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洪水和奇点到底是什么?”
“伽俐雷无权限回答。”
“那把钥匙是什么?又用来停止什么?”
“伽俐雷无权限回答。”
“另一个秘密项目是”
“伽俐雷无权限回答。”
“我的’世界’到底是什么东西?”
“伽俐雷无权限回答。”
“”
李文森:“所以你告诉我你能干什么?讲段子吗?”
伽俐雷:“抱歉,但这几个问题太过敏感,为防被窃取,伽俐雷的相关数据在十年前您离开的时候已经被格式化了,真的回答不出来。”
李文森叹了一口气:
“乔伊在哪?”
“比你安全的地方。”
“我的作为会否影响他的生命?”
“不会。”
它犹豫了一下,小声说:
“但你的作为会影响你的生命。”
“哦。”
她没什么兴趣地点点头,对它后面这个回答毫不在意。她努力在脑海里思索关于“世界”这个词的词条,却一无所获。大概是时间太过久远,也确实乏善可陈,她小时候那几年的岁月,就像被谁用橡皮擦擦掉了一样,几乎什么都没剩下。
讲真,谁会记得自己三四岁做过什么事?
李文森在房间里饶了两圈,最后索性坐在沙发上,冥思了一会儿后,她忽然想起那个”十二点会死”的诅咒,抬头问道:
“现在几点?我有限定时间吗?“
“等限定时间快到了伽俐雷会接到提醒信号的您放心。但现在的时间是没有的,因为伽俐雷感知时间的原理和普通电脑课不一样,普通电脑通过接受时间基准信号来确定时间,其中容易包含光速传导的时间差,十分的不精准。”
伽俐雷说着骄傲地挺起胸脯:
“可伽俐雷并不是那样粗糙的电脑,伽俐雷自己就有一台铯133原子钟,只是它在地面上,地下的伽俐雷接触不到地上伽俐雷的信号。”
李文森:“”
为什么她能在一台电脑的语气里听出“我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傲娇感?
她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白色衬衫被血黏在身上十分的不舒适,本该白皙的皮肤之上到处都是扭曲的、丑陋的伤疤,远远看去,她活像一个恐怖片里的女鬼。
而她视线落在天花板上,终于慢慢想起
是了,这是她生活了最久的居所。
说起来,她好像只有与乔伊同居的时候才活得像个正常人。在这个房间里的七年,她没有“人”说过话,而等她熬完了这漫长的、折磨的囚。禁,又迎来了颠沛流离的岁月。
讲真,一个被囚。禁了七年的小孩子不分裂就是她对得起世界了,到底还指望她创造出什么样的“世界”?
李文森靠在沙发上,长腿扫过茶几。
一本爱丽丝梦游奇境记不幸又被她扫到,“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仿佛慢动作似得。
她盯着那本下落的书,最深处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得画面,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你想不想听爱丽丝和她基因突变的兔子的故事?”
基因变异的兔子?
这是什么鬼描述?
不过,她的脑子里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回忆?在顾远生发现这个房间把她带走之前,她十分确定,绝没有什么漂亮叔叔来看过她。
不对,等等
她为什么知道说话的是一个漂亮叔叔?
李文森按住太阳穴,只觉得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荒谬,现实与纷杂的记忆交错不清,真实与幻觉的藩篱混成一团。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书架边,想把那本莫名其妙的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塞进书架里,好像这样,就能把她暂时错乱的大脑一起塞进去似地。
但就在她手碰到书架的时候,另一个她熟到不能再熟的、稚嫩的声音,在遥远的记忆之海中再次浮起——
“我带你出去。”
她说:
“这就是我的世界我想象中的世界。”
李文森怔怔地站在书架前。
下一秒,她像忽然活了的木偶,四脚并用爬上餐桌,伸手“啪”地一声关上灯。
四面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李文森慢慢地、慢慢地抬起眼。
大片大片的画,像黑夜里的萤火,像荒野里的银河,在她眼前升起。山川、河流、峡谷、海洋,大陆、城市、车流、街道,像一个巨大的玻璃倒影,在她眼前升起。
稚嫩的笔触,拙劣的笔法。
作画的人却那样用心,一笔一划都如雕刻。
可映亮她眉眼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藏在这庞大绘画里的另一样东西。
那才是她要找的’世界’。
“我找到’钥匙’了。”
许久,李文森转过身来。
“伽俐雷,我找到’钥匙’了。”
她唇上口脂被抹去了一半,于是她的嘴唇一半是红色的,一半是苍白的底色,就像白铃兰的花瓣。
而她脖子上渗出了一点凝固血迹,不知是怎么划伤的。黑暗洗去了她脸上淡淡的血色,于是那张脸就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苍白、病态,眼眸漆黑。
像一只鬼。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消失这么久,其实是因为我们村附近的火山群忽然同时喷发,导致全村ifi都停了
好了你们不要信我
言归正传。
这一章我怕大家一下没能看懂,这里解释一下,乔伊对小时候李文森做的事情,却影响到了现在李文森的思维,这是隐喻同时性的时间观来写的。
1。我们人类的时间观,是因果论的时间观。
一件事情发生了,才会有下一件事情发生,时间,分过去,现在,和将来。
但同时性的时间观,就像文里之前打的那个琴谱的比喻,那些我们看来分先后的事情,在她眼里,就是同时发生的,就好像弹琴的人去看琴谱,所有的音符,都是已经写好的。
但对于那个音符来说,只有弹奏时,才叫“现在。”
等等,这是几维空间会发生的事来着
据说是五维空间我记不清了
其实这是个已经被各种科幻片和科幻玩坏了的梗,想通了就很简单,意思就是,能感知到更高维度的生物,他们的时间和空间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是站在琴谱之外来看琴谱,所有的音符,我们以为的过去现在将来三个时态,对他们来说,就是同时发生的。
这一节也暗示了李文森刚出生时,她的时间观,不是按照正常人类走的。
所以她能被乔伊对“过去”的她做的事情影响。
只是后来学习了英文和中文后,她的思维模式被我们包含了因果关系的语言习惯重塑,变成了线性的时间观。
关于这一点的理论依据,可以参考萨皮尔…沃尔夫假说,语言结构会影响我们的认知方式。
但在我们的观念里,“过去”是既定的,不能被改变的。
那么乔伊为什么能改变李文森的过去?
这就涉及到了之前文里反复提到的“薛定谔的盒子”,量子里的东西。
打开盒子以后,才知道盒子里猫咪是死是活,而观测者的观测方式,会改变粒子“过去”的状态。
而至于为什么会改变
我的物理知识背景仅限于我的高中物理老师
他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嘤嘤嘤
193 第 193 章()
194 第 194 章()
195 第 195 章()
196 第 196 章()
197、第 197 章()
……乔伊。
……乔伊。
他不知睡了多久; 也不知梦了多久,意识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喊他; 一遍一遍,乔伊; 乔伊,乔伊。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他梦见和她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那是五月异国的集市,黑袍遮面的穆。斯。林女人头顶香料在小巷里穿行,男人们赶着骆驼和马匹,远远朝她吹口哨。
他们一起走了很久很久。
随处都是汹涌的人群,街道仿佛没有尽头; 他怕她和他走散; 一路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贴在他掌心,他偶尔回头,她就朝他微笑。
人潮越来越拥挤,阳光灼热到吞没呼吸。
他终于看见一个可以落脚的棚户; 拉着她快步走了两步; 想把她被阳光熏红的小脸安置在清凉的阴影里。
一群唱歌的流浪人队伍从他身后经过。
她和他被人群冲散,她的手指一点点从他手里滑脱,他只来得及握住她的戒指,就已经失去了她的温度。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
“文森?”
没有人回应他。
“文森?”
人群里已经没有她的影子。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央,手心里冰凉的祖母绿刺痛皮肤。他的视线从一个又一个面孔上经过,可他再也看不到她的脸,他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可他再也没听见她的声音。
她不见了。
她不要他了,她离开他了……她不见了。
……
乔伊睁开眼睛时,正是凌晨四五点的光景,薄薄的天光从四面八方笼罩下来,四周一片静谧。
他居然还活着。
远处浪潮声一阵一阵传来,除此之外,只有身边心电图机间或发出表示正常的滴答声。他从床上坐起,拔掉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
这不是医院,也不是ccrn。
这是他为李文森在海边买的房子。
她留下的祖母绿婚戒不知被谁摆在床头柜上,已经被下落的碎石砸出了一个小缺口,他只看了一眼,就把它扔进抽屉。
他应该昏迷了很久。
房间里的挂钟被李文森逃出去时拿去砸了玻璃,他此刻没有时间观念,只能通过伤口愈合的程度判断时间大约已经过去了48小时。
如果他猜得不错,ccrn已经不在了。
带着他的小姑娘一起,消失了。
就他最后看到的景象,大地塌陷、山川翻转、海水倒流——上帝见人间极恶,降下大洪水,没有什么建筑能在这样剧烈的沉陷中幸存。
而她明明与他一墙之隔,他明明听到她敲击墙壁带来的摩斯码暗号……可当墙坍塌时,他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什么都没有找到。
乔伊修长的手指撑住额头,把失血的晕眩感压下。他腹部缠着绷带,骨骼撕裂一样疼痛,却浑然不觉,像往常一样走到衣橱边想拿一件衬衫,刚打开橱柜,就看到她的衣服还挂在他的衣服边,都是各式各样的裙子——黑色蕾丝的长裙、黑色带祖母绿的宴会裙,还有黑色小羊绒赫本裙,裙摆坠着小颗珍珠。
就像……就像她没离开一样。
他的视线在那条裙子上顿住。
他握住她的衣袖,细腻的羊绒在他指尖下,宛如她的肌肤。
乔伊站在黑暗里。
许久,他慢慢抬起手,遮住眼睛。
窗外是大海和莽莽苍苍的雪松林,白色亚麻窗帘在微风里起起伏伏,一栅一栅光格的影子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头抵着深色的胡桃木,手指在光影里微微颤抖。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知道他在痛苦,窒息一般的痛苦。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从衣橱下的抽屉里找到自己的备用手机和备用电话卡,开机,把李文森的号码输进去,保存为唯一联系人,随即放进口袋,平静地打开卧室门。
凌晨的客厅里居然还零零散散地坐了五个人,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余翰坐在扶手椅,谢明斜靠着窗台。还有一位是医术连他都不得不承认的年轻医生,正神色凝重地翻着医疗案例,唯一的声音就从这里传来。
似乎谁也没想到他会现在醒来。
所以所有人都在等待。
一个面容极其美丽、和他有七分相似的女人原本坐在沙发上抽烟,看见他,手上的烟一顿,差点掉在地上。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女人站起来,动作之大几乎撞倒茶几。
她穿过客厅,双手竭力冷静自持地抱住他,想亲吻他的脸颊:
“你沉没了太长时间,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生命特征,昏迷了整整两天……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乔伊任她吻了一下,就伸手拂开她的拥抱。
随后,他握住她的胳膊,把香烟从她指间取出来,按灭在茶几上,语气平静:
“这间别墅写在我未婚妻名下,妈妈,是她的私人财产而不是我的,你不可以没有主人允许就在这里抽烟。”
“……”
他美丽的华裔母亲站在那里,望着他的侧脸——这张脸没问题,她的孩子从一出生就是这幅全世界欠了他一张出生证的死表情,他对书本的兴趣大于对母亲的兴趣,生来不会撒娇、不会亲吻、不会拥抱。
可这个反应,太正常了。
正常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乔,你还好吗?”
她转过身:
“抱歉,我只来得及救你,我们很想找到你的女朋友,但当时整个ccrn都成了废墟,无论怎么用仪器探测都没有发现她任何的生命迹……”
“不是女朋友。”
乔伊头也不回地打断她: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妈妈。”
“……我的错。”
她看着他冷漠的神情,走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脸:
“乔,你不能回避这个问题,你的未婚妻,她……”
“我知道你们没有找到她。”
乔伊再一次打断她,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再转过身时,他目光像极地深水里的冰片似的,慢慢扫过房间里唯二的警察:
“因为如果我的未婚妻被你们找到了,警务处的人恐怕就没时间坐在我这里喝茶了,他们会守在她的床位边,等着她、盼着她。一旦我的未婚妻醒来,他连口水都不会有时间喝,就要面对你们连珠炮似的审问——哦,也不能叫审问。”
他轻声说:
“她毕竟舍身救了这么多人,你们的手段总要温和一点,对不对?但也摆脱不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追问出ccrn地下那绝对不能外传的、象征着人类飞跃的巨大秘密——你们此刻坐在我家的目的也在于此,难道我还能指望警务处的一二把手会因为关心我的身体就彻夜守在我的客厅里吗?拜托,他们可是连我未婚妻的性命都没有放在眼里。”
……
而没找到她,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可能只是警务处的能力太弱,也可能只是因为搜救犬恰好感冒了……除非他亲眼见到了尸体,否则这一切都不能证明她已经丧生。
他的小姑娘顽强得像一只蟑螂,她一定还活着,活在世界上的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
他要快点……快点去找到她。
余翰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极了地把脸埋进双手里。
乔伊打开冰箱,发现冰箱已经被高纤维健康食品填满了,这明显不是李文森的风格。
他的小未婚妻总是用三明治、烤鸡腿、薯片、方便面占据冰箱。他曾花了许多时间思考李文森为什么要把方便面放在冰箱速冻层,毕竟面条又不会融化,这种行为真是太让人费解了。
据她回答说,这是为了“让调料包结块”。
他在冰箱里翻翻找找,终于从一堆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