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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的是我,还请公主不要为难两个丫鬟。”傅遥眉头皱得更紧,倒是出面为两个丫鬟解了围,那样子倒是生怕萧凤阳迁怒他人。
“我也没说要为难,表弟倒是心细得很。”萧凤阳笑着说,走近傅遥两步,黑『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我只是好奇,是什么让表弟初见我便不满如斯。”
“空口说大话,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复仇,让亲者痛仇者快的,还不许我不满了?”傅遥也是直『性』子,被萧凤阳连问两次,这时候干脆梗着脖子说了出来。
萧凤阳看着傅遥亮如晨星的眸子,以及不见丝毫畏惧之『色』的脸,不禁对傅遥高看了一分,是个正直坚韧的少年郎,只是……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不止是萧凤阳,在她因为这声响打算结束这件事时,傅遥也迅速地朝那边看了一眼,再回头看看萧凤阳,为难地皱起了眉头,退后一步拉开些距离。
萧凤阳抿唇微微一笑,让傅遥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便有丫鬟眼尖看到了来人:“夫人!”
“你们站在这儿做什么呢?”林氏的询问声随着人一并过来。
萧凤阳转头看过去,从她眼里看出些许不安。她『露』出一个微笑:“正好遇到表弟,便随意说了两句。舅母,我们一起走?”
“好。”林氏连忙应道,笑着与萧凤阳一并走,顺带还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让他跟上。
傅遥也没想到自己冲了萧凤阳几句之后,她竟是一句也不提,不禁『揉』了『揉』鼻子,乖乖跟在了后头。
抛开萧凤阳现在的筹划不提,这顿家宴还是其乐融融。
林氏本就是心细的人,虽说是家宴,在菜『色』的安排上下了不少功夫,加上萧凤阳乐意接话,一顿饭吃完,大家都比往日里多吃了些,索『性』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而在梧桐院中,云栖却是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夜空。
这一天是新月,天气甚好,能看到满天星星。云栖看着它们,眉心却微微皱着。
十二年前,她看到荧『惑』守心,紧接着便听到了帝死的消息,这消息还是唯一存活的萧凤阳带过来的。原本帝位更替,待后继者登基,天下初定时,自然会有帝星重新闪耀,却不曾想到星相纷『乱』,虽有帝星出现,却颇为晦暗,更有多颗星在旁环绕,隐隐呈现相抗态势。
十二年来,这种情况从未有过改变,哪怕帝星逐渐变亮,抗衡的星亦是如此。
这天下,从未定过。云栖无心世事,便很少观星,这一次却是生出了一点念头,打算趁着今夜月朔,看一看星相。
只是,这一看却让云栖心中一沉。
原本清晰的星相,现在却如云雾蔽目,每当云栖凝神细看,星与星之间的联系便像是被彻底打『乱』一般,根本看不清。
尝试两次后,云栖垂下了头,不再尝试。
看不清星轨星相,现在只剩下一个原因了。
“师父?”萧凤阳疑『惑』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她陪着傅洪等人走了许多路,这时候才回来,一进院门就看到云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屋子里、廊下都没有点灯,整个梧桐院显得黑漆漆的,冷冷清清,只有云栖一人身着白衣,这时候看着像是随时就要飘走的仙人。这样的感觉让萧凤阳没有多想便先开了口,直到云栖转头看向她,那种随时可能离开的感觉才总算消散。
萧凤阳定了心,一边走过去一边问:“师父怎么独自站在这儿,晚膳有送到吧?吃了吗?”
“吃了,是我不让她们留下。”因为要观星,云栖之前便没让丫鬟留着,更没让点灯。
“噢,那就好。”萧凤阳点点头,“那师父现在?”
“休息吧。”云栖很干脆地说,却又加了一句,“若是明日有空,你与我说说你的布置。”
“……啊?!”萧凤阳惊愕地看向云栖,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既是要保全你,便不能只独善其身。”云栖这时候已经走回了她的屋子,只留下这句话,以及紧闭的房门。
萧凤阳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几乎要成为一座雕塑,直到欺霜跳下来拍了一下她的脚背,这才回过神,低头与欺霜互视一眼。
“是这样吗?”萧凤阳不自觉喃喃一声,她心里『乱』糟糟的,竟一时想不出清楚这到底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中。
第19章()
凤阳公主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全城。原本就因为五霞书院桃花试传出的消息而诸多猜想的人们如今也知道,萧凤阳这身份是再不会动了。
既然如此,不少人开始琢磨的,就是萧凤阳这人本身了。
被禁足在家的楚王萧瑞琪,当然也不缺为他传消息的人。
得知赵王将萧凤阳接了回来,他砸了一个杯子,也算是泄个愤。砸完之后,他又坐了下来:“居然还有议政一事?这萧凤阳当真抓着十二年前的事不放?”
“是,她当着陛下的面,说了要抓逃亡在外的逆贼余孽。有先帝御笔亲提的圣旨在手,入朝议政一事无可奈何。”
“呵呵,她当政事是玩过家家的吗。”萧瑞琪不屑地嗤笑一声,“待办砸几件事,也就知难而退了。”官场那可是个深潭,身负皇室的身份,踏进去也无非是多个自保,哪里是能轻易掺和的。在这里面混了几年,萧瑞琪深有体会。
“这么说,那萧凤阳依旧是个自大冲动的人?”萧瑞琪想了想,又问。他的禁足尚有几天才能结束,“不管怎么样,到底是个公主,还是个有特权的公主,赵王那边肯定不会放过。”要说这件事,他想到那个鲁莽的江峰,又恨得牙痒痒。
“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尚未可知。”楚王府的谋士显得要冷静很多,“殿下也不必焦急,虽然我朝沿用的是文朝制,但至今并未有女子为官,加上前朝影响,公主真要想要朝中有影响,可不是容易的事。最关键的是——”
“不必卖关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萧瑞琪看了谋士一眼,见他只是比了个向上的手势,点了点头。
最关键的是,皇帝对公主的态度。萧凤阳和皇帝在崇政殿的冲突,可是一并传出来了。
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这时门口传来声响,在外守候的随从喊了声:“王妃。”
萧瑞琪与王妃的感情还不错,书房之地在平日里也不曾特地禁止楚王妃出入,加上楚王妃一贯甚少来这,这时候楚王便站起来走出外间。
楚王妃已经在那儿了,见到萧瑞琪先行了礼。
“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萧瑞琪问。
“王爷,妾身接到宁康长公主的请帖,后日到长公主在城郊的别院赏花游园。”楚王妃微笑着说,“不知妾身是否要去?”
宁康长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妹妹,与萧宇极和先帝萧宇轩皆非同胞,因为小时候颇受宠爱,在萧宇轩时便得了长公主的封,到萧宇极登基时又加赐了不少东西。宁康长公主在茂京也算是出了名的,酷爱摆宴玩乐。她给驸马育有二子,但最疼爱的却是驸马妾室所生的女儿,还做主为驸马纳了三名妾室,被不少人津津乐道。
不管怎么样,宁康长公主的游园会不仅仅是请京中贵女,一向是男女场皆有的。也因此,考虑到萧瑞琪禁足在家,楚王妃才特地过来询问。
萧瑞琪倒是没觉得自己被禁足这事有多难看,反而是想到了另一点:“长公主这时候下帖,凤阳那丫头定是有一份的。”
楚王妃当即明白了萧瑞琪的意思:“王爷是想妾身与凤阳公主接触一番?”
“对。”萧瑞琪点头,“这个游园会你必须去,不必特地拉近关系,多留意萧凤阳身边的动静,若是可以,再探探这个人的『性』格作风。”
“妾身明白。”楚王妃点头,行了个礼,“那妾身先去准备了。”
“王妃辛苦。”萧瑞琪颇有点相敬如宾的味道,对自己这位王妃还算不错。
同样的请帖,两份式的自然也送到了靖国公府上。一份是给靖国公傅家的,还有一份专门给的萧凤阳。
按照宁康长公主的身份,傅家的帖子请的是世子傅云扬夫『妇』,以及傅云扬的独子傅遥。不过傅云扬夫『妇』惯来都不参与这类游园会,这时候也只是让傅遥同萧凤阳一块儿去。
萧凤阳对此没有异议,这游园会她是必去的,倒是这位表弟傅遥,这一次倒没有因为得和萧凤阳同行有显『露』出任何不愿。
等到了游园会当天,萧凤阳一早便起来洗漱。
林氏给她安排了两个手脚利落又有规矩的丫鬟,看得出来是精心□□的,用起来很得心应手。如今萧凤阳房内的一应琐事主要由这两个丫鬟经手,旁的小丫鬟一般连屋子都进不得。
不过,无为境中的生活也让萧凤阳习惯了自己洗漱打理,穿衣洁面的事,萧凤阳依旧是自己做了。当然,这一次的发饰是丫鬟乐水来梳的,戴上精雕细琢的首饰,比无为境时的她更明艳几分。
出了屋子,萧凤阳正好看到已经在院子里对欺霜讲书的云栖。
不过是几天的暂住,云栖已经一跃成为国公府上下见过最古怪的人。
每日一早便对着一只猞猁讲书,不需要任何人的服侍,沉默少言神情寡淡,连衣着都素净到随意的程度。可是没人能够否定,云栖很漂亮。她是一个好看的怪人,是萧凤阳的师父。
这时候,几个丫鬟已经离开了院子——萧凤阳一开始便说了,不习惯院子里一直有人伺候着,因而丫鬟们并不住在院中。
见时间尚早,萧凤阳便走了过去,待在欺霜边上一并听着。
期间欺霜瞪了萧凤阳一眼,萧凤阳全当没看见,只津津有味地听云栖讲。
直到云栖收了书,萧凤阳才笑眯眯地凑过去:“师父,我过会儿便要出门去了,是宁康长公主的游园会。”
云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昨晚已经说过了。”
“额。”萧凤阳顿了顿,跟在云栖身后,时不时在云栖眼前晃一下,“师父,这次游园会有不少宗亲贵室参加,若是能让他们留下印象,对往后的事都有利处。”
自从云栖开口让萧凤阳将她的筹谋都与她说了之后,萧凤阳就格外喜欢事无巨细地全部核云栖说了。好在云栖不会觉得不耐。
“嗯。”云栖不出意料地应了一声,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萧凤阳,“所以你要说什么?”
“……”萧凤阳大约这辈子都没办法适应云栖的直来直往了,听她这一问,顿了顿后带着点不好意思地问,“师父,徒儿这样,好看吗?”
小时候她便喜欢红『色』,不过到无为境之后,一应用物都是云栖置办的,萧凤阳便一直着的素『色』衣装,如今这一身还是林氏请了茂京里有名的裁缝师傅连夜赶出来的,萧凤阳回京少不了应酬。也亏得林氏想得多,这才赶上这次宁康长公主的游园会。
萧凤阳这也是长大后第一次好好装扮,难得地起了女子爱美的心思,就盼着最亲的师父能夸一夸。可被云栖这么一问,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万一师父不喜欢红『色』呢?萧凤阳莫名有点紧张,懊恼还不如不问呢。
相比萧凤阳的忐忑,云栖可显得淡定多了,她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萧凤阳此时的装扮,还伸手将她的发钗往里『插』了半分,这才点点头:“好看。”
萧凤阳顿时感觉到满心的欢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就好。”
第20章()
这一次的出行,萧凤阳是坐的马车。傅遥骑马跟在车边,算得上中规中矩。
乐水坐在马车靠外的地方随时准备伺候公主,不过萧凤阳没打算做什么,她也就是规规矩矩地守在那儿。她和乐山本是林氏身边的管事嬷嬷□□着的二等丫头,国公府里没有小姐,她们的出路本也就是规规矩矩当好丫鬟,也许将来有机会提个一等,然后配个得力的管事。
谁也没想到萧凤阳竟然点了她们两在跟前伺候,乐水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但这些天伺候下来,也没见萧凤阳发过火找过事,原本就比较活泼的『性』子稍稍显『露』了一些。
就比如这时候,她忍不住偷偷看萧凤阳,这一次可是公主头一次仔仔细细装扮了的。
“好看?”没看几眼,乐水就对上了萧凤阳噙着笑的视线。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萧凤阳这样问。
“好看。”乐水非常诚恳地说,这也是大实话。萧凤阳很适合穿红,那双上挑的凤眼看着特别有其事。
“嗯,我知道。”萧凤阳心情不错,早上云栖的夸奖让她高兴到现在,也就不计较小丫鬟的行为,伸手稍稍撩起一点窗帘。
窗边上不远就是傅遥,他骑着一匹棕『色』的大马,马是好马,人也是英俊的少年郎。
“你们少爷一直都是这样不苟言笑的吗?”萧凤阳放下窗帘,又问乐水。两个丫鬟『性』格不同,萧凤阳一早便知道乐水是个容易问话的。
果然,因萧凤阳之前好说话的态度,乐水的心放下了不少,胆子也大了起来:“少爷一直是这样,很认真。”她歪着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也很辛苦。”
她是不知道傅遥从小到大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自己有好几个兄弟姐妹,虽然小时候吵闹得很,但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
“嗯,比大多数人都辛苦。”萧凤阳点头,淡淡地接了一句。
乐水不是很明白萧凤阳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乐山跟她说过,不明白也不用问,她们做丫鬟的只要能给主子办事就行。
到了宁康长公主的别院,自然有人守在门口,早早地看到车子来了,上前迎接。
“婢妾拜见凤阳公主、傅少爷。”来人长得清秀,自带一股书卷气儿,挽着『妇』人髻。按理说宁康长公主的子女尚且年幼,府上没有其他主子,加上自称婢妾,这一位的身份呼之欲出。
这人见萧凤阳打量她,倒是没见半分慌『乱』,礼仪也没任何差错:“赵王、齐王刚到,长公主正与他们说话,怠慢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萧凤阳笑了:“秦夫人客气了,凤阳初回茂京,恐打扰姑母未曾上门拜见,还望姑母不要怪罪才是。”说完这,她便抬腿朝屋里走去,引得一言不发跟在她身边的傅遥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秦夫人?宁康长公主重用驸马的这位妾室、并命下人们称其夫人这事,林茂城中不少人都知道,也不乏有谄媚之人用这个称呼喊她,但他没想到萧凤阳竟然也这么喊。可要说她是打算拉拢宁康长公主,傅遥又觉得似乎不对,单从态度上看,萧凤阳可实在没有这样的意思。
最关键的是,萧凤阳一眼认出人这一点,让傅遥忍不住想她之前所说的事。
“嘿阿遥,你竟然这么早来了!”一个明亮的喊声打断傅遥的思绪,紧接着就有一个人朝他扑过来。
傅遥轻描淡写地朝边上一挪,来人便扑了个空,挥挥他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袖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呜呜呜阿遥,几日未见,你嫌弃我了。”
“好好说话。”傅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正是那日与他一同去五霞书院,还拦住他没让他冲去直接找萧凤阳的程珏。身为当今左相程修彦的宝贝孙子,林茂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程珏自然在长公主的宴会客单上挂了号。
程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