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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着你-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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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李文森。

    两秒钟后。

    坐在他们右手边十五米远的老人放下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老式的古董手机

    ——你好,布拉德利夫人,有何贵干?

    ……

    “真是爱情使人盲目。”

    韩静薇嘲讽地说,顺手她盘子里头的意大利扒进自己的盘子里:

    “喝醉的男人会说胡话,但不会说谎话。讲真,文森特,我那位朋友在丹麦哥本哈根大学读完博士后就一直在当司机,恰好和丹麦警局一个守门人住在隔壁才聊到这些内幕,一个出租车司机为什么要和我撒谎?”

    ……

    李文森没有反驳“布拉德利夫人”这个称呼,说起来,越是亲密的关系越好套话,这个称号暂时还能为她所用。

    她手指动了动,又发过去一行信息

    ——他生日将至,特来冒昧请教,他破案时偏爱哪些工具?

    “或许只是个巧合。”

    她瞥了一眼手机空白的对话框:

    “世界上又不止一个人叫乔伊。”

    “哦,文森特,这世界上有几个没有姓氏的人?这是最古老的家族才能有的传统,他们诞生在‘姓氏‘这个东西诞生之前,历史要追溯到十八世纪。”

    韩静薇耸耸肩:

    “不过你不相信我我也无所谓,让你相信我又不会多一毛钱。”

    ……

    她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来自罗切斯特的短信

    ——这是秘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

    李文森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飞快地、毫无障碍地打出四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人软化、感动与妥协的词汇

    ——becauseilovehbsp;  ——因为我爱他。

    她的手指那样流畅,她的思路那样清晰,黑色的字体躺在素白的屏幕上,如同谎言,又如同真相。

    ……

    “但这说不过去。”

    李文森抬起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机屏幕,语气像聊天一般:

    “乔伊的等级比ccrn高得多,又是英国人,和ccrn八杆子打不着,为什么要特地跑来ccrn查东西?”

    “这个我可能知道。”

    一直在埋头吃面的叶邱知插。进来:

    “去年我参加国际化学与核子物理会议,四月递交的材料,隔了两个月才送到到新加坡我的寓所,比平时时间长了一倍。我去查了dhl的快递信息,发现材料在美国滞留了半个月,快递说寄错了。”

    安德森:“从新加坡寄错到美国?”

    “我也觉得太离谱,就去计财部查了我们近一年所有的国际快递报销单。”

    叶邱知擦了擦嘴:

    “结果发现,只要是ccrn有关‘物理’的材料,都以各种形式滞留过,有时是美国,有时是英国,还有一次是罗马尼亚,但因为时间和地点分散得太开,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

    洛夫开心地用手抓起桌上的酥饼塞进嘴里,顺便把沾满糖粉的手指在安德森身上擦了一下。

    圆桌边的六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安德森才把洛夫的手从衣服上掰下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扣审ccrn的内部材料?”

    “否则不能解释。”

    叶邱知又给安德森递了一张餐巾纸:

    “如果国际刑警或fbi在调查ccrn,乔伊又和他们有合作关系,那么乔伊故意压低自己的履历来ccrn也就解释得通了。”

    “可ccrn有什么好调查的。”

    许久没说话的曹云山抬起头:

    “安德森,洛夫一天到晚装老年痴呆,我不问他,但你在ccrn呆了这么多年,还代理过所长职位,和fbi打过不止一次交道,难道也什么都不知道?”

    “fbi又不是我妻子,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们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那你总知道ccrn到底藏着什么吧。”

    曹云山毫不退让:

    “安德森,他们调查的对象可都是物理学。”

    “那我不得不称赞这群警察很有眼光。”

    安德森圆滑地避过了他的问题:

    “物理当然是世界上最具潜力的学科,这是某些只会搞微积分的蠢蛋无法体会的。”

    ……

    李文森坐在椅子上,曹云山和安德森在她耳边吵吵嚷嚷,就像两只蚊子嗡嗡嗡;叶邱知和韩静薇已经聊到了美国科学阴谋论;而洛夫在一边愉快地玩着土豆泥,谁也不知道那些皱纹下藏着什么秘密。

    但这一切,她都没去注意。

    黑色的小手机在她纤细的手指里打了一个漂亮的转,隔了几秒,又是一个转。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她没有回头看罗切斯特,只是手心里手机金属外壳,如同冬天的炭灰熄灭了,只留下冰凉的、燃烧后的触感。

    她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手拿着一杯饭后奶昔,正凑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下去。

    从举杯到沾唇,不过短短几秒,她却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衡量、比较、分解他们每一丝表情。画面交替,光怪陆离,有着黑色的地面,黑色的走廊,还有黑色的老式胶片机一圈一圈地旋转,没有尽头。

    “你昏迷的那次乔伊来我这里接你,他关闭了我的伽利雷,但伽利雷子系统是无法关闭的,除非控制核心主程序。”

    那天晚上,曹云山坐在他黑色的王座里,这样问她:

    “你真的相信他能凭借一己之力破解上百个科学家共同写出的代码?文森特,这不是超人电影。”

    ……

    紧接着画面一转,变成凌晨三四点的光景,薄薄的白色丝被从她腿上滑落下来,在稀薄的天光中,委顿落地。

    而乔伊搂着她,贴着她的唇角: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吻你了。”

    ……

    “他亲吻你,他说他爱你,文森特,那在最开始呢?你有没有想过,乔伊最不缺的就是钱,他为什么要发租房广告?”

    乔伊的手指在她面颊上融化。

    曹云山眼里带着嘲讽的笑意,在浓重的夜色里仰起头:

    “我不怀疑乔伊爱你,但这不意味着爱你的同时,他不能做别的事情。”

    ……

    时间像万花筒一样回溯。

    “咖啡,文森特。”

    乔伊站在他们剑桥小公寓的窗台边,边盯着手里的书,边头也不抬地说:

    “身为你苍白一生里唯一的朋友,我诚挚要求你快把咖啡端上来。”

    “他是你唯一的朋友,那我是谁?”

    曹云山的脸又在窗台的玻璃上浮现。

    他坐在乔伊身边的扶手椅上,玻璃窗台的对面仍是玻璃窗台,互相映照,一层一层像黑暗中递进,宛若深渊。

    他的脸分割成无数张脸,几千只曹云山的眼睛望着她,慢慢地说:

    “我是谁呢,文森特?”

    ……

    夏天来了,春天死了。

    李文森端着手里的杯子,慢慢喝下那粘稠的液体。

    曹云山的脸消失了。

    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像海底的沉船一样沉在泥沙之下,又从万物中慢慢浮现。

    那是不久之前。

    夕阳坠落,浮世绘棉质短窗纱在风里起起伏伏,而乔伊坐在淡青色的山峦前,如同坐在画里。

    “我猜我爱她。”

    他望着她,忽然用法语轻声说:

    “非常爱。”

    ……

    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低下头。

    白色的手机屏幕在正午的光线下显得黯淡,她要极专注才能辨别出手机上小小的字体。

    “他参与fbi办案时喜欢用银质手术刀解剖尸体,但用过就扔,还喜欢给尸体戴帽子——你可以给你的丈夫准备一打手术刀和帽子作为生日礼物。”

    这位叫罗切斯特的老人说:

    “我喜欢看恋人们在一起,祝你们爱情顺利。”

    ……

    餐厅窗外种着一丛一丛的猫薄荷,天空蓝得像个童话,大朵大朵的云朵铺在远处山脊上,浪潮声从五十公里外来,从幻觉中来。

    ——那片大海又来了。

    李文森看着手机,弯起嘴角笑了一下,把手机收回灰白色格纹的背带裤口袋。

    “嘿,我们到底在干嘛?”

    她打断他们喋喋不休的讨论:

    “比起乔伊是fbi派来的间谍,我们难道不应该更关心沈城死到哪去了,以及他欠我们的工资到底什么时候发?”

    “我不关心工资。”

    韩静薇死狗一样趴在桌上,眼睛却闪闪发亮:

    “我现在全身的血液都被带动了……天哪,这简直是现实版的《逍遥法外》,不行,我一定要去发个instagr”

    李文森:“……”

    “合拍吗?等我摆好姿势。”

    听到ins,洛夫立刻不老年痴呆症了:

    “记得艾特我,我要转发。”

    曹云山:“加上我。”

    “还有我。”

    安德森也拿出手机,威严地说:

    “别忘了用滤镜,我要去艾特一下fbi的老伙计,他们局里上次来了一个兼职摄影师,我们绝不能被他们比下去。”

    “……你们慢慢拍吧。“

    她收起手机,站起来:

    “我去图书馆查点资料,不奉陪了,回聊——”

    “等等,文森。”

    这桌人里唯一正常的叶邱知抬起头:

    “乔伊怎么办?我听说你们相爱了漫长的时光,但他或许是个说谎家,你要离开他吗?”

    ……

    李文森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曹云山脸上。

    曹云山站在安德森和洛夫中间,正灿烂地笑着,手指比出一个“v”。

    而他的双眼,却静静地望着她。

    正午水洗一般的湛蓝碧空下,他与她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眸落着云的影子,像一副面具。

    ……

    “刚才不是说了?我相信乔伊。”

    什么从她心里生长又被剥离,什么在她脑海里湮灭又逐渐升起。

    李文森回视着叶邱知,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第104章 chapter104() 
图书馆的空旷走廊。

    一排一排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历山大…蒲伯沾满了灰尘。

    既然思想无法为当下带来利益,既然思想让生活空虚,那么我们不如回归一个既新潮又古老的词汇——生存机器。

    人的本质是一台机器,除了化学反应别无他物。

    而在这一切冷冰冰的物质互相作用的产物,除了恐惧、悲伤和厌倦,还有……

    爱情。

    李文森席地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耳畔夹着一只铅笔,旁边满满地摆着两大摞书籍。

    一摞看起来是她的专业书,但却和她的专业领域完全不符,《大脑屏蔽原理》、《遗忘的生理机制》,《催眠与暗示》,以及《记忆构造逻辑学》——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心理学家该读的书,反倒像《哈利…波特》里的魔法书籍,直到现在仍在被学术界的批评家们诟病。

    而另一摞甚至和她的学科都毫不相关,从《数独游戏解码大全》到《密码学》、《符号学》、《词源学》,无一例外是关于密码破解的材料,看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大有要再跨学科考一个博士学位的架势。

    浓郁如麦芽糖一般的阳光,从她脚踝处流淌而过。

    李文森脚边黑色借记忆临摹下来的线索——

    羊皮纸卷、精致封印、蛇、密码,数字。

    淡青色的云烟笼着一望无际的花海,风送来泥土、山川与河流的气息。

    而有个男人,把一只墨绿色丝绒小盒子系在一颗红豆杉下,她要破解他的密码,才能盗走他的秘密。

    ……

    一本《符号与象征》孤零零地落在书架的最高层,李文森站起来。

    她身高一米六五,即便在东方也称不上是高挑的女性,遇到这种情况只好踮起脚,伸手想要够到那本陈旧的书籍。

    一只苍白而优美的手越过她的头顶,落在书脊上。

    夕阳如火烧一般在书架上晃动。

    来人的手指那样修长,被浓稠的阳光勾画在白色素纱窗帘上,仅仅只是一个影子,就漂亮得像一件古老的艺术品。

    李文森微笑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

    “抱歉阁下。”

    她用标准的擒拿手势握住来人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微笑道:

    “这本书是我先看上的,劳烦您把手指移个地方?”

    ……

    来人没有说话。

    他只是毫无反抗地任她握住他的手腕、扣住他的动脉。

    然后,他就像没感觉到这一切似的,继续慢慢把书架上的书抽出来。

    ……

    李文森熟练把他的手腕向后一折:

    “我说,你没听到——”

    “我听见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乔伊垂下眸,灰绿色眸子里映着白云碧空的影子,形成一种奇异的色彩。

    “但我只是想帮你把书拿下来,这位小姐。”

    ……

    黄昏的窗外有飞蛾在飞。

    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飘过,像会飞的金鱼游过山岗。

    ……

    李文森立刻送开手,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一下撞进他怀里。

    “乔伊?”

    “真高兴某位小姐还记得我的名字。”

    乔伊一手拿着书本,以一种几乎把她圈在怀里的姿态,低头俯视着她漆黑的双眸:

    “把我扔在家里七个小时不闻不问,我还以为她已经把我忘到了大马士革。”

    “……”

    她转头望了一眼他的手腕,确定什么事都没有,这才说:

    “你今天怎么会来图书馆?”

    “显而易见,来找一只迷路的小猫。”

    书页的哗哗声在她耳边响起:

    “但这只猫的大脑可能被僵尸吃掉了。鉴于她面前就站着一本全世界最完整的符号学著作,不仅涵括符号学、密码学和象征学,还能开口说话,她却选择来图书馆翻阅一本小学生使用的初级教辅。”

    李文森:“……”

    “身为你苍白一生中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文森特。”

    他用三十秒飞快地翻完了这本具说是十九世纪的符号学著作,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我诚挚建议你放弃这本粗陋的儿童读物,以免让你尘埃一般易碎的智慧接着随风逝去。”

    “……”

    乔伊在和她告白后,其他没有改变,反而毒舌的本领上了一个力量级……

    这到底是哪里不对?

    盛夏的树影落在窗框上;李文森转过身,灵巧地从他手臂下钻了出来:

    “那这本‘涵括符号学、密码学和象征学,还能开口说话的著作’……要收费么?”

    “当然。”

    “昂贵吗?”

    “非常昂贵。”

    “除了书本上的问题,她日后若有其它疑问,或许有关过去、现在和将来,他是否也能为她解决困惑?”

    “这取决于她问什么问题。”

    乔伊淡淡地凝视着她:

    “以及……她愿意开什么样的价码。”

    ……

    钟声一声声地从街道那头传来,和他的声音混在一处,变成从洞穴中传来的回声。就仿佛她的问题是一段致辞的开端,婚礼的开端,或者葬礼的开端。

    回声,英文echo,也是希腊神话里一个不能说话的女神的名讳。

    回声的名字是沉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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