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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着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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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在海边。

    海风膨胀,太阳喧嚣,春寒料峭时花已经开了,比往常来得更早。

    有冷冷的风从木质走廊上吹过,藤本皇后刚刚打了一个花骨朵,就被李文森顺手折了下来。

    她在乔伊的目光下沉默良久,最后,慢慢地笑了一下:

    “这就是你今天玩了这一手的目的?让我回答这种毫无依据的无聊的问题?”

    “当然不会是毫无根据。”

    乔伊平静地说:

    “没有哪句话是偶然的,你在我问到西布莉,或者和西布莉这样的女人类似的人时,你的第一反应有百分之七十八会联系到你的母亲。”

    潜意识影响表意识。

    人的大脑准备词语,又把词语按照语法排列成句,我们说的每一句话,无意中开的每一个玩笑,分解开来都是复杂而漫长的过程,都和我们脑海中更深层次的想法有关。

    无意识语言影射的是大脑。

    “你居然还计算这种事的概率,真是大材小用啊……沈城如果知道你每天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他会哭给你看的吧。”

    她一只手垂落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夹着那朵蔷薇:

    “乔,一切事物,都是有起点,有终点,有原因,也有结果的,对不对?”

    “人类还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但目前看来,是的。”

    “但问题是,你为什么偏偏对我的事穷追不舍?”

    花瓣的汁液染红了她纤细的手指,她浑然不觉:

    “宇宙,恒星,神和墓陵……天底下有这么多谜题没有解,无穷无尽,你为什么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乔,你不觉得,你对我关注得有一点过头了吗?”

    “过头?”

    乔伊笑了一下:

    “不,文森特,我已经在克制了,相信我,如果我完全按照我的想法来……”

    他忽然顿住。

    像被一堵高墙截住了话头,他只是望着她,没有再往下说。

    口袋里,他修长的,擅于解剖,也擅长音乐的手指,慢慢握紧了冰冷的黑色手机。

    “继续说啊,为什么不说了?”

    李文森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我也很想知道,如果你克制自己的时候,就这么让人窒息,那你不克制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又有一阵风拂过,清清冷冷的穿过围墙的石缝。

    风是冷的,阳光是暖的。

    人心是深不可测的。

    如果他没有克制自己……

    乔伊松开了手,手机落进口袋深处:

    “如果完全按我的想法来……我们大概就不会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我可以想象的出来。”

    李文森点点头:

    “你克制自己的时候,我已经很想打你了,等你不克制的时候,世界大战就快爆发了吧,我们怎么可能还能这样,老朋友一样地聊聊天呢?”

    “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文森特。”

    乔伊的眼神如他平时一般,古井无波:

    “我只是想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我认识了七年的女孩,到底是谁。

    想知道……她从哪里来,她又要到哪里去,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不是她平时习惯性编造出来的生活的样子,而是她真实喜欢的生活。

    李文森,她是一个谜。

    他已经在大脑里做了三年的记录,原本只是一个行为习惯的分析测试,最后却发现——

    她喜欢吃的食物,她喜欢的汽水的牌子,她喜欢听的歌,她简洁的着装习惯,她的笑,她的眼神,她的经历,她的一切……

    都是假的,假的。

    都是谎言——

    反反复复、无孔不入的谎言。

    他熟悉了七年的气息,他认识了七年的女孩,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亲近过的人。

    一转眼,就成了,他最熟悉的陌生人。

    ……

    “你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宇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对上帝说,如果你不告诉我宇宙从哪里来,我就毁了你的儿子的受难像,你觉得上帝会答应我吗。”

    李文森弯了弯眼睛:

    “不是把人绑在椅子上,再用枪抵住她的眼睛才叫逼迫,乔,自从上个星期阁楼上我们下棋的时候我和你提了一句西布莉,我每天至少能接到你十个旁敲侧击的问题——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她笑眯眯的说:

    “然后现在,你跑过来干涉我的工作,告诉我,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李文森,快来满足我的好奇心,否则我就挡在你前面,你不满足我我就不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从没有想要挡你的路。”

    “可你已经挡了。”

    李文森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无影无终:

    “你救过我的命,如果可以,我也可以用性命回报你……但这并不表示,我不能保有自己的秘密。”

    她的手指松开。

    手里的蔷薇在看不见的地方,委顿落地。

    “你不能这么不依不饶地逼问我,你也不能真的挡在我面前……因为乔伊,我还是七年前那个在雪夜里敲开你房门的女孩。我可能伤害过很多人,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

    这简直是最后通牒。

    乔伊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鲜花缀满枝头,而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文森特。”

    “嗯。”

    “我们是吵架了吗?”

    “……”

    李文森按住额头,十秒钟后,想忍住,但是没忍住:

    “我们吵了这么久的架,你才发现我们吵架了吗?抱歉,乔,但你的反射弧长得可以用来上吊了。”

    “反射弧本来就长得可以用来上吊。”

    乔伊平静地说:

    “只是它们并没有可以用来上吊的形状,它们只是三条神经组合在一起。准确说起来我们也不算吵架。吵架是双方的,而我并没有对你说任何伤害性的言语,一直都是你在用语言伤害……”

    “你闭嘴。”

    李文森忍无可忍:

    “我说我们在吵架,我们就是在吵架。”

    “……”

    乔伊意外坚持他的观点:

    “吵架是一种高危行为,文森特,请称呼我们刚才的争端为'恰到好处的交流',有数据表明,百分之九十七点八的夫妻,情侣,和朋友……”

    他突然没了声音。

    李文森伸手抱住他,踮起脚,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宇宙之外。

    她黑色的长发,缠住他大衣的纽扣。

    她的侧脸很凉,和她的手指一样凉。

    他的下巴蹭到了她削瘦的肩膀,那里也绣着一朵蔷薇,就像藤蔓上的蔷薇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样。

    “嘿,乔。”

    她趴在他肩膀上笑了一下:

    “你长得有点高,我这样表达我的友情好累,你能不能弯弯腰?”

    “……”

    乔伊慢慢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如果你十七岁的时候能坚持和我一起晨跑,现在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

    李文森坚决地说:

    “让我早上五点爬起来跑步,不如让我去死。”

    乔伊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收紧了手臂。

    “乔,我们七年来第一次真的吵架了。”

    乔伊:“……我刚刚驳回了你下的定义。”

    “那我没听见。因为没有吵过架,所以我不知道你对于吵架的容忍度怎么样。”

    李文森顿了一下: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

    这一回,乔伊沉默了更长时间。

    直到李文森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打算放开他时,他才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轻声说:

    “如果我说,我想改变一下和你的关系,如果我说,我不想再与你做彼此唯一的朋友……”

    山野青翠的气息弥漫四周,这里是山里极偏僻的地方,有阳光,也弥漫雾气,空气是湿润的,花香也是湿润的。

    她的头发也带着雾气的湿意,他的手慢慢抚过她潮湿的发梢,就像从水里捞起一片湿漉漉的花瓣。

    “如果我这么告诉你……文森特,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李文森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思索了一会儿:

    “我只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只有一件事?

    乔伊抿了抿嘴唇,手臂无意识地又收紧了一些:

    “什么事?”

    “如果我们不做朋友的话……”

    李文森慢慢说:

    “我欠你的那八万块钱,还能延期么?你不会要我明天早上还吧,我会饿死在人生的大马路上的……喂,乔,你在干什么,你不能拿走我的钱包……”

    “鉴于全身上下价值最高的就是这只羊皮钱包。”

    乔伊利落地一个转身,大衣帅气地划了一个弧,就脱离了她的钳制。

    “现在它占时归我所有,还有你的证件……”

    他拿着她镶嵌红色古董欧泊的小羊皮钱包,在她面前晃了晃,微微一笑:

    “等你什么时候想对了,或者什么时候还了钱,再来找我赎回吧。”

    “……你说了无限期的!”

    乔伊把钱包放进大衣口袋里:

    “证据?”

    “……”

    李文森刚想追上去把包抢回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持续不断的震动了起来。

    是沈城。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说“喂”,就听到沈城带着笑意的声音:

    “文森,你今天上午约了陈世安聊天对吧?”

    “……”

    李文森只觉得背后一凉。

    资本家的人类幼崽……她完全忘记了。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自己,沈城的声音,就以前所未有的海啸气势,从听筒里咆哮而来:

    “人家等了一个上午了!就算你告诉我你所有的钟都停了,你的生物钟也停了吗?”

    李文森:“……”

    “要么,你在十分钟里给我赶回来。”

    下一秒,沈城已经收回了咆哮,回到了他的精英状态,冷冷地说:

    “要么,你现在拿把水果刀,自己把自己的生物钟给停了——彻底地、不可逆地,把它停了。”

    李文森:“……”

第20章 chapter20() 
上帝是存在的,他住在ccnr。

    一九一九年,他让ccnr诞生,从此,这里成了一个疯子与天才的聚集地。

    李文森匆匆穿过走廊,隔着十米的距离,仍能听见生物组组长洛夫的咆哮。他正占领着一群化学研究生的研讨会讲台,对着话筒怒吼:

    “我要的是一缸能够制造反物质的大脑,我要的是一群能代表未来的年轻人,而你们,不过是一群还没擦干净鼻涕的小怪兽,占据着这个世界现有的最优秀的资源,却连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都背不出来……”

    洛夫花白的胡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诗歌!文学!连十四行诗都背不出来,还怎么发现同位素?还怎么制造航天武器?你们是我们生物组的耻辱!”

    “……”

    年轻的化学组组长叶邱知正一脸菜色地站在一边:

    “院士,这里是化学组,不是生物组,您走错……”

    “狭隘!”

    坚持不肯承自己走错了楼的院士洛夫一拍黑板擦:

    “我们生物组一样为你们感到耻辱!”

    叶邱知:“……”

    李文森从他们的教室门前跑过,裙摆掠过脏兮兮的玻璃窗。

    楼梯上聚集着七八个学生,正零零散散地坐在地上,倾听他们楼道上方一个男人,大概是学政治经济学的某个老研究生,正对着一群小菜鸟慷慨地发表演讲:

    “……这是严重的漠视人权!一间不提供豆浆的餐厅,性质与希特勒的优等民族理论一样荒谬!这是严重的种族主义!我们的研究所已经被那些喝牛奶的白人占领了!我们能容忍他们再占领我们的餐厅吗!”

    坐在地上的七八个人一同举起手来:

    “不能!”

    台上的男人:“我们要与之抗争!”

    坐在地上的,激愤的菜鸟研究生们:

    “抗争!”

    “今天,他们占领了我们的食堂,明天,他们就会占领我们的行政区!后天,我们就会沦为他们的殖民地!”

    老研究生伸出双臂,拥抱天空:

    “即便流血,即便牺牲,我们也要争取合法权利,把这群阴谋者从我们的餐厅里赶出去!我们不要面包!要豆浆和油条!”

    菜鸟研究生:

    “豆浆!油条!豆浆!油条!”

    李文森:“……抱歉,借过。”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这群年轻人已经陷入了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狂热中。

    七八个人的集会,在ccnr里已经算是聚。众谋。反了,毕竟整个研究所,十二个组,加行政部,总共十三个分区,所有人数加起来没有到一百。

    李文森不得不蹦蹦跳跳地从这些人中间穿过去,中途踩到了一个人的小腿,但这个年轻人浑然不觉。

    包挂在肩膀上,总是往下滑,她干脆把包斜挎起来,拎起裙摆,朝十米开外的另一条楼梯走。

    科研所里多种四季常青,但春季落叶的香樟树,于是走廊的地上满是风吹进来的金色落叶,楼梯上也有厚厚的一层。

    没有人打扫它们。

    r只有一个清洁工,那就是学历和长相一样漂亮的西布莉。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她死了。

    ……

    她要去的咨询室在三楼,为了赶时间,她刷指纹进入ccnr大门后,穿着精致的绣花呢子裙,踩着七公分厚底的红色羊皮布洛克鞋,爬上生物园山坡上一棵树,又从那棵树直接爬进沈城位于七楼的办公室,在他文件扉页上留下两个黑乎乎的鞋印。现在正从七楼往三楼赶。

    七楼是科研所最高的楼。

    因为这样就可以节省下建立电梯的钱。——沈城

    ……

    李文森从螺旋楼梯三级并作一级地往下跳,发丝凌乱,鞋子和裙摆上全是泥,散开的长发上还粘着一片树叶。

    她仍觉得不够快,干脆提起裙摆,一下子跳坐在螺旋楼梯深黑色的扶手上。

    然后,松手——

    欧式教堂一般的科研楼,阳光透过彩色的马赛克玻璃顶窗,在楼梯上落下一块一块菱形的细碎光斑。

    她漆黑的长发扬起,双手张开,坐在因过多的摩挲而光滑的楼梯扶手上,下滑,沿着完美螺旋线。

    就像她小时候那样。

    母亲站在她身边,用手在她身后轻轻一推,给她最初的动力。

    而她的父亲,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色衬衫,年轻、英俊,文质彬彬,才华横溢。

    他站在长长楼梯的尽头,金黄色的树叶,深绿色的树叶,春夏秋冬,他站在那里,张开双臂,等着她——

    越滑越快,越滑越快。

    最后,“砰”地一声,撞进他怀里。

    ……

    远处的钟楼里,一声声浑厚的钟声,穿过彩绘玻璃、光和气,回荡在整个花园里,肃穆、寥落,带着一个世纪的回音。

    她在快要滑到三楼色拐角处时,手撑在扶手上,熟练地纵身一跃——

    “砰”。

    她撞在一个坚实的身体上。

    稀里哗啦……

    瓷器掉落在地上,滚烫的咖啡瞬间溅了出来。

    她反应不及,只觉得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往旁边一带,咖啡飞溅的汁液从她裙摆边掠过,“啪”得一声,在白色的墙壁上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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