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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有一种想要溜掉的冲动,也许王硕真的不来了。
“想知道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所有人有种看到奇迹的感觉纷纷回头。
王硕站在青木岚身后,一身干净利落的运动装,头发扎着青春洋溢的马尾。她和青木岚对视,青木岚看着王硕有些发呆,原本想要说的话一瞬间都停在了喉咙。
江小城以为王硕要说什么隐藏了很久的秘密,可王硕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煞有其事的说道;“我爷爷是抗日红军。”
“……”青木岚。
“你去死吧!”江小城一只鞋飞过去,王硕闪身躲过,还无比正经的说:“我从小被我爷爷灌输了小日本儿都该死的思想,是真的。”
“可是战争都过去了,两国友邦,合好共同发达啊!”青木岚着急的辩解。
王硕翻了个白眼,锤了一下青木岚:“所以我这不是过来了么。”
“……”青木岚。
江小城也跟着语结,意思就是说她愿意跟青木岚走了?
“可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
王硕瞥了一眼青木岚:“我什么都没带,怎么跟你去日本?”
青木岚把行李箱一拉,手臂一伸拉着王硕的腰:“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都不用带,你来就行了!”
在王硕和青木岚消失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江小城看到王硕的脸红了。
青木岚为了王硕,特意去改了航班,还给她办了驾照。
看着心爱的俊医生走了,那些来送行的女医生全都心碎了一地,虽然嘴上都说着祝福,但是实际上看着王硕的眼睛各种羡慕嫉妒恨。而后,她们又把视线放在连承佑身上。
连承佑拉起江小城的小手,轻快道:“我们也该走了。”
啪啪啪。
江小城听到那些女医生的心碎的更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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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n°414:为了不让你死()
……
“王硕跟青木岚去日本了?”江小城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是啊。”连承佑回答。
看青木岚刚才猴急的样子,好像生怕王硕后悔一样。现在恐怕已经定好了新的飞机了吧。
这么突然。
三贱客就这么离开了一个。
虽然说不是不回来了,可是怎么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连承佑的手冰凉,像是冬天的湖水。可是在掌心,却又有一点温暖。
“你真的不去外国研修了?”江小城抬头,看着高高的他。
暗暗握紧手掌,第一次被连承佑拉着,有着被左崎久和季戈拉着的不同感觉。
那是一种貌似疏离但是却在自己身边的安全感。
“不去了,请了老师。”
连承佑侧头,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江小城居然觉得他在笑。
“你知道对于我而言,我的梦想么?”
江小城摇头。
“我们是医学世家,我父母从小就希望我能继承衣钵。而我却中途离家,直到上了初中才回来。那时候,我像一个干涩的海绵,四面八方的海水向我用来。亲人的不承认,母亲的精神错乱,还有爷爷奶奶的希望。我没有学习医术的意思,更没有学习的意思。”
“后来,来了姐姐在的学校。我以为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姐姐,替季戈保护城田。”
“在季戈离开的那段时间,我专心管理学校却觉得自己离一个东西越来越远了。”
“直到你接手城田,为了麻痹自己忘记你,我疯狂的研究各种医学案例,向所有有经验的教授请教。”
“虽然很累,但是我好像明白了连承佑这个人存在的意义。”
“就是为了医学。”
“我的梦想,是超越我的爷爷,那个据说创下了整个国家之最。”
他说着,手指暗暗握紧。
江小城能感觉到他的发力,甚至是属于连承佑的野心。
他的梦想。
超越他的爷爷。
“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了外出研修?还破费请教授来国内?”江小城隐隐有些愧疚,这个问题不正是因为她而引起的么。
手指弹在她的额间:“为了不让你死。”
连承佑的笑容是什么样的?
冰雪消融,山水融化。
阳光溢满了全世界。
为了不让她死。
所以留在国内,所以拼命的研究医学。
江小城默默地垂下眼,她没有勇气正对那个少年。
无论是因为她而挑战极限去修炼最后继承龙族的左崎久,还是因为她可以至生死与不顾的季戈,还有这个默默地守护从不表明却总能让她化险为夷的连承佑。甚至是已经死亡的虎子,谁对她都是推心置腹,而她究竟何德何能?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江小城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承佑的笑容沾染了阳光,白皙又泛着光芒,修长的五指和她交叉,有种缠绵的不松。
“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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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n°416:三贱客只剩下她()
……
知道了王朔离开的消息,小舒没有太大的惊讶,而是有些平静的对江小城说:“王硕虽然粗,但是她的感情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细腻。谁对她好,她眼里都有数。我早就猜到她对青木医生有了感情,所以追随青木医生也是意料之中的。”
江小城躺在小舒面前,拖着腮羡慕的看着她:“是啊,你跟她都有了归宿。明天福利院的事项都弄得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开张啊。”
“开张的话还要一段时间。”小舒耸了耸肩膀,没想到自己连高中都没毕业,就成了一个福利院的院长。
她忽然睁大了眼睛,向江小城宣布一件事。
“过几天,我要和苏越去一趟主城。”
江小城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惊奇:“去主城干什么?”
“要去那里批一下福利院证明,需要本人前去面试。苏越怕我一个人去不安全,就打算陪我一起,顺便逛一下主城看看那里的风景。”
得,王硕走了之后小舒也要离开了。
江小城知道这是件大事,没法组留小舒,就点了点头:“好的,路费赤色城报销。去哪里好好玩儿,好不容易能过安生的日子,一定要珍惜。”
末了,江小城看着满脸幸福的小舒,长叹一声:“好羡慕你们啊。”
“羡慕我们干什么,你不是有三个吗?按理说,应该是我们羡慕你吧。”
“……”
江小城翻了个白眼,看着小舒乐呵呵的拿着她给她开的支票,和自己的小对象通电话去了。
三个?
是指那三个家伙吗?
哪有女人能和三个男的结婚的?
就算是在古代的社会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现象,更何况现在是一夫一妻的平等社会。
无论是谁,左崎久、季戈和连承佑,在江小城看来,选择任何一个对其他两个人都是一种伤害。
与其说是一种福气,更不如说是一种折磨。
江小城多希望自己没有让他们这么喜欢,这样自己就可以少一点点愧疚。
小舒和苏越打算定在三天后离开南明市,江小城去送她们的时候,小舒给了江小城一个小囊,上面还系着三条红线,让江小城在她想念小舒和王硕的时候再看。
江小城把小囊揣进口袋,目送着苏越和小舒去过安检。
她对苏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待她,让她掉一滴眼泪就拿你的血来偿。”
苏越微微回头,给了江小城一个俊朗的侧脸:“如果我让她伤心,你可以随时来要我的心脏。”
他们手挽着手离开,小舒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一旦回头和江小城对视,二人必定流泪。
看着另一个一路陪伴着自己的人,离开自己的身边。
江小城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心脏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但是又不少什么,塞得满满当当压抑的说不出话。
先是王硕,现在又是小舒。
三贱客就剩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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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n°417:忍受孤独,也是成长()
……
一个月是多久?
31天。
江小城算了一下距离小舒和王硕离开的日子,不多不少,已经一个月了。
期末考试也日近降临,江小城没有复习的心思,她甚至觉得复习考试没有什么用。
就算拿不到毕业证,她有死去活来,她有水晶宫,她有赤色城,她有兄弟盟,她有新仓街、旧仓街。
她也饿不着。
掐着手指,不知道小舒和王硕的归期。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孤单过,虽然一个电话就能叫来一群人来陪自己吃饭、喝酒、逛街。
可是最懂她的两个人不在了。
小南和武川订婚了,双方父母很豁达也很开朗,同意他们两人以后结婚在一起。
在订婚宴上,江小城送了小南和武川一对儿手串,是连在一起的,意义是永结同心。
小南带着手串,抱着江小城泪不成声,幸亏妆容是防水的没有花,不然江小城就成了罪人。
江小城知道她在哭什么,如果不是觉得大喜之日哭哭啼啼的不好,江小城真想跟小南一起哭。
小南和武川能够订婚,纯粹是因为父母提出了要求,必须要上南明市的名牌大学,否则就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小南要退出赤色城,好好学习了,为了武川,她必须考上名牌大学。而武川为了陪小南,也打算暂时离开左崎久。
武川红着眼眶向左崎久敬酒:“左哥,等着我,我学习的同时也不会忘记锻炼自己,毕业了一定还要跟着你。”
左崎久和他碰了一下高脚杯,两个好兄弟一同饮尽。左崎久对他说:“龙族有一个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小南也要离开了,追寻自己的梦想,江小城用上厕所为由跑去卫生间哭的泪不成声。
她看着镜子里满脸泪水的江小城,说了一句让自己都感觉得到心酸的话。
“如今的你,有钱、有权。可为什么朋友离你越来越远了呢。”
这个问题,是小老头回答她的。
江小城去无生巷,坐在小老头的便利店门口看着头顶的天空,发愣。
小老头告诉她,忍受孤独,也是成长的一种,没有人会永远呆在你的面前。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情,随着年纪的成长,你的身边会更换一批又一批的朋友,每个人的个性都不同,每个人的故事也不同,不要因为离别而伤心,而是因为重聚而欢乐。
小老头有一种点破人世的能力,他总能让那个迷茫的人找到路灯。
江小城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一时之间无法忍受朋友离开的这么快。
小老头告诉江小城,野观音也离开了,在恢复神智养完伤之后就离开了南明市。他说野观音是寻找自己的生活去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了四封信。一封是给小老头的,感谢他这么多日的照顾;一封是给连承佑的,希望他不要忘记那个疯养母;一封是给江小城的。
江小城拆开野观音留得信,通篇大致都是在叙述自己悲惨的一声,说江小城像是阳光,有着引导别人前行的能力。恳求她能多照顾连承佑,也说即使去了天堂也会保佑江小城。
最后一封出乎意料的,是给杀婴的。
江小城一时好奇,打开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没有福气,请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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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n°418:她们都不在了()
……
看着上面的字,江小城大概猜到了什么。
杀婴喜欢野观音,野观音恐怕是知道了,但是有了程老二的前车之鉴,野观音对婚姻恐怕没有了任何期待,所以拒绝是必然的。
当江小城把这个一句信交给杀婴的时候,江小城看到杀婴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捧着信,第一次看到杀婴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的念着这句话,颓废的样子,好像瞬间老了几岁。“是不是因为我,她才离开的。”
江小城安慰他:“不一定,她愿意给你留信,必然是觉得你是好人。”
“可是为什么……”
“别忘了她以前经历过什么,又把自己封闭着装疯。爱情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牢笼。”
“……”
杀婴没有说话,似乎想到了那个背叛了他的前女友。
他和野观音都是被感情伤过的人,自然明白那种阴影所带来的创伤。
江小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递给杀婴:“去找她吧,不管天南地北,找到她。”
杀婴看着支票,犹豫了片刻,没有接:“不行,我是你的保镖,任务是要保护你。”
“有王洗在,有四哥、五哥、六哥在。我没事的。”江小城把支票塞进杀婴的口袋中,她拍拍比自己高了一头的肩膀,笑着说:“追到她,你们好好生活,让往事全部都烟消云散。”
杀婴动动嘴唇,眼睛却湿了。
红着的眼眶没有掉落男汉子的眼泪,他沉默了半天,最后由衷的说道:“城姐,你是个好头儿。”
“傻样。”
江小城给了杀婴一百万,让他去找野观音。
杀婴去了,回去收拾东西,很快就动身了。
也许是因为小老头的那句话吧,小老头说的对,没有什么人会永远陪着她。
神老五给江小城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这两天开销怎么这么大,一会儿一个一百万、一会儿一个两百万的开支票。
江小城只是笑着回答:“我现在还剩下什么?无非就是钱,可我不稀罕,用它来帮助我的朋友,我很开心。”
如果你问她,最希望回到什么时候。
她大概会说。
当然是刚来到城田时候的高一了。
那时候,身上揣着一百块都可以用一个星期了,没钱的时候就和小舒或者王硕拼钱,让小南、严言和夏天去食堂问大妈买快要过期便宜的要死的饼干。几个人饿的饥肠辘辘,在宿舍里啃着难吃的馒头和泡面,整个房间都是浓郁的方便面味,但是几个人摸着干瘪的肚子还说自己不饿。
很多时候,她们喜欢去超市找一些免费试吃的东西。
更甚的为了防止饥饿,一行人玩炸金花打发时间。
每个人都幻想着以后自己有钱了,要去买什么样的东西,穿什么样的衣服,逛什么样的电玩城。
没有钱,她们都在。
现在有钱了。
她们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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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n°419:她并没有那么开心()
……
优柔的光线穿透了云层,落在江小城的身上,指尖留长的指甲有些发白,像是被阳光挑染过了一般。她买了一扎啤酒,朝一个山头慢慢走去。
杀婴去找野观音了,王洗习惯神出鬼没,只要能保护江小城就行不用跟在她的身边,所以江小城只有孤身一人。
山上有她两个亲人的坟墓。
啤酒拆开了三瓶,两瓶分别摆在两个坟头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