阳便下了车——给云栖带糕点,她向来是自己去挑的。别看云栖似乎对各种吃食都没有什么偏好,可萧凤阳就是知道她更喜欢哪几种,当然也会偶尔带一些不一样的回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不过,这一次才刚细细挑好了几样装盒,萧凤阳离开福满楼,便在马车旁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才刚见过不久的人。

    “公主。”李羽京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犹豫片刻却还是咬咬牙,“公主是知道今天的马会有问题?”

    这说的是宫殿里那件事,在外的人或许不知道消息,但李羽京当时也在宫殿附近,他亲眼看到了最好的那匹马突然发狂,将人甩下马还踩了一脚的样子。那还是后来好几个侍卫出现才合力将那马制服的。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原本打算、也确实有本事抢到这匹马的李羽京,心有余悸。那一马蹄子下来,别说是羽林卫中郎将了,怕是连羽林卫也再当不了。

    有了这样的事情,李羽京自然想到萧凤阳,此人前两天才刚与他“偶遇”过,当时也只说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只不过却是告诫他莫要在一开始就争出头。

    “本宫不知道。”萧凤阳回答得很干脆,“此事也只能说是李大人你有悟『性』,也足够幸运。”这也是大实话,她不可能知道那几个王爷到底有什么样的布置,但不管怎么说,李羽京的身手出『色』太多,难免不会从这个角度想办法下绊子。

    事实上,确实没人想到,李羽京竟然抢不到那匹马。

    “当然,还是要恭喜李大人赢了比试,升任羽林卫中郎将。这样的喜事,还是早些与家人分享才好。”萧凤阳微笑着侧头示意乐山,“听闻李大人府上的小姐喜欢糕点,这是福满楼新出的月季糕,算作本宫的贺礼吧。”

    自然有乐山立刻将手上已经包好的糕点递过去。福满楼的糕点在茂京是数一数二的,李羽京其实很少来特地买这样的糕点吃。至于他家女儿对糕点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喜好,当然,这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沉默片刻,李羽京将糕点接了过来:“臣……属下代小女谢过公主。”

    简单的会面很快结束,在李羽京走了之后,萧凤阳将此事抛在一边,转身又走回福满楼:“果然还是那芙蓉糕的好。月季的过于香甜,师父不会喜欢的。”

    “……”乐山乐水跟在萧凤阳身后,自然是听到了这段话,纷纷低着头就当没听见。

    另一边,楚王萧瑞琪回了楚王府,却是有吏部尚书方博文候在书房。

    见萧瑞琪回来,方博文连忙站起身行礼,在萧瑞琪示意后这才跟着坐下:“方大人今日来是有何事?”

    “微臣是来请示,这羽林卫其余的任命,是否要……”萧瑞琪对书房周围向来是防卫森严,方博文在此处也不忌讳。

    羽林卫中郎将选定的事,哪怕是不在场,该知道消息的也都知道了,方博文作为吏部尚书,虽说不好直接干涉羽林卫内部的调任,但动手安排一二还是可以的。

    “不必。”萧瑞琪的心情还算可以,在他看来,有自己人能上自然是好事,若是退而求其次,那至少不是赵王的人便好。

    毕竟,他也不可能去安排『逼』宫不是?

    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科举的事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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