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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青不以为意,在接到相熟官员的视线后反而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自有人感叹孙元青胸襟之广。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萧凤阳面上继续板着,却是伸出小手指勾了勾身侧云栖的腿。
云栖本举着瓷杯小酌,这时不易察觉地顿了一顿,轻轻说了一句:“喝你的。”继而继续原先的动作。
左相程修彦那下跪是真没作假的,哪怕萧凤阳反应再快出了声,那小厮身怀武艺,也拉不住老相爷的跪倒。扶住老相爷膝盖的,是云栖。
皇帝未到,禁军中的高手也尚未到场,自然无人能够察觉。
程修彦这一出,是萧凤阳事先未曾料到的。可就如她当时第一反应是不能让老相爷真跪下了,云栖就如她所想出了手。
这种感觉让萧凤阳心里冒起了小泡泡,很开心。
开心到就连眼角瞅到那边老相爷偷偷塞了点心给他身旁的小厮,都只是笑了笑,没多说。
又等了会儿,人都到齐了,萧宇极与皇后、淑妃一并到场,说了些简单的场面话后很快便宣布了开席。
席上笙歌乐舞,萧宇极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与皇后、淑妃评说几句。
底下自然也有人揣测着帝心,原本这宫宴是迎接凤阳公主回宫,加上之前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公主入朝一事,若是皇帝有了安排,应是在这宫宴开始前便先说的。可如今萧宇极半点说这事的意思都没有,底下的人有觑着萧凤阳是否会沉不住气直接问,也有心中揣测。
果然,酒还未过半旬,萧凤阳似是沉不住气了,与她身边的云栖俯身说了两句,便离开这内殿。
殿外是一条长廊,有青石精雕的栏杆,来来往往不少宫女内侍,准备着殿内的菜『色』酒品和歌舞乐。
避开一组刚过来的宫廷舞女,萧凤阳寻了一处稍暗的地方凭栏远眺。如今天『色』已经暗了,远处影影重重,连飞檐与枝叶都分不太清楚。
萧凤阳深吸一口气,不管偶尔投过来的视线,只是看着天想起那一个夜晚。那一天,宫内可比现在亮堂多了,到处都是火光,照得人无处遁形。周围都是嘈杂的惨呼声,吵得人心生烦『乱』。
萧凤阳不知不觉中闭上眼,任凭那些惨呼和拼杀声不断响着,将那一夜的所见所闻死死刻入自己的记忆中,不断回忆,直到一切终结。
“公主,公主。”有人在不远处喊她。
萧凤阳睁开眼,扫向声音来处,目光略闪。
是之前引着程修彦进殿的内侍,看衣着也是有些品级的。
“公主,陛下正找您呢。”他微微躬身,看上去没有一般小内侍那样卑躬屈膝的,更验证了萧凤阳心中猜想,这人在宫内有些身份。
“好,这位公公怎么称呼?”萧凤阳一边走,一边状若随意地问。
“奴才善喜。”善喜垂首道,跟在萧凤阳身后。
“善喜公公。”萧凤阳点点头,从侧门进了清秋殿,三两步回到席上,朝着萧宇极拱手,“陛下,凤阳回来了。”
“凤阳这是去哪儿了?方才朕都未曾注意到你偷偷溜走。”萧宇极打趣道。
“殿内有些热,凤阳是出去透透气偷个懒。”萧凤阳面上泛着些许微红,大约是酒气上头,在这满殿烛光的照『射』下颇有点人面桃花的感觉。
萧宇极哈哈一笑,对穆皇后道:“看来凤阳的酒量不行呐!”说着他转头朝着侍立在旁的一个略胖的太监摆摆手,“善海,宣旨吧。”
善海躬着身领命,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站到台前朝底下看了一眼,有圣旨颁布,众人纷纷都站了起来。
“凤阳公主接旨。”善海双手捧着圣旨,高唱一声。
萧凤阳当即出席,在最中间跪下:“臣萧凤阳接旨。”
只见善海展开圣旨,一字一句将旨意上的字念了一遍。
大意无非是一些对萧凤阳的赏赐,包括公主府邸和一应仆役奴婢,出乎意料的是这入朝的日子竟真的就是半月后、萧凤阳入公主府的第二日。不过,萧凤阳领的是工部职,和诸位王爷一样没有实职,从身份上说哪怕是尚书也管得了,可若是『乱』闹,只怕是工部一个小小的主事都能对她敷衍了事。
六部之中,工部与礼部是最不打眼的,萧凤阳被塞去那儿也不算意外,其他几部的人多少还悄悄松了口气。
萧凤阳也没反对,她似乎真的只是想入朝,很干脆地领了旨,算得上皆大欢喜。
宫宴继续下去,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场宫宴的重头戏都已经结束了,整个清秋殿的气氛都松乏了许多。
又过去一旬,程修彦不出意外地告罪提前离席。毕竟这位老丞相在病时连早朝都上不了,萧宇极自然不多做挽留,干脆地点头放人。
自然有小厮扶着程修彦出了殿,在内侍的引导下往宫外去。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待车出去一段路,那小厮才夸张地拍拍胸脯:“祖父,这皇宫可太大了,走得好累!”
程修彦看上去比宴上时精神了一些,斜觑了小厮一眼:“自己想见识的,现在后悔了不曾?”
“不不不,不后悔。”小厮腆着脸笑眯眯地凑上来,“祖父对孙儿最好了!孙儿保证接下来五天在家里好好看书!”这一看,竟是程修彦的孙子程珏。
“竟耍小聪明,你这样将来该怎么办!”看自己这宝贝独苗孙子,程修彦是真没什么办法。
“我不是有祖父在么。”要论撒娇的功夫,这茂京城内还真没人能和程珏比,尤其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笑脸,让人恼不起来。
“祖父老了。”程修彦却是一收之前的瞪视,难得地叹了口气,想了想道,“今日这一见,也不知日后会发生何事。虽有急流勇退之心,但……”最后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祖父是说那凤阳公主吗?”程珏挠了挠头,见祖父真的发愁,连忙担心地问,“孙儿看那位公主脾气不小,祖父是担心她今后绑上我们?”殿内的争执,两人在殿外便听见了。
“少想些有的没的。”程修彦却是没了再说的兴趣,看着自己眼咕噜转的孙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是在担心你那好兄弟了?”这说的自然是程珏总挂在嘴边的傅遥。
要说傅家,也是让程修彦惋惜许久的,看程珏鬼灵精怪的样子,他摇摇头:“你这样也好,官场深似海,进去也就干净不了了。”
第29章()
半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萧凤阳的公主府终于落成,少不得办一场新居落成的喜宴,宴请茂京中权贵官员。
萧凤阳也是巧妙,亲自上门请了宁康长公主来坐镇,也算是有个长辈主持大局,以免她这小辈在面对宗室的叔伯甚至祖辈的长辈们失礼。
宁康长公主向来喜欢相貌出『色』的人,对萧凤阳上门请教,也算是教得详尽了,更是指了秦筱前往公主府,提前在府里帮着萧凤阳准备,顺便敲打敲打府里刚到的一干新人。
在萧凤阳入住公主府当天,大管事胡硕夫『妇』也已经在府中。他们是一早便入了京,先前住在萧凤阳做主买下的一间宅子里,待公主府内工事完成,便进了府接手府里的布置打扫,几天下来将整个公主府里里外外都整了一遍,就连后墙一处不起眼的狗洞都『摸』清楚封了起来。
他们也有带来的人,主要是厨房和洒扫的,胡硕那边的人多一些,仆『妇』还真没几个。
这样一来,皇帝送的人一个个都入了名册,全数用了起来,而公主府的主院,被萧凤阳命人挂上了栖梧院的匾子,云栖自然也是住在其中。
一场乔迁喜宴宾主尽欢,没有人在这种时候不识趣地自找麻烦,哪怕有些个迂腐之人对萧凤阳在男宾席上出入饮酒颇有微词,也不敢这时候站出来说什么。
这可是明日还要上早朝的公主。这席上大小京官数不过来,还不是人人有资格早朝的呢。
不过,这一场宴之后,萧凤阳竟是消停了许多,每日早场多是站立听着,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哪怕是萧宇极偶尔点了她名,说得也是中规中矩没有多出半分。就连工部,她也是时不时去一趟,因为不设实职,本就不用点卯,在工部更多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此算下来是相安无事。
当然,没人相信凤阳公主是真的再无动作。
就像这日萧凤阳早早出了门,去的却不是工部时,这消息很快传递到了数人跟前。
“哦?她去了西市?”孙元青此时正在他的丞相府书房内,听到手下人回报,饶有兴致地放下笔问。
“是西市没错。”回报的人很肯定,公主府占地不小,各处都需要人手,要安排几个人进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西市、西市。”孙元青闭眼想了一会儿,这西市是林茂城中各族商户混杂之地,若是有外族人带着货物到林茂城想出售,去的多半是那儿,随处摆摊便是,“西市近日有什么新的好东西到了?”他问的是另一人。
那人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回相爷,据下官所知,近日进京的,只有夏国来的马贩,说是运了些好马过来。”
“呵呵,好马?”孙元青笑了,“都是年轻人的玩意儿,这夏国是产好马,不过可以过来的马,能好到哪儿去?”
那人自然是连连称是。
孙元青很快也就将这事抛开了:“萧凤阳那边暂时无需太过关注,眼前大事乃是科举。”
“下官明白。”
至于萧凤阳,确实是到了西市马贩所在。
这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消息灵通,有伙计看到萧凤阳一行人过来,一溜烟儿就让边上的人去通知东家,而自己扯着大大的笑脸迎了上来。
“贵客光临,快请进!”林茂城里大人物多得很,这时候便装出行,机灵点的生意人多数都不直接喊人。
萧凤阳点了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打量着。
不过走了会儿,这马市东家就迎了上来,他穿的一身煜国的服饰,偏偏戴了夏国特有的皮冠,看着着实有些喜感,不过加上他一脸的笑,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尊贵的客人,请这边请。”他的语调有些怪,但咬字挺清楚的。
在这里萧凤阳也不需要多说话,胡硕就跟在身边,这时候自然接了和老板交谈的活。
等到了后边,整个场地豁然开朗,就连萧凤阳都难得地眼前一亮——临时搭建的马厩里有不少马匹,不远处圈了一处勉强够三两匹马遛弯的场地,边上守着两个伙计随时能替客人溜马。有一处大马厩里关着四五匹半大的马驹,一下引其了萧凤阳的注意。
那马贩也是个精明的,只看萧凤阳的视线,便快步走到那边拉过一匹马:“您看,这些都是去年水草最肥美的时候出生的生马驹,个个骨骼强健,瞧瞧这肌肉线条,多漂亮。”他一边说一边拍拍小马驹的屁股,惹得它嘶叫了两声。
萧凤阳看了两眼这小马,似笑非笑地觑着老板:“然后本宫把这还不能驯的小马买回去,和府里那些被拘惯了的马关在一块儿吗?”
马贩一愣,随即擦了擦汗配笑着说:“贵客说的有理……其实,若是能将小马的母亲买回去一并溜着,是再好不过了。”
“哦?”萧凤阳又看了眼老板,看得他越加紧张。
毕竟,他听闻这是个流落在外多年刚回宫的公主时,还以为这人见识不多好欺,想唬着她多买几匹这些个一般般的还年幼的小马驹——要知道这好马得长到两岁半才训练为佳,这种生马驹每个马贩子都是藏得好好的,非识货的大主顾绝不牵出来看。
却没想到,这公主听上去,是个懂马的。
“如此,那便请这位老板,把那匹马牵来本宫瞧瞧。”萧凤阳一转话头,视线看向另一边正被牵回马厩的马。那是一匹成马,方才被牵出来给另两个客人看,只不过那两位倒也是熟人。
“诶,好好。”这马贩可不知道这当中的关系,毕竟也只是才来林茂城没几天的外族商人,这时候立刻招呼着那伙计将马牵过来,还一连串地介绍着,态度比之前更殷切了三分。
那边的两人听到动静,转头来看,自然也是瞧见萧凤阳一行,四目相对下颇有种过于巧了的感觉。
这还是当中一人看上去更活络些,认出了萧凤阳,拍拍好兄弟的手臂说:“阿遥,那可不是你表姐吗?”他悄悄说着,却不知道他自以为小的声音,对萧凤阳来说可尽数听清了。
傅遥看上去就没程珏那么好的心情了,尤其是萧凤阳让人牵走了他方才看中的马。
程珏在很多时候都显得非常机灵,可这时候却似乎没注意到傅遥的心情,拉着人就往萧凤阳那边去:“阿遥,走,既然都已经看到了,就去打个招呼吧。”
不管傅遥乐不乐意,程珏是拉着傅遥过去了。
这时候萧凤阳也打断了马贩的话,很干脆地指了一个在马厩帮工、脸上脏兮兮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工:“马自然是要买的,这人,不知道老板卖不卖。”
别说是马贩了,就连已经走到近前的傅遥和程珏都被她这话说得一愣,齐刷刷看向那正在清扫一个马厩的小工。
一时间,那小工如芒在背,抬起头看看一群衣着奢华的“贵人”们,又低下头,倒是没有出现很明显地瑟缩。
“额……这是我在边关买下来的奴工……”马贩有些纠结地说,这生意还能好好做吗?
“既然如此,那此人的卖身契是在你手中了。”萧凤阳很干脆地截断这人的话,“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吃亏,这匹马,那三匹马驹,另外还会再选一些,就看你手上到底都有什么样的马了。”
听了这些,马贩立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立刻命人去取契子等,毕竟像这样孑然一身自卖为奴的人在边关并不是很难买到:“那这价钱——”
“你与胡管事商议便是。”萧凤阳很干脆地说,继而便彻底甩手了这件事,连自己带出来的胡硕哀怨的眼神都没管,转向神情复杂的傅遥与程珏二人。
那程珏在听了萧凤阳的话后,还仔细端详了那名小工一番,没觉出这人有什么亮眼之处居然能得萧凤阳青眼直接买回去,甚至在心里不靠谱地想着,看相貌也不是能当面首的人呀。
这才刚想飘呢,就看到萧凤阳一眼看过来,心里发恘之余连忙躬身行礼:“给凤阳公主请安。”
“免礼。”萧凤阳点了点头,走到二人跟前,“没想到竟还遇上你们。”
傅遥僵着脸看看那名脏兮兮的小工,又看看萧凤阳,实在弄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好在他在弄不清楚的时候就会直接问:“你买这人是要做什么?公主府的人难道还不够用吗?”只是这语气依旧是实打实地冲,让程珏悄咪咪提自家兄弟捏了把汗,连忙看向萧凤阳,生怕她着恼。
那次缠着祖父进宫见识了一把,可是亲眼看到萧凤阳连孙相都半点客气也不给的。
好在,萧凤阳似乎没有生自己表弟气的打算,只是一挑眉:“府上无人懂马,买个人回去自是有用。”
公主缺人?程珏担心着兄弟安危,一听这话立马想打包票帮公主寻可靠的人,就听到萧凤阳有说了一句。
“只是,本宫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傅公子交代吗?”
程珏刚要出口的话一顿,他觉得,公主大概还是生气了吧?
第30章()
之前萧凤阳住在靖国公府时,与傅遥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