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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过一本书,说人要是不怕死,无非就是万念俱灰罢了。
我想我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么凄惨的境地吧,不过是无法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了。至于……连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了么?
咣当一声巨响,我眼看着舒婷手抄板凳撞开我这里的门,阳光打在她黑糊糊又红彤彤的脸上简直就跟圣母玛利亚似的。
“你过来干什么!我走不了了,婷婷你……”
“你少废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跑。”舒婷不由分说地把我捞起来:“快走!现在还来得及。就是要死姐也陪你死在一起!”
她拖着我跑,才跑了两步我就吐血了。
“婷婷,我真的不行了……你把我放在空旷点的地方,自己逃吧。”我喘着气说:“万一来不及了,爆破了……也许我还能逃过一劫。”
舒婷一边哭一边抱我:“不行,我……我背着你走!
逃都逃出来了,你再撑一下!就这么放弃了,你甘心我都不甘心!”
舒婷把我背起来,虽然颠得我五脏六腑都疼得跟拼图游戏似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姑娘背部的肌肉真是,比我小时候趴在我爸背上都稳。宏吐来弟。
“罗绮,别睡,快了,我已经能看到马路了!”舒婷一边跑,一边回头瞅瞅死鱼一样的我:“喂!你撑着点啊!”
我眯了眯眼,我说我醒着呢,只是有点累了。
“你跟我说说话啊!”
“说毛线你省点肺活量赶紧跑快点啊!”我捶了她一下:“婷婷,其实……我也想让你帮我带句话的。”
“带你妈的大头鬼!”舒婷拖着哭腔:“有什么话你自己跟苏西航说去!”
我本来快断气了,一听这话又回光返照了:“什么苏西航,你怎么知道是他……我……咳,不是应该带话给苏北望么?”
“你少给我矫情了!我又不瞎,难道看不出来你爱的究竟是谁么!”舒婷狠狠地骂我:“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上回吃大排档的时候就是故意把我弄走呢。苏西航喜欢你,眼睛里就像能种出菊花似的看着你,根本就不用我带话!”
我没再说话,只是力气越来越小,攥着舒婷的肩膀慢慢往下滑。
然后就听到她嚎啕大哭的,脚下却越跑越快。
我说我没死!你哭个屁,我偏偏就让你给苏北望带话行不行?你告诉他,我今早的电话不是在耍他的。我是真的……只记得他的手机号。但我本打算以后慢慢忘记的,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警车!!”舒婷大叫一声,直接把我的遗言给掐死了。
我想说舒婷你大爷的,我本来还想把手里所有的漫画书都当遗产留给你呢!
警车,前面就是警车。Wuliwuli得往这边冲,红蓝光闪得我热泪盈眶!
警车来了,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跑了?!
可惜我已经认不出来,眼前的这一张脸到底是苏西航还是苏北望了……
高度模糊下的辨识度还是不够清晰的,只不过这手忙脚乱的动作,实在不符合苏西航身为医学专业人才的作风!
他直接把我搂在怀里,搂得我上下半身都要脱节了,当场就呛了他一身血。
“你放手!痛死了——”
“罗绮!罗绮!”他叫我的名字,一边叫一边双手贴着我的脸颊。我看不清这张因焦急无措而渐渐扭曲的面庞究竟是谁的,怎么都看不清,所以只能从这一头一脸的福尔马林味来判断。
“你专业点行不行,把我放平!”我竭力地吼他。
“我……我忘了!”苏西航攥着我的手,用外套折起来垫在我头颈下:“罗绮你别怕,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我没怕……苏西航,你也……别……”我闭上眼睛休息,虽然还有好多话想问,但我觉得还是闭嘴保持体力的好。
隐隐约约的,我听到舒婷好像一边哭着一边对谁谁谁的转述着我的遗言,那感觉真像是串场灵异恐怖片啊。
后来我渐渐陷入了昏迷,只觉得手背上脸颊上像下雨一样落了好多湿润点点的……
我也不知道是啥。唉,姑且当鸟屎吧。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睁眼看着靠在窗前一脸不要脸神情的死男人之时,心里顿时萌生了一盏腹黑的小灯光。
“你是……?”
装失忆什么的最狗血了,我想。
苏西航稍微怔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堆了满脸温柔的笑意,坐到我床前拉起我还在输液的手,细声细语地想:“没关系,罗绮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慢慢想?
我……是你的谁,有印象么?”
丫的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我茫然地看看他,试探性地摇了摇头。
“我是你丈夫。”苏西航认真地看着我说:“哦,具体说来我应该算你前夫。
咱们两个已经离婚了,之后你就出了车祸。你名下还有套房子说好了是分给我的,我等你这么久你终于醒了,来来来,咱们去过户!”
“苏西航你想死啊!”我抄起枕头就把他砸了。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他抓住枕头重新垫回到我身下:“别闹了,还在养伤呢。”
我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失忆?
“很难判断么?你睁开眼睛看到我的瞬间,眼睛里有掩藏不住地爱意。”
爱你奶奶个爪!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反正我也玩不过你,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头还疼么?”苏西航坐回到我身边。
我说还好,只是尊严有点疼。
他没理我,从口袋里抽出便笺纸噼里啪啦写了一组数字给我。
我问他这是什么鬼,他说是他手机号。
“背下来,背不出来不许吃晚饭!”
我:“……”
我扭头不理他,结果别他捏住了下颌扳过脸:“背出来,否则我喂你吃下去!”
我委屈地看他,看着看着就哭了。
苏西航脸上的表情缓了下来,放下手把我抱在怀里。一手托着我的腰,一手不停地用纸巾给我擦眼泪。
我挺喜欢他这样抱着我的,特别像个宠溺女儿的好爸爸。
有时候我会想,苏西航这种男人只怕只有将来生了个女儿后才有机会靠谱点正经点吧。
哭了一会儿我就不哭了,我说苏西航你走吧,你就当我死了,咱们从来没认识过。以后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不要见到你。
苏西航匪夷所思地看看我:“那你还想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
“想!”我差点都把重要得事忘了!
“既然想,你说什么废话啊!”他白了我一眼,神情依然很欠抽很不厚道。
“苏西航,我差点死了唉!你就不能哄哄我认个怂?”
“哪有那么严重,过两个礼拜就能出院了!只不过这大腿上的伤口有点深,以后不能穿齐*小短裙了!”
“滚蛋你!既然我伤得不严重你当时哭什么?”我歪着头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我——”我表示跟苏西航吵架简直就是自找内伤啊:“随便你,反正人在哭天在看。
诶?我想我终于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赐给你个双胞兄弟了,因为你这种人根本就找不到女朋友必然灭绝,只能靠苏北望来传递你的基因!”
“你确定?”苏西航拄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我:“其实我一直有条祖传染色体想送给你的。”
我红了脸说你少废话了,快点跟我说说那天的事。
“关成卿怎么样了,肖黎呢?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和婷婷的!”
“关成卿没事。特警把他救下来了,但是肖黎……”苏西航交个我一块小字条,捏的扁扁的,上面有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这是她在去医院的路上交给我的,临死前,她说希望你能把这个给周男。”
“肖黎死了?!”我震惊之余,又唏嘘不已。
“林语轻在最后一瞬间赶到,我们的特警把关成卿救了下来。但是肖黎……
子弹是走直线的,你懂的。”
我说我懂,我能想象出来那个场景,大概就是,你们用窃听器告诉关成卿卧倒之类的……结果肖黎就……
苏西航点点头,说差不多就是这样:“明舒骗了肖黎,用抓舒婷为人质的方式要肖黎把关成卿弄出来。
其实早就埋伏了狙击手在码头边的快艇上。
警方的人冲上去把关按到的一刹那,肖黎等于说是替他中了枪。打穿了肺,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死了。”
我默默打开这张染血的字条,奇怪的是上面只有一组数字!
20**年8月17日?
时间应该是四年前左右,这是什么意思?
苏西航摇摇头,说他们也查了,但查不到什么端倪。也许周男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暂时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只能等了。
我默默坐在床上不说话,好半天苏西航才碰碰我。
“你怎么了,伤口痛?”
我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在想,肖黎就这么死了,被明舒……亲手杀死了。他一点都不会后悔难过么?这个女人,可以说是亲手为了他变成的魔鬼啊。”
“罗绮你别装13了行么!其实你就是想问我,如果你死了我会不会后悔。”苏西航突然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掐得我浑身骨头都疼!
“你……”我搂着他的肩膀,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我不想让你难受,所以让舒婷给我带的话……故意是给苏北望的。
反正他只是利用我,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难受的。”
“白痴。”苏西航轻轻放开我,盯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早就想好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再去祸害别的女人了。这辈子就跟苏北望凑合过吧。”
我想说人家苏北望还真未必愿意跟你过,后来考虑到我这一身零件满地伤的,还是别嘴贱了。
“那我们……”我知道我也许应该缓缓再问,也知道苏西航的很多决定既然从一开始就做下了——那无论是我,是他,是苏北望,都需要些时间的。
“等等我好么……”他说。
我说好,我说你看人家婷婷,等了老关四年,终于等来了那一句爱。
我等了周男七年,也不错,把人家等成植物人了!
“恩,那我们等等吧。”苏西航点头说:“说不定等到那天苏北望挂了,我们就能——”
我一脚踹过去,大腿上的缝针伤疼得呲牙咧嘴的:“你好意思的啊!他是你哥哥啊,怎么能说这种话!”
“开玩笑的呀。”苏西航掀开被子看看我的伤:“别动了,等下崩线了伤疤越来越大。
我跟我哥一直这样的,从小到大诅咒他也没见他有什么事啊!这人脸硬心硬命更硬,哪那么容易死啊!”
我说呵呵,如果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安着良心跟你在一起了。
“那咱们就昧着良心呗——”说着他就要凑上来吻我。
我急了,赶紧推他:“别胡闹,这医院啊!你听门口有人来了——”
貌似是有几声轻哒哒的脚步,苏西航起身过去看了看:“没人啊?”
“没有?”我坐起来往前探探头:“我明明听见了。”
“可能是护士来换药觉得少儿不宜就先行退下了。”
我说哦,那你也退下吧,我想……我想……
“方便?”
“恩。”我红着脸点点头,说整天输液打这么多水进去怎么可能不想尿尿啊?
“我手机呢?”我这才想起来,好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我妈那边——
“阿姨在新西兰的牧场上数绵羊呢,没办法过来服侍你方便。”苏西航把手机递给我:“记得去她朋友圈点个赞。”
我:“……你没跟我妈说啊,我生怕她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自己的女人受伤了,还有什么脸去告诉人家妈妈?”说着,苏西航就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卧床方便器给我,妈的,比我的脸都大!
我说你能先回避一下么?
“不能。”苏西航掀开我的被子:“你这大腿外侧的肌腱都断了,缝着针伸不直的。得有人帮你把按着分一下,否则会弄湿床的——”
“滚!”我直接把坐便器摔他脸上了!
还好苏西航的电话响了,一看他那眉开眼笑的变态样,我就猜他应该是有什么好消息。
“什么事那么开心,跟吃了喜鹊屎似的?”我问。
“当然是很好的消息——”
“恩。”我红着脸点点头,说整天输液打这么多水进去怎么可能不想尿尿啊?
“我手机呢?”我这才想起来,好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我妈那边——
“阿姨在新西兰的牧场上数绵羊呢,没办法过来服侍你方便。”苏西航把手机递给我:“记得去她朋友圈点个赞。”
我:“……你没跟我妈说啊,我生怕她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自己的女人受伤了,还有什么脸去告诉人家妈妈?”说着,苏西航就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卧床方便器给我,妈的,比我的脸都大!
我说你能先回避一下么?
“不能。”苏西航掀开我的被子:“你这大腿外侧的肌腱都断了,缝着针伸不直的。得有人帮你把按着分一下,否则会弄湿床的——”
“滚!”我直接把坐便器摔他脸上了!
还好苏西航的电话响了,一看他那眉开眼笑的变态样,我就猜他应该是有什么好消息。
“什么事那么开心,跟吃了喜鹊屎似的?”我问。
“当然是很好的消息——”
“恩。”我红着脸点点头,说整天输液打这么多水进去怎么可能不想尿尿啊?
“我手机呢?”我这才想起来,好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我妈那边——
“阿姨在新西兰的牧场上数绵羊呢,没办法过来服侍你方便。”苏西航把手机递给我:“记得去她朋友圈点个赞。”
我:“……你没跟我妈说啊,我生怕她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自己的女人受伤了,还有什么脸去告诉人家妈妈?”说着,苏西航就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卧床方便器给我,妈的,比我的脸都大!
我说你能先回避一下么?
“不能。”苏西航掀开我的被子:“你这大腿外侧的肌腱都断了,缝着针伸不直的。得有人帮你把按着分一下,否则会弄湿床的——”
“滚!”我直接把坐便器摔他脸上了!
还好苏西航的电话响了,一看他那眉开眼笑的变态样,我就猜他应该是有什么好消息。
“什么事那么开心,跟吃了喜鹊屎似的?”我问。
“当然是很好的消息——”
“恩。”我红着脸点点头,说整天输液打这么多水进去怎么可能不想尿尿啊?
“我手机呢?”我这才想起来,好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我妈那边——
“阿姨在新西兰的牧场上数绵羊呢,没办法过来服侍你方便。”苏西航把手机递给我:“记得去她朋友圈点个赞。”
我:“……你没跟我妈说啊,我生怕她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自己的女人受伤了,还有什么脸去告诉人家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