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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见自己把正经人物逼出来了,哭得更卖劲了,抽抽搭搭地说,“我要我的子修大师”他长得白皙,虽然因为抽条清瘦了些,但脸上依然有点儿婴儿肥,一哭起来大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子桑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如果两位师父是无处可去了,寒舍还可供你们住住,但你们非要在我府上找什么大师,真的没有。”
小和尚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哭红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笑佛接着笑,“如果施主肯收留,真是感激不尽。我师兄走之前说要找他就到京城子桑府上,如果我师兄不在这里,可是能因为他还没有到吧,我们二人能否在施主府上等候我师兄?”
子桑竹竭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咬牙道,“当然。”
四十三。子修(下)()
程慕北二人看见笑佛和小和尚进门了,也悄悄从侧边溜进了院子里。有笑佛和小和尚在,子桑竹一定不会让子修留在这府上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把他从侧门偷偷送走。
子桑竹府非常的大,两人藏身在长廊中,能看到子桑竹引着笑佛他们往另一边走。
“我去看看。”沈简生低声说。
程慕北点点头,他的轻功并不如沈简生好,这也不是逞强的时候,“小心些,我先去后门看看。”
这也许是子桑竹的私宅,里面的仆人很少,零星能看着一个。程慕北一路摸到了后门,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便立马止住了脚步,贴身在柱子上屏住呼吸。
“子修大师这边走。”一个仆人引着子修到后门。
子修一身都笼在黑袍当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素白的下巴微微扬着,嘴唇紧抿似乎有些不悦。
“转告子桑竹,别想着对我的师弟他们下手,不然我会杀了他。”子修的声音全然不似当初在云海中那样空灵,听上去寒意逼人。
仆人吓得身子一僵,只好连连点头。
程慕北远远看见了朝这边赶来的沈简生,给他比了两个手势示意他等会儿过来。后门有些低矮,子修随着仆人躬身出去了。
程慕北随着他们也跟了出去,不过他刚踏出门,一柄短刃就抵在了他的腰间,子修冰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程少阁主,好久不见。”
程慕北放松下因为应激反应而紧绷的肌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本来还说来云海给子修大师道句谢,没想到如今倒是先见着了。”
子修态度并没有缓和,竟是难得含有一丝讥讽,“程少阁主是怕我不敢杀你吗?”
“子修大师武功高强,慕北自然是不敢的。”
刀剑抵得程慕北更紧了,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疼痛。程慕北知道自己如果和子修硬搏也不会丧命的,顶多是受点儿外伤。但他在等,等沈简生。
子修意欲再和程慕北说什么话,忽然觉得后面袭来一道劲风,而前面程慕北也扣住了他的手腕,指甲下的细针划破了他的皮肤,手上立马失去了知觉。
不过子修的反应仍然很快,不顾背后沈简生的威胁,抬起另一只手勒住程慕北的脖颈,哪怕程慕北抬手护住了,但仍然被子修的大劲勒得差点儿没有提上气。
与此同时沈简生的大刀已经落到了子修的背上,衣裳被划破,血肉绽开,涌出来的鲜血一下子浸湿了黑衣。这一招他没有用全力,毕竟当初他去云海的时候和子修聊得还挺投缘的。何况要是没有子修的话,程慕北的根本没法解。
沈简生无论如何也办不出恩将仇报的事。
不过显然子修就没有这种慈悲心肠,他将程慕北狠狠往地上一掼,抽出一柄长剑就朝程慕北刺去。沈简生赶忙将纹天朝子修掷去,但显然子修的动作更快,程慕北被撞得头晕眼花,连内力都提不起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
程慕北一咬自己的舌尖,鲜血的腥味儿弥散了出来,在巨痛的刺激之下程慕北猛得一个翻滚,恰恰避开了子修的长剑。子修一击不成挑起剑尖再度朝程慕北攻来,但沈简生的纹天已经到了,纹天撞开了他的剑尖,随之而来的是沈简生毫不留情的一掌。
子修终于往后退了一些,他似乎被沈简生这种杀气吓到了,愣愣地眨眨眼。他看见沈简生放过了能够抓住他的机会,扑向了程慕北。
“怎么样?”沈简生将程慕北的头搂在自己怀中,帮他慢慢直起身子。
程慕北摇摇头,难受地咳了两声,咬破舌头流的鲜血从唇缝溢出,将有些青白的唇染得嫣红。他皮肤白皙,刚才被子修一勒,脖子上已经有了到淤痕,看上去有些骇人。
子修蓦然笑了一声,闪身走了。
沈简生目光闪烁,身上的杀气还没有完全敛下,心里责怪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优柔寡断,也许程慕北就不会受伤,子修也跑不了了。
程慕北伸手拽了拽沈简生衣角,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了,刚才只是内力一下子被摔散了。”
沈简生看着程慕北发亮的眼睛,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等他们再起身,子修早就不见踪影了。程慕北舔了舔口唇,从储物器中摸出一个小罐子,棕色的罐子里面是一些飞虫。程慕北打开了罐子,“之前我划破了子修的手,针上有药,会融进他的血液里,这些小心肝能随着鲜血里的味道找到他。”
果然小飞虫们先是胡乱地飞了一通,然后朝着同一个方向去了。程慕北和沈简生跟在后边。
最后到了一座偏僻的院落,这是穆严说的另外两座房子之一。
程慕北忙把小飞虫抓回来,只留了两只在外边,看它们慢悠悠地飞进院子里。
他们随着小飞虫进去了,但不敢离得太近,毕竟子修的警惕性实在是太强了,一不留神就会被发现。最终小飞虫停在了一间房门外,两只小虫子扇着翅膀打转,发出嗡嗡的声音。
房门忽然开了,一道剑光闪过,那两只小飞虫直直往地下坠。就这么一瞬间过后,门一下子又关上了,子修苍白的面容一闪而逝。
程慕北和沈简生皆是面色凝重,子修的武功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水准的,属于北渊那一代人。
两人也没有冒进,翻墙出了院落,回到了穆府之中。
程慕北其实受了点儿轻伤,之前没觉得,现在一坐下就发现五脏六腑都疼。子修那带着内力摔的一下真像是恨不得摔死程慕北,难怪当时内力都聚不起来,脑袋都发懵。
穆严知道两人回来了,忙跑过来,“程兄,有位叫沐蓁的姑娘说是来找你的,现在在阿褚房里。”
程慕北愣了愣,当初她给沐蓁写的信是要她去久北阁查查子桑竹的老底,再给他飞鸽传书。
“好的,谢谢。”程慕北道,用力站起来时脸都疼变色了。沈简生伸手扶住他,看着程慕北掏出一个药丸往自己嘴里扔,一边嚼着一边说,“小伤,没关系的。”
他们还没走近,沐蓁就推门出来了,“程慕北你怎么搞的,让我家小褚伤成这样!”她是听见程慕北的脚步声才走出来的,一转身目光就落到了程慕北身上。他消瘦了一些,脖子上的淤痕格外触目惊心。
沐蓁愣了愣,“我就吼你一句,你可别再去自杀。”
程慕北忍不住笑了,“你都为了,积点儿口德让佛祖保佑我的干女儿长得好看些吧。”他抬手提了提衣领,“如果长得好看嘴巴像你一样缺德,我也不要这干女儿了。”
沐蓁横了他一眼,“没得商量。”
南褚已经醒了,习武之人的恢复力本来就比常人强很多,只是他的手臂还暂时不能用力。见吵吵闹闹的两人,不禁露出个头疼的笑容,“照顾一下伤患的耳朵吧。”
这下程慕北和沐蓁的战火没有再对喷了,一致对南褚说,“你又没伤着耳朵。”
南褚:“”
倒是一直插不上话的穆严挤到了南褚床边,“郝大夫说了,阿褚需要静养!静养!”
他这种一脸护犊的样子逗乐了大家,这才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慕北你脖子上的伤怎么了?”南褚问。
程慕北见衣领实在是挡不住,索性不挡了,将之前的事讲述了一遍。穆严见他们开始说正事了,便悄悄出去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南褚才开口,“他真的很强,那天我追出去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我还是差点儿没跑掉。”
沐蓁也皱紧了眉头,“你让我查的子桑竹,他的小叔子桑予就是子修大师的心爱之人。他天资聪慧,习武极有天赋,只是子桑竹的爷爷不许子桑家的孩子学武,子桑予便悄悄跟着子修大师学。当初老爷子最疼爱这个小儿子,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老爷子被气得一病不起,子桑家族就交给了子桑竹的父亲子桑璧。但据说子桑予和子桑璧关系很好,当初他炼的秘籍都是子桑璧悄悄给他的。”
“子桑家族庞大,一直都是兄弟一起撑起整个生意网,但到了这一代,子桑璧基本断了他兄弟们的活路。子桑竹本来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但那两个姐姐已经为了发展家里的生意嫁了出去,一个是当今丞相的正室,一个远嫁了北漠。”
“子桑竹年少时被绑匪劫过,差点儿丧命,不过据说是被简生救了。”沐蓁说着看了沈简生一眼,接着道:“当然他还是因此失去了双腿,不过他的大哥后来不知为何身体出问题,一直卧病不起。他二哥碌碌无为,家中的生意也是他帮着子桑璧处理。”
程慕北梳理了一下信息,沉吟道,“我觉得当初子桑竹被绑架可能是他大哥所做,后来子桑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处置了他大哥。至于他二哥,如果他不傻的话,我倒是觉得,他是个可以利用的角色。”
四十四。解救(上)()
三人都望着程慕北,程慕北笑了笑,“我们能去救左护法,能杀了子修,但是不能冒然杀了子桑竹。子桑家族在朝廷中的地位不低,不能让江湖和朝廷生出裂痕。他二哥能好好活到现在,想必也不是一个蠢人,如果他二哥和我们合作,能光明正大地将子桑竹踹下马。”
“左护法又是怎么回事?”沐蓁皱着眉头,程慕北只好又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左护法,控制住子修。毕竟子桑竹的二哥还在江南,插着翅膀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京城。
程慕北把找子桑竹二哥这个事情委托给了沐蓁,毕竟她现在是个有妇之夫,不适合和他们一群大男人一起喊打喊杀。
趁夜,程慕北去子桑竹府上找笑佛和小和尚。他还是很为这两人担忧的,毕竟他们送上门,完全就是给子桑竹控制子修增添了筹码。谁知道子桑竹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他们被安置在了离正门很远的院子当中,也许是子桑竹担心他们跑出去,或者担心子修跑来找他们。
云海的生活十分悠闲,现在才不过酉时,他们俩就已经习惯性地睡下了。
程慕北发现子桑竹还还派了人监视他们,只不过那人似乎并没有把监管人质的事放在心上,正靠着柱子打盹。
他飞速闪身进入了笑佛他们的房间。
程慕北刚进屋,就发现小和尚猛然坐了起来,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他。
没想到小和尚这么警觉,程慕北冲他笑了笑,小和尚才松了口气。他睡在床的里面,睡在外边的笑佛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小和尚轻手轻脚地爬了出来,小声问程慕北,“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程慕北笑着摸摸小和尚的脑袋,从口袋中摸出颗糖给他,“警惕性不错啊。”
小和尚羞红了脸,挺着胸膛说,“那是,我可得保护师叔。”
程慕北笑了声,问小和尚,“子桑竹白天限制你们出行吗?”
小和尚点点头,“他说怕大师来找不到我们,不让我们出府,但我们可以在府里转转。”
程慕北问,“我来云海的时候,还有两个人和我一起,之后也是他们来云海找子修大师,你还记得吗?”
小和尚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程慕北立刻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矮一点的哥哥应该在这府上,你能帮我找找他吗?不过还是以你的安全为前提,而且你别靠近他,他可能已经不认识你了。”
小和尚看了会儿程慕北,才缓缓点头。
屋外传来了子桑竹声音,“怎么回事!值守还打瞌睡!”
程慕北忙从摸出两颗药丸给小和尚,“这药能够解一般的毒,你留着以防万一。一定要见机行事,我先走了。”他说着闪身到了床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小和尚机警地收起了药,一跃回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好了。
子桑竹也没有推门进来,他只是在门口静静呆了会儿,笑佛的呼噜声平缓,显得夜晚静悄悄的。小和尚躺在笑佛背后,听着子桑竹的轮椅声远去了,吐出了提在胸口的气。
程慕北回到穆府时,沈简生还没回来。他们兵分两道,沈简生去找子修了。
子修现在受了伤,程慕北针上的药能让他那只手暂时失去知觉,他不再是沈简生的对手。但子修的年纪比他和沈简生加起来还大,程慕北不放心,朝子修住的院落去找沈简生。
果然他们俩还在厮打,子修单手执剑,新换的一袭黑衣又被沈简生划破了。但他看上去仍然宛若一尊杀神,眉眼间都是凌厉的杀气。
不过还是沈简生占了上风,他每一招都极具攻击性,让子修节节败退。
子修带着伤,沈简生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过程大少爷显然没有这种羞耻心,摸出一把细针甩向子修。
子修注意到了这边的破风声,一边躲避着沈简生的攻击,一边躲避着细针。但还是有两针没有避开,插在他的左小腿上,左小腿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单膝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沈简生举着的大刀劈下,子修只能扛起长剑架住纹天。不过沈简生的力道越来越大,子修单手慢慢扛不住了。
程慕北缓步走了过来,语气平和地道,“子修大师可知,笑佛和慧空小和尚已经被子桑竹扣在他府上了?”
子修抬头看他,漆黑的瞳仁中有一抹血色。
“当时子桑竹是不是承诺会好好照顾他们,保护好他们不受我们伤害?”程慕北轻笑一声,“子修大师,当年子桑予前辈习武天分那么高,怎么会有你在身边也走火入魔了呢?”
程慕北不顾子修越来越难堪的脸色,接着逼问道,“当年子桑璧给子桑予前辈秘籍的时候是不是也口口声声说着为他好?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子修快扛不住纹天了,冷汗从他苍白的脸上滑落,他漆黑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温度,“你想说什么。”
程慕北笑了声,“你可有想过,你现在在给杀害了子桑予前辈的人的儿子卖命!”
“程慕北!”子桑竹的喝声在远处响起,几个杀手忽然冲过来。
“我们先撤!”程慕北冲沈简生喊了一声,拉起他就朝院子外边跑。那几个杀手虽然训练有素,但还是追不上沈简生的轻功的,两人很快回了穆府。
南褚已经打算睡了,穆严死皮赖脸地要在房中守着他,南少庄主一向不擅长拒绝别人,只好给他让出了半张床。
不过穆严坚决摇头,“我睡相太差了,怕压着你的手。”
南褚哑然片刻,问道,“那你怎么睡?”
穆严拉过一张太师椅,四仰八叉地躺了上去,“这样睡,你有事就叫我。