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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着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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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上的风吹拂着她漆黑的长发,半晌,李文森微微笑了起来:

    “我……”

    我明白了。

    ……

    只是,她刚张开嘴,还没等这个“我”字发出声音,她的身体已经被一双修长的手臂从十七楼的高台上腾空拉起。

    脚还没来得及踩上坚实的土地,已经被他紧紧地收进怀里。

    清淡的花香,从他衬衫的织纹里,扑面而来。

    那是他们公寓外山茶花的香气。

    是她的香气。

    一点一点,浸染了他全部的生命。

    ……

    李文森被乔伊整个地搂在怀里,脚尖腾空,踮不到地。鼻间全是他身上馥郁又清浅的山茶花香气,眼前也如隔着山水间重重的雾气。

    她什么都闻不到,什么都看不了。

    ……除了他。

    李文森垂下眼睛。

    她的手臂肌肉严重受损,右肩轻微脱臼,大脑仍在缺氧,疼痛到脑髓都仿佛开裂开来。他的怀抱又这样紧,紧得仿佛要一根根地揉碎她的骨骼。

    更是疼得无以复加。

    而她没有喊疼,也没有挣扎。

    她只是静静地呆在他的怀抱里,手臂微微下垂。

    任温热的血液从她指尖,一滴一滴地流下,悄无声息地渗进脚下白色的地毯里。

    ……

    良久。

    久得月亮都凉了,乔伊才松开她。

    李文森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套上了一条细细的麻绳样手环,因为之前一直处于极度疼痛又极度危险的境地,她居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手环上系着短短一截同样质地的细线,长度不到一米,一直连到乔伊的衣袖底下。

    他也戴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手环。

    ……

    “凯夫拉碳纤维。”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化学名是聚对苯二甲先对苯二胺,防弹衣制作材料,高抗撕裂性。我在开口和你说话之前已经把所有安全措施都做好了,你绝对掉不下去。”

    ……除非他和她一起掉下去。

    乔伊像翻转一只大型鼠类一样,毫不费力地就把她打横抱起。

    她漆黑的发尾因为他的动作,在空中划了一个惊艳的弧度。

    宽大的裙摆从她腿上滑下,长长的腰带缠着她纤细的脚踝,几颗碎钻一样的切面宝石镶嵌在她腰带的末尾,贴在她的皮肤上,微凉的感觉一如他的手指。

    “……”

    李文森仰头靠在他的臂弯,看着天上的星星。

    她虽然在他怀里,头却不靠着他的胸口,手也不抓他的衣襟。除了借他手臂的力,她哪里都不碰,疏离得就像一株仙人掌。

    “其实我可以走过去。”

    “不必,你受伤了。”

    “伤手而已,没伤脚。”

    “抱歉,我说的也不是你的脚。”

    乔伊瞥了一眼躺在他臂弯里的女孩,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

    “我指的是你的脑子。”

    李文森:“……”

    “显而易见,你的海马回和额叶皮层存在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有正常行走的能力,鉴于你的听觉脑区和注意脑区都出了岔子。”

    海马回和额叶皮层是大脑中形成推理、判断和思维的脑区,其中额叶又分管注意系统,而海马回靠近颞叶,恰好是听觉的脑机制。

    ……

    李文森手上的血滴滴答答滴了一路,她也没有很在意,反倒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乔伊的话,然后问:

    “怎么说?”

    乔伊从不会无缘无故地讽刺。

    能让他开口,必然是有还算重要的事,要提醒她。

    “从头到尾,你犯了几个极其简单的错误,第一个就是那封情书。”

    乔伊抱着她走进酒店的房间,把她放在卡隆b座铺满玫瑰花瓣的床铺上:

    “拙劣至极的仿写。”

    ……

    人用钢笔写字的时候,墨水的痕迹,会顺着纸纤维四面散开。

    仿写的手法再精妙,仿写人对于字体的把握永远不会像字迹真正的主人那样熟稔。一些细微处的不同,无需用专业显微镜,肉眼就可以辨别。

    英格拉姆情书正反面的字体,虽然如出一辙,但根本不是一个人写的。

    这个仿写的人,知道英格拉姆对李文森的特殊性,了解她生活的一点一滴,熟悉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知晓她在进入一个陌生的房间时,一定会在门锁处夹一条手链防止门关上的隐秘习惯。

    ……有人,必定是熟人。

    他蓄谋已久,把他的小姑娘引到这个远离他的地方。

    然后从十七层高台上,一把推下。

    ……

    “我早在三年前就教过你,对比字迹的时候,先看停顿处的转笔直径,再看落笔和收笔角度,最后看毛细渗透的程度。你既不痴呆,也称不上不愚蠢,记住了的东西,一般就不会再忘记。”

    乔伊拂去她身边散落的玫瑰花瓣。

    他抬起头,平静地说:

    “然而我没有料到,不过是一个无知的男孩,却能如此轻易地,扰乱你的心。”

第80章 chapter65() 
李文森坐在乔伊的床边,心不在焉地擦着身上的的血迹,双脚垂在黑色的裙摆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窗户微微开着,有风灌进。

    床边的小柜子上,放置着一只古蓝色的雕花水晶盘,盘里盛着她从屋檐下收集来的雨水,水上浮着一朵浅红色的山茶花。

    她擦脸,动作极慢。

    左手手指一直在发抖。

    用力过度会导致虚脱。她在十七层楼上带伤做了足足二十五分钟的引体向上,超过了很多男人的极限。被乔伊救下来后的头半个小时里,她的手臂只能垂在身侧,根本无法动弹。

    更不用说,她右肩还脱臼了。

    ……

    乔伊提着药箱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女孩像一只狼狈的花猫一样,蜷缩在他大床的一角,头发没有梳,手没有洗,衣服上满是干了的血迹,巴掌大的小脸上也乱七八糟,一副刚从叙利亚边境逃出来的潦倒样子。

    乔伊把药箱放在地上。

    他一言不发地抽走她手上已经干了的湿棉纸,扔进垃圾桶。

    他从药箱里取出两团药棉,半蹲下来,倒了一点矿物质水在手心里,慢慢在她脸颊上化开。

    李文森从纷繁的思绪里回过神:

    “你在干什么?”

    “帮你处理伤口。”

    他在卡隆b座时,只是简单地处理了身上伤的最重的她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要先把血迹化开才能处理她脸上的伤,否则容易留下伤疤。

    像她之前那种擦法,不是在擦脸,是在擦地板。

    乔伊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

    他专注地把她下巴上被蔷薇刺划出的深深伤口分离出来,像父亲给还在上幼稚园的女儿擦去脸上的饭糊一样,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血迹。

    夜风从微开的窗户里灌进。

    浅红色山茶花在水波里微微晃动,小小的古蓝色水晶盘,也如山川湖泽一般泛起波澜。

    乔伊垂下眼睛:

    “你刚才在发呆,你在想什么?”

    ……

    她在想什么?

    李文森盯着乔伊的眼睛。

    ……他离她太近了。

    近得,她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睛下投下的黑色阴影,一根一根,分明得就像一扇染上墨汁的合欢花。

    “没想什么。”

    李文森不偏过头:

    “你不必帮我做这些事,我自己来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乔伊正撩起她耳侧一缕长发,用手指沾着清水,把她被血迹粘在耳朵上的长发一点一点分离出来。

    她这么一转头,她漆黑的长发就从乔伊指尖溜走了。

    滑凉的触感,像一束的尘封千年的绸缎。

    捉不住,拿不了。

    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要消散。

    ……

    乔伊凝视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来。

    “我也不想这么麻烦。”

    他重新拨开她的长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地说:

    “但你的手能动?”

    “不能。”

    这次,她直接用手腕把长发从乔伊手里顺过来。

    “但就是高位截瘫,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做这些琐事。更何况你刚刚救了我的命呢,我以后得像供菩萨一样供着你。”

    她脸上微笑,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只是轻描淡写说:

    “让菩萨帮我擦脸?还是算了吧。”

    ……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书灯。

    黯淡的光线落在他眼睛里,就像春末湖面上一盏小小的渔火,明明灭灭。

    “我觉得你忘了一件事。”

    乔伊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口头协议生效后,你已经属于我。所以,我此刻不是在帮你擦脸,而是在帮我的私人财产除尘。”

    “……”

    李文森因为他“属于我”三个字皱起眉:

    “那也不需要你亲自除尘。”明明有伽俐雷在。

    “现在除了。”

    乔伊牵起她的一缕长发,在眼前凝视了一会儿,又松开:

    “毕竟是贵重物品。”

    “别开玩笑了,你从不做家务,连几十万的古籍都是顺手扔进沙发底。比起那本《死海古卷》,我还称不上贵重物品。”

    “那么现在做了。”

    他换了一块药棉,毫无商量余地地掰过她的下巴:

    “还有,你无法与我的古籍相提并论。《死海古卷》要比你乖巧得多,她可不会自己跑去外面开房间,也不会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她只会乖乖地呆在我的书架上,在我想见到她时,就能见到她,想触碰她时,就能触碰到她。”

    “……你的古籍真智能。”

    李文森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

    除了个别她难以理解的规则,在大部分时候,乔伊不干涉她的自由,甚至纵容她的自由。

    但是,一旦乔伊表现出这种毫无商量的口吻。

    那就真的是,毫无商量。

    她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不再抗拒乔伊的动作,任他冰凉的手指在她脸上滑过。

    医用酒精的刺痛感从她脸颊上传来,就像小小的火焰在烧。

    乔伊处理完她的脸,又打开药箱,隔着医用棉布托起她形状凄惨的手指,开始清理她的手指。

    李文森有蓄指甲的习惯。

    她的指甲,总是比实验室规定的长度,长那么几毫米。

    她不爱涂指甲油,甲母质从未受硝化纤维的侵害。近一年又无需做家务,长长的指甲养得就像剔透的水晶。

    但她有一个小怪癖,就是喜欢用签字笔在指甲上写数字。

    不了解她的人会以为这是设计出的花纹,和她相处过就知道,这是李文森的备忘录。大拇指是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的时间,小拇指、无名指、中指是量词。

    比如她手指上现在写的4、4、100的意思就是,蔓越莓酱4磅,咖啡豆4磅,方便面一百包。

    ……

    乔伊打开一边的长抽屉。

    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几十把昂贵的手术器械,他随手挑了一把用来分离脊椎节的银质小刀,开始给李文森削指甲。

    没错,小刀。

    乔伊的刀法已经近乎出神入化,可以从人的胸腔一刀切到底,不流一丝血迹。修个指甲而已,根本用不上剪刀。

    ……

    李文森坐在床上,慢慢睁开眼。

    眼前这个男人,他的面容是冰雪,他的眼神是高山。

    他的学识之渊博令人惊叹,他的思维之宽广让人侧目。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她与他认识七年,也从没有见他做什么事失败过。

    可此时此刻。

    这样一个男人,却半蹲在她面前,为她清理伤口,为她修剪指甲。

    为她做世界上最普通的事情。

    ……多么浪费啊。

    李文森注视着他低垂的精致眉眼,冷漠地想。

    他本来可以拯救世界,现在却只能拯救她的指甲。

    她的存在是一种病。

    一点点地,蚕食他的天赋和生命。

    ……

    然而,还没等她收回目光,就听到乔伊头也不抬地淡淡道:

    “爱因斯坦尚且需要自己洗碗,苏格拉底白天也不得不雕刻为生。我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帮你处理一个伤口,算不上浪费天赋和生命,你不必妄自菲薄。”

    李文森:“……”

    她一直觉得乔伊背后其实长了一双眼睛,否则他是怎么做到看都不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恕我直言,你每一个细微的反应我都烂熟于心,不仅仅是表情,还有脉搏和你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对我而言,你就像九九乘法表一样简单透明。”

    乔伊再一次头也不抬地准确猜中她的心思:

    “你算二乘二等于四的时候,需要使用大脑吗?”

    “胡说,你刚刚还问了我在想什么呢。”

    她指的是他之前问她在想什么的事。

    “因为这两者是不同的。”

    他盯着她大拇指指甲上一个潦草的“417”:

    “我自己猜出来,和你愿意主动告诉我,这两者对我的意义截然不同。”

    凉薄的夜风从窗外灌入。

    纤细的花枝影子,在书架上一晃一晃。

    “所以,我再问一遍。”

    乔伊抬起头,望着她漆黑的眸子:

    “你刚才,在想什么?”

    ……

    一朵伶仃的山茶花,在水晶小盘子里寂寞地打着转。

    李文森一弯眼睛,胡扯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乔伊淡淡地说:

    “如果你想告诉我,你刚才在想泰国泡面面和韩国泡面打起来谁会赢,那你最好换一个话题,因为这个借口你三年前已经用过了。”

    李文森:“……”

    “我不觉得方才在你小脑袋里转的念头也属于不能和我分享的范畴。但从我把你救上来开始,你没有一点要和我讨论这次谋杀事件具体信息的打算……你甚至不想让我帮你治疗伤口。”

    她一直在隐瞒。

    手指和脸上的伤无法遮掩,但肌肉拉伤和脱臼,还是他把她抱下楼时,无意间发现的。

    她刻意模糊今天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过是想包庇一个人。

    她亲密的男性朋友——

    曹云山。

    ……

    “既然你不愿对我坦诚,我只好自己猜了。”

    乔伊垂下眼:

    “对于今天把你推下楼的那个无名男人,你列举了四个候选人。你改变思考方向的时候有朝左看的习惯。我计算了,你发呆时眼珠左移十次,但其中六次是因为想找吃的。”

    “……”

    “哪四个?”

    “……”

    “洛夫,安德森,沈城……还有谁?”

    “……”

    “曹云山?”

    “……”

    “你为什么要保持沉默?”

    乔伊望着她的眼睛:

    “你明知道我根本无需你发出声音,因为你的神情,你的脉搏,你的眼跳,包括你的沉默方式,都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我询问你,只是因为我希望听见你亲口告诉我而已。”

    “……”

    李文森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手心。

    怪不得他能测她的脉搏。

    她挣了一下,没能把手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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