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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是在冬天呢。
因为人老了太瘦了，没有皮肉，骨头受不了冻，为了不让人在冬天受冻，神仙就会把人送到天上。
戏曲里常常唱牛郎织女的戏。
第50章（）
北方的大雪延绵； 偌大的校园广场旁零星几个人考生立于石像边正在拍照。
有人查看照片； 目光在上面突然入镜的的身影上顿住。
“怎么了？”
“嘘。”拍照的人小声道：“那不是专业能力超水准的女生么？”
怎么看上去好伤心啊。
长路漫长； 来时的路象征未来与希望； 而归去的路途不止满载收获； 还有对家迫不及待的念想。
机场的夜晚霓虹灯闪亮。
陈时谧买来热牛『奶』递给顾诗。
“谢谢。”
她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 正在看手机上的小视频。
里面杜红娟摇头晃脑； 试图把脸上的特效甩出去，还有她的笑声喊着阿婆别『乱』动。
陈时谧想安慰她； 张了张嘴却发现开不了口。
有时候伤心的人并不需要谁的安慰； 那些话语反而听起来让人无关痛痒。
顾诗在她秀眉微蹙时抬头朝她笑了下； 却没有成功。
“你也坐下吧； 飞机到达还有一个小时。”
陈时谧挨着她坐下，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在震着，她没有马上看； 等口袋里的动静停止； 才长长舒了口气，抱住顾诗一只胳膊，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再没什么比失去至亲，却还要在这里等待延误的飞机更让人折磨焦心的事了。
大概凌晨一点； 飞机终于抵达寒夜冻人的花市。
深夜街道都是空旷的； 顾家小区口顾睿早早在等她。
顾诗和车上人道了谢； 拿着行李下去； 一股失重的感觉让她在顾睿面前差点摔着。
陈时谧朝他们挥手； 目送父女二人进去； 扭头喊了声驾驶座上过了不『惑』之年，一身气势内敛的男人。
“爸爸。”
“嗯。”
陈犹匪瞥她一眼。
陈时谧笑了下，“叫叫你，想你和妈妈了。也想哥哥。”
男人冷硬的俊容一点一点柔和，在无人的街道上抽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
总是经历过少年时光，不枉费白活一场。
杜红娟的丧事由顾睿一手『操』办，顾诗给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边照顾伤心过度的江一梦。得知杜红娟离世，也有许多亲朋好友，以前的戏班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顾睿婉拒了一些，实在顾不过来的地方还有人帮忙看着，他都一一感谢。
老人积攒了一辈子的好人缘，落葬时来了不少人，有的年纪太大来不了的都让家里年轻的一辈过来送送她。冬日的瑶山依然一片翠绿，杜红娟下葬完，江一梦情绪悲痛过度，差点昏厥，顾睿扶着她看着烧着纸钱的顾诗，叮嘱小心点别烫伤了手。
来送别人的人渐渐离去，杨雨彤安慰着江一梦，让顾睿先带她下山休息，这里她和请了假赶过来的漆启明收尾。
墓碑前，漆维拉起已经跪倒腿麻，快要没知觉的顾诗。
“我来。”
让漆『露』扶好她，漆维接过她的活把纸钱丢进火盆里，刺人的白眼熏疼了人的眼，在空中逐渐消散。
“阿婆，一路走好。”他撇下最后一叠纸，对墓碑郑重的道。
再抬头，站在一旁的顾诗已经泪流满面。
下山的路是长长的石阶。
漆『露』扶着顾诗往下走，树木葱茏，老人葬在瑶山的事落定，斯人已逝，还在世的人还要调理心境。
在半路，漆『露』给漆维让出位置，看他把顾诗背在背上，脚步缓慢而沉稳的走下去。
女生趴在少年的背上看不到面容，只有从后面才能看见她微微抽动的肩膀，和漆维顿了一下的脚步。
比他们要晚下山的漆启明和杨雨彤离他们有一段路，却也能将他们的人看个清楚。
“漆维和顾诗那是？”
杨雨彤神『色』如常的道：“太伤心，体力不济吧。”
漆启明沉默一秒，“不是这个，我是说他们两个，是不是……”
“是。”杨雨彤慢吞吞的道：“不是又怎样，你老迂腐啊。”
漆启明一脸莫名，“这又怎么扯上我了，”他神情严肃的道：“他们还年轻，这样早恋不是耽误学习吗。”
杨雨彤呵了一声，让漆启明不着头脑。
“你什么时候看见他学习落下过？”
说完这句，也不理他，径自下山。
从瑶山回去后，天开始放晴，连日的阴冷天气有短暂的缓和。
顾诗睁开，察觉到自己靠在温暖的人身上，登时愣了愣，两眼『迷』蒙的朝上看去。
和她躺在一张床上，抱着她睡了一个午觉的漆维敏锐的醒来，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低柔的叫她的名字。
“还睡吗？”
顾诗怔了半天，才从『迷』蒙状态中想起，离阿婆去世已经一个星期，这个周末她在家休息。
顾睿和江一梦早已经出去，漆维和漆『露』上门时来碰见过他们。
夫妻二人经历过大起大落，心『性』千锤百炼，伤心过后还是打起精神继续生活，精神恢复的很快，只是顾诗在忙完杜红娟落葬的事后，才像反应过来，有时候一个人坐着坐着就会哭。
知道他们是来陪人的，江一梦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漆维他们一把。
漆维在顾家熟门熟路的进了顾诗房间，他的女孩一副昏昏欲睡，手里却还固执拿着手机的样子，那里面放着他看过的她与老人的视频。
漆『露』透过门缝看见男生把顾诗抱上床，亲力亲为的照顾后默默为他们把房门拉上。
漆维蹲在床边替她把拖鞋拿下，在顾诗要动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压着她的肩膀道：“乖，睡一觉，这次也许能梦见阿婆了。”
睡意深重的顾诗被安抚下来，最后一点意识也沦陷了。
她醒来后漆维也没动，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问：“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诗身上的厚衣服被脱下，放在一旁，此时被窝里暖烘烘的，尤其男生把她抱在怀里，更不觉得冷了。
“有一点。”她看着漆维的眼睛，“我梦见阿婆了。”
男生神情认真的嗯了声，不大惊讶的道：“她好吗，你天天想她，梦见她是应该的。”
“她说她见到阿公了。”
顾诗轻轻的说着，脸上是释怀的笑。
漆维静静的凝视着她，手指慢慢『摸』到她的眼角，轻轻『揉』着，直到指腹被一点湿润打湿。他也轻声回应，“那就好。”
下午两三点，陈时谧等人也过来顾诗家里。
一行人提了大包小包，刚进门就有笑闹声传出。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漆维和顾诗呢？”杨潇的大嗓门让房间里的人都听见了。
沙发上漆『露』无声的指了方向。
房间里，漆维把顾诗的头从『毛』衣领口解救出来，拨出她的长发。
“抱歉，有些手生。”
坐在床上的顾诗任由他给自己穿衣服，闻言笑了下。
漆维也笑了，沉声道：“以后我多练练，要扎头发吗，这个我熟。”
顾诗『摸』『摸』几天没搭理的头发，摇了摇头，迥然的道：“我自己来吧。”
话刚说完，男生已经撩起她的头发，用手指作梳子，他拿过一旁柜子上的发箍替顾诗绑上。
又细心的把她耳边的碎发别在耳根后，“还有什么，袜子呢。”
他有要帮她全身上下都整理好的架势。
顾诗和他静静对视片刻，认输的说：“在衣柜下面。漆维，我自己穿，你出去吧。”客厅里杨潇的声音传进来，代表一帮朋友们都到家里了。
“好。”
顾诗：“……”
他答应的干脆，一转身直接走到衣柜面前拉开柜子。
女生的内衣物一下被看的清清楚楚，他顿了片刻，在顾诗的注视下回头，淡淡道：“不是这层，找错了。”
关上又拉开第二层，第三层。
不只是谁松了口气，总之袜子最终被漆维拿在手里，他半蹲在床边，给坐在床沿垂下腿的顾诗穿袜子。
“好像娃娃。”
衣服是男生给她穿的，头发是他扎的，就连袜子他也亲自动手。
漆维听懂了。
眼里躺着耀眼的星光，在替她穿好袜子后，十分自然的亲了亲她的脚掌，“是我小宝宝啊。”
因男生大胆的举动蜷缩起的脚掌代表了她此时的羞涩。
外面有人敲门，“漆维你们好了没，等你们好久了。不说话我就进来啦！”
杨潇转身冲客厅里的人比了个手势，其他人看着他作死，贺闵真给了他个鼓励的手势。
杨潇：“我进来了啊！”
砰的声，他弯下腰差点摔着。
猛地把门打开的漆维冷漠看着他。“你很闲？”
杨潇委屈巴巴的回道：“平安夜啊，不是说好在顾诗家里做晚饭吗。”他肚子适时的咕咕响起。
餐厅的桌上放着他们买来的蔬菜瓜果和肉类。
顾诗跟在漆维后面探出头，这才想起因为她最近心情不好，大家决定平安夜到家里陪陪她的约定。
“我去做饭吧，你们先吃点零食。”
漆维：“我帮你。”
杨潇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顾诗我帮你洗菜吧。”
“好啊。”
第51章（）
家里原本四个人，突然少了一个顾睿和江一梦都不习惯。
有漆维提前打招呼； 两人又担心顾诗； 开明又爽快的答应了平安夜他们同学一起到家里吃饭的想法。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顾睿和江一梦一同回到家； 客厅里挤满了年轻孩子们； 顿时感觉就非常不一样； 有人气有欢声笑语，让人感到温暖。
顾睿：“当初是不是应该多生一个。”他若有所思的道。
江一梦笑眯眯的说：“好啊，你生呀？”
顾睿乖乖闭嘴； 知道女人十月怀胎生孩子辛苦，再也不说这种话。
平安夜与圣诞节仅隔四个小时。
顾诗他们换好鞋子准备出门走走，顺便还提了一袋花火棒。
“这时候还有船坐吗？”
他们要去长安街那里，长安河经过治理； 现在有了游船，不过需要收费。
来的男生都骑了自行车； 漆维停在顾诗面前，让她坐上来。
“有，我昨天就问过了； 一次游十五分钟。”杨潇道。
陈时璟：“上不上来。”
杨潇：“来来来。”他坐在陈时璟后座；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生挤在一辆自行车上越发显得可怜。
顾诗抱着漆维的腰； 偏头看着他们问：“坐着舒服吗？”
陈时璟看上去很想把杨潇甩下去，但是被他学着顾诗一样紧紧抱住他的腰； 娇羞的道：“舒服呀。”
陈时璟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滚下去。”
杨潇：“我不。”
那边周密密自己骑了辆自行车； 没有要让杨潇过去的意思。
顾诗：“你们吵架了？”
“没有。”杨潇理直气壮的说：“她那座驾太小； 坐的屁股疼，没有璟璟的舒服。”
那头周密密满头黑线，“就你屁股和别人不一样啊。”
杨潇：“有点哦。”
顾诗趴在漆维背后静静地笑出声，看她心情不错的样子，漆维给了杨潇他们个继续努力的眼神。
“快点，游船十点以后就停了。”路口等着他们的邓光翊催促。
“来了——”
一行人骑着自行车过去，风吹在脸上格外清凉，顾诗先是从背后『摸』『摸』漆维脸。
然后捂住他的耳朵，大声的问：“冷不冷啊？”
戴着口罩的漆维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回应道：“不冷。抱住我的腰就好。”
顾诗听话的把手收回来，拉了拉『毛』衣领子，把漆维的腰紧紧抱住，瞬间感觉到自行车越来越快，男生蹬的越来越用力，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快到长安街时，贺闵真吹了声口哨，他带着陈时谧停下，兴奋的喊了声：“最慢的人没有男女朋友，世界第一他最丑！”
然后不管后面什么情况，让陈时谧搂紧他，快速骑过去。
“你他妈！！”
“真鸡贼！！！”
男生里爆发出不满。
漆维眼神直视前方，嘴角一抹兴味，紧跟上去，顾诗忍不住叫他，“漆维！”
“别怕。”
他速度和贺闵真不相上下，后面邓光翊也反应过来猛踩踏板。
“喂，等等我们！”漆『露』大声喊。
眼见周密密都憋着劲儿超过了他们，留下一串哈哈哈哈哈的笑。
杨潇大喊：“璟璟，快！快！快！”
原本无动于衷的陈时璟被他催的烦烦躁躁，“有意义吗？”
杨潇惊恐的道：“有！你难道想我没老婆吗！难道你对我！！！”
陈时璟：“闭上你的狗嘴。”他用力踩着踏板，驮着杨潇这样重量级的狗东西努力跟上。
到达终点时，他们和周密密同一时间停下，陈时璟还往前冲了冲，看上去就是周密密最后了。
杨潇：“嚯嚯嚯，陈时璟腰力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
周密密恨的牙痒痒，“小人得志。”无耻。
他们在停止营业的前一小时赶到。
车停放在岸上上锁，买了船票陆续上去。
这种时候还有来花市旅游的人，船上不止他们几个，从刚才自行车上下来，众人还保持着兴奋的状态。
“没想到晚上景『色』这么好。”
长安河两旁灯火通明，如同不夜城，游船『荡』漾在河面上，看尽了繁华热闹的景象。
两边岸上都有人在散步，从没再长安河上一览风景的他们脸上透着好奇和欣赏。
“你们是本地人？怎么也是第一次坐这里的船？”前面的男游客问。
顾诗点点头。
“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能介绍下吗？待会下去不介意一起吃个宵夜吧。”
“她不和陌生人吃宵夜。”漆维回答他。
男游客回头时直接忽略了他，等到他出声才注意女生旁边的人，这一打量识趣的坐回去。
顾诗朝冷着脸的漆维笑了笑，私底下他们一直牵着手，她往他身边一靠，这样任谁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了。
“你说话的样子好帅啊。”
漆维眼睛盯着她，沉沉的嗯了一声。
从船上下来，他们站在深夜里开出来摆摊的摊档旁边烤了点吃的。
卖甜汤的换成了老板的儿子，带着小女儿迎来生意。
喝了暖暖的甜汤后，他们才把自行车里的花火棒拿出来点上。顾诗看守在甜汤老板儿子旁边的小女孩眼神好奇略带渴望的望着他们，于是分了几根给她。
老板儿子：“要说什么？”
小女孩害羞的抬头，“谢谢姐姐。”
顾诗想『摸』『摸』她的头，她躲到爸爸身后，眼眸扑闪扑闪的看看顾诗，又羞涩的咬住嘴巴躲起来。
老板儿子不好意思的说：“教了好久还是这点胆子。”
顾诗笑笑，转身和漆维走到一起。
不远处陈时谧向他们招手，“顾诗，快来。”
贺闵真正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在他们过来后递了一个过去。
漆维拿过来，对着顾诗拿着的花火棒点火，在他把手要拿开始，花火棒开始爆发出闪耀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